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番外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怀真郡主看到意味深长的一笑,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横梁道:“这个自然,元贞十七年时卢王叛乱,其母妙华太妃为昭敬太后召至德泰殿叱其教子不严,妙华太妃气性极大,出了德泰殿便神思恍惚,至此处悬梁自尽——那根梁就是这一根!”
她这么一说秀婉早已站立不住,连着从霜从寒都觉得耳后一股子冷气蹿了上来,苏如绘亦是心下一惊,猛然想起刚入宫时确实听说过这个传言,顿时四周氛围也无端的阴森了起来。
怀真郡主见苏如绘脸上也变了颜色,得意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掸了掸衣襟笑着道:“本郡主也是怕你们就主仆两个住在这里夜半三更难免听到看到什么东西骇破了胆子却还不晓得是什么缘故,这才好心提醒一句,不过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听说你苏氏一向胆子大,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的,是么?”
“多谢郡主提醒,臣女谨记在心。”苏如绘差不多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怀真郡主却难得的没和她计较笑着拂袖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病
“哼!”怀真前脚刚刚出了殿门,苏如绘就拿起桌上一个茶碗狠狠砸到了地上,哐啷啷的声音却让秀婉顿时回了魂:“小姐……”
苏如绘抬起头来看了看殿顶,她虽然胆子大,不避讳鬼神之语,但听人当面说自己头顶曾经吊过一个死人,还是一位太妃,到底是件晦气事。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个住处还是太后挑选的,想到嘉懿太后的手段苏如绘现在就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过了半天苏如绘才无精打采道:“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吗?昨儿没睡好,我且去补一补。”
秀婉奇怪她现在还能睡的着:“易公公说小姐昨儿晚上就会搬过来,因此奴婢早就打扫好了,只是小姐,太后为什么忽然把咱们放出来?难道武德侯……”
苏如绘也是一阵头疼,太后和长泰布了那么多年的局一朝发作,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自己?难道真的是苏万海代自己认了罪?以苏如绘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武德侯绝对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再说从顾贤妃“昏迷”到现在才几天,就算长泰当庭发雷霆之怒,苏万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顶不住。
不过眼前自身难保,更别说打探朝堂之事了。苏如绘凝眉半晌毫无头绪,干脆不去想了:“先拿一些点心来垫一垫,从昨晚到现在我可还什么都没吃。”
昨天傍晚秀婉本来就是要去替她取晚膳半路被易思贤派走的,后来因为搜出了嘉木宫食盒的缘故,苏如绘先被带到幽竹阁外复命,接着又被送进未央宫,在未央宫的时候安冬其实也问过她可要进些夜宵,不过苏如绘连甘然送去的东西都不敢吃又怎么敢在未央宫进食?所以推辞掉了。
算起来这一夜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进,也是心里有事才撑到现在,若不然早就该头晕眼花。
秀婉闻言去端了一碗温热的粥来:“这地方倒是有个好处,后面有间单独的厨房,奴婢顺手收拾了出来,早先鹿鸣台的东西包括剩下的一些碧梗米都送了过来,奴婢恰好熬了一份粥。”
“是么?有小厨房?也不晓得太后是让我们自己做还是让人送膳来。”苏如绘当然是希望能够自己做饭,秀婉也希望如此,顾贤妃的事教训太深了,既然有人能够把忧来鹤放到青雀做的点心里去害苏如绘,谁晓得会不会放到给她们吃的膳食里?自己做的虽然材料也可以做手脚,但新鲜的瓜果菜肴到底容易分辨些。服侍着苏如绘喝了两小碗粥,苏如绘疲乏之意越发涌了上来,也不管这座偏殿曾经吊死过太妃,进了后面寝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苏如绘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却觉得四肢百骸之中沉甸甸的没有力气,喉咙也干得灼人,她下意识的唤秀婉,谁知声音低微沙哑,半天才惊动秀婉只穿中衣点了灯来看,见苏如绘半躺在枕上,双颊赤红如火,秀婉就吃了一惊,伸手一探顿时变色道:“小姐您发烧了!”
