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剑师传奇
我有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但却克制着自己,她是属于净土、属于美丽的大地、属于花草树木,而不应是属于任何人的,包括我在内。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自然,那样地没有丝毫造作,我想起挂在凤香画室外庭园内的奇花异草,她的深情都贯注在那里。
花云收起玉手,但另一只手却抓得我更紧了,轻柔地道:“所以我们要求你阻止南北的分裂,只有你才能做得到。你是个天生知道怎样玩政治和战争的领袖,表面看来你对卓联毫不客气,但亦只有你这种特别的人才可以慑服卓联这类剽悍的军人,故此卓联退走时会向你行敬礼,那并非他一贯的作风。”接着声音低下来道:“你也是天生使女性梦寐难忘的情人。”
我将她拉着在一块石上坐了下来,肩靠着肩,放开了她的手,望往天上一弯明月,摇头苦笑道:“你却是天生的美丽说客,任何事经你的口说出来,甚至是战争和谋杀,也会变得悦耳动听,令人难以拒绝。”
过了静静的好一会后,我叹道:“好吧!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我知道怎么做的了。”
顿了一顿道:“好了!版诉我,为何你拒绝了凤香为你造像的要求。
花云俏脸飞起两朵红霞,垂头轻声道:“当某一天到来时,我会告诉你,什么也告诉你。”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细至只仅可耳闻。
回到营地时,宴会仍继续着,但我却没有了参与的心情,应酬了几句,便起身请辞,妮雅和采柔当然起立跟随,岂知红月那妮子在众目瞪瞪,包括她父亲红石注视下,竟也公然跟在背后,还像这是天公地道的事。
这时没有人不知道她偷偷随军跟来的原因是什么了。约诺夫向我竖起拇指,表示我了得,更使我尴尬之极。
我待离得红石等远了后,向红月道:“红月贵女,你到那里去?”
红月皱着可爱的小鼻子,故作惊奇地道:“当然是天下第一英雄大剑师的帐幕去,难道到现在还要我东躲西藏,又或睡到荒野里去吗?”
妮雅采柔齐声失笑。
采柔的手穿进我的臂弯,丰满的玉体紧贴着我,柔声道:“大剑师,闪灵的歌谣里,有两句词是这样的!挥腥丝洗砉炖锏难艄猓挥腥四芫芫忱锎ψ拥娜惹椤!阆胂肟从忻挥械览怼!?
妮雅大笑道:“若真是这样,大剑师兰特公子便有大麻烦了,根据我非正式的调查,见过大剑师的少女,没有一个不想到大剑师的帐幕里来,若非我下了严今,禁止任何人踏入帐幕方圆百步之内,又在四周架设了遮挡视线的布帐,情况真不堪想像呢。”
我晒道:“我还以为这是出于保安的理由,原来如此!不过那时你们会收到很多礼物。”
姬雅羞红着脸嗔道:“不理你了,总不肯放过我。”
鼓着气钻入巨大的方帐内去。油灯在内燃亮起来,将妮雅纤长婀娜的身体反映在帐幕上,使我想起了在闪灵谷内初见采柔时香甜旖旎的情景。
这类似曾相识的景象,尤使人心生感触。红月走到另一边,学采柔般占据了我另一边的臂弯,妩媚一笑道:“看!大黑也进去了。”
我叫道:“大黑!”
正要钻入帐内的大黑别转头来,停在那里,苦着脸看着我,一对大眼差点睁不开来。
采柔抗议道:“不要耍它了,这家伙快要累死,进去吧!大黑。”后两句当然不是向我说。
大黑摇着尾,钻了入去。
唉!今夜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我很想向红月道!小妮子!我爱你,但却非男女肉欲之爱,你实在太年青了,我可以视你为妹子,便像红晴般痛爱你,迁就你。但可以这么向她说吗?我不想伤害她,不想令她失望!而且我真的对她一点欲望也没有吗?那只会是谎话,昨晚我吻她时,我便兴起了占有她的冲动,只是给压制下去罢了。
为何对采柔、妮雅、红月,在开始时我都在抗拒着?忽然间我知道了原因。答案是华茜。我将她留在魔女国,无论有怎样好的理由,也使我感到对她不起,现在又和别的美女缠在一块,心中的罪恶感便更盛。
想想当年我先后占有郡主和华茜,只觉得享受,那会感到内疚,男女爱情发展的必然道路,自然是肉体的接触,那是人欲,也是天理。
采柔见我呆立不动,温柔地道:“大剑师!我最爱看你沉思的样子,但也最怕看你沉思的样子。”
红月天真地道:“醒着时候想不到的东西,可以在梦里想到,人家累了,想睡了!”
