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





骸!?br />   姚开山道:“什么叫真正的男子汉呢?”
  襄子了一下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艰危不能易,贫贱不能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姚开山显然还不明白,但是他也不想多问,而且看看预让坚决的态度,似乎没有回头的可能。今天要想刺杀襄子是没有机会了,因此他招来了几个下属道:“我们走吧!”
  预让道:“姚开山,你给我听好,自即刻起,你赶快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河东,否则你会后悔的。”
  姚开山站住了脚,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想想后又启步而行。
  预让道:“别不相信,回头我通知王飞虎,特别注意你的行踪,你如敢再留在河东,势必将寸步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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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待姚开山急步走远了,预让才朝襄子道:“君侯,现在可以回驾了。”
  襄子道:“预先生呢?难道不回去吗?”
  预让道:“不了。我留在这儿。防止姚开山他们再回来,此地仅有一条通路,他们若是想回来,我会知道的。”
  “让他来好了,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预让道:“我是怕他明日在决斗时又要动什么手脚。他如果藏身在人群中,或是躲在一个隐蔽的所在,趁我们决斗正酣之际,施发弓矢,或是在我们双方都斗得筋疲力竭之际,暴然切入施袭,那都是很讨厌的事。”
  襄子笑道:“那最多也只得伤害我们中的一个人,另外一人必然不会饶恕他的。”
  预让道:“如果伤及预让,则一湖海武士而已,如果伤及君侯,则赵国失一贤君,蒙害多矣!”
  襄子摇头道:“预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把自己看成一个贵族,也没有把你视作平民,我认为我们地位是平等的,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跟你决斗了,若论危险,他的威胁不会小于先生吧?”
  预让倒是没话说了,只得道:“君侯,他不会再来刺杀我的,因为他无此必要,此来的目的即在君侯。”
  “那更不敢麻烦先生了。要留下人来防范,也应该留下我的属下侍卫才对。”
  预让看了一下他身边的四个人,欲言又止。
  襄子知道他的意思,笑问道:“先生是怕他们阻挡不了姚开山?”
  预让只有老实地道:“预某确有此顾虑。姚开山身边还有四五个人,身手都不弱……”
  襄子道:“我知道,我并不要求他们能挡住姚开山,只要监视住他们的行动即可,这一点我手下则是能做得很好,他们平时即负责追踪监视之职,擅长潜形匿迹,只要他们自己不现身,别人是很难找到他们的。”
  预让听他充满了信心,倒是不便反驳,还是其中一名侍卫不好意思地道:“君侯,我们都未能瞒住预大侠,老远就被他发现了。”
  赵襄子毫无讪然的感觉,笑笑道:“当然了,预先生一代神人,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与比拟,逃不过预先生的耳目是理所当然,但是你们若说连姚开山等人也看不住,那就太不尽职了。”
  几名侍卫都不敢作声。顿了一顿后,还是先前那人道:“君侯,小人等尽力而为,设若姚开山等人去而复回,小人等虽挡不住,但可以抽出一个人来回报君侯。”
  襄子道:“这就够了。预先生,你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此地有我这些手下看守着,想必是没有问题。”
  预让摇头:“君侯,预让所以不想离开,是为了茅居已毁,无处栖身,暂时找个地方安身而已。”
  襄子道:“那也不必在此呀,这儿随时要担心姚开山的人去而复返,先生就无法安心静息,明晨决斗时,先生的精神不足,将会影响到剑技的发挥。”
  “君侯,明晨预让是与君侯对手。”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能作公平的一决,我不愿意占你任何便宜。”
  预让心中十分感动,但他不想领这份情,略一思索道:“君侯,小桃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来得及跟我告别,现在她回来了,我们难得有此一日的聚首,我们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尚祈君侯成全。”
  襄子听他如此说了,倒是不能再坚持,只有将手一拱道:“那我就不妨碍先生了,走吧!”
