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彩虹剑





出去才对!“
  红衣少女急得伸手掩住他的嘴唇,轻声道:“范少侠,你不可说了……”
  话声未落,突听头顶上有人冷哼了一声!这声冷哼,声音不大,但极为震耳,既似发自
头顶,又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使人捉摸不定1 绿衣姑娘、红衣少女听得心头一紧,不由
自主双膝一屈,扑的跪了下去,齐声道:“弟子为夜雾迷失方向,误入禁地,务请师伯垂谅
恕罪。”
  范子云心中暗道:“难道自己等人,在这里说话,这人住在山谷中,都可以听得到不
成?”
  只听一个冰冷而娇美的声音说道:“花真真也来了么?”
  这人分明还在很远的地方,但却如面对面说话一般!
  绿衣姑娘赶紧躬身答道:“回师伯,家师并没有来,弟子和师妹实在是因夜雾迷途,才
误闯师伯禁地的。”
  那冰冷而娇美的声音又哼了一声,才道:“不用说了,你们可到芙蓉阁来见我。”
  绿衣姑娘慌忙躬身道:“弟子敬遵法旨。”
  那声音寂然不可再闻,绿衣姑娘才敢直起身来。
  红衣少女道:“梅姐姐,芙蓉阁在哪里呢?”
  绿衣姑娘道:“我也不知道,但师伯她老人家既然说了,我们自可找寻得到……”
  话声甫落,忽见前面不远,在一片黑蒙蒙的浓雾中,出现了一盏红灯,冉冉而行!
  红衣少女惊喜的道:“梅姐姐,快瞧,那盏红灯!”
  绿衣姑娘道“我们快走,那是师伯派人来给我们引路的。”
  一面回过身朝凌江涛、范子云二人低低的道:“二位请跟在愚姐妹身后,一同到芙蓉阁
去,方才我说的话,二位务必牢记在心。”
  说完,伸手拉着红衣少女,当先行去。
  凌江涛低声道:“范兄,看来我们也只好跟去了。”
  范子云点点头道:“凌兄说得极是,咱们去看看也好。”
  跟着二女身后,一同行去。前面那盏红灯,忽高忽低,好像贴地低飞,走得极快!后面
四人因身在浓雾之中,不敢落后,也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但觉地势逐渐往上,花香也
愈来愈浓,只是在霏霏浓雾之中奔行,看不清四周景物。
  不多一会,前面红灯渐渐暗了下来,朦胧可以看到前面矗立着一座楼宇,红灯就在楼宇
前停住。
  由绿衣姑娘为首,四人急步奔近,才看清那盏红灯是由一个十三四岁的花衣少女执在手
里。
  她此刻已经转过身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四人,才道:“你们进去吧!”
  口气十分冷漠。
  绿衣姑娘低低说了声:“多谢。”
  范子云站在后面,听得出她连说话都带着颤声,似是害怕见她的师伯,心中暗暗忖道:
“不知她这位师伯,有何可怕,竟使她们怕得这般厉害!”。
  心中想着,已经随着她们跨上石阶。阶上是一排朱红雕栏的长廊,廊前站着一名青衣佩
剑使女,冷冷的道:“你们随我来。”
  转身循着长廊,朝左走去。长廊尽头,是一道圆洞门,进入圆门,又是一条长长的曲槛,
这里每隔丈许,就悬挂着一盏穴角宫灯,照得如同白昼。
  那青衣使女脚下走得极快,曲槛尽头,折而向右,已进入另一进院落,迎面三间屋宇,
湘帘低垂,寂无人声;青衣使女趋近帘前,躬着身道:“启禀主人,四名百花帮的门人带
到。”
  “带到”,这两个字有多难听!
  只听帘内响起刚才那个冰冷而又娇美的声音,说道:“把她们带进来。”
  青衣使女应了声“是”,转身冷冷的道:“你们随我进去。”
  一手掀帘,走了进去。绿衣姑娘不敢多言,跟着她身后大家鱼贯而入。
  这是一间敞轩,但如今夜色已深,四周都已下了紫绒帘幕,四角悬挂着四盏宫灯,灯光
就显得十分柔和。
  正中间一张锦榻上,端坐着一个银发披肩的宫装美妇!
  这美妇如以她一头银发来说,就该有七八十岁了,但如论她面貌,却又脸如桃花,眼若
秋水,眉眼盈盈,美而且艳,就像只有十七八岁了!