我哑然失笑道:“说到睡觉寻梦,我们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顿了一顿正容道:“今晚可容你仍躺在我的帐幕里,但却要你答应我,明天晚上你要回到父亲那里,给点空间让我可以好好想上一想,便算我求你吧!”
红月呆了一呆,垂下了头,泫然欲泣,没有答话。我的心软化下来,搂着她的肩头轻吻她道:“你不是要跟我上爱情的课吗?这便是第一章,当适当的时刻来临时,一切自然会发生,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红月美目闪着亮光,怀疑地道:“真的吗!”
采柔探过头来,肯定地答道!真的!那是千真万确的。”
黄易《大剑师传奇》第四卷天梦飘香——第七 章天庙之行黄易《大剑师传奇》第四卷天梦飘香第七 章天庙之行当我醒来时,天才刚亮。
红月像只贪睡的小羊般蛾缩在我怀里,不禁摇头苦笑,昨夜睡时我故意避往大帐内的一角,不碰她们任何一人,这小妮子不知何时钻入我的被窝里,真拿她没法。
我本来打算立即坐起身来,可是薄薄睡袍里香热腻滑的肉体,娇痴的睡容,却有着使人无法舍离的魅力和诱惑。
只不知她是否能在甜梦中寻到她现实里缺乏的东西?
我探手握着枕下的魔女刃,她并不是冰冷的。一道奇异的暖意,由她传人我心里,不过我并没有惊奇,因为早习以为常。自从知道她的奇妙后,每晚我也要枕着她才安眠。
因为她,我的体质正在不断的变化中。
伤口的复原速度比以前快上三、四倍;体力不住增长,应付起来柔和妮雅来,更是绰绰有余;思虑更清明了;而更奇怪的,是我的直觉比前敏锐了,好像能知道危险的来临。
还有其他还不太清晰但却奇妙的触感,现在虽仍不能清楚说出来,但却使我知道一些奇妙的潜能正在发生着。
红月忽地“依晤”娇啼,身体扭动,小嘴张了开来,叫道:“晤!大剑师!大剑师!”
原来在作着梦。
我搂着她的手不由收紧,怜意大起,饱睡后像海潮般自然而来的男性原始冲动使我感到和她更是亲密无间。
但我心中并无肉欲之念,身体虽享受着和她的磨擦和接触,但心灵却提升至超乎男女情欲的层面,一片安宁、平静和满足。
甜睡的红月像感受到甚么似的,不住扭动颤抖,呢喃他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假设她真是西淇就好了,我会将所有的爱,全输进她体内。
天色渐明,帐外逐渐亮了起来。
不时传来的健马嘶叫,使我记起了身在异域。
刚离开魔女国时,每当午夜梦回,又或早上醒来,我都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失落!
但自从有了采柔后,便没有了这种使人自悲自怜的感觉。
轻抚着枕下的刃体,拥着红月灼热的身躯,我的思虑逐渐凝聚起来,忽然间,我强烈地感到自己飞越过广阔的平原,跨过了巨龙般起伏的高山,横渡过没有尽极的汪洋,往某一奇异的地方进发着。
我骇然一震,醒了过来。
幻象破碎。
仍在帐内。
但刚才的感觉为何是如许持续和真实?
我肯定刚才的并非梦境。
是否魔女刃的魔力?是否她将我和那废墟中的异物连接在一起?
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轻轻推开紧缠着我的红月,坐起身来,道:“谁!”
