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番外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许才人吓了一跳,以为公主年幼不晓事,将太后的镯子随手丢弃,正要出来请罪,却听齐云笑道:“太后莫急,东西在奴婢这里呢,刚才瞧公主拿着有些累了,奴婢便替她收了起来。”
“原来如此,一个镯子倒没什么,哀家是怕这孩子别吃了下去。”
“公主这么小,怎么吃得下镯子?”沈淑妃挽了挽臂上霞帔,笑着道。
“你却是把自己儿子的事情给忘记了?”太后道,“甘棠小时候,也看中哀家的一个玉佩,拳头大小,哀家给他玩着,一转身他把玉佩打碎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嘴里塞呢——幸亏嬷嬷发现的快!”
甘棠顿时叫道:“皇祖母是消遣棠儿了,棠儿这般聪明怎会做那种事?”
“你还要狡辩?哀家可还记得,那嬷嬷姓沈,乃是你母妃的陪嫁使女,若不是她发现及时,抢了下来,有你苦头吃!”太后瞪了他一眼,假意嗔道,“还想在哀家面前抵赖么?”
“皇祖母果然是不疼孙儿,偏心荣寿了!”甘棠靠过去撒娇道,“当着妹妹的面这般揭孙儿老底,却让孙儿以后在妹妹面前何以自处?”
太后笑着一点他眉心道:“哀家就是要拿你做个例子,让沛儿与荣寿都晓得你那些淘气的事,免得他们跟你们学坏了——还有然儿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沛儿千万莫要学你这两个哥哥,要学,得看着太子!”
“沛儿知道了!”甘沛依在太后身边乖巧道,甘然原本静静站在一旁,闻言也不禁出声替自己辩护道:“皇祖母是要教训三弟,怎么还要拉上孙儿?”
“你三弟淘气,你难道不淘气?贵妃养你养的可是心惊胆战,你自己说说,淑妃可曾担心过她的儿子独自在荷塘边徘徊?一点儿事都不懂,哀家这不是正要拿你们给沛儿与荣寿提醒么?”太后此刻心情很好,打趣道。
霍贵妃听了却是眼眶一红,将头转向别处,甘然笑嘻嘻道:“孙儿是看出来了,皇祖母是怨着咱们功课忙,有几日没去仁寿宫请安,特意敲打咱们来着,三弟,咱们旁的多说无用,赶紧想个法子给皇祖母赔罪才好。”
甘棠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我只当皇祖母是不疼孙儿了,却是因为这个,皇祖母,您不知道太师他老人家的功课有多重……”说着就要撒娇让太后下懿旨,教霍德给他减免功课,霍德原本只教导太子,不过甘霖十二岁起上朝听政后,霍德便隔一天才为他讲解两个时辰功课。而长泰帝因霍德将甘霖教导得极好,加之如今朝中不算忙碌,也将其他皇子的课业划了过去,让他兼顾。霍德此人为师极为严格,丝毫不假情面,甘然、甘棠这两人均无太子那般好学奋进,都是叫苦不迭。
沈淑妃听儿子老调重弹,这般不求上进,细细的蛾眉顿时皱了起来,太后却是笑出了声:“你为这件事情从启蒙开始就缠着哀家,如今都快就藩的人了,还这么惫懒,这叫你父皇母妃以后怎么放心你去藩国?别到时候与你那不争气的皇叔一样,无人就近管束,成天游手好闲,被监官弹劾上来,到时候皇祖母可是不依,不管你的!”
太后所言的不争气的皇叔,正是当初苏如绘与郑野郡夫人在长泰廿五年最后一天宫门前遇见的那位赵王,半个月前,监官上了明折,弹劾赵王在赵国荒淫无道,强抢民女,好声色,乐嬉游,马踏青苗,不思贤明等等,引起朝中百官愤慨,长泰帝亦觉颜面无光,正下了旨意传他回都解释。
苏如绘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大快人心,不过转念一想,长泰帝是传而非拘,怕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多不过敲打一番罢了,便懒得多关心。此刻听到太后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在心里嘀咕莫不是赵王这次入觐是要被重罚了?
沈淑妃却没工夫理会赵王,她听到就藩二字,脸色顿时一白,周皇后却是舒心一笑道:“可不是?三殿下,霍太师乃是陛下的师父,学问品德都是极好的,殿下可不能偷懒,要好好跟着太师学,两年后就藩,也做个贤明之王。”
这番话说的甘棠眉头微皱,但他惯于掩饰,撒娇道:“母后,霍太师确实大才,否则何以将太子哥哥教导得这么好?但棠儿生性愚钝,哪里能和太子哥哥比?母后这么说,实在让棠儿惭愧,连做太师的学生都不敢了,不如母后帮棠儿换个老师罢!”
