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有刀痕。”子攸也注意到了,“我在城外的石头像上也看到了,有一个石头像也被砍断了一块。”
“这里应该是这个女子头上的某个东西被挖掉了,你觉得这个女人头上的这个位置上会有什么?”司马昂问她,但是他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觉得应该是头饰。”子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个地方如果带着什么珠花,应该是很好看的。”
“嗯。”司马昂拉着子攸向前走。“你看这里。有很多跪拜地人。他们都在跪拜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皇帝。你看他地头上。他带着地这个东西应该跟父皇地冠冕一样地。可是这里也有一个砍凿地痕迹。”
子攸认真地看了一会。这里还有很多这样地方。每一个都在很微妙地地方。最后他们走到一副星辰图地地方。子攸目瞪口呆地看着星辰只留下了轨迹。所有该有星辰地地方都只剩下了一个窟窿。她有点明白了。“这些地方原来都应该是镶嵌地宝石。有人把它们抠下去了?难道他们在离开这里地时候。把所有值钱地东西都拿走了。连这个东西都不放过?”
“那怎么可能呢?”司马昂搂住了子攸地肩头。他觉得子攸有点害怕了。“譬如有一天你要离开王府。你会把房子上地什么东西抠下来拿走吗?不大像啊。而且。谁会把皇帝冠冕上地宝石凿掉呢?那也太不敬了。”
子攸摇摇头。“我只要带银票就了。”
司马昂忍不住一笑。搂着子攸继续向前走。他们走了大约一顿饭地功夫才穿出了长长地走廊。子攸发觉自己又走到了有台阶地地方。这一次台阶是向下地。她小心地扶住司马昂。知道他腿上地伤还没好。在走向下地台阶地时候会比上去地时候更困难一些。可是。这条向下地台阶也未免太长了些了。子攸比较了一下她走上台阶地时间。觉自己应该已经走到地下去了。
她有点害怕。“司马昂。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啊?我觉得我已经走到地窖里了。
”
司马昂搂着她,“还要再下走呢,别怕,有我在这里。”
好在两边的墙壁上有火把在照着亮,看来是司马昂前一天到这里的时候,就在四处探索中把重要的地方都放好了火把,而且派人不辞辛苦地更换。可是这里太静了,子攸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往地下陵墓走,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里地这座城池,本来应该有成千上万的人居住,现在只住进来他们这一百来号人,所以就实在空得可怕,也寂静得可怕。“司马昂,司马昂,这儿不会是这里皇帝地皇陵吧?”
“这里是水源啊。”司马昂不在意地回答他,“只是跟咱们那里大不相同罢了。”
“是水井么?”子攸已经问了第三遍了,在子攸的心目中,水,不是从水井里打上来地,
里舀上来的。
“你要是这么说呢,这里也是水井,是大一点地水井。”司马昂回答她,一面又在琢磨别的,“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住在地下?”子攸回头看了司马昂一眼,她生怕司马昂真决定要住地下,可怜巴巴地说,“我……我喜欢有太阳的地方。”
司马昂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呢,子攸,我是说,我想咱们在这座城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到过一段时间边关重新开通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回大颢去。至少咱们也得在这里待到这个寒冷多狼的春天过去的时候。有这些房舍暂住,总要比在草原上风餐露宿,受草原人袭扰要好的多。草原可汗曾经下令过,擅入戈壁者死,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草原上的牧民随意到这里来。咱们正好可以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跟着我来的那些人里还有不少的伤兵。
”
“唔,”子攸放心地点点头,其实她到了现在,才不在意什么时候回大颢国,或者什么时候去哪里呢?“好的好的,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司马昂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了。子攸又看了看他,“那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呢?”
“我是要说,咱们还有地是时间在这座古城里探索,今天看了水源,就要回去了,我看你的脸色,只怕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才好。”司马昂只是想把子攸劝回去,刚才看浮雕壁画的时候,子攸好想有一股子不把这里的人去哪儿了弄明白就不回去的架势。
“我听你的。”子攸乖巧地说,反正司马昂的腿也不利落,回去就回去。可是又走了两节台阶,她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会儿,“司马昂,我是不是耳朵坏了,我好像听见了河水流动的声音,可是咱们现在应该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啊。,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挖这个大菜窖是要干什么?”