苏如绘也知道自己是病了,她自小身体就好,难得生一回病,只是每次一旦病倒必定来势汹汹,甚至病中神智混沌模糊,十分吓人,一病往往缠绵十余天才得好。如今恰好被禁足,恐怕好得那就更慢了。想到这里她挣扎着对秀婉道:“你去倒些水来。”
秀婉忙不迭的答应了,将灯放在她身旁出去,不多时擎了另一盏灯端着一个银碗来。
碗里的水温正适合,略带一丝清甜,却是秀婉心细,担心病中口舌发苦,另外兑了一勺蜂蜜。苏如绘有气无力的就着她手喝完,闭了闭眼示意秀婉退下。
“小姐先躺着,奴婢这就去殿外禀告当值的公公。”秀婉轻轻扶着她躺好,叮嘱了一句,匆忙去穿好衣裳奔出殿外,玉堂殿外看守的侍卫自有地方轮值,那四个内监却是专门为了监视与传话而派来的,因此就在玉堂殿殿门旁的厢房中住着。
秀婉打开殿门在这深夜的寂静里立刻被他们察觉了,待门被拍响,四人更觉得出了事,忙不迭的披上外衣,见到她脸色慌张的,这四个内监中间一个姓蔡的内监便喝道:“太后有旨……”
“我家小姐病了!”秀婉知道他要说的是太后旨意吩咐不许她们主仆离开玉堂殿,不过这会虽然出了殿门但还在玉堂殿的范围内,因此秀婉急忙把苏如绘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央他们去禀告太后请太医。
那四个内监听她这么说却暗中都舒了口气,原本还以为那位门阀贵女受不得委屈学了早先那位太妃,却没想到是生病,嗯?病?这四人都是宫里积年的人精,一骨碌想到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因此秀婉心急如焚的模样落在他们眼里反而一点都不急了,秀婉看他们这模样心里一沉,却听那蔡内监笑着道:“苏小姐晌午被太后身边的宫女同怀真郡主送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入夜这会就病了?”言语之间却是不信。
秀婉急道:“公公若不信不妨……”话说到一半她却猛然醒悟过来,内监虽然是阉人,但别说苏如绘这等未出阁的少女,就是后妃们也断然没有让内监进入内室的道理,难不成为了向这个阉人证明苏如绘确实真病就要让他们登堂入室进入内殿不成?到那时候怕反而给苏如绘惹来大麻烦,想到这里秀婉顿时禁了声,她这一顿落在那四个内监眼里自然是另有解释,彼此交换一个眼色笑着道:“姑娘,苏小姐禁足之地从除华宫改到了玉堂殿已经是太后的恩典了,又何必再折腾呢,是吧?”
却是怀疑苏如绘与秀婉诈病,秀婉又气又急,正要继续说下去,那蔡内监却不耐烦了,伸手把她推了出去用力甩上门,嘴里念叨着道:“太后已经给了这么大的恩典却还要来得寸进尺,还是侯爵嫡女、门阀千金呢,怎么就不能知道一点儿分寸,也别这么大半夜的搅扰得咱们不得安生!”
秀婉捶了半天门里面却干脆响起了鼾声,只得压着一肚子怒火与委屈回到殿中。
她再进内殿时发现苏如绘又昏睡了过去,枕边灯火映得她双颊如霞,看起来倒是有一种迥然与平时的艳丽,若不是她呼吸之间气息灼人,竟半点都不似生病。
秀婉这会可是体会到了之前在鹿鸣台时苏如绘的心情,只不过苏如绘那个时候是单纯出于主仆之情为她担心,秀婉这份担心里还要加上忐忑,对门口那四个内监恨得咬牙切齿。
其实那四个内监若知道苏如绘真的是生病那是万万不敢耽搁的,青州苏氏的嫡女虽然名义上比不上皇室公主但安排起来却比公主还要费心,毕竟公主是皇家人,皇家怎么安排外臣也不能说什么,门阀嫡女却是一个不好就会引起门阀离心,这对于如今还谋划着收拾秋狄的皇室来说显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太后派来的这四个内监除了监视苏如绘不许与外人接触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好了苏氏别让她想不开,因此才会派这四个正当壮年的内监守着,若有什么不好抢救也利落。却没想到苏如绘这一病,因着内监不方便入内室的缘故,耽误了禀告太后的时间。
等到天明时分,秀婉替苏如绘拧了几回帕子还是不见热退下,心一横,替她穿戴好了衣裙,再次奔到殿外厢房拍门,叫了那姓蔡的内监进去看。那蔡内监见她言之凿凿也有点慌了,拉上同伴一起进了殿,他们不敢真的靠近苏如绘,隔着一重纱幔见里面果然躺着苏氏一动不动,这才着了忙,赶紧冲出殿去禀告太后。
等太后传了一位姓姜的太医来时,苏如绘神智已模糊不清,那姜太医一搭脉脸色就很不好看,吓得秀婉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那四个内监在旁面如土色,扑通扑通几声就跪了下来,仿佛看到了武德侯及青州苏氏的怒火汹涌而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婆媳哭诉
