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剑师传奇
我心中一震,收回了长剑,华茜尽避外表坚强冷漠,内心澎湃的却是无尽的热情。
我道:“你打算怎样?丽清郡主待你也不错。”华茜垂头道:“那并不能补偿大元首对我造成的伤害,我等着这一天,已足有三年了。”
我暗忖果如所料,道:“大元首做过什么?”华茜避开我的眼光,道:“快!我们立刻走。”我道:“你知我要到哪里去?”
华茜抬起头来,眼神坚定不移,沉声道:“不管你到哪里去,我的要求只是跟在你身旁。”
我心中一阵感动,有了华茜,逃出郡主宫的机会是百分之一百。
我紧跟在华茜身后,大摇大摆直出宫门,卫土都恭敬地向我们施礼。
一出宫门,两匹骏马洒开八蹄,的的得得往北方奔去,沿途不时遇上巡逻的黑盔卫土,但见到郡主身旁第一红人的华茜,谁敢阻止?到了城北,华茜叫开城门,又大模大样地越过驻扎城外的军营,很快便走入无人的荒野地带。
分隔着魔女国和帝国两国国境的大河,被帝国的人称为“望月河”,而魔女国的人却称之为“魔女河”,在前方“轰隆轰卤地奔流着。右方上游处隐约见到帝国庞大的船队,旌旗飘扬,极为壮观。我和华茜往下游驰去。
水流奔腾的震鸣,不断扩大。华茜忽地叫道:“他们追来了。”我细心一听,从望月城吹来的风里果然夹杂着战马奔腾的声音,心下骇然,不但惊异对方这么快发现智慧典被盗,还奇怪能如此迅速追来,显示出高效率的传讯方法。我脑中浮臂出百合花当日向我说明盗到智慧典的逃走路线,叫道:“随我来!”当先策马狂奔。
大地在面前迅速倒退,逢林过林,在矮树丛和林木交杂的荒野上,我们以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推进。
战马口吐白沫,体能接近消耗的极限,随时会倒地而亡,那也是我们末日的来临。
终于来到魔女河旁。湍急的河水无休止地奔流着,遥远的对岸黑沉沉一片,一点生气也没有。
并没有百合花所说的接应船只。我们策马往下游驰去,沿着这条分隔了两个军事力量的天然屏障奔驰,战马忽地向前仆去,我收不住冲势,整个人往前抛去,我犹在空中翻滚时,已知马儿是在支持不住下即时暴毙。
华茜策马从后奔来,伸手来拉我。我拉着她的手,微一借力,跃上马背,她的马神骏之极,顽强地沿着下游放蹄飞驰,不过看牲口中喷出的白沫,也支持不了多久。
我回首往望月城的方向望去,一点点红焰在移动着,追来的怕会超过了一千人,那是我们难以抗拒的力量。
下游黑压压地,百合花所说载我过河的船在那里?“噼啪”!健马终于支持不住,前蹄跪倒,将我俩凌空摔下。
我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追兵又近了点,已可听到急剧的马蹄声,像夹在暴风雨中的惊雷,急骤不断地敲打进我们惶急的心坎里。
华茜叫道:“你看!”一点灯火,在下游数百尺外晃动着。我当先奔去,华茜体力较逊,娇喘着在身后追来。“哎哟!”
回头一看,华茜力尽倒地。我扑到她身边。华茜喘着气道:“你快走吧!不要理我。”
她美目沁出两滴泪珠,使找想起死去的西琪,她们都是如此地爱我。
一阵激动下,一手将她拦腰抱起,跌跌撞撞往灯火出现的地方奔去。华茜紧搂着我的颈项,俏脸埋在我的肩头上,在这只求个人利益的自私世界,我这不计生死的行动,使她感动得很。
追兵愈来愈近。我心中大叫,还有一百尺,一定要振奋。一艘长达百多尺,风帆张得满满的大船,已开始解缆离岸。
我心中闪过惨受酷刑的父亲、被杀的祈北、还未度过青春便被害死的西琪,力量不知从哪里流进我力尽筋疲的身体里,狂喊一声,蓦地加速,眨眼间掠过近百尺的距离。
这时大船刚好离岸。
我借着冲力,天马行空般跨越岸边与帆船间的空隙,跃上甲板。
脚一沾甲板,两个人一齐滚倒地上。马原的声音吆喝道:“全速开船。”蹄声在岸边轰天响起。
模糊中数只有力的手,将我拖离甲板,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但大船不断加速,我心中一宽,支持不住下,晕了过去。
黄易《大剑师传奇》第一卷魔女国——第七 章惊悉阴谋黄易《大剑师传奇》第一卷魔女国第七 章惊悉阴谋到我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营帐的顶部。阳光从帐篷的缝隙处透进来,充盈着宁静与和平。我心中一动,叫道:“华茜!”
