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彩虹剑
盛锦堂又道:“振华,你也坐下来,这里吃吧!”
盛振华道:“孩儿已经在外面(指镖局)吃过了。”
盛锦堂目光转到万飞琼的脸上,含笑道:“万姑娘,你和范贤侄一同游湖去的,范贤侄
到这时候还没回来,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万飞琼道:“我要回来了,他不想回来,谁知道他去
了哪里?”
盛锦堂一手拂着长髯,微笑道:“范贤侄可是什么地方开罪了姑娘么?”
万飞琼道:“没有。”
盛锦堂道:“他至今未回,老夫倒不是担心他什么?只是金章令主因为前晚范贤侄没有
照他令谕行事,必有责怪之意,如果他一个人落了单,对金陵街道又不熟悉,万一……”
他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两人拌嘴的事,不好多问,问也问不出来,这几句话,就比问她
还要有效。
万飞琼虽是负气回来,女孩子嘛,总喜欢发发嗔,明着不理你,心里却希望你一路跟在
她身后,忽左忽右的跟她陪几个小心,她也就会化嗔为喜,但她负气一走,范子云居然没有
追上来,她这份委曲,可就大了,因此回转镖局,一赌气,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几乎气得
要哭!
这时听了盛老伯的话,想到范子云这时候没有回来,当真出了事了,心头一急,忍不住
问道:“那该怎么办?”
万选青道:“这就要问你,你和范兄是在哪里分手的,在路上可曾遇到可疑的人物?”
万飞琼忽然想起那两个又娇又艳的少女来,口中低“唔”了一声道:“她们香得确实有
些古怪!”
万选青道:“你说什么?什么香得古怪?”
万飞琼粉脸一红,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在莫愁湖畔,遇见两个十分妖艳的女子,经
过之处,香气又浓又甜,你问起可疑的人物,我才想起来,觉得这两个女的,真有些古怪。”
盛锦堂问道:“这两个女子,衣襟上可是绣着花么?”
万飞琼点点头道:“是啊,盛老伯知道她们是谁么?”
盛锦堂没有回答,接着问道:“你们是如何遇上她们的?”
万飞琼只得把方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只是把自己负气先走一节,没有说出来。
盛锦堂神色微凛,说道:“果然是她们。”
盛振华问:“爹,她们是什么人呢?”
盛锦堂看了商掌门人一眼,缓缓说道:“准是百花帮的人了。”
“百花帮?”盛振华奇道:“孩儿怎会没有听人说过呢?”
盛锦堂道:“百花帮崛起于三十年前,帮中都是年青貌美的女子,而且个个武功极高,
不出一年工夫,已是名震武林,使得当时九大门派都感到威胁。但她们不仅行动神秘,只要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所以还能相安无事,只要有人犯了她们忌讳,她们报复的手段,就极
为残酷。因此江湖上人把百花帮视如蛇蝎,但百花帮只在江湖上出现了七八年光景,就烟消
云散,从此不再听得她们的消息了,有人说,这批娘子军全已嫁了人,实情如何,也没有人
知道了。”
商翰飞双眉微拢,徐徐说道:“想不到百花帮的人,如今又会重现江湖……”
盛振华道:“爹,范兄弟这时候还没回来,会不会……”
万飞琼没等盛振华说完,哼道:“他不想回来,准是被那两个妖女给迷住了。”
万选青喝道:“妹子,你不准胡说。”
万飞琼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了,若非被那两个妖女给迷住了,为什么我回来了,他还
赖在那里不回来呢?”