  宫装美妇身后,一排伺立着三名青衣佩剑使女,年纪都不大,却个个都面含冰霜,有着
凛不可犯的神色,连同那带路的青衣女子,正好是四名。
  绿衣姑娘和红衣少女进入室中,几乎连头都不敢抬,莲步细碎,急急的走上几步,就朝
银发美妇面前,双双跪拜下去,口中说道:“百花门下弟子冷梅萼、艾红桃,叩见师伯。”
  原来那绿衣姑娘叫做冷梅萼,红衣少女叫做艾红桃,百花帮的弟子,敢情都以花为名。
  她们跪下了磕头,凌江涛、范子云却昂然而立,并未跟着跪拜下去。
  银发美妇目光一抬,朝两人望来,口中冷冷的道:“你们见到了我,怎不跪下?”
  两人和她目光一对,不觉同时震颤了一下!
  凌江涛朝上抱拳一礼,说道:“在下和这位范兄,并非百花帮门下,适才因雾误闯宝地,
还望夫人恕罪……”
  “放肆!”那带他们进来的青衣使女这时还站在一旁,听他口称“夫人”,立即冷叱一
声喝道:“你们见到主人,要称仙子。”
  凌江涛怔得一怔,再次抱拳道:“在下不知称呼,仙子多多恕罪。”
  银发美妇轻哼一声道:“你们是何人门下?”
  凌江涛躬身道:“在下是丐帮门下凌江涛。”
  银发美妇目光落在范子云脸上,问道:“你呢?”
  范子云一抱拳道:“在下范子云,没有门派。”
  银发美妇看了他腰间佩的青霓剑一眼,问道:“那么你师傅是什么人?”
  范子云道:“家师屈一怪。”
  银发美妇微哂道:“我没听说过。”
  范子云看她似有轻视师傅之意,心中不觉有气,朗声道:“家师淡泊名利,一向很少在
江湖走动,仙子自然没听说过了,其实在下也没听人说过仙子的大名。”
  银发美妇脸色微微一变!
  站在一旁的青衣使女叱道:“你敢对主人如此放肆,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范子云回头望了青衣使女一眼,淡淡笑道:“在下和仙子说话,姑娘这般大声叱喝,又
岂是待客之道?”
  青衣使女气得脸色铁青,一手按着剑柄,厉声道:“你……”
  银发美妇朝她摆了摆手,才抬目朝范子云道:“你的胆子不小。”
  范子云道:“仙子夸奖,在下初入江湖,孤陋寡闻,虽不知仙子来历,但自从进入芙蓉
阁,就觉得仙子气势非凡,定非常人,想必是武林前辈,仙子通达情理,在下坦率而言,谅
来不致有开罪之处,心中自无所惧了。”
  银发美妇颜色稍霁,颔首道:“你很会说话。”
  那冷梅萼、艾红桃二人跪在地上,银发美妇没有叫她们起来,她们自然不敢站起,此时
听到两人说话不禁暗暗惊出一身冷汗,颤抖俯伏,连头都不敢稍抬。
  银发美妇直到此时,才朝二女轻哼一声道:“你们师傅可曾对你们说过我这里的规矩?”
  冷梅萼道:“家师时常对弟子提起,师伯是家师嫡亲的胞姊,也是本门唯一尊长……”
  “胡说!”银发美妇叱道:“你师傅眼里还有我这胞姊?我要你说的是我这里的规矩,
凡是百花帮的门人,擅闯我献花崖者,该当如何?”
  她说话口气虽冷,声音却是十分娇美,但这几句话,越说到后面,口气却越来越严厉了。
  冷梅萼俯伏地上,颤声道:“百花门人擅闯献花崖者,废去一身武功……”
  “你知道就好。”银发美妇又道:“勾引外人,擅入献花崖呢?”
  冷梅萼道:“刖去双足。”
  银发美妇哼道:“今晚你们是不是犯了这两条?”
  冷梅萼连连叩头道:“师伯开恩,弟子方才在山下时,已经向师伯禀报过了,弟子姐妹
和凌、范二位少侠,是因夜雾迷途,才误闯禁地的……”
  “我不管这些。”
  银发美妇冷冷的道:“何况这规矩原是你们师傅定的,你们用不着怨我。”
  说到这里,朝身后使女冷然喝道:“你们把她们姐妹两个押下去,按律行事。”
  站在银发美妇身后的两名青衣使女躬身领命,大步走出,冷声道:“你们两个还不站起
来,随我们出去。”
  艾红桃哭声道:“师伯开恩……”
  银发美妇叱道:“拖出去。”
  范子云眼看她说话行事,都不近情理,尤其不管如何,自己是她们姐妹从丐帮救出来的,
若不是为了救人,她们就不会夜闯献花崖禁地了。一时不觉义愤填膺,忍不住道:“且慢!”