“子攸,这就是我要跟你说地这里的人了不得的地方。”司马昂笑着在一处板门前停下来,板门上有两个圆环,司马昂抓住一个轻轻地旋钮了一下,板门就吱吱叫着向里打开了,“这就像他们城门的机关一样精巧,而且历经了许多岁月,依然完好如初。”
刘舍在他们身后加快了脚步,跟齐烈一起也走了过来。司马昂牵住了子攸的手,“来,攸儿,走过来。”
子攸感觉到有风从门板后面吹过来,她的头发被吹拂了起来,她跟着司马昂走进了最后一道门。里面有更多的火把点燃着,还有一个士兵正在打水,见到他们来了,连忙站起身。
子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几乎不敢向前迈步。她看到了什么啊,一条河流?一条货真价实的河流,在她地脚下缓缓流动,她就站在堤岸上,一条石头铺就的堤岸。在地下极深的地方。“这……这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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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昂带着子攸向前走,在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矩形湖泊,那一定是人挖的,自然的湖泊是不会有这样的棱角。可是那湖泊太大了,子攸能看到的不过是湖波的一角,在更远地地方,湖波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这里是沙漠吗?是地下吗?”子攸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在做梦,湖水把波浪推送到她的脚下,她听到了浪涛声,她就像站在诡异地梦中,眼前是一片地下海洋。
“古书上记载,有些干旱的地方,会有地下河流,恐怕这里就是一条地下河流。这里的人发现了地下河流,就像咱们治水一样,他们治理了地下河流,我想他们大概把许多涓涓细流汇集在了一起,最后又造了那样巨大的一块湖泊,用来蓄水。这大概就是这座城能够建造在戈壁滩上的秘密。”司马昂向水中丢了一块石子,激起一片浪花。
子攸看着司马昂,司马昂笑了,“我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呢?既然有这样了不得地技艺,既然水源没有枯竭,这里的人为什么还要离开这里,举族迁徙。”
子攸现在觉得有些害怕,她本来不信鬼神,可是现在却觉得这里地人或许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杀死了。刚才地那个士兵还在这条河流里抓到了一条鱼,那是只没有眼睛的鱼,他当做稀罕物拿过来给司马昂看,结果把子攸吓坏了。司马昂挥挥手叫那士兵赶紧把鱼丢回去,一面搂着子攸向上走。
“不会有鬼神地。”司马昂笑着拍怕她的肩头,“本来是想你没见过地下河,领你见识一下的,谁知却吓着了你。这里的人绝不是鬼神杀死的,鬼神可不会抢他们墙上的宝石。”
子攸又一次站在阳光下,才觉得安心,她朝司马昂扁起了小嘴,男人跟人,好像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别的,只是一点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子攸在来这里之前着实被失眠的毛病困扰了一段时间,被折磨得脸色发白,眼圈也有些发青,她也曾请铜羊关里的太医来给她诊脉开方子,可是药喝了不少,觉也没见增多。不过今天这毛病好像突然就好了,她被司马昂带回原来歇息的帐篷里,也不过正正经经地跟司马昂说了三句话,就觉得困了,枕在司马昂的腿上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断断续续地睡了两天。
子攸模模糊糊地记得司马昂跟她说过几句话,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她也模模糊糊地能感觉到司马昂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可她就是醒不过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连梦都很少,她醒的时候感觉周围很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炉火里柴火燃烧的轻微的噼啪声。
