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彩虹剑
邢夫人冷冷的道:“你非听不可。”说到这里,朝那黑衣老妇吩咐道:“谢婆子,你给
我听着,从现在起,我从一数到十,范子云仍然不肯下手,你给我砍断他们藤兜的绳索,让
他们坠落百丈悬崖,去作同命鬼吧!”
黑衣老妇答应道:“属下遵命。”
邢夫人叫道:“范子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说罢就“一”“二”“三”“四”“五”的数了起来。
金萍神色紧张,低低的道:“范相公,你快抱住我。”
范子云迟疑的道:“这……”
金萍急道:“再迟就来不及了。”她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范子云的手。
“九……慢点!”邢夫人示意黑衣老妇慢点砍绳,一面叫道:“范子云,你爹还在我手
里,只要我一挥手,谢婆子砍断绳索,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爹了,难道这丫头比你爹还重要
么?”
这话自然使范子云内心感到无比的震撼,金萍虽然对自己有恩,但她自然不能和爹比了,
为了不肯杀她,自己就得陪她死在这里,这样值得么?
他这一迟疑,金萍本来已抓住他手,缓缓放开,幽幽的道:“范相公,小婢一命,轻如
鸿毛,你就杀了小婢,小婢也不会怨你的。”
邢夫人道:“范子云,你想通了么,快给我杀了她。”
东方玉《彩虹剑》
第三十九章 杀子之恨
范子云突然胸脯一挺,洪笑道:“我若杀了金萍姑娘,就是不齿于世人的不义之人,我
爹是顶天立地的人,岂会有我不义之子?”
金萍听到这里,娇躯一阵颤动,左手又迅速紧紧的握住了范子云的手,她身躯、握着的
手,都在颤抖!
邢夫人厉声道:“你真是憨不畏死。”
范子云大声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你要我妄杀一人,做不义之事,范某办不到。”
邢夫人怒道:“你真该死。”
她话声方出,只听“绷”的一声,藤兜突然一沉,往下疾落,这自然是黑衣老妇一下砍
断了绳索。
邢夫人急怒的叱道:“谢婆子,你怎么真的砍断了?”
黑衣老妇道:“这姓范的小子又臭又硬,他决不会投降的,这种人留着也没用。”
邢夫人对着百丈悬崖疾落的藤兜,口中轻轻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说道:“这是教主特
别交代的,无论如何,要争取范子云的,现在这计划给你破坏了。”
口口口藤兜上的绳索被割断,绳兜自然往百丈悬崖跌落下来,藤兜里的两个人,自然也
跟着跌落下来了。
金萍一只左手,早已紧紧的拉着范子云,先前范子云只当她心里害怕才拉着自己的手,
但等到藤兜上的绳索被割断,两人往下跌落,他才发现她拉住自己的手,却是为了救自己了。
原来两人手拉着手,两个身子直坠到十四五丈光景,金萍忽然间停住了,范子云下落的
人,也被金萍一把拉住。
耳中只听金萍的声音急叫道:“范大哥。快抱住我,我才能腾得出手来呀!”
范子云自分必死,这下居然能够死里逃生,没有往下跌落,心头一喜,这是千钧一发,
为了争取时间,自然顾不得男女之嫌,依言双臂一环,紧紧的抱住了金萍的纤腰,一颗头几
乎就贴在她丰满的双峰之间。
金萍腾出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扬腕朝石壁上插去,她这柄匕首果然断金切玉,
锋利非凡,一下就刺入石壁之中,这下两人总算在空中固定下来。
金萍被他抱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要换在平时,她被他这样抱着,早就羞得手
软心跳,娇喘无力了。
但此刻情形不同,她右手紧紧抡着一根细如钓丝的长线,左手执着匕首,固定了悬空坠
落下来的身子,才轻声道:“这石岩下面可以立足,你先下去。”
范子云目能夜视,经她固定身子,就已看到自己两人停身之处的右方,虽是削壁,但却
是一方突出的巨石,岩石下面,大概有丈许宽的石窟,就好像亭子一般,相距也不过数尺,
这就双手一松,飘然跃落。
金萍随着缓缓放线,然后轻轻一跃,落到石上,左手匕首往壁上一插,把手中一圈细索,
挂在匕首柄上,回过身来,举手掠掠鬓发,嫣然笑道:“范相公,方才惊险极了,你怕不
怕?”
