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是被狼吓的。”子攸闭上眼睛,司马昂的手掌贴在她的面颊上,温暖得很。
司马昂笑了,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可是她听出他很愉悦,“我在城上老远就看见你了。后头一群狼围着,你还在城门上抠摸的,沉稳得很啊。”
子攸笑得很得意,“那我厉害么?”她又张开眼睛,想到一件着恼的事,“是你给我开的城门?我说我怎么碰了一下门就开了,你开门的时候就能出声喊我一下吗?”
“我怕吓着你。”司马昂说道,“怕我突然说话你太慌乱了。”
“那你突然抱我,我就不慌乱了吗?”子攸瞪大眼睛,司马昂说地这是什么啊,不着边际,他明明就是想要故意突然出现的,不然为什么,他连一支火把都没给她留着,“撒谎。”
司马昂哈哈大笑起来,他紧紧贴着子攸地身子,子攸嫌憎地又推了他一把。司马昂硬把她搂回来,“子攸,你都不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不问。”子攸打了个呵欠。
司马
倒在子攸的身上,子攸叫了一声,“我要被压扁了。笑着在子攸的肋下轻轻抓了抓,“你就是说压根都不记挂我是不是?枉我每天都那么思念你。”
子攸笑着推开她,一面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面笑着问他,“你有多想我啊?”
司马昂微笑不语,说不上来,只是很想念。子攸笑着,眼角却有一滴泪,“我也很想你,现在看见你了,真有再世为人地感觉。都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在这里见到你,我实在想不到,咳咳……”子攸轻声咳嗽了两声,又连忙按住胸口。
“子攸,你怎么了?”司马昂不笑了,他有些紧张,他刚才只是跟子攸闹着玩,可要是子攸的身上有伤……可是怎么一点都看不不出来呢?随即他又想到,子攸本来就很能撑着,就算她真地身上有伤,如果是轻来轻去的那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着急地去解子攸地衣服,被子攸打开手,子攸笑着看他,“王爷,你在外边待野了么?”
司马昂没跟她玩笑,“子攸,你胸口是不是有伤?”
子攸隔着衣服摸了摸锁骨下面一寸的地方,“这里被剑划了一下,流了一点血,不大要紧,铜羊关上都是男人,我就没管这个伤口,所以愈合地慢了一点。”子攸的心头有点难过,脸色变得更差,司马昂担忧地看着她,他很担心那个伤会比子攸说的严重,子攸颦着眉头接着说下去,“要是会留下难看的伤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
司马昂没忍住笑了出来,可是有些心酸,笑容很快就收住了,“让我给你看看,我在军队里待了这么久,已经很会治伤了,我给你看看就肯定不会留下伤疤。”
“真的?”子攸看着司马昂,她有点动心了,“不是骗我?”她又想了想,“还是算了,让你看见伤口,那我还不如去撞墙。”
司马昂被她气笑了,“好,夫人,那你撞去吧,咱们这是在帐篷里头,我看你往哪里撞。”他看见子攸眼里的笑意,知道她要跑,抢在她前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夫人,你生的这么美,已经是占尽天下便宜了,那要不让老天略略减去你的一点点好,那就太容易召天妒了。”
子攸本按住了手腕,本来是要发脾气的,可是又被司马昂后头的话说的有些羞涩,司马昂可不是常会夸赞她的,“瞎……瞎……瞎说……”
“哎哟,夫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夫人要说,如果我看了夫人的伤痕,就要毒瞎我的眼睛呢。”司马昂说的一本正经,子攸笑红了脸,他低下头在他娇妻的面颊上吻了吻,“你不是说过,相信我么?”
子攸没有话说了,司马昂取了药过来,解开她的衣服,不深的伤口,也幸好现在天气冷,并没有怎样,“压着你的伤口,我真是混账。”子攸摇摇头,他在子攸的光洁的肩头吻了一下,子攸又结巴起来,“你……你……说不……”
司马昂笑了,不再逗她,他的手很轻柔,动作也娴熟,好像他说的倒是不错的,他在军中果然学会了治外伤,“你贵为王爷,还给谁治过伤啊?”