“太后,您要为臣妾的女儿做主啊!夫君与臣妾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郑野郡夫人手里捏着帕子哭得凄凄惨惨,一旁长媳硕人裴氏扶着婆婆,也不时别过脸去擦拭泪水,婆媳两个哭成了一团,随同入宫的四个使女扶了这个扶那个,好不狼狈,霍清瀣、丹朱郡主、周意儿还有怀真郡主都默不作声,而被她们纠缠的嘉懿太后此刻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来应付。
一大早,德泰殿就被玉堂殿来的禀告吵醒了,一开始的时候,齐云听小宫女慌慌张张进来说玉堂殿被禁足的苏如绘病了,还没放在心上。
哪知没过多久,姜太医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苏如绘已经病得神智不清,这一下连太后也坐不住了,以太后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亲自去探病,再者也不能让太后靠近病人免得过了病气。于是袖香亲自去看过一趟,回来时脸色就很不好看:“禀太后,那苏氏是真病了,而且病得很凶,奴婢去时已经糊涂得连贴身宫女都不认识了!姜太医如今开了两副方子,一副是温补,一副是虎狼,要请旨该给苏氏用哪一副!”
这番话说出来连太后也不免微微变了脸色,苏如绘早先在德泰殿时还好好的,在玉堂殿过了一夜就病成这个样子,若是一个不好当真人去了,青州苏嘴上不说心里必定是认定了是太后暗中下手,如今大雍还有秋狄这个心腹大患在,就算苏家不掌兵,青州苏氏千年基业,也不是能够轻易动的。
而且其他门阀、世家,也必定以为这是皇室要对他们下手,一个不好,就是一场大祸!嘉懿太后当机立断,吩咐人去急急传了苏如绘的母亲入宫来选方子,哪里晓得郑野郡夫人一听说女儿重病马上晕了过去,被家人手忙脚乱的救醒后,竟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去传旨的李光只得请了裴氏陪同入宫。
这婆媳两人先去了玉堂殿,看到苏如绘果然已经连母亲都不认识了,郑野郡夫人在玉堂殿就昏过去了两回,李光只得请过太后的同意,又召了院正余太奇去坐镇,好不容易郑野郡夫人下定决心用温补之药吊着,留了贴身使女紫染亲自去熬药,这会儿要来德泰殿谢恩,一进殿,安氏裴氏就双双跪倒,要太后给苏如绘做主。
安氏是这么说的:“臣妾的女儿素来身子强健,蒙太后怜惜进宫七年,未有病恙,听李公公说,昨儿被太后身边的袖素姑姑送去玉堂殿时还是好好的,却没想到半夜里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定然是有人谋害!还请太后明鉴!我儿纵然有过,也有太后、皇后与陛下亲自责罚,却怎么能让小人作祟陷害?”
太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但现在安氏占着理儿,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宫中传出让门阀、世家不安的谣言,所以不得不以安抚为上:“安氏你刚才在玉堂殿里晕过去两回,先坐下来慢慢说,如绘这孩子养在哀家膝下七年,哀家也是疼她才把她从除华宫接回来的,若真有人害她,必不会让那起子小人逍遥了去!”
婆媳呜咽着谢了恩,裴氏与几个使女一起扶了安氏入座,太后这才放缓了语气道:“有道是病来如山倒,如绘这一回病得这么厉害,哀家也感到很惊讶,若早知道,昨儿就留她在德泰殿暖阁住下了,也免得那四个不长眼睛的奴才耽搁!”
说着嘉懿太后猛然一拍案桌,厉声道:“那四个奴才呢?拖上来!”
立刻便有人拖进了四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还不住的滴下血水来,显然动了重刑,若非这四人不时还抽动一下,殿中几乎要以为已经是四个死人了,陪伴在太后身边的霍清瀣等人何时见过这般场景?纷纷低呼一声,拿起扇子遮面。
太后这会没工夫理会她们,甚至没空说一句让她们避出去,当着安氏的面森然责问道:“哀家让你们去玉堂殿伺候,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人的?苏氏身边的宫女拍门求告,你们居然胆敢置若罔闻,以至于耽搁苏氏病情、害这孩子病到如今这地步!”
那四个内监口中嗬嗬有声,却说不出话来,再一仔细看,原来舌头早已被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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