东方玉彩虹剑
“可以。”花真真回头吩咐道:“你们给我把她们身上兵刃留下,放她们走。”
花香等四人答应一声,伸手从扫花等人身上,取下短剑,拍开了她们的穴道。
花双双喝了一声:“走!”当先往门外行去。
扫花等四人紧随她身后,急步行了出去。
花真真俯身从地上拾起珠花剑,还剑入鞘,随手递给了花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师门
不幸,出此叛师之徒,家门不幸,使我同胞姐妹手足相残……”
说到此处,二行珠泪,忍不住从她脸颊上挂了下来。
口口范子云一路施展轻功,提气奔行,六七十里路,不过半个时辰,就已赶到老子山。
这条路他已是十分熟悉,因此不加思索,一下掠入树林,再一提气,飞越围墙,轻悄的
落到地上,依然不见一点动静,他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掠,身形跟着隐入长廊。他的目的,是
要找夏伯伯或是爹,只要找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再商量如何去弄解药。
因此他一脚往第一进的东院找来,如今月洞门已经在望,进入月洞门,就是书房了,看
去总算没有惊动太阴教的人。
身入虎穴,尤其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纵然胆大,也不觉全神戒备,迅快的穿行
长廊,闪入月洞门。
这时不过初更多一点,书房还隐隐有灯光透出,只是四面长窗,已经放下了窗帘,一线
灯光是从虚掩的房门中透出来的。
“看情形,留在书房里的,大概是夏伯伯了。”
范子云心中想着,人已循着花砖,穿行花丛,来到阶前,脚下略为趑趄,就举步跨上石
阶,正待闪到门口,隐住身形,先看看书房中的动静。
突然两扇木门已及时呀然开启,一个瘦高人影从门中走出。
这人范子云一眼就认出是九头鸟索寒心,他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在门口一停,就压低声
音道:“来的可是范少侠么?快进来。”
范子云迎了上去,问道:“夏伯伯在里面么?”
索寒心点点头,示意他快些进去。范子云迅快跨入,索寒心随手掩上了门。
从玄关穿过一间宽敞的客室,迎面又是一道圆形的门户,才是书房。
范子云不待索寒心引路,一脚跨了进去,目光抬处,敢情夏伯伯就坐在当窗一张紫檀雕
花高背椅上,面向着窗外,所看到的只是一张高背椅。范子云不疑有他,口中叫了声:“夏
伯伯。”
“我不是你夏伯伯。”话声很冷,说话的竟是一个妇人声音,随着话声高背椅已经缓缓
转了过来。
这下看清楚了,坐在高背椅上的是一个面貌妖娆的绿衣妇人,范子云心头猛然一惊,脱
口叫道:“是夏伯母。”
这绿衣妇人正是夏云峰的继室邢氏夫人,她淡淡一笑道:“范贤侄请坐。”
范子云面对邢夫人,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邢夫人蔼然笑道:“傻孩子,你发什么楞?到了这里,不和回到你自己家里一样么?有
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范子云退到左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抬目道:“小侄是找夏伯伯来的。”
“我知道。”
邢夫人点着头,说道:“你找夏伯父有什么事,和夏伯母说不是一样吗?”说到这里,
忽然笑了笑道:“你有什么困难,夏伯母也许一样帮得上忙呢!”
范子云听得心中不禁一动,说道:“夏伯母肯答应,自然最好了。”
下毒之事,她自然清楚,因此不用明说了。
“我可以答应你。”邢夫人道:“不过你要依夏伯母一件事。”
范子云道:“夏伯母有什么吩咐,只管请说。”
邢夫人深沉一笑,说道:“夏伯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不妨告诉你,我是太阴教的人,
在教内地位很高。”
范子云试探着道:“夏伯母地位高到如何一个程度呢?”
邢夫人缓缓说道:“一人之下,万千人之上。”
范子云道:“副教主?”
“差不多。”邢夫人接下去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身份么?”
范子云道:“小侄不知道。”
邢夫人徐徐说道:“让你知道夏伯母的身份,就是我要代表本教,向你表明态度。”
范子云道:“小侄明白了,夏伯母是代表太阴教,要和小侄谈判某一件事了?