司马昂专心地看着在子攸的伤,等到他敷好了药,又包扎好了,才回答道,“咱们那匹追风马啊。”子攸踢了他一脚,司马昂“哎哟”一声,“王妃娘娘,我可是伤兵。不过你别害怕,不是你踢的那条腿。”
子攸被气笑了,扯回自己的衣服,“你的腿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已经快好了。”司马昂笑着说,他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攸儿,是谁敢对你下手?胸口和腹部,他想杀了你吗?”
子攸摇摇头,“我的伤会留疤吗?唉,反正腰上已经有了两个伤疤了,很难看是不是?”她垂头丧气地缩进被她当做被子盖的斗篷里,连脑袋都缩了进去。
“没有啊。”司马昂对着那一堆狐狸毛说,“我看不出来,也摸不出来,真的。”
“你发誓?”子攸在斗篷里说闷声闷气地说道,司马昂刚要说我发誓,她就打断了他,“别发誓了,不稀罕。”
司马昂笑了,把她头上的斗篷拽下去,他还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是谁要杀你?”
“我爹爹以为我要杀他,他才动手的。肚子上……肚子上是我自己弄的……”子攸转开了视线,不想看司马昂那有点痛苦的视线,她最不希望他难过。
“所以大将军才放你出城。”司马昂苦笑了一下,俯下身把子攸搂进了怀里。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嗓子里干涩的难过。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司马昂,你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子攸困了,她缩在司马昂的怀里,享受着他轻柔的抚摸,司马昂的怀里很温暖,她觉得自己就快变成了炉子边的老猫。
“有一个蛮族的俘虏,说戈壁里有一个部族,在戈壁的绿洲里建了雄伟奢华的城邦,他们比中州人更加富庶文明,而且他们的土地上出产美女,世代都跟草原上的各部联姻,可是几十年前,他们在一天里突然举族迁徙走了。草原部落联盟的可汗不准草原牧民再踏上这片土地,还说这里的原住民走的时候诅咒了这块土地。”司马昂轻声笑了笑,他以为子攸睡着了,就不再说下去。
子攸只是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听他不说了,便替他接着说了下去,“可是你不相信可汗的鬼话是不是?”她笑了,“你听到这件事,一定就想找机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城邦。我还以为你会朝着南边的湖走。”
“我本来是想向那里走的。”司马昂轻声说道,“那天,我在战场上发现自己带着的人被大将军的人分割开了,有人向我放了冷箭,接着就有一支军队,不冲着蛮子,只冲着我的人来,我见那些人意图太明显了,只好装作跌下马的模样,想借机避开。有一百多个金吾卫、侍卫还有些我带的久了些的守城军不肯离开我,始终跟着我,可没想到大将军的人竟然要将他们全部剿灭。我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撤离战场,向北撤退。好在当时还有少量蛮子的士兵混在战场上,有一只落了单的蛮子骑兵向他们冲了过去,刚好把他们阻挡了一会儿,我才得以带着这些人继续向西北方向走。本来……”他吻了吻子攸,她可真是聪明,竟然想到他会向湖边走。“本来我确实是想向那个湖走,可是快到湖边的时候,我看到有大颢国地军士在湖边驻扎,就没有贸然过去。”
“那是爹爹派出去寻找你的人。”子攸抬起头来,不过很快又扁了扁嘴,“可是我也说不清楚,爹爹地心里想什么,我是猜不清的,他也许只是告诉我说,他派了人去找你,其实却是去杀你的,那也说不定。”
“呵呵。”司马昂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小脸,“你都闹腾的这么厉害了,又是要自杀又是要逼着大将军杀你地,他能不派出人去吗?他女儿的命快没了。我想大将军一定是犹豫了,你毕竟是他的女儿。”
“你会恨我吗?”子攸拉住了司马昂地手,她知道司马昂不会,可是她还是想要问问。
“我只会心疼你。”司马昂笑了,“其实,我又回到北方的戈壁里来,一是想到这里来看看,二是……二是我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知道回到铜羊关,大将军或许不会当众杀了我,我还能芶延残喘地活着,也许甚至还能活几年。可我还是有些迷茫。我不想说我在最近的这些日子里还能无所畏惧,我其实就是一个回不了自己土地的流浪者,我在别人地土地上茫然地行进,心里不知道该去哪,也知道怎样回家。我心里很想你,呵呵,真的想你,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或者……我要再等几十年,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能见到你。伤口感染的那几天,我发着烧,就总是做些糊涂梦,梦到你已经嫁给了别人,过得很好,至少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呵呵,不过清醒之后我想到,除非大将军告诉你我已经死了,否则你就一定会出来找我。我也就一定还能见到你。”他抚摸着子攸的脸,看着她地眼睛,“子攸,你能到我身边来真好。我太过自私了,是么?我以为我能做到……可是我做不到。
在我怀疑自己做不到的时候就希望你嫁给别人……我是真地希望你能过得喜乐安宁,不用动刀动枪地受伤,不用哭肿眼睛………可能我真应该把你嫁给别人……”
“你要休掉我么?”子攸觉得司马昂似乎就快哭了。她不想她地男人被她逼到这个地步。这根本就不是他地错。“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蛮子家地小妮子。就不想要我了?她长得好看吗?会说汉话吗?多大了?”
