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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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子攸忍不住笑了,“如果他做了可汗,你也做了皇帝,那么将来会怎么样呢?”
司马昂轻声叹息,“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天。”
子攸抬起头来,看着司马昂,“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宁可杀了你都不会放你走地。阿尔斯勒知道你有多危险,在铜羊关,你只有那么一点人,却赢了他的养父。如果有一天你做了皇帝,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将倾举国之力进攻草原,永绝北部边患,那个时候,绝不是哪一个草原的可汗可以抵挡的。”
司马昂看到子攸眼里的心疼,他笑了,“子攸,不会有事的。放心,好吗?”他坐了起来,把子攸搂紧怀里,让她靠着自己,他轻轻抚摸着子攸的肚子,“攸儿,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保护你和咱们地儿子。”
司马昂的声音温厚而低沉,让子攸的心头不知不觉放松了,她笑了,“你怎么总是说是儿子呢?怎么就一定会是儿子呢?”
“我的头生子,一定是儿子。”司马昂说的很肯定,不过他也笑了,他就是在逗子攸玩,这种事,他说的肯定,子攸就迷糊了,还会傻兮兮地相信他是真地知道。不过他有的时候看着子攸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会觉得幸福得有些迷惑,他就要做人家地父亲了么?他的儿子会是什么样?可是如果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像子攸,那都会是一个顽皮得很可怕的孩子。
他常常会想以后地事。然而便觉得忘记了眼前。
司马昂让子攸靠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觉得累了。黎明地时候。子攸睡得很熟。司马昂独自在帐篷外头散步。远远地看到了阿尔斯勒。阿尔斯勒看到他时愣了一下。接着便向他走过来。阿尔斯勒没带侍卫。他看到司马昂也是一个人。
“我大概知道会在这个时候碰见你。”司马昂看到他地肩头上包扎着厚厚地绷带。“你地伤怎么样了?子攸昨天还很担心你。”
阿尔斯勒笑了。似乎对司马昂地关心有些不好意思。要么就是对受伤这件事感觉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你地妻子放走了我。让我免受战俘地屈辱。而你又救了我。我们草原上地人都相信。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了生命地牵连地时候。那就是一种无形地契约。我想。他那意思是说朋友吧。”他又看了看司马昂。“我好像很久以前就把你当做朋友了。虽然你地话很少。是一个沉默地中州人。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司马昂。你是我阿尔斯勒地朋友。”
司马昂看着他。他知道阿尔斯勒说地都是实话。虽然说地淳朴简单。可是却要比那些粉饰得华丽无比地中州词藻更真诚。他有很多话可以回答他。可最后司马昂也只回答了最简单地一句。“你也是我地朋友。”
阿尔斯勒转过头去。他笑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从来都不容易。是不
司马昂笑了,他知道阿尔斯勒说的是什么,对这两个男人来说,那是显而易见的,活着,从来都不容易。
太阳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草原上的黎明来了,司马昂想着他在这里过的日子,那是他和子攸所度过的最好的日子,他头一次可以好好地宠爱子攸,不至于再在心里面觉得愧对妻子。而且他和子攸还在这里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孩子,他想起阿尔斯勒部落里巫医说的话,草原是个生长的地方,的确是这样。当他在自己的国家里,甚至在自己的皇宫里的时候,他是那么冰冷孤独,可是在这片蛮荒的草原上,他却只觉得温暖。
“你也喜欢这片草原,是吗?”阿尔斯勒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吹了一声口哨,惆怅地望着遥远的天边,“如果你是草原上的人……”
司马昂等着他说下去,可是他没有吧那句话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司马昂,“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和你的妻子。你喜欢这里的人吗?”
司马昂点点头。阿尔斯勒那双像草原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看着他,“有一天,你会杀了他们吗?”
司马昂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不会杀对他友善的人。可是阿尔斯勒继续问他,“如果有一天你当上了中州的皇帝,你会把草原变成一座寂静的坟场吗?”