“不!”邢夫人道:“我要和你谈的,是贤侄的切身之事。”
范子云道:“小侄有什么切身之事?”
邢夫人道:“范贤侄,自从你到夏家堡来了之后,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都在和
本教作对,也破坏了本教许多措施,因此本教对你作成了两点决议……”
她拖长语气,就不往下说。
范子云道:“贵教对小侄的两点决议,小侄可以听听么?”
“当然可以。”邢夫人微笑道:“第一、因为贤侄武功卓越,不失为武林后起之秀,敝
教网罗天下英才,贤侄自然是在争取之例。”
范子云道:“小侄居然蒙贵教如此看重,实是荣幸得很。”
“识时务者为俊杰。”邢夫人抬眼望着范子云,说道:“这么说范贤侄首肯了?”
范子云道:“小侄还想听听第二点如何?”
邢夫人微笑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想还会有什么吗?”
范子云道:“这么说,小侄要是不答应的话,贵教就有把小侄除去之意了?”
“也可以这么说。”邢夫人举手贴贴她耳后的钗钿,声音柔和的道:“范贤侄不用马上
回答我,不妨先考虑考虑,明天再告诉我不迟。”
“我……”范子云心头一急,西高庙众人,身中“散功奇毒”,等到天明,每个人一身
功力,不是全报废了?他口中说了个“我”字,底下的话,还未出口。
“不用说了。”邢夫人一摆手道:“我听说你们阔别一十四年的父子,终于重逢了,这
是可喜可贺之事。”
范子云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事她如何知道的?”他没有说出口来。
邢夫人淡淡一笑道:“你们在万松山庄的事,哪一件瞒得过我们?只是我没想到屈一怪
竟会是范二叔……”
她没待范子云开口,接下去道:“所以咯,范贤侄既然来了,就该去看看范二叔才对,
年轻人,做事都只知道冲,没顾虑周全,这是一个通病,你去看看范二叔,也好和范二叔商
量商量。”
范子云心中暗道:“她说的不错,先去找爹商量商量也好。”心念一转,这就起身道:
“家父现在哪里?”
邢夫人道:“范二叔就住在西院,我叫人领你去。”
说到这里,随口叫道:“金萍。”
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走入,欠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邢夫人一指范子云说道:“你领范相公到西院去见见范二爷。”
金萍应了声“是”,一双秋波朝范子云望来,说道:“范相公请随小婢来。”
范子云站起身,朝邢夫人抱抱拳道:“小侄告退。”
随着金萍走出书房,行丁一段路,范子云随口问道:“姑娘……”
金萍冷冷的道:“小婢叫做金萍,范相公叫小婢名字好了。”
范子云只说了两个字,就碰了一鼻子灰,不觉笑了笑,又道:“好,好,金萍姑娘从前
不是在书房里的吧?”
金萍道:“这和小婢领你到西院去没有关连吧?”
范子云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因为我在书房里住过,好像没见过
你。”
金萍微哂道:“范相公没有见过的人多着呢!”
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转过长廊,西院的月洞门就已在望,金萍突然转过身来,低低的道:
“凡事莫认真。”
她这句话,似是自言自语说的,也好似和范子云说的,话声出口,就一低头,急步朝西
院行去。
范子云听得深感错愕,她似乎是劝自己不要太认真,这是什么意思?
金萍走在前面,已经跨进院落,他只好加快脚步,紧跟上去。
两人刚跨上石阶,就见一名青衣使女迎了出来,说道:“是金姐姐,噫,这人是谁?”
金萍道:“这位是范相公,夫人要我领他来见范二爷的。”
“啊!”那青衣使女连忙欠欠身道:“小婢见过范相公,只是范二爷已经睡了……”
金萍道:“你领范相公进去看看,范相公,小婢走啦!”
西院的青衣使女一欠身道:“范相公请随小婢来。”
范子云跟着她穿过一间客堂,进入另一个小天井,院子里种了两棵高大的桂花树,一排
三间,环绕着迥廊,甚是清幽。
青衣使女放轻脚步,走近窗前,只听房内响起范大成的声音说道:“什么人?”