她慢慢张开眼睛,有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入眼的是青色的帐篷,比她原来住的那个帐篷要高些也宽敞些,帐篷的一边卷了起来,正对着一只火炉,炉火正在里面温暖地燃烧着。她翻了个身,床铺有些硬,可是她感觉到一种疲惫的舒服感,比在她从前那个陈设着锦绣帐幔厚褥子的床榻还舒服。她看到了司马昂,他正坐在她身旁,一边的小几上摊开了一本书,她看着司马昂的侧脸,桌上的油灯照在他那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一点柔柔地光泽,哪怕就坐在这个陌生的古城里,这样简陋地帐篷里,他面上的神色还是安然的。
“司马昂。”她轻声唤了他一声。
他立刻放下书,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带了明显地紧张,“子攸,你醒了吗?终于睡醒了。”他没等子攸回答,又急急地说,“你好点了吗?我还以为你是病了,一睡就是两天,怎么叫都叫不醒,真是急死我了。后来齐烈说你在铜羊关上就睡不好觉,常常半夜三更还在城上溜达,我才知道你就是困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子攸一直都看着司马昂,看着司马昂的眼睛,他只看着自己,他好像很着急,子攸微微地笑了。司马昂有些着急,他向子攸俯身过去,伸手到子攸的身下,把她搂起来抱进怀里,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子攸,是不是身子真地不舒服了?”他摸了摸子攸的额头,生怕子攸在发烧。子攸被他抱在怀里,还是不说话,只是在他的臂弯里,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子攸忽然“嗤”地一声笑出来。
司马昂愣了一下,子攸转开脸,“问那么一大篇话,我要怎么回答你才是啊。从哪一句开始答?”司马昂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子攸,又是叹气又是微笑,“那你饿不饿呢?”
“唔。
”子攸连连点头,她觉得有些饿了,“我睡了多久了啊?”
“两天。将近两天了。”司马昂在她地头顶吻了一下。“枉费我前两天还犯愁怎么才能把你关在屋里好好休息两天。你不想吃狼肉是么?”他低下头在她地额头上吻了吻。然后是鼻梁。又接着吻下去。寻找着她地唇。她笑红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去地躲着。“那还有什么吃地呢?”
“还有一点小米。我叫他们给你细细地熬一点粥。”司马昂把她轻轻地放回榻上。司马昂不习惯从屋里就向外头地侍从们大呼小叫地吩咐事。在京里他自己地王府里。自然有丫头站在屋里可以使唤。丫头到了外头不能出二门。又可以再传话给小厮。现在没有了那些中间环节。司马昂自己走来走去地。没了王爷地虚架子。还拖着条有点毛病地腿。子攸看着他很心疼。可是他自己倒是很乐和。
粥是司马昂自己端进来地。一大碗粥。还有一堆熏肉。“有个侍卫。家里好像是开个饭庄子地。做饭手艺倒不错。”司马昂随口说道。看着子攸又笑了。子攸在没见到他之前。很担心他会意气消沉。毕竟这样地境遇不是每个皇储都能承受得了地。被夺走地是一片江山啊。得到地……司马昂得到什么了呢?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却这么高兴。那不是他故意做出来地。子攸觉得他眼角眉梢都含着笑。轻松愉悦。
子攸喝了点粥。觉得舒服了不少。她已经吃了好多天烤肉了。早就已经觉得够了。她毕竟是一个吃粟米长大地中州女孩子。可不是草原上地蛮子。米粥吃下去很温暖。没有勺子。她就两只手捧着碗慢慢地喝。司马昂一直微笑着看着她。有一会儿他想着。如果子攸不嫁给自己。现在是什么光景。经营着她那份看起来似乎不大。可是细想想又大得惊人地产业。有一个就算不爱她。也会因为怕她而对她俯首帖耳地夫君。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而不是在这个杳无人烟地荒漠上。在这个破败地大漠古城里。喝一碗米粥就心满意足。他心里面酸疼惭愧。或许是为了掩饰。他拿着手里地剑慢慢地削一块木头。没什么目地。旁边放着一把弓箭。他就想把那块木头也削成一只箭。结果削断了。他不知道要继续削什么好。只是越削越细。
子攸一直打量着他手里地东西。最后忍不住问他。“你是要削根牙签吧。费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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