一位身型修长的女子,婀娜揭帐而入,正是华茜。我惊喜地坐起身来,一向冷漠无情的女剑士,放弃了所有矜持,投进我怀里,喜叫道:“我们成功了,这里是魔女国的国境。”
我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怜惜地审视她的俏脸,心中充满幸福的感觉,一夜的患难,使我们间的距离彻底消除。她羞涩地垂下目光。我道:“你既然一早识破我的身份,为何还要维护我?”
华茜粉脸一红,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从第一次遇上你后。那几天便不时想着你,所以尽避你扮成了神力王,我仍能一眼把你认出来。”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干咳。华茜离开我的怀抱。进来的是马原,笑嘻嘻的表情一如往昔。
我淡淡道:“我应该如何称呼你?”马原嘻嘻一笑道:“魔女国的人都唤我作‘肥谋士’,乃魔女国内首席谋臣,今次借助你的力量盗出智慧典,便是不才献上的计策。”
他的语气虽然充满沾沾自喜的神态,但眼神却有掩不住的担忧,使人感到他只是强作欢颜。这许多年帝国和魔女国虽然一直处于交战状态,并且斗个旗鼓相当,可是号称无敌的大元首始终未曾亲自出征,刻下大军压境,和以前的胶着状态自不可同日而语。
我道:“魔女在哪里?”马原一愕道:“你猜到了?”我长笑道:“假若我仍不知道百合花就是魔女,那还能在这乱世里争强斗胜。”
马原道:“说得也是,最初时我根据得来的资料,将你估计低了,直至连巫师也死在你手里,我们才真的对你另眼相看,但如今看来,我们从来把握到你的真正实力。”
我心中暗叹一声,经过了多少挫败和屈辱,才成长到今天的我。马原道:“魔女殿下在等你。”我心中流过一阵兴奋和渴望,站了起来,华茜也随我而起。
马原婉转地道:“华茜小姐,可否留在这里一会,兰公子很快便能回来。”
华茜一生都长在看郡主脸色行事的环境,那能不知如何顺应人意,微微一笑,温顺地坐下,一对眼睛仍是盯在我身上。我随着马原步出帐外,原来这是小山丘的高处,扎了百多个营帐,穿着白色盔甲的武土各执兵器,部署在战略性的位置,俯视着一直延展至远方大河的平坦荒原。
我们来到最大最华丽的主帐前,马原示意我独自进去。我揭帐而入,映人眼帘的是魔女百合花优美背影,如云的金黄色秀发,轻纱般流泻下来,轻柔地落在肩背上。她背着我坐在一张小几前,身旁放的是五厚册的智慧典手抄本,余下一册在小几上翻了开来,在阅读中。我在她身后铺满兽皮的地上坐下来。
她忽地娇躯一摇,似欲晕倒。我吓了一跳,扑上前去,顾不得她尊贵的身份,双手紧抓着她的香肩。
她仰起头来望我。我终于得睹她的芳容。一时间呆了起来。公主、西琪、黑寡妇、丽清郡主、华茜,全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比起她来,只像皓月旁的星星。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只能存在于最深最甜的梦里,出现在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又或像在最深海底里最大最明亮的宝石。无可挑剔的轮廓,像大自然般起伏着,晶莹得发亮的腻嫩肌肤,比最精巧的缎锦还要幼滑一千倍一万倍。忽然间,我感受到祈北初见她时的震撼。我忘记了为何要扑去来扶着她。看见我的模样,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比一万朵盛开的百合花更动人心魄。
她轻摇螓首,示意我放开一对手。我忽地产生自惭形秽的念头,默默退坐原地。但是在我心中,还是填满她的姿容和身体发出的幽香。魔女转过身来,正对着我,柔声道:“你取到了智慧典,所以见到了我。自祈北以来,你还是第一个看见我容颜的人。”
我凝视着她惊心动魄的容颜,叹道:“这是不可能在人世间出现的美丽。魔女微笑道:“事实常比任何人所能想像的更离奇,只不过人只拣选他能明白的去相信,而忽视了神秘的本质。”这几句说话大有深意,就像生命本身是最神秘莫测,但我们着眼的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过程,其他的便漠然不理,但除此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心中升起一个疑团,大感不吐不快。于是问道:“我刚才进来时,见你摇晃了一下,像要晕倒的样子,你不是生病了吧?”