司马昂被她说得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地眼睛。“胡诌八扯。说地像真地一样。”
子攸笑着拉扯他地衣襟。“说啊说啊。王爷。你是不是又要收小地。你好大地色胆。”
“我……”司马昂笑得说不出话来。“不能这么歪派人。你
。”
子攸没理他。反倒还踢了他一脚。“你一定是听说这里出美女才到这里来地。”
司马昂忍无可忍,把不停挣扎的子攸搂进怀里按在榻上,“攸儿,我还当你是累坏了呢,怎么这么精神,又盘查起我来了。我可不就是为了美女来的,我不到这里来,怎么寻得到你。子攸,把手拿开,你在铜羊关,有没有每天都想我一次?”司马昂笑着硬拉开她挡在唇上的手,吻上了她的嘴唇,“问你呢,不要装聋作哑,告诉我啊。”
“想了想了。”子攸皱着眉头,一副恼了的样子,说了一连串想了,“行了吧,快走开。”
司马昂哈哈大笑,“子攸你真是女子吗?”
“不是,我是小厮,是个小厮。”子攸笑了起来,“你快点走开吧。我要睡觉了,困死了,我都很多天没睡好觉了。”
“不成。”司马昂专心致志地亲吻她,亲吻得她好痒,她又笑了。“司马昂,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司马昂没说话,她推开他,“你不说就是答应了,咱们来玩女孩子的游戏,我假装是一个睡觉的女孩子,你假装是一只枕头。”
司马昂笑得快要断气了,“那不如你假装是一个夫君,我来假装妻子,这样还好玩一点。”
子攸被蛊惑了,有点迷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司马昂笑着向她说道,“夫君,妾伺候您宽衣解带,咱们这就安歇。”
子攸的脸红了,“不……不玩这个。”不过司马昂的语气还真好笑,她笑得有点受不了,“王爷,你……你真不像样子。”
司马昂等了半天,才等来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根本就不在乎。
第二天外头太阳已经升了老高的时候,子攸才醒过来,她被司马昂紧紧搂着,裹在斗篷里,她想动一动,可是浑身酸疼,还是只想睡觉。不过她才动了动,司马昂就跟着醒过来了,在子攸的鬓角吻了一下,“攸儿,怎么了?”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起来了?”子攸问他,她似乎已经好久没听见外头的野狼嚎了。
“夫人,山中无甲子,没什么时辰,不用起来。”司马昂压根就没睁开眼睛。
子攸翻了个身,紧紧抱着司马昂,“衣服呢?”
“夫人,成婚都快一年了,何时夫人能不再问这个问题?”司马昂闭着眼睛答道。
子攸笑醒了,睁开眼睛,向下缩了缩,完全缩进司马昂的怀里,“咱们都不回家了罢。就在这里放牧,或者住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好的。
”司马昂轻轻地回答她,“夫人,你说我是拿你的发簪去换羊呢,还是去跟蛮?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