  他招呼了属下的卫士,在离去前由身畔取出一个小巧的玉雕瓶子道:“预先生,这是我国内太医所精制的止血生肌散,治疗外伤颇具神效,我想你是需要的。”
  预让也不客气,拱手说了一声谢,接药瓶来。赵襄子才带着无奈与怅惘走了。
  等他们走得没有影子,预让才对小桃道:“到屋子里去,我替你把手包扎一下。”
  小桃赌气地道:“不用了,我的死活反正与你无关。”
  “不,小桃,你错了,我是关心你的,否则我就不会来救你了。”
  “你是来救我还是救赵襄子的?”
  “原来是要救你的,可是我来到此地后,看见你将要做出错事,不得已才砍掉你的手。”
  “什么?你是不得已而砍我的手?”
  “是的,小桃,若你在别的时候要刺杀他,我绝不插手,但你是利用他救你的时候暗中下手,我就不能坐视了。我一生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绝不能做出这种恩将仇报、不仁不义的事。”
  “是我下的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预氏一家都不能有不义之行,你是我的老婆,更不可以做这种事。”
  小桃一怔:“你又承认我是你的老婆了?”
  “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
  “可是你对姚开山说……”
  “只对他说谎不必拿你来威胁改变我,没有否认你是我的老婆。”
  “对我的生死都不在乎?”
  “是的,我说过,因为我必须这么说才能使你安全,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落在他手中的。”
  小桃“啊”了一声。
  预让道:“小桃,你真傻,你以为这样可以保全我,那实在大错了,我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改变,你为什么不能跟文姜学学呢?”
  小桃低头垂泪道:“我不能。我是个平凡的女人,没有她那样的超脱。我要一个活生生的丈夫,而不要一个死的英雄。我要平平凡凡的生活,而不要活在光荣的回忆里。”
  预让叹道:“你要的也没错,只可惜你选错了男人。我既没有光荣的回忆给你,也不能给你平实的生活。”
  “不,你能的,只要你放弃明天的决斗。”
  “明天的决斗只是无可奈何的行动,我也不想参与,决斗是襄子提出的,我无法拒绝。”
  “你可以拒绝的,赵侯也不跟你决斗。”
  “是的!这一斗很勉强,我们双方都不情愿,但又势不可免,因此明天的决斗必然很乏味。”
  “你们双方都没兴趣,为什么还要斗呢?”
  “我说过了,势不可免。襄子不愿意跟我斗,但是又怕我再去行刺,他更不愿死在我手上,所以只好向我邀斗。”
  小桃明白了,道:“他是想在决斗中败了你,就能令你打消行刺之意了。”
  “是的,他是有这个想法。”
  “他能击败你吗?”
  “能够的,若是以剑法来互相切磋,他比我强,因为他学了许多名家的剑法,触类旁通,胜我良多,只不过论拼命,他恐怕就不如我了,我练的是杀人的剑法。”
  小桃笑了道:“明日之斗,你必败,他必死。”
  预让想想道:“如以剑技而言,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是决斗时是很难说的。”
  “怎么会呢?你能预见结果,应该不会有差错。”
  预让道:“临时会发生什么事是难以预料的,我曾经目击一场剑斗,两个人造诣相去总有两成,因此胜负显而易见,可是斗至紧要关头,那个强者的裤腰带突然断了,中衣落了下来,手中一疏,被对方一剑刺中而送了性命。”
  小桃道:“那只是千中见一的巧合,不足为法。”
  “我只是举例说明决斗时往往有意外出现,并不是说一定是哪一桩,任何一点细小的事故都会改变一切。”
  “明天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呢?”
  “不知道。意外就是意料之外,无法预防的。”
  小桃又想了一下道:“预让,你非刺杀襄子不可吗?”
  “是的。”预让道:“所以文姜才先我而死,因为她明白,这是不可改变的事,而且她没想到襄子会邀我公开决斗,如果可以不死,她又何苦求死呢?”
