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起点vip2015.02.25正文完结)
皇帝狐疑的目光落在闵芳菲身上。
世间难道真有这种脏东西?可为什么中招的是他们,会不会是人为的作祟?
“闵姑娘,你们昨夜难道不曾有事?”
芳菲神色肃然:“回禀陛下,民女身上有师傅所赠奇珍,能驱鬼辟邪。师兄和佟大哥亦是如此。所以整夜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异样。”
芳菲将自己那颗大夜明珠掏出来与皇帝瞧。
皇帝仔细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珠子真是个好东西。见了它,皇帝对闵芳菲的疑心不免去了两成,只是。。。。。。
“听说闵姑娘正跟着老神仙修行,不知朕这鬼痣,你可有法子医治好?”
芳菲心中为难,良久,才打定主意,把心一横:“万岁容禀,鬼痣越深,梦魇越沉,今后昏迷的时间就越长。民女本事浅显,无法为陛下根除鬼痣,只能勉力一试,让皇上少些病痛之苦!”
皇帝微微颔首,扭头与马阳道:“去找到其他人。”
昨晚失踪的可不仅仅是马阳一个,皇帝身边那几个顶尖的大内高手都在今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确的说,是昨晚云遮月时,他们就从皇帝的视线前没了行迹。
身边只有一个马阳,皇帝心中不安,所以当务之急,除了找到病因,还要纠集全部人手。
他现在将那个坑蒙拐骗的小道士恨个半死。没有那人的花言巧语,自己不会贸贸然跑来须眉山,没有闵朝宗的引荐推介,也不会叫小人有可乘之机。
经历昨晚一连串的梦靥,皇帝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圣懿皇太后暗中主使,可想到闵家的忠心耿耿,皇帝又不愿意完全相信自己真看走了眼。
说白了,自尊心在作祟。
“闵姑娘,说起来,怎么一早到现在,却还没看见你父亲?”
芳菲忙道:“父亲住在西厢,民女不敢打扰。”
皇帝笑了笑:“你倒是孝顺的好孩子。也罢,朕这肚子也饿了,先来一碗粥,待填饱肚子,你再为朕把脉。”
芳菲莞尔一笑,用大海碗满满盛了米粥,皮蛋碎和鸭肉格外多,又在米粥上加了一筷子桔梗。这几样搭配在一起,橘红,米白,粉红。。。。。。颜色煞是好看。
皇帝在宫中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没吃过这样清淡爽口的家常小菜,又见闵芳菲面容娇媚,穿戴却十分朴素,护花之情油然而生,心疼道:“闵姑娘,你的家世,才情,相貌。无论哪一点看,都不该在这穷山僻壤之中虚度人生。不如,和朕回京吧!”
皇帝伸出一只手,就想去拉芳菲。
可芳菲哪里会叫他遂愿。忙笑着抽回自己的胳膊,轻声道:“民女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每日与山野为伴,少了许多烦恼。何况,民女的师傅身怀绝学,就算不能全部继承,可只要用心沿袭到一丁半点,也是民女毕生的福气。”
皇帝摇头,心中只有不赞同:“傻姑娘,难道你不懂朕的意思?朕是希望。。。。。。”
话还没说完。马阳就领着肿眼泡儿的闵朝宗进了大殿。
芳菲连忙迎上去,关切的看向闵朝宗:“父亲,您的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闵朝宗闻言,忙捂着半张脸,偏头不愿叫芳菲瞧。“没有礼数的丫头,万岁爷面前可有你开口的地方?还不快快躲到一边去。”
芳菲委屈的嘟着嘴,沮丧低下头,站到了一侧。
闵朝宗自己则忙涎着脸上前:“陛下,您可是受惊了?”
皇帝看见眼睛往外凹凸,两眼肿的桃核儿似的闵朝宗,淡淡的点了点头:“无碍。倒是闵爱卿怎么神情透着不对?”