  银发美妇沉哼一声道:“你敢阻拦我行事么?”
  范子云道:“此事因在下二人而起,在下想请仙子听我一言。”
  银发美妇道:“你说。”
  范子云道:“这二位姑娘和在下二人,其实并非素识,只因激于一时义愤,才加援手,
把在下和凌兄从丐帮中救出,因时在黑夜,又值浓雾,不辨方向,以致误闯仙子禁地,若非
为了救人,二位姑娘就不致在黑夜误闯入仙子的禁地来了,仙子是二位姑娘同门长辈……”
  “住口!”银发美妇道:“我和她们师傅,情义已绝,不用再提同门二字。”
  范子云听得一呆,他不知她和她胞妹之间,有什么恩怨,依然接口道:“就算仙子不提
同门二字,这二位姑娘,并非有心擅闯仙子禁地,一个练武的人,若是被废去了一身武功,
已朗身痛苦之事,如果再刖去双足,岂非更是生不如死,因此在下斗胆,想请仙子网开一面,
放了她们,不但二位姑娘会一辈子感戴仙子大德,就是在下和凌兄也同样的感恩不尽。”
  银发美妇冷冷一笑道:“你这是替她们说情?”
  范子云拱手道:“在下只是恳求仙子法外施恩。”
  银发美妇浓哼一声,才接着道:“我只是先处置百花门人,你们两个擅入献花崖,我一
样要按律处罚。”
  凌江涛道:“献花崖金陵名胜,难道没有游人进入么?”
  银发美妇道:“除了我住的这座院子,献花崖并不禁止游人观赏,但武林中人,身佩兵
刃而来,就得依我规矩行事。”
  凌江涛道:“在下想听听仙子订的规矩如何?”
  银发美妇目光一掠两人,微哂道:“凭你们两个……好吧,扫花,你告诉他们。”
  那叫扫花的使女是站在她身后左首的一个,躬身道:“小婢遵命。”她俏生生走到前面,
面色冷落的道:“你们听着!”
  凌江涛看她年纪不大,却故意学得一副冷漠口气,冷然道:“咱们是在听。”
  那扫花哼了一声,才道:“武林中人,身佩兵刃,擅入献花崖者,废去武功,逐出献花
崖,如系出事前并不知情者,可酌情减免,只要能接下本崖四大侍女中任何一人三招者,可
免废去武功,但须在本崖服役一月,满期可获释放,接下五招者,免服劳役,可任其自去,
你们自己衡量衡量吧!”
  范子云拱拱手道:“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
  扫花看了他一眼,绷着的脸稍霁,说道:“你要问什么?”
  范子云道:“姑娘说的是来人接下四人侍女中任一位的三招、五招了,但若是四大侍者
接不下来人三招、五招呢,又当如何?”
  扫花听得脸色倏地一沉,冷哼道:“你有多大能耐,敢口发狂言?”
  银发美妇道:“她们四个若是接不下你三招、五招,这两个丫头,任你带走。”
  范子云道:“仙子此话当真?”
  银发美妇道:“我言出如山,岂会反悔?”
  范子云道:“那好,仙子就请四大侍者出来吧!”
  扫花冷笑道:“你少卖狂,先接下我五招再说不迟。”
  范子云道:“好吧,那就请姑娘发招……”
  凌江涛道:“范兄……”
  范子云一摆手道:“凌兄,先让兄弟试试,如果兄弟接不下采,那是兄弟一人的事,凌
兄可按他们规定行事,如果兄弟侥幸获胜,这二位姑娘也可以得救了,岂不更好么?”
  凌江涛不知范子云的武功如何,担心的道:“但……”
  范子云道:“凌兄不用多说,你请退后几步,兄弟心意已决,说不得只好冒险一试了。”
一面朝扫花拱拱手道:“姑娘请!”
  这时冷梅萼、艾红桃早已站了起来,退立—边,看着范子云佩侃而言,居然说出要师伯
门下四个侍女一齐上的话,心中不禁暗暗着急!
  那艾红桃更是亦忧亦喜,一双翦水双瞳,脉脉含情的盯着范子云,一副欲语还休模样!
  扫花本来看范子云文质彬彬,像个读书相公,还有几分好感,这会因他口发狂言,心头
不禁有气,寒着脸道:“你小心了?”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