她这口气,盛锦堂自然听得出来,敢情两人在湖边遇上了两个百花帮的门人,范子云多
看了人家一眼,只要是男人,谁都会对漂亮的姑娘多看上一眼,她就多了心,负气先回了。
盛锦堂一手捋须,吩咐道:“振华,你多派几个趟子手,出去找找看,也许范贤侄迷了路,
也说不定。”
盛振华答应一声,匆匆往外就走。
口 口 口
山神庙前进,素帏高悬,丐帮的人正在替帮主办理丧事。
山神庙最后一进,(其实只是后殿后面的一排小屋)原本是厨房、柴房和堆置杂物的地
方,一排也有五、六间之多,如今只有两间还算完好,一间现在仍然是丐帮的厨房。
另一间是柴房,如今却木门紧闭,有四个丐帮八袋弟子站立门外,严加看守。
原来这间柴房,临时改变用途,拨给了执法堂作为囚人之用。
执法堂堂主宋仁民今天亲自鞫讯谋害帮主杀师犯上的逆徒凌江涛,但从午到晚,凌江涛
除了号哭呼冤,供词一个字也没有。
这时正是晚餐时光,代理帮主降龙丐柯长泰为了商议大事,着人把堂主宋仁民请去共膳,
因此柴房门口,只留了四个丐帮八袋弟子看守。
这是丐帮金陵分舵所在,平日也决没有人敢闯进来,何况如今又有随同帮主前来的几位
长老,个个都有一身顶尖的武功,自然更不会有人闯进来了。
但天底下的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你认为不会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就在执法堂主宋仁民刚刚离开,这后进的小天井里,无端刮起一阵轻风!
四个八袋弟子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三个面蒙黑布的黑衣人,他们几乎连“啊”声都未
出口,一下就被制住了穴道。
为首黑衣人大袖一挥,另外两个黑衣人迅速的推开木门,抢身而入!
说来也凑巧,这时正好有一个丐帮弟子手提食盒,从前进走入,看到这一情形,就立即
大声嚷了起来:“有奸细!”
黑夜间,人声较寂,这一声大喊,自可传出很远!
这后进和第二进,本来只有一门之隔,第二进的大殿上此时正有代理帮主柯长泰、右长
老连三省、传功堂堂主王镇海,执法堂堂主宋仁民四人,围坐着进膳,同时也正在低声议事。
柯长泰坐在上首,这四人中以他武功最高,反应也最快,听到后进有人喊着“有奸细”,
声音刚入耳,坐着的人,已然一个轻旋,飞身而起,当先像鹰隼一般,往后进扑去。连三省、
王镇海、宋仁民三人相继站起,同时跟着往后进掠来,但已经比柯长泰慢了一步。就在柯长
泰堪堪掠到后进之际,站在后进把风的蒙面黑衣人口中喝了声:“风紧!”
抢入柴房的两人及时迅快退出,三道人影一下掠上围墙!
柯长泰大笑一声:“哪里走?”
双脚一顿,凌空飞扑过去,他身法快捷无伦,当真不愧降龙丐的外号,扑上墙头之际,
右手已然点出一指!
但听“扑通”一声,一个黑衣蒙面人应指从墙头跌了下来,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等连三
省等三人赶到,敌人已经去远。
宋仁民一下掠到四个八袋弟子身前,替他们解开了被制的穴道。
柯长泰也不追赶,飘然落到地上。
连三省跟了过去,迎着问道:“柯兄,敌人是何等人物?”
柯长泰道:“贼人退走的甚快,并未照面,但已被兄弟留下一个来了。”
这时在第二进当值的弟子,也跟着拥了进来,早有两个弟子掠了过去,把那黑衣人反剪
双手,用牛筋缚住。
宋仁民解开四个弟子穴道之后,急忙抢身进入柴房,目光一转,只见捆绑凌江涛双手的
绳索,已被利刃割断,敢情时间太过匆忙,他脚下的绳索,尚未割断,因此人总算没有被救
走。
宋仁民怒哼一声道:“好个逆徒,你还说是冤枉的,你的同党,不是前来救你了么?”
凌江涛流泪哀声道:“堂主垂察,弟子不认识他们,就算他们放开了弟子,弟子也不会
随他们逃走的。”
说话之时,柯长泰、连三省、王镇海三人,也相继走入,另外四名弟子却挟持着一个蒙
面黑衣人,跟着进来。
柯长泰一摆手道:“你们把此人蒙面黑布撕下来,瞧瞧他究竟是何人?”
一名弟子答应一声,举手撕下了黑衣人的蒙面黑布。
柯长泰目光一注,忍不住冷嘿一声,回头道:“连长老,此人不是你新结交的姓范的兄
弟么?”
他正是范子云,此时穴道受制,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连三省不觉一呆,怔然道:“真会是他!这……怎么会呢?”
执法堂主宋仁民道:“连长老认识此人么?”
柯长泰冷笑一声道:“此子是连长老的小兄弟范子云。”
此话说得十分刻毒!