“我不会带着士兵来到这里的,如果我住在京城的话,要到这里来就太远了。
”司马昂回答道。
阿尔斯勒笑了,走过来重重地一拳打在司马昂的肩头。司马昂也笑了,“我知道你是在表示好感,不过我真想还你一拳。”
阿尔斯勒咧开嘴,笑得更欢了,可是他看着司马昂的眼睛很认真,“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司马昂点了点头。后来他想到这一天的时候想到,这大概是最原始的合约,两个订立都比囚犯好不了多少,签订的却是两个民族的未来。
太阳又升高了一些,子攸醒了,出来寻找司马昂,她觉司马昂没有带侍卫,就焦急得不得了。她一眼看到司马昂之后就跑了过来,扑进司马昂的怀里。上官缜和柳叶似乎是被她给叫醒的,这个时候跟齐烈和刘舍一起跟在后面,他们的出现让司马昂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中州,他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搂住子攸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挡住他们的视线,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子攸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随即就笑了,她看了看阿尔斯勒,“你的肩膀还好吗?”
阿尔斯勒挥舞受伤的那只手,滑稽地向子攸行礼,纯粹就像是在逗子攸笑。子攸忍不住大笑起来,司马昂也笑了,子攸在这里的日子真的是很高兴的,可是他们就要走了。
阿尔斯勒叫人去给司马昂他们一行人准备东西,他们将离开这里,他将亲自带着人护送他们到草原的边上,在那里他们只需要再走一天就会离开草原,进入大颢国的土地。
子攸没有说什么,她甚至没想到阿尔斯勒会放他们离开。她跟着司马昂去阿尔斯勒的帐篷,阿尔斯勒要在那里同他们喝酒。远远地,他看到乌云跑了过来,她跑近的时候子攸才看到她眼睛里有泪水,她看了子攸一眼,就去拉住了阿尔斯勒,“你难道不是咱们部落的可汗吗?你不是说子攸和她的丈夫都是咱们部落的人么?那么你为什么不能保护他们?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赶回中州去?你明知道那里也有人要杀他们。”
子攸怔住了,她没有想到乌云会这样说,她更没有想到乌云会为了他们而哭成这样。她想起了钟莫雨,她曾经因为钟莫雨而誓不再对朋友友善,不再相信任何外人。可是乌云在哭,在数落阿尔斯勒的无能,阿尔斯勒叹息了一声,“乌云,可是我要保护你们更多的人。他们已经被现了,继续待在这里,会把灾难引来的。”
乌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她失望地摇摇头,又看了子攸一眼,“可是,你知道我们并不怕的啊。我们不害怕什么灾难,没有人贪生怕死。”
“乌云。”阿尔斯勒有些窘迫,他责备地叫了一声,“你还不如去帮着他们给子攸收拾行装。”
乌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子攸,更多的眼泪从她那双大眼睛里流了下来,她转身跑开了。
阿尔斯勒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离别的场面被乌云搅合的伤情了。子攸紧紧抓着司马昂的袖子,这是怎么了,她原本还担心阿尔斯勒会杀了他们,她原本还以为这里的人会怪罪他们引来了灾难,她忽然觉得羞愧。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开草原回去的过程是痛苦的,因为子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回家。她不知道京城里到底有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她恍惚觉得自己离开的那片草原才是真正的家。阿尔斯勒带着人把他们一直送到了草原的边上,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生,阿尔斯勒像是对阴谋诡计根本不屑一顾,他说了送他们走,就只是送他们走而已。