  小桃为之一震,她从来没往这上面去想。
  文姜是位绝色美人,在河东建下极好的声望,而且她与预让情深似海,说什么也没有轻生的理由。
  然而,她竟然仰药自戕,先一步死了。
  她为什么轻生求死呢,绝不是为了借以加深预让杀死襄子的决心。那决心已经十分坚定了。
  更不是为了刺激预让,预让是个剑客。一个剑客,应该在平静的心情下才能进入最佳决斗态状,这种打击,只有影响到预让出手。
  文姜是最了解预让的人。
  如若预让可以不死,她决不会先死的。
  若非有文姜的允许,预让不会接纳小桃。因此,小桃气馁了,也绝望了。
  她怎么能够跟文姜去争预让呢?连文姜都无法改变的事,她又怎能去影响呢?
  小桃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愚蠢。那些幼稚的行为不能得到预让,反而把已经得到的也失去了。
  默然良久,小桃才道:“夫君,我错了。”
  预让轻轻抚着她的手背道:“也不算错,因为你是个女人,你的那些行为还是可以原谅的。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跟姚开山连络上的?”
  “他是晋城有名的剑师,我爹的弟兄们有不少跟他学剑法,我们原先就认识的。我在路上碰见了他,互相寒喧了几句,他知道我的一切,说出了他此来的目的。”
  预让道:“他居然会直接告诉你他的目的?”
  “是的,他直承供职于韩国相府,此来目的是在赵侯,与我们同一目标,要求我合作。”
  “我们的目的决不相同。”
  “他很了解。他说襄子若是由他生擒到韩国去,就不必去刺杀他了。”
  “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明白生擒的可能不大。若是他把襄子杀死了,就可以向智伯交代了。”
  “但是你为什么要他先去找我呢?”
  “我假装被掳,而且赖在赵侯身上,你一定会去找赵侯理论,而赵侯必加否认,冲突必起,姚开山带了人前去帮忙,得手可能大为增加。”
  预让道:“我不会那么容易受愚,襄子也不会是那样。”
  小桃叹了口气:“是的!我后来也知道这个方法不对劲了,但是已无法改变。我还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救我的竟会是襄子,而且还是单身冒险而来。”
  “他那个人原是性情中人,侠义胸怀。”
  小桃道:“不!夫君,他或许是性情中人,但绝不会有侠义心胸,他只是在向你示意,希望你能把智伯的忠心改向着他,贵族中不会有侠客的!他们只懂用权术!”
  “小桃!你对人性的了解还不够。”
  “夫君,我承认,我或许对你们这些湖海游侠的心胸不够了解,但是对那些贵族们,绝不会看错的。”
  预让轻轻一叹道:“好!就算他是为了要向我示意吧,他至少已经对我有过恩惠。”
  小桃道:“他对你宽大已经收到了酬报,河东百姓对他的观念改变,由仇视他而转为支持他,这个酬报已远胜过一切了。夫君,这些主政的贵族们无论做一件什么事,都有他们的目的,最终的目的决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预让默然不语。
  小桃又道:“目前这个襄子是如此,已故的智伯又何尝不如此?他们对你器重,是因为他们用得着你这个人,因此,你大可不必感激他们。”
  预让苦笑道:“小桃,你把人性看得太丑恶,也把世界看得太可怕了!”
  “世事本就如此,我早就看穿了。世上只有一种人可敬,就是像你这样的剑客,奉献自己去维护正义和道统。为了替一个被你杀死的剑客还债,竟屈身到范中行那样的伧夫手下做门客,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可敬。因为你的牺牲不限对象,可以为任何一个人而施,但是智伯襄子,他们的所为却因人而发的!”
  预让听后居然笑了道:“小桃,你想得很多,很深入,也很正确。”
  小桃道:“夫君,你承认我的想法正确就行了,这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襄子冒险来救我,只是为了要你感激,我却不必感激他,我若不是你的妻子,他也必然不会来救我。”
  预让无法否认,这是无以否认的事实。
  小桃道:“因此我即使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