周皇后顿时一噎,自长泰廿六年的风波后,虽然她后位依旧稳固,太后处理完辛才人引发的巫蛊之事后,也将六宫之权还给了她,但宫权却已经不似从前那样掌于皇后一人之手。长泰帝因沈淑妃在长泰廿五年除夕夜宴上的镇定表现,特意开口,让沈淑妃协理后宫。
这几年下来,沈淑妃母子不复从前的战战兢兢,竟隐隐间有些心思不对,这些周皇后自是看在眼里,今日终于从太后口中听到就藩二字,她自是心中愉快,便不遗余力的敲着边鼓,企图将此事一口咬死,也是暗示沈淑妃莫要再起心思。
哪知甘棠这么一说,却仿佛是周皇后炫耀太子聪慧、贬低甘棠愚钝一样。虽然周皇后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比谁都更适合做储君,但身为嫡母这般说话,总让人觉得她厚此薄彼,顿时有些尴尬。
却听太子轻笑一声道:“三弟又胡闹了,皇祖母别听他叫苦,见了太师,他可是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出来,霍太师如今喜欢他可比喜欢孙儿还多呢!”
甘然目光闪了闪,也道:“三弟嘴甜,太师自是喜欢他。”
“是么?哀家的棠儿从小就惯会哄人,连哀家都常被他说得止不住笑。”太后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芙蓉清波亭中顿时响起一片陪笑声,如此说说笑笑,将此事揭过。
第八十九章 徐姿
片刻后安平之来禀告,说午膳已在涵远楼摆好,请太后与众人移驾。
苏如绘挽了周意儿的手跟在人群中一路悠然走过去,因这次赏花宴是太后提起,周皇后费了许多心思,膳食皆以花入食,与宫中常见的大不相同,清淡雅致,众人都十分稀奇。
周皇后因解释道:“这叫百花宴,乃是刘修容想出来的法子。”
太后赞了一句,便有一个身材修长、容貌艳丽的女子起身谢恩,这女子鹅蛋脸,一双凤目斜飞向上,容光照人,举止有度,却与寻常宫嫔不同。她是东胡刘氏之女,长泰廿八年北伐结束后,刘氏重归帝都,太后亲自下旨礼聘了这位闺名为拒戎的刘氏入宫,直接就给了九嫔的位份。
刘修容出身门阀,气度非常,被太后称赞,也不见喜形于色,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谦逊之词,便重新退下。众妃对她这不出风头的做法十分顺眼,都跟着称赞刘修容心思巧妙,却见刘修容坐下后举起障颜团扇轻轻一扬,淡然道:“这法子其实也不全是嫔妾的功劳,还是静婕妤最先提的,嫔妾才想起来从前在家中吃过一次,因之告诉了皇后娘娘。”
见提到自己,坐在丽婕妤和华婕妤之后的静婕妤忙道:“嫔妾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既然是赏花宴,若是膳食也与花有关岂不是更为妥帖?还是修容姐姐心思巧妙,皇后娘娘辛劳研制。”
太后道:“你们心思都很好,且看看皇后这膳食准备得如何?”
这会已经有小黄门上来试膳完毕,对霍清瀣点了点头,霍清瀣便用缠金臂挽起袖子,举箸夹了一小块玫瑰卷儿放到太后面前的瓷碟中,太后尝了一口,半晌点了点头:“清甜不腻,却与寻常点心不同。”
太后已然开始,众人亦随之纷纷举箸。
周意儿吃了一个金桂糕,低声道:“如绘你尝尝,这用鲜花入膳,确实不同平日的糕点。”
苏如绘随手夹了一个入口,两人小声议论了几句,便听一个娇脆甜美的声音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诸位姐妹,既有赏花会,复有百花宴,又岂能无乐?嫔妾不才,愿抛砖引玉,清歌一曲,为宴助兴!”