子攸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跟阿尔斯勒和乌云相比,她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们是那么信任她,可是她始终都在防备着他们。他们最终分别的时候,乌云哭得泣不成声,她拥抱了子攸,她们在草原上的时候相处得很好。其实子攸走的时候,所有小孩子也都哭得很厉害,这让她又感动又难为情,她几乎不敢回头看司马昂和上官缜,她很怕他们现自己在这里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玩成了孩子头儿。
子攸自己也哭了,不过她不想让人看见,甚至也不想让司马昂看见自己在哭。那是因为她觉得难过,她头一次因为不信任人而羞愧。司马昂以为她只是为了离别而伤心,有好几次他都想跟她说说话,劝劝她,可每次都被她瞪了回去。她这么跟他生气还有一个原因,现在天气很热,真的很热,可是司马昂硬要让她披着一件斗篷,带着帽兜遮挡住自己的脸。虽然司马昂给他的斗篷并不厚,可是这样的天气里,谁都不想多穿一件衣服。她觉得司马昂想挡住她的容颜这点是对的,可是现在还没有出草原,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再说这一带根本就没有树,如果有其他人出现,那他们远远地就能看到。
不过到了中午之后,她的情绪就有所好转了,因为柳叶觉得太热了,特意去跟司马昂要了一件斗篷披上,而且还戴起了帽兜,那样很遮阳,而柳叶自己来的时候穿的那件明显要比子攸地厚很多,早被他扔掉了。子攸见他跟自己穿成一样,这样才舒服了一点。同意骑到司马昂的马,在司马昂的怀里被他搂着睡个午觉。
上官缜的商队对这一带很熟悉,他们告诉司马昂和上官缜,今天肯定能在边城关门之前赶到大颢国。他们没走铜羊关,那里太不安全了,也许穆建黎辉埋伏杀手在那里。
司马昂让队伍始终保持了缓慢的行进速度,因为他一直担心子攸会不舒服,好在她哭也哭累了,最近两个晚上又都没睡好,所以她在他怀里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司马昂很庆幸这一切事是在这个时候生的,如果再过几个月,子攸可能就要行动不便了。
不过子攸醒了以后,也没能心情更好一些,她热得要死,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骑马了,她一般都是坐在清凉的帐篷里享受司马昂的照顾,只有傍晚地上凉爽的时候才跑出去玩,现在她热得很难受,而且未卜的前途也让她烦躁。司马昂这个下午几乎都不大敢跟她说话了,柳叶一直在观察她,最后他跑到他师父地马上坐着,告诉上官缜,“师父你看到了么?怀了小孩的女人有多可怕。你可千万不要一时想不开,跑去娶亲呐。”
子攸恼火地瞪着他,可是柳叶能活过来,那是她这段时间祈求上天最多的事,所以她也大敢招惹他。而柳叶对师父是言听计从的,上官缜又完全听从司马昂的。这一行的主要的几个人就这么建立起了一种奇怪的相互制约关系。
太阳终于西斜,不那么毒辣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看到边城了。草原也要走到尽头,开始出现很多大柳树,看起来越来越像在家时能看到地景物了。子攸想到自己这也算是近乡情怯吧,只不过怯得不是同样的东西。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马上,把帽兜拉低,彻底遮蔽住了自己的脸。
走到关口地时候。子攸有一些紧张。她在帽兜底下看了司马昂一眼。他看起来很悠闲。身子没有挺得那么直。子攸觉他多多少少骑马地姿势有些像是阿尔斯勒了。这副形象让他跟京城地那个王爷相去甚远。
计他不会引起守城士兵多大地怀。毕竟她先期派回都平安穿越了这里。
“喂。你站一站。”
子攸听到这句话地时候。还跟在司马昂地身后催马往前走。根本没有理会。
“说你呢。你给我站住。”一个士兵抽出刀来挡在子攸地前头。“把帽兜拿下来。”
子攸停下了马。但是她没有动弹。司马昂回过头来。他有一些不耐烦。有人向他地妻子嚷嚷着让她把脸上遮着地东西拿开。这让他很厌烦。他地手不自觉地移到了腰间地剑柄上。
但是上官缜插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十足像是一个生意人,“官爷,这是我从……嘿嘿,我从蛮子手里头买来地女奴。她听不懂官爷的话,您老多包涵。”
个士兵打量着上官缜几眼,笑了起来,“怪不得,你倒会享福。听说这附近一个部落里地女人,长得倒不错。低价买回去,再卖给娶不起老婆的穷汉,那是再好不过地买卖了。”
子攸低着头,可是心里窜起了一簇火,真想拿着马鞭子去抽这个说话的士兵。
“是啊,官爷您说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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