“臣,臣不敢妄言。”闵朝宗苦道:“为保佑江山社稷,臣恳请万岁速速离开此地。”
马阳点头附和:“陛下,臣已经查过,那几名侍卫都不见了踪影。房梁与台阶不见陛下所说的血迹,倒是东厢从外上了锁。臣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
芳菲听到此话,忙道:“东厢住的就是民女的大师兄。大师兄自从重病后就一直浑浑噩噩,时而闹的厉害。师傅出门前,特意叫我等将门窗锁住,不肯叫大师兄露面。”
皇帝记得清楚。就是这个大师兄将他说的心猿意马,为求老神仙,连天子的安危都置身事外,不管不顾。
今日别人或可不见,但这个大师兄,一定要追问个清楚。
皇帝执意要进东厢,芳菲百般劝阻,却怎么说也不能打动皇帝的心思,叫对方回心转意。芳菲无奈,只好取下一串钥匙,顿了顿,开口道:“东厢久未通风,每日送饭也都是二师兄打理。民女不敢担保陛下的安危。”
这一次,皇帝再也不敢说自己是真龙护体这样的蠢话了。
鬼母缠身,什么真龙都挡不住。
可不去,皇帝又不敢善罢甘休,存着侥幸心理,皇帝立即带了马阳与闵朝宗,尾随在芳菲身后,径直来了东厢。
屋中沉闷沙哑的求救生依稀可听,门里传来一阵阵刺鼻的烟气。
“这一定是我二师兄在熏香。”芳菲解释道:“大师兄病了以后,用了许多副药都不见好,师傅觉着是他前番下山,身上带了什么脏东西,冒犯了山神爷。山神爷惩罚他,所以才叫他受罪。”
芳菲觑着皇帝的脸色:“请陛下不要生气,民女也是心有所感,所以才多说了几句。陛下梦魇,或许也未必都是山中精灵作祟。”
闵朝宗一听,赶紧呵斥:“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快住嘴!”
皇帝一摆手,挡住了闵朝宗的斥责之语,笑道:“小姑娘心里想的极好,既然你二师兄本事如此高强,不知他可愿意进宫主持一场法事?”
实际上,皇帝来须眉山见老道长,心里打的也就是这么个主意。带不走小道士,带小道士的师弟进宫也是一样的。
宫廷大规模修建也还是前朝时候的事情。
本朝开国时,国库空虚,太祖没能修缮住所。后来每一任新君继位,他的身后总有一个智囊团出谋划策,没有人敢叫皇帝修缮宫廷院落。
唯恐在史册中落下一个不孝的恶名。
百年时间,死在宫里的婢子,宦官从不是个小数目,更有无数嫔妃,甚至皇子、皇女。
所以,进宫做法事就成了皇帝心头一颗无法揭下的伤疤。
☆、第217章、揭露身份,善加利用
皇帝对昨日梦魇中的惊吓记忆犹新,许多往事就像流水一般,淙淙在脑海中流过。从小生活的宫廷里,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美好回忆,实际上,越是深宫内苑,越是荆棘密布。
当他还只是个皇子时,就亲眼目睹了长兄,如今的宜昌侯是怎样被铲除,被驱逐出东宫,被当做所有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还记得,宜昌侯被锦衣卫架着,满身血迹拖出宫的时候,他躲在暗处瑟瑟发抖了一整夜。大病一场后,自己也随之踏上了夺储的漫漫长路。
宫中死于他手的就不下数十人,这些奴婢、奴才阻碍了他的前程,最后就统统被当做异己,成了亡魂。
他当然想做个后世人人传诵,史书上熠熠生辉的一代明君,所以才迫切希望有神明护佑,保他百年的基业,千年的社稷。
“闵姑娘,如果由你来举荐你的师兄进宫为朕做法,朕心里才会更加踏实。”
芳菲无措的望向皇帝,又见闵朝宗频频冲自己眨眼睛,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赶紧拒绝。
闵朝宗这个小气自私的人,他可不愿意与须眉山的道童沾上关系。做法说的好听些,是神仙之术;说的难听些,就是巫蛊邪术。
一个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罪。
闵朝宗带着皇帝来须眉山是一回事,为小道童担保进宫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这种蠢事打死自己也不能干。
闵朝宗忙涎着脸笑道:“万岁。。。。。。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是要见见老神仙才好,老神仙能在这山上逍遥几十年,本事就不可小觑。您瞧这青山绿水,瞧着古木苍天,尽是一片蓊郁的灵气。以微臣看,这老神仙也不过三五日就能回来,您瞧,他大徒弟还病着呢!”