众人抬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浅粉绣凤尾金蝶绞银边半臂,下系六幅湘水裙的少女自席间盈盈站起,她梳着朝云近香髻,发上并无钗环,却簪着数朵碗口大小的茶花,其中一朵俨然正是六角大红,让周意儿心下一疼,悄悄向苏如绘道:“该不会就是我看中的那株上摘的吧……”
苏如绘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听太后笑着道:“哀家正觉着气闷,难得有人站出来,你唱就是,只是一件,若是不好,哀家可是不给赏的。”
“嫔妾不敢要太后赏赐,只求能博太后一笑,也给众位姐姐做个石砖引出美玉就是了。”这粉衣女子乖巧的道。
太后欣然点头,轻声对周皇后道:“这是……”
长泰帝的后宫本就熙熙攘攘,自北伐胜利后,长泰三十年更是大选过一次,如今宫里几乎主位都满了人,宝络夫人也进了德妃,空缺的夫人位却是提了早先的昭容与修仪,这粉衣女子位份不高,才会刻意在这种场合第一个起来说话,为引太后注意,平时自是没有资格去仁寿宫请安。嘉懿太后却不认识她。
周皇后在席位上欠了欠身:“回母后,这是阮宝林的宫里人,兰秋宫平澜阁的小仪徐姿。”
这时候徐姿已走到殿下一块空阔处,先向着太后、皇后行礼,又团团一礼,复敛裙裾,步莲华,肩帔轻扬,也不用丝竹,清声唱道:“拆桐花烂熳,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坰。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旁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欢情,对佳丽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倾。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徐姿年少,几与苏如绘等人同岁,比之霍清瀣还要小上一两岁,音色脆响,这曲木兰花慢清唱出来,只觉字字如玉石相交,甜脆入耳。
尤其是“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恰如涵远楼上俯望风景,一曲既罢,歌声袅袅,周意儿轻声道:“难怪她敢第一个出头,这嗓子真不错。”
“若不然,她还提出清唱干什么?”苏如绘淡淡一笑,“不用丝竹,才越发显出徐小仪歌声清越,质本天然。”
果然太后叫了个好字,周皇后笑着说出一串赏赐,令安夏记下,回头便送到平澜阁中去。
徐姿抿嘴浅笑,先谢了恩,又对众人一礼,这才袅袅回席。
因有她开的这个头,加上太后心情愉悦,众妃都纷纷献艺,有奏乐的,有歌舞,有如安宝林那样吟诗泼墨,一时间涵远楼上热闹无比。
苏如绘和周意儿、张眷,及霍清瀣、丹朱,却都只在旁笑而不语。蓦然楼外传来一声禀告,却是长泰帝到了。
“皇帝来了?快来尝尝皇后准备的百花宴。”太后正在兴头上,见长泰进来,笑着招呼道。
长泰先向太后行了礼,待太后道了免字,才令众人平身,自有伶俐的宫人上来,赶紧在太后席旁又设了一张席位,长泰坐下后,笑着道:“方才儿臣去仁寿宫请安,却听说母后带了人来上林苑赏花,所以过来凑个热闹。”
说着对殿下一摆手道:“刚才在做什么现在接着做就是,朕与太后一起看。”
“在宫里歇久了静极思动。”太后笑着说了几句,殿下妃子们因长泰的到来,越发卖力,却让苏如绘等人看得眼花缭乱,暗道宫中果然卧虎藏龙,却有几个妃子文才、歌舞,俱是极佳,看得长泰也不禁眼波轻柔如醉,估计这几天都是召这几人侍寝了。
便在这时,丹朱悄悄向太后说了几句话,太后笑着道:“哦?这也行,只是不能这么轻易给了你,除非你也下去表演个什么。”
苏如绘和周意儿对望一笑,知道丹朱郡主必定是看中了什么向太后要求,只听丹朱撒娇道:“太后娘娘,丹朱自小养在您膝下,会什么您还不知道么?便饶了丹朱这一回罢!”
“这可不成,今儿都是有好的节目才有赏赐,哀家许你随便下去做点什么就给你,还不够偏心么?”太后假意为难道。
丹朱郡主顿时露出愁苦之色,求助的看向身旁的霍清瀣,霍清瀣掩口轻笑,道:“郡主可别为难我,我除了会在太后面前讨个巧外,却是什么都不会的。”
“如绘姐姐!”丹朱闻言,立刻从太后身边走了过来,扯住苏如绘的袖子哀求道,“姐姐替我写首诗或作个画给太后,帮我讨了那株垂丝海棠罢!”
周意儿听她要的不是六角大红,顿时心头一松,笑嘻嘻的帮着撺掇道:“正是正是,如绘,郡主还是第一次向你开口,却不要推辞的好。”
苏如绘早在丹朱郡主走过来时就暗道不妙,此刻更是毛骨悚然,原本要推辞的话却被周意儿堵住,只得狠狠瞪她一眼,对丹朱道:“不瞒郡主,我虽挂着薛女史弟子之名,却和顾师兄不知道差多少……”
丹朱郡主听她这么说,以为不肯,顿时十分失望,只听苏如绘继续道:“若郡主不嫌弃,我……便替郡主试试,只是若太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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