连三省作色道:“不错,他是我连某的小兄弟,但连某认为他绝不会是凌江涛的同党,
更不会前来搭救凌江涛的,此事只怕另有文章。”
柯长泰道:“事实俱在,这是有目共睹之事,难道还是兄弟有意加在他身上的罪名么?”
连三省道:“老实说,兄弟对凌江涛毒害帮主一事,也觉得大有可疑。”
柯长泰大笑一声道:“连长老,丐帮一向以忠义为本帮之本,处事都必须有凭有证,决
不冤枉任何一个帮中弟子,如今连兄既然觉得事有可疑,正好本帮四位长老,都在此地,连
兄可以三对六面,当着大家问个清楚。”
连三省道:“兄弟正有此意。”
柯长泰走到范子云面前,举手连拍了他身上三处穴道,回头道:“连兄现在可以问问他
了。”
范子云穴道一解,只觉身上一松,登时睁开眼来,眨了两下眼睛,稍一挣动,才发现自
己身上被人用绳索(其实是牛筋)捆绑起来。
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然是丐帮柯长老、老哥哥和两个不认识的老化子,心中暗暗觉得奇
怪,口中“咦”了一声,问道:“老哥哥,你怎么无缘无故把小弟捆绑起来了?”
连三省眼看柯长泰在范子云身上,连拍了三掌,分明是三处穴道受制,但方才柯长泰凌
空扑起时,明明只点出一指,心中已然暗暗生疑,闻言沉嘿一声道:“你是老化子的小兄弟
没错,但你做了甚么事,你自己应该清楚。”
范子云经过这片刻工夫,已经镇定下来,反问道:“在下做了什么事,倒要请你连长老
说说看?”
他不再叫他“老哥哥”,正表示他因双手被他们反绑,感到无比的愤慨。
柯长泰嘿然道:“范少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不妨说出来听听,若是果有委屈,敝帮
查清楚了,自会放你。”
连三省道:“不错,你说说看,你是做什么来的?”
范子云道:“在下本来是和万姑娘一起逛莫愁湖来的,后来在归途中,遇上贵帮金陵分
舵的一位弟兄,说是从盛记镖局赶来,专为找在下来的,在下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是奉连分
舵主之命,前来相邀,并说连长老也在分舵中等侯……”
连三省道:“这话就不对了,敝帮金陵分舵的分舵主,姓丁,也不姓连。”
范子云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在下是听那人说的,金陵分舵主是连三元。”
“连三元一直跟着我老化子,并非分舵主。”连三省接着“唔”了一声,问道:“你可
曾问他,叫什么名字?”
范子云道:“没有。”
柯长泰似乎嫌连三省一直打岔,沉声道:“范少侠,你只管说下去,后来呢?”
范子云道:“后来他领着在下到了贵帮分舵……”
“慢点!”连三省问道:“他领你去的地方,不是山神庙吧?”
“不是。”范子云道:“那是在城内一条僻静巷子里,一座宅院之中。”
连三省道:“今天上午,老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么?这所山神庙,就是本帮金陵分舵所在
么?”
范子云道:“在下记得,所以在下也问他了,据他说,贵帮分舵,在江湖上是不公开的,
但贵帮帮主到了金陵之后,也许会和江湖同道有所接触,不便在分舵接待,因此临时只好假
山神庙一用了。”
连三省愤然道:“他居然还捏造出一番理由来!”
范子云道:“他在路上曾说连长老、连分舵主,都在分舵上等候在下,但等进入那座宅
院之后,却不见连长老和连分舵主的影子。但据宅中一名黑衣童子告诉在下,说连长老、连
分舵主一起出去了,不过连分舵主曾有交代,要在下务必在分舵里等候……”
“哈哈!”柯长泰发出一声嘶哑的大笑,说道:“看来果然有人阴谋篡夺帮主,连金陵
分舵都已预先设立起来了。”
这话说得极为明显,是说连三省也参与其事的了,不然,连三元是他亲信,怎会出任金
陵分舵舵主呢?
连三省目中精光连闪,沉嘿道:“柯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柯长泰阴笑道:“兄弟是说谋害帮主,果然不是凌江涛一个人做的,原来有人替他撑着
腰。”
连三省脸现郁怒,洪喝道:“柯长老,你说得清楚一点,是谁给凌江涛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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