范子云这才想起藤兜没被割断绳索之前,金萍就要自己抱住他,原来她早已有了准备!
这就奇了,难道她未卜先知,早就知道邢夫人会割断藤兜绳索的么?
唔,对了,这一定是邢夫人故意如此安排,要金萍舍身来救自己,又和自己死里逃生,
一同被困在这削壁绝处,想利用金萍的恩情,用美人计来诱使自己投入太阴教。不然,金萍
事先毫无准备,怎知这岩石下面可以歇脚?
他愈想愈觉得自己料想不错,不觉冷冷一笑道:“在下没有听邢氏的话,杀了姑娘,姑
娘总算也在紧要关头,救了在下,咱们之间,你没有欠我,我也没有欠你,你说对么?”
金萍看他一副冷漠的模样,心头不禁一怔,望着他道:“范相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呢?”
范子云冷然一笑道:“金萍姑娘,你们玩的这一手,并不高明,在下不是三岁孩子,还
会受你的骗么?”
金萍怔怔的道:“小婢骗你什么来了?”
范子云道:“难道这还不是邢氏设计好的,一面砍断绳索,又故意要你救了我,一同陷
入绝地,好慢慢的劝我投效太阴教,在下在江湖上,这种骗人的把戏可看得多了,姑娘这条
苦肉计,要想打动我,那是注定要失败的了。”
“我使的是苦肉计?”金萍一双黑白分明的俏目,盯着他咭的笑出声来,说道:“范相
公你在江湖上看得很多,你看到过小婢么?”
这句话,她声音似乎有些变了!变得听来有些耳熟!
范子云不觉一怔,他一双朗目,也不自觉的注视在金萍的脸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金萍略现忸怩,说道:“干么这样看我?”
范子云只觉声音越听越耳熟,只是想不起是谁来,口中说道:“奇怪,你说话的声音,
好像是在下一个熟人!”
“熟人?”金萍披披嘴,轻笑道:“范相公从前认识小婢?”
范子云突然心中一动,认真的道:“你不是金萍姑娘!”
金萍道:“小婢不是金萍,会是谁呢?”
范子云道:“我只是有些感觉,你绝不是金萍姑娘,但我却说不出姑娘是谁来?”
金萍披披嘴道:“也许我们是熟人,因为范相公认识的姑娘太多了,哪里还会想得起小
婢来?”
范子云一把抓住金萍的手,说道:“你究竟是谁,快说。”
金萍轻轻挣脱他的手,背过身去,说道:“我明明是金萍咯,你如果认为我不是金萍,
那你倒说说看,我会是谁呢?”
现在,范子云可以确定她不是金萍了,但她说的声音,一会柔软得听来极熟,一会又冷
冷的变成了金萍的口气,一时真摸不清她到底是谁?
但现在,他也可以确定,这不是邢氏设下的美人苦肉计,她真的在干均一发之际,救了
自己!
金萍听他没有作声,忽然幽幽的道:“看来你真的记不得我了!”
她举手掠掠长发,倏地转过身来!
这下范子云看清楚了,心头不禁大喜,情不由己,双臂一圈,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欣喜
的道:“你是叶玲,好哇,小妹子,你逗得我好苦!”
她就是叶玲,不是金萍,她在这一瞬间,抹去了脸上的易容!
叶玲脸上红馥馥的,任由他抱着,还轻轻的偎入他怀里,仰起脸,幽幽的道:“范大哥,
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范子云只是惊喜的抱着她,他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兄妹久别重逢,尤其处身在这样一个
环境之中,抱住她是极自然的动作,当然不会存儿女之私,也没有一点邪念,但听了她这句
话,心头不禁一惊,连忙双手一松,含笑道:“小妹子,我早应该想到是你了,我听四弟
(商小雯)说过,你因祸得福,拜在闭眼婆婆的门下,四弟会使钓竿,可以把人钓起来,你
自然,也会了。”
叶玲奇道:“你说的四弟是谁呢?”
“哦尸范干云不觉失笑道:”四弟,就是你师妹商小雯咯,我们这次到老子山来,她改
扮男装,叫她四弟叫惯了。“
叶玲低低的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范子云一手抚着她秀发,轻笑道:“你是我小妹子,我是你大哥,怎么会把你忘下呢!”
