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起点vip2015.02.25正文完结)
单请她一人?
周粟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想从自己这儿打听佟鹤轩的消息?要真是如此,周家表姐必定要失望。对于佟鹤轩其人,她知道的不会比周粟乔更多。
外面淫雨霏霏,芳菲戴了大箬笠,身上披了蓑衣,蝴蝶落花鞋外面踩了双棠木屐。文鸢和紫英一人撑一把伞,另有两个婆子护送跟随。
秋雨淅淅沥沥,府中显得比平日清静不少。除了来来往往当差的婆子、媳妇,少有年纪小的丫鬟出来玩闹。一路来至雨花台,雨花台三面环水,由汉白玉的高台托起整个建筑。雨雾弥漫下,雨花台显得更加仙气萦绕,带着几分不真。
白果引了芳菲进屋,室内点了许多蜡烛,明亮异常。早有面生的小丫鬟上前服侍芳菲脱下蓑衣、箬笠。白果笑着躬身:“四姑娘往里面请,我们小姐正候着呢!”
芳菲环视四周,见这里摆设和过去截然不同,不由得慨叹闵老太君对这个外孙女的重视。
以前,雨花台是闵家宴客时的重要场所,汉白玉的高台能同时容纳四五桌开席。反而是屋子里少有用处,所以摆设也简单。
如今,雨花台被闵老太君赏给周粟乔,原本青纱幔帐换成了银红色的流云白蝠幔;干枯的松竹盆景变成了名贵的金盏银台;水墨字画玻璃围屏还是闵老太君大寿那日略在焦恩堂摆了两天,此刻却成了周粟乔的私产。。。。。。
白果笑看着芳菲神色:“这都是我们家小姐自己动手布置的。小姐说,屋子看着顺眼,住着才舒服,足足忙了三四日,才能勉强入眼。”
芳菲并没留心白果说了什么,她的目光早被墙壁上大片大片飞天图捉去了注意力。雪白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数位反背琵琶,飘逸飞升的仙子。
彩墨尚未干透,还略显湿气,瞧着竟像才完工的模样。
“我记得,雨花台原没有这几幅画儿?”芳菲指着墙壁问道。
“四姑娘好记性,这也是我们小姐的主意。”白果颇是自豪:“四姑娘现在瞧的叫做飞天,传自于佛教神灵,梵语称神为提婆。”
这些攀附在墙壁上的飞天壁画活灵活现,与真人高度相仿,若冷不防瞧见,还真要当成是天上仙女下凡。
芳菲点头笑道:“瞧得出,表姐心思与众不同。”
“四妹妹说谁与众不同?”内室里迤逦缓步走出一妙龄少女,正是周家表小姐周粟乔。
芳菲忙躬身施礼,周粟乔一把拉住她:“四妹妹快随我来,左右今天清闲,四妹妹一定陪我好好聊聊。”
两个女孩儿手拉手进了内室。
内室被布置的更加巧妙新奇,别处也就罢了,临窗的暖炕设的尤其出彩。铺了银红色的褥子,银红色的窗纱,外面细细密密的雨浇打在房檐上,顺着瓦棱下流,滴滴答答敲打不停。
梅花雕漆几上布满佳肴菜馔,芳菲被让到右侧,周粟乔居左,二人头顶悬着一盏硕大的莲花灯。黄光摇曳,更添暖意。
芳菲赞道:“表姐真是好心思,这盏灯怎么想出来的!”
周粟乔笑道:“我害怕四妹妹笑话呢!这都是我平日淘气,胡乱琢磨出来的消遣玩意儿。四妹妹喜欢,晚上我叫人送去红叶阁!”
芳菲连忙摆手:“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我那里也没有搭配的东西。”
周粟乔见芳菲这样推拒,迟疑了片刻,转而打发走一干服侍的人:“三姐姐和我说,四妹妹是咱们府里的聪明人。既然和聪明人说话,也没什么藏掖的。我只想问一件事,四妹妹这扇子从何而来?”
周粟乔的问话出乎芳菲意料。眼见对方从暖炕的矮柜子里抽出扇匣,里面赫然就是当日大太太转送周夫人的两柄扇子。
芳菲笑道:“表姐怎么忘了?这是我自己绣的扇面!”
“我拿四妹妹当知己,四妹妹何苦瞒我?”周粟乔目光哀婉:“这扇面上的字分明就是鹤轩哥哥手笔,他的字我绝不会认错。”
芳菲心头咯噔一下,她却忘了这个利害关系。
不过。。。。。。芳菲转瞬间又有所发现,周表姐一眼就认准了那上面的小令出自佟鹤轩手笔,可见这二人关系匪浅,绝不是姑妈周夫人口中的冷淡无情啊?