妮雅其中一个近身女卫在外恭敬地道:“大剑师,红石大公有请。”
我微微一笑,心道:天庙终于作出反应了。我和妮雅策马来到红石、约诺夫、红晴和天眼等三个祭司的马侧,一齐往立石堡的方向遥遥望去。
堡门大开,缓缓吐出两支各有一百多人的队伍,持着代表天庙的旗帜,在晨风里飘扬着,他们的马儿都经过特别的打扮,金光闪闪,华丽而有气派。
红石对我先是神秘一笑,才道:“这是天庙迎宾的仪仗队,通常都会至少由一位祭司领导,不知今次是谁来了。”
一通鼓声后,两队各走出八人,手待以牛角制成的号角,“嘟嘟嘟”吹了起来;他们的动作一致,非常有纪律。
三长三短的号角后,接着是一下长号。
两骑自堡内驰出。
我锐利的眼睛一眼便看到其中一人是昨天见过的卓联大公,另一人是个大胖子,像座肉山般重压在健马上,年纪不过五十,双眼极细,嘴边还有一颗痣,身土穿的是素黄色的祭司袍。
我道:“那嘴边有颗痣的大胖子是那位祭司?”
我身旁各人齐齐一震,向我望来。
我向左右各人奇道:“有甚么不对?”
红石不能置信地道:“天!这么远的距离,我连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你为何竟能看到他嘴边的痣?
红晴哺哺道:“果然是圣剑骑士,果然是………”我的心神震荡着,心中狂叫道:“我的确在变化着!”不禁又喜又惊。
妮雅最快回复过来道:“那是明月祭司,在净土专责军事,可以说是净土七位大公的统领。
红石冷哼道:“既不是大祭司亲来,又只是一位祭司来迎接我们,这不是摆明不重视我们吗?”
卓联和那明月祭司已迅速策马来到我们十步许处,勒马停定,先怀抱胸前施了个见面礼,那大胖子祭司皮笑肉不笑地道:“明月祭司谨代表天庙欢迎三位祭司,红石大公、妮雅贵女、大剑师和南方来的战士们。”
众人一齐色变。
他的话摆明不承认我和妮雅的身份,又故意将我排在妮雅之后,不敬之心,昭然若揭。
反是卓联对我尊敬得多,特别向我再行一礼,道:“大剑师你好!”
明月祭师露出个冷冷的笑容道:“我特别带来了大祭司的歉意,黑叉人的败走实在太突然了,使我们一时未能把握形势,故不敢轻举妄动,致在安排上出了失误,现经一晚布置后,立石堡已有足够款待南方各可敬战士的设施,请各位立即进堡。”
红石脸容冷若冰霜,道:“明月祭司,红石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高明。”
明月细长阴森的眼眯成一线,再张了开来,射出凌厉的光芒,毫不退让望着红石,道:“红石大公请说。”
红石一字一字地吐出来,道:“我想知道明月祭司有没有收到我们的蓝鸟传书,请求夭庙派兵追击黑叉鬼撤退大军的要求。”
明月的眼神更凌厉了,但语气却仍平静非常,道:“收到了。”
红石色变暴喝道:“那天庙为何不派兵,倘能及时加以致命的一击,向禽生能逃离南方的人至少会比现在少上一半,谁应为这负上责任?气氛一时僵硬之极。
明月眼中闪过怒意,冷冷道:“要是有责任,便由我来负责。我站在对付黑叉人的前线多年,早学晓鲁莽行事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所以宁愿错失一百个机会,也不愿将战士宝贵的生命投注在可能是敌人布下的陷□内。”
卓联在旁道:“我们不明白黑叉人撤走的原因,所以。。。。。。”红石仰天大笑,截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所以你们这些站在前线的人怕了。”
接着向明月道:“多年来,我一直要求率兵往前线助战,但是谁拒绝了我,是你!
明月祭司。你的战士生命宝贵,难道我们南方战士的鲜血不值一钱吗?”
明月的脸色要多难看便多难看。
我感到花云哀求的眼光落到我身上,若我不出声,连天眼他们也不敢插口,因为盛怒下的红石是不会卖任何人的情面的。
红石仰首望天,长长吐出一口气,无限烯嘘地道:“多年来,我和拉撒忍气吞声,躲在南方,每天辛勤操持,节衣缩食,将所有可腾出来的物资兵员,送往天庙,现在拉撒一死,你们便将他爱女的继承权也要剥夺,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明月显然对这净士四大名将之一的红石亦颇有忌惮,怒气稍敛,语气转为温和,道:“这只是个提议,一切还有待祭司会的决定,若大家都觉得妮雅贵女应继承爵位,我是绝没有异议的。”
卓联刚才虽被红石抢白,但却出奇地没有动气,眼光转到我脸上,诚恳地道:“天庙在今夜摆下了欢迎的盛宴,由这里往天庙还有大半天路程,再不上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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