叶玲娇躯扭了一下,说道:“我不要做你的妹子。”她没待范子云开口,接着道:“我
愿意一辈子当你的书憧……”
“一辈子”这三个字钻进范子云耳朵,心头又不禁一怔,赶紧笑道:“别说傻话了,说
真的,咱们不能老待在这里,西高庙还有许多人中了剧毒,需要解药,要是等到天亮,他们
一身功力都散尽下,那就不得了啦,我得赶紧把解药送去才好!”
叶玲眨眨眼,问道:“你相信邢氏给你的解药么?”
范子云道:“她说过这种解药,虽能解毒,但不能再和太阴教的人作对,这话似乎可
信。”
叶玲抿抿嘴,笑道:“她在解药之中,下了一种不能闻到他们配制的某一种香味,这话
倒是没有骗你,但你拿到的,已经不是她配制的这种解药子。”
范子云道:“是你调了包,那么解药呢?”
“唔!”叶玲点头道:“她这种解药,还是不服的好,所以我把它丢到山涧里去了。”
范子云急道:“但西高庙一干人,不能等到天亮,这解药虽然另有毒药,总比没有好。”
叶玲道:“他们今晚下的毒,还有解药可解,她在解药中配进去的一种毒药,是无药可
解的,所以我把它换包,她给你的这瓶解药,只是面粉做的,颜色大小和真的一样罢了。”
范子云道:“那怎么办呢?”
叶玲咭的笑道:“师傅要我来假扮金萍,已有好几天了,金萍是妖妇身边最信任的使女,
难道我会白来么?”
范子云听得大喜,忙道:“你快把解药给我。”
“给你有什么用?”叶玲笑道:“你另有任务,送解药去的差事,已经用不着你了。”
范子云道:“那是什么人送去了?”
叶玲神秘一笑,道:“是黑衣老妇谢大娘的老伴送去的,而且是真正的解药,没有渗入
任何毒药的解药。”
范子云一怔道:“那谢大娘也是我们的人么?”
叶玲道:“她是我师傅。”
范子云道:“你说她就是老子山的副总管,她怎么会……”
“你这人……”叶玲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以扮金萍,难道师傅就不能改扮谢大娘
么?”
“哦!”范子云喜道:“你说解药是游老人家送去的?”
“谁说不是?”叶玲道:“邢氏收藏解药之处,只有金萍知道,我把真的解药偷出来了,
把假的放在原处,这样她就不会起疑心,但这妖妇果然厉害,我的行径,还是被她看出来
了。”
范子云道:“闭眼婆婆也来了三天了么?”
“不,师傅晚上才赶来的。”叶玲接着道:“因为我不敢太早把解药取出来,为的是怕
邢氏发觉,等师傅来了,才偷偷的交给师傅。”
范子云道:“你说我另有任务,那要做什么?”
叶玲道:“夏堡主和各大门派的人,从黄山回来,太阴教早有内线,但他们却故意装作
不知……”
“内线?”范于云又是一怔,说道:“你是说咱们的人中间,有奸细了?”
“唔!”叶玲道:“这人还在西高庙呢?”
范子云吃惊道:“是谁?”
叶玲道:“我听师公说,这人在太阴教的身份很高,但不知道他是谁,我问过师傅,她
老人家不肯说。”
范子云道:“后来呢?”
叶玲道:“夏堡主一行人,到了这里,吃过中饭的时候,就全体中了毒……”
范子云道:“夏伯伯等人一点也没有防范么?”
叶玲道:“太阴教善于使毒,毒也没下在酒菜里。”
范子云道:“那是下在茶水里了?”
叶玲笑道:“下在茶水里,和下在酒莱里不是一样么?太阴教使毒的手法,哪会这么低
劣?”
范子云道:“那么下在哪里?”
叶玲笑接道:“下在面巾里,等大家吃毕午餐,使女们送上热毛巾,就出了问题,大家
全被迷了过去。”
范子云急着问道:“后来怎么了呢?”
叶玲道:“后来就被送到对面的石窟中来了。”她口气微顿,接道:“这处石窟,只有
你方才来的一条出路,从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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