青衣使女忙道:“回范二爷的话,是小婢阿花。”
范大成道:“有什么事?”
青衣使女又道:“是范相公来了。”
“范相公?”范大成一怔,隔着一层纸窗,矍然道:“是云儿?”
范子云连忙接口道:“爹,是孩儿来了。”
“哦,啊……”范大成惊喜的道:“云儿,快进来。”
青衣使女推开房门,侧身道:“范相公请。”
范子云急忙跨了进去。
这间卧房,略呈长方,摆设简单而雅洁。范子云跨进房门,范大成刚好披了件大褂拥被
坐起,含笑问道:“云儿,你是怎么来的?”
范子云道:“大伙都在西高庙……”
范大成道:“你先坐下来,慢慢的说。”
范子云依言在床沿上坐下道:“傍晚赶到西高庙,就集体中毒,先是腹痛如绞,后来又
大泻不止,大家在疲累不堪之际,发现还中了散功之毒……”
范大成双眉蹙得很拢,问道:“现在如何了?”
范子云道:“没有这里的独门解药,无法解毒,孩儿赶来就是找夏伯伯和爹来的。”
范大成问道:“你见到大哥了?”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夏云峰了。
“没有。”范子云道:“孩儿刚才见过了夏伯母。”
范大成问道:“大嫂她怎么说?”
范子云就把刚才和邢夫人所谈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范大成口中“唔”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呢?”
范子云道:“她要孩儿投靠太阴教,这是不可能的事。”
“唉!”范大成轻唉了一声,说道:“但西高庙许多人,身中散功之毒,总不能不顾虑
吧?”
范子云愕然道:“爹的意思,是要孩儿答应她?”
范大成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孩子,你如果是别人的儿子,为父当然不赞成,
但你是为父的儿子,为父就不好反对了。”
范子云听得一怔,爹,本来是他师傅,爹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正直刚强,威武不屈,
今晚爹说的话,竟然和爹平日为人,大相迳庭。他望着爹,迟疑的道:“爹这话,孩儿不
懂。”
范大成蔼然道:“天下父母心。”
他不待范子云回答,一手抓住范子云的手,压低声音说道:“目前太阴教声势之盛,如
日在中天,连九大门派都已经臣服了,就凭万老夫人和有限的一些人力,又如何能和他们抗
衡?”微微摇了下头,又道:“何况太阴教既对你作成了两点决议,你如果不答应下来,他
们很可能先要全力对付你了,这教为父如何放心?”
范子云心中深感迷惘,爹怎会劝自己向太阴教投降了?莫非他老人家回到老子山之后,
又受了他们的药物蛊惑不成?
“啊!”他耳边仿佛响起了金萍那句话:“凡事莫认真!”
“莫认真?”莫非是指……他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缕寒意:“眼前此人,莫非不是爹?”
“爹从小教自己练武,爹的一双手,粗糙得有如麻袋一般,这人手掌较细,好像从未做
过粗活!”
“对了,金萍这句凡事莫认真,岂非说是:莫要把假话认作真的么?”
“好个贼人,你胆敢假冒我爹,劝我投降太阴教!”
范大成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看他只是沉吟不语,不觉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在想
什么?”
范子云忽然抬头道:“爹,你怎么忘了,那天晚上跟孩儿说的话了?”
范大成哦了一声问道:“哪一天晚上?”
范子云道:“就是咱们出发的头一天晚上咯!”
范大成微笑道:“那天晚上咱们父子说了很多话,你说的是哪一句呢?”
“活见鬼,那天晚上爹只说时光不早,要我早些休息了。”
范子云心中想着,依然不动声色,说道:“是爹告诉孩儿的,游老人家说过,他和闭眼
婆婆来老子山接应,要孩儿设法先混进来,你怎么忘了?”
“哦!哦!他们会来!”范大成一怔,连连点头道:“为父说是说过,只是据我看,九
大门派大势已去,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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