屋中呻吟声更强。皇帝心思动了动,暂且算是肯定了闵朝宗的话。
眼下几个贴身高手都失踪不见影子,想要下山就成了难事。皇帝自己心里也急,却不敢表露出来。闵朝宗的话好比当头一棒,给自己提了醒。
几个人站定在东厢大门口,屋中的呻吟与求救声越来越低,浓烟却越来越浓。皇帝与马阳等不觉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屏住呼气。
芳菲轻笑道:“陛下放心,我师傅临走前开的方子都是山中珍奇草药,与人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那烟虽呛,却称得上是好东西。”
皇帝将信将疑,不多时,东厢大门被推来。小童一脸汗津津出了屋子。手中还端着熏烟的炭盆。不曾烧尽的烟草冒着火星,在盆中劈啪作响。
芳菲忙迎上去,接过炭盆,关切的问道:“师兄可还撑得住?”
小童扶着门板干呕两声,两眼里泪汪汪的。脸色十分难:“师妹,我怕师傅再不回来,大师兄要出事。”
“怎么说?”
“大师兄的癔症越发严重,惊悸抽搐的频率也明显增多。我能力有限,师傅若不能出手挽救,咱们就等着给师兄收尸吧。”
绝望的话让所有人心头一凉。
闵朝宗忙道:“陛下,您听听。这小子不行,还是等老神仙回来的好。”
小童本来还有些沮丧的小脸忽然抬起:“老头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即便我不行,也轮不着你这外人说三道四。”
“什么是‘外人’,我好歹是你师妹的父亲。”闵朝宗不悦道:“论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晚辈,难道我还说不得?”
“嗤,我的长辈不是皇亲,便是国戚,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猴儿。也敢在我面前张狂!”
芳菲脸色骤变,觑着皇帝和马阳,低声轻斥:“师兄,你又胡言乱语了。”
小童似恍然大悟一般,与芳菲的表情搭配相宜,实在是天衣无缝,当即就露出了惶恐与不安的神色。
皇帝一瞧,越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依着小童的意思,这孩子莫非还是皇家遗贵?
要这么来看,小子的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熟悉的意味。只是皇帝日理万机,皇亲国戚又是及百余人,他早不能一一将其熟记。
想了半晌,还是马阳在旁边瞧出了几分端倪,凑过脸来:“陛下,臣怎么觉得这孩子和先帝有几分相像?”
小童的鼻子几乎与先帝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皇帝一见,还真是如此。
可先帝并不风流,宫中美人虽然众多,但他常去恩宠的也就那几个。宫外更从没听过什么风流韵事,不堪绯闻,倒是帝后深情的传说,在民间传的最多。
这小童总不会是先帝在外的私生子吧?
马阳见皇帝打量的细致,心中会意,忙呵斥那小童:“你祖籍究竟何处,家中还有哪些至亲?”
小童双唇紧闭,不愿开口。
皇帝见状,大为不满,指着芳菲只叫她来说。
芳菲像被逼无奈般,只好说道:“二师兄不说是他自有难处,万岁还是不要问的话,问了,只会更加糟心。”
“这世间竟还有此?”他越发要盘根问底,追究个清楚。
小童见师妹满脸为难的样子,遂凛然的往地上一跪,干脆道:“陛下不用难为我师妹,我刚说给闵大人那番话并不是胡言乱语。小子的爹爹与万岁乃是同胞兄弟。只是万岁福泽绵远,而小子的爹爹。。。。。。 如日落枯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童说的皇帝好奇心更重了几分:“同胞兄弟?”
这倒反而像是假话了。
他这一代皇子之中,还没人生下嫡长子。就算是大皇兄哪里,也只是听说有几个得宠的妾室,但具体谁怀了胎儿,还是未知数。
更不要提这么一个愣头小子。
皇帝笑道:“孩子,与朕说谎,可是要治罪的。”
“陛下,小子的生父是已经被贬的宜昌侯,”一语惊住了所有人的面目。马阳更是反映迅速。还没等皇帝做出反映,当即抽出要紧宝剑,警惕的防卫注视。
皇帝半眯着眼:“怪不得朕觉着眼熟,原来你竟是宜昌侯的儿子。”
宜昌侯就是人人口中的废太子。皇帝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还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往事,所以根本不提废太子的名讳,只叫他宜昌侯。
宜昌侯自被贬黜京以后,朝中再没人提过他。据说当年十分惨烈,宜昌侯的东宫侍妾们悉数被勒死,宫女太监统统被换,为此丢了性命的人不知多少。
皇帝至今想起,还免不了为废太子叫可惜。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识了圣懿皇太后的手段。
心一软,皇帝遂低头轻声问道:“你父亲一切可还都好?”
小童眼圈红了红:“陛下若不问。小子无论如何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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