芳菲笑容依旧,轻言轻语道:“表姐会不会瞧错了?这字,可是大哥哥亲手写与我的。怎么又和佟公子扯上了关系?”
☆、第58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求首订)
此刻扇匣中的这柄扇子恰是芳菲花费心思最多的兰花扇。
扇面上的莲瓣兰为兰中精品,芳菲用色大胆,只见那叶片色如碧玉,花朵娇若玉雕,都是十几种线有深入浅,细细密密排开,才成就了它。
周粟乔盯着手中团扇,确切的说,是盯着上面那首小令目不转睛。爱恋中的少女,多半只有定情信物才能引她这样激动痴迷。
芳菲借着饮茶的动作,暗暗往门口窥探,文鸢和紫英被那个叫白果的小丫头拉了去玩,门外都是周粟乔的人,此刻这番话若传出去,引来周夫人怒火,她闵芳菲就是主凶。
“表姐,会不会是你瞧错了?天底下字迹相似者不知多少,大哥哥也时常练各家名帖。我听说,大哥哥与佟公子往来亲密,二人笔迹相仿。。。。。。也在情理之中。”
周粟乔护着团扇,斩钉截铁的摇头:“四妹妹不是外人,我说了也无妨。当年佟家伯父还健在,我们两家极好。佟家伯父时常带了鹤轩哥哥来我们府里玩。我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鹤轩哥哥的字我从小便熟悉,断不会弄混。可见。。。。。。”
周粟乔说到此处时,已经是泪水涟涟:“可见他心里还惦记着我,借这把扇子来打听我的消息。”
芳菲心里没有来一阵烦躁。
明明就是自己分线穿针,绣了整整两个月。才得那扇子,怎么到了周表姐口中,却成了她和佟鹤轩相思的定情之物?
芳菲语气有些僵硬:“表姐既然还有情,那就禀明了姑妈。姑妈心疼表姐。视表姐为掌上明珠,想必就不会再百般阻挠这大好的姻缘。”
周粟乔或许没听出芳菲话语里的讥讽,只是苦笑:“我的好妹妹,怪不得你,你年纪还小,哪里知道长辈们的心思?”
芳菲淡淡一笑:“这也没什么不好猜的。姑妈既然不同意。也是因为周家就表姐一个女儿,心里舍不得,又嫌弃佟家寒门出身,要另谋出路,给表姐找个更妥当的人家,倒也合情合理。”
周粟乔被说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道:“我埋怨母亲这般短视,却也是无可奈何!四妹妹,今日请四妹妹来。我有一事相求。”
芳菲大约猜到几分,只道:“若是我力所能及,表妹绝不推卸。”
周粟乔喜出望外,她还值当闵芳菲听了自己那些往事,要一口回绝呢!
“鹤轩哥哥家境平寒,为我奔波百里来到富春。恐怕早就是捉襟见肘。秋闱在即,我偷偷攒了些许银两和首饰,请四妹妹想个法子,帮我转交给鹤轩哥哥。”
周粟乔起身,将偷偷藏在柜中的包裹取了出来,打开与芳菲瞧:“这三百银子碎银子都是我攒下来的月钱,这几样首饰都是早年间外面人送的,款式虽老,放在当铺里,也值一二百银子。四妹妹是淳善之人。请看在我一番苦心的份儿上,帮我和鹤轩哥哥这个忙吧!”
三百两银子都是碎小的银角子,或是二两,或是四两,重量不一。新旧也略有不同,瞧着倒真像是常年积攒下来的东西。那几副首饰,金子也乌了,宝石也不鲜亮,唯独可取之处便是重量尚可。
当着周粟乔的面,芳菲迟疑半晌,才毅然道:“表姐重情重义,我愿尽全力助表姐一臂之力。只是你预备的包袱太大,我若贸然拿出去,必然引起姑妈怀疑。不如这样,明儿大厨房送早饭过来,表姐将这些碎银子塞在食盒里,叫人夹带出去。”
“表妹此话当真?”周粟乔惊喜交加,拉着芳菲不肯撒手。
芳菲笑道:“我既答应表姐,就不会打诳语。不过。。。。。。”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件老旧首饰上,“金银玉钗目标明显,万一被抓住,也不好解释。”
她愿意帮忙是一回事,可将自己陷进去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位周表姐看着是心地善良,苦情可怜,可究竟是不是包藏祸心,专门要害自己却是两说。银子上没有烙印,即便是被发现,也是追查无主。
周粟乔连连点头:“瞧我这脑子,竟没想到这一点。幸亏是表妹提点着我。”想到自己的处境,周粟乔不禁暗自垂泪:“母亲每日叫人紧盯着我,唯恐我和鹤轩哥哥联络。要不是三表姐出了这好主意,引荐了四妹妹,我还没头绪苦熬呢!”