魔女沉呛半晌,淡淡道:“不!我从来不会生病的,可能是我太用神阅读智慧典上的东西,所以才有这现象吧?”我心中顿时大感不妥,但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顺口问道:“这智慧典原属于你,究竟你得自何处?”
魔女叹了一口气,活像装着一千万个甜梦的美眸,射出沉醉和流连于某一遥远过去的追忆,一时伤感,一时缅怀。我不敢打扰或打断她的思路,她的美丽造成一种超越凡世的尊贵,使人生出对神般的敬畏。她深深望了我一服,低声道:“这六册智慧典只是一个庞大书海里微不足道的小部分,假若能全部得到,已迷失在时间里的智慧将重现大地,但我也不知道那是好还是坏?”我呆了一呆,对她说的话似懂非懂。她幽幽地再叹一口气!按笤妆闶羌胖腔鄣淠诖碌闹叮⒘俗畛蠖窈捅傲拥亩啦猛持危畹角蛉耸茏盼耷钗蘧〉目喑叶陨迅械椒浅Q峋耄惶觳徊飧瞿Ч恚惶煲膊桓市睦肟馐澜纭!?
我道:“你的想法根奇怪,厌倦世界,应该是活在水深火热,受尽压逼的人才会想到取得的专利,但是你现今要风得风,耍雨得雨,为何有这奇怪的想法?”
魔女叹了一口气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兰陵和祈北的优点,却看不到他们的缺点,假设我有什么不测,你将是唯一对付大元首的人物。
我摇头叹了一声,道:“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魔女道:“只要你能够得到废墟的地图,便可以掌握击败大元首的力量。”
我喟然叹道:“那有什么用,凭那样一张地形图可能穷我一生之力,也找不到那地方。何况是否真有这神秘地方的存在,也是未知之数。”
魔女微笑道:“我可以保证那地方的存在,因为我和大元首都是从那地方来的。”
她说这两句话时,语调平静,但却像轰雷般击进我的脑际。
我瞪大眼睛盯着她。她背转身子,伸出纤美无瑕的玉手,在智慧典上摩挲着,柔声道:“可惜我已失去了对那地方的记忆,否则这世界将没有帝国,也没有魔女国。”
我喘着气道:“为什么这样?”魔女道:“假设你能到那里去,一切自会明白,请你不要再问下去。”
她秀眉轻蹩,使我感到强行追问,将招致她的轻视。我一阵冲动道:“假设我将地图告诉你,是否可勾起你的回忆?”
魔女道:“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看。”我应声道:“请给我笔和纸。”
魔女道:“不!”我愕然道:“你不想知道废墟的所在吗?”魔女胸口急剧地起伏,一反她一贯冷静从容的神态,好半晌才回复平常,轻声道:“对不起,我失仪了,想到可以重回废墟,我既兴奋又担心,担心的是那已变成历史的陈迹,会使我连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我皱眉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明白,可不可以说得清楚点。”
魔女道:“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除非你能抵达那地方。好了,将地图的内容形容给找听,却不要画出来。”
这次轮到我犹豫了一会,我是否真的能够毫无成心地相信她?
魔女耐心地等候,一点不耐烦也没有。忽地有人在帐外大声道:“军师马原求见。”
魔女答应一声,将脸纱拉上,只露眼睛。马原揭帐而入,收起笑脸,比平时的模样,实有令人忍俊不禁的滑稽感觉。
我们同时望向他。马原正容道:“帝国的大军已开始渡河,看样子应是大元首亲自率领大军,来攻打我们。”
魔女蹙起眉头,沉吟不语,确是我见犹怜。我插口道:“你是否因为大元首亲自带军压境而来,所以大惑不解?”
我这一句说话,并非若表面的简单,而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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