“这么说来,表姐之前见过三姐姐?”
周粟乔怕引起误会,忙道:“表妹别多心,是我央求了三表姐,她才肯帮忙。三表姐是个好人,她知道我和鹤轩哥哥的事情后,替我难过许久。三表姐说,四妹妹是个有本事的人,求任何人也不如求四妹妹。”
芳菲冷笑:“三姐还真是高看了我!”
周粟乔一听这话音,似有不对,忙问是何缘故。
“表姐也不用问,咱们暂且一试。”芳菲道:“你傍晚便将咱们想的主意告诉三姐,看她是什么态度。等明儿大厨房来人的时,暂且先别放银子,只弄个假包丢在食盒里。”
周粟乔闻言干笑:“四妹妹多虑了,三表姐。。。。。。”
“表姐和三姐姐相处时日短,偏听偏信也有可能。我不是在表姐面前诋毁三姐姐。她是否光明磊落,见了便知分晓。”
周粟乔只能答应,陪着芳菲又坐了小片刻,等雨势稍停,她亲自送了芳菲出雨花台。
到傍晚,芳菲的“眼线”传来消息,三姑娘果然去了雨花台。而且驻留许久。芳菲听后一笑,悄悄叫来靖童,在其耳边低语数句。
靖童一面听一面点头:“姑娘只管坐等,我这便去和宫妈妈商量。”靖童跺跺自己一双红绣鞋。语带不屑:“三姑娘安安分分也就罢了,若真是要耍阴谋诡计,咱们定要羞的她下不来台。”
送走胸有成竹的靖童,芳菲独坐在矮榻上,手中捧了肉团子未完工的新衣裳,脑海里还在不停回想着周粟乔与自己说的话。
与佟鹤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哎呦,姑娘!你怎么把两条袖口缝在了一处?”文鸢不知几时进来,却见自家姑娘手里的活计成了织在一起的软面条,不由得笑起来:“这可叫咱们肉团子怎么穿呦!”
芳菲脸色窘然,忙道:“瞧我只顾着想事儿,倒糊涂了!”
“姑娘想什么想的入迷?难道还在为表姑娘的事情烦心?你不喜欢揽这个差事,推辞了就是。表姑娘本就有些强人所难,咱们不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芳菲摇头:“倒也不是这件事。我是在想。。。。。。表姐说她和佟公子两情相悦,你说这话有几分可信?”
文鸢心下一动。忙半遮掩了房门,快步来至芳菲身边,低声问道:“莫非姑娘对那个佟公子有好感?我早瞧了出来,在京河庄子上的时候,咱们大少爷就有意无意的要撮合姑娘和佟公子。”
芳菲脸色绯红,推了她一把:“口无遮拦的丫头。连我也敢调侃。”
“好姑娘,我说的句句都是真心。”文鸢摊了两手辩解清白:“别看姑娘在大少爷面前把那位佟公子数落的体无完肤,但我最了解你,姑娘心里多半还是赏识他的才华。”
芳菲啐道:“你知道哪个是有才华的?”
“奴婢当然不知道,奴婢知道的是姑娘的眼光素来奇准。你当初就说,此人才学远在大少爷之上,我想就该是这样。不然以大少爷的心气儿,怎么可能那样礼遇佟公子?”
芳菲摆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人。等帮过表姑娘,估计咱们和这人也就再无关系了。你或许没听见表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俩感情虽好,但缘分已尽。说起来,这位表姑娘还真是个能折腾的人,换了是咱们府里任意一位小姐,敢做这样的事情。老太太非打断她的腿。”
文鸢见芳菲说的严重,也就不再敢提下面的话。
到了第二天,老太太见周粟乔一夜未好睡,熬的小脸泛着蜡黄色,于是特意嘱咐大厨房宫妈妈,叫给表小姐炖一品红枣益气补血汤送去雨花台。宫妈妈不假他人之手,亲自选枣,去核,筛糖,熬羹,足将这品汤炖的甜软香烂,才用白瓷梅花式炖盅盛了。
宫妈妈擦干净留在炖盅上的汤渍,低声叮嘱送食盒的媳妇:“怎么做,四姑娘已经交代过,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来。记着学会灵机应变!”
那媳妇忙点头:“妈妈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除了宫妈妈和这媳妇,并没有人留意到,今天放炖盅的食盒比寻常食盒要足足高出一截。
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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