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只是必须得踩着她的尸体过去,她就算要死好几次也不想死前还要看着司马昂受到伤害。
不过司马昂搂住了她的腰,把她硬挪到一边去了,他的口气里带了点严厉,“攸儿。”子攸没有坚持,她害怕司马昂真的会叫齐烈再把她绑起来带走,他要是真想下那样的命令,柳叶可能会帮她,可是上官缜肯定会站在司马昂那边,而且说不定还会叫人把柳叶也绑起来一起送走。
“师父。”司马昂礼貌而疏淡地向道士行了个礼。那个老头笑了,在齐烈手中火把的光下,他的笑容有些飘忽,子攸觉得这个老道只有在这个时候最像个道士,有点飘渺得就快要断气了的感觉。
他向司马昂做了个手势,算是个马马虎虎的还礼,他又看了看子攸,“王妃还好吧?”
“唔。”子攸含糊地回答着,她还记得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给她提供了帮助,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地时候,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坏人。即便是现在,他也不大像要有所行动的样子,他整个人都很轻松随意,现在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他的徒弟,他们一定许多年没见面了,子攸觉得他看着司马昂地眼神很慈爱。
“打扰王爷和王妃的休息了。”他在司马昂的面前站了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看起来有点飘忽,好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似地,“我看……我看……咱们还是进去说吧。”他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小院子。
司马昂点了点头,他请师父进院子,虽然皇族里并没什么师徒情分可言,但是司马昂是不亏礼数的,何况,他少年时候,与这个师父也一向亲近。
那个老人慢慢地走进院子。满院子地侍卫都瞪着他。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看了看司马昂。“你们……住在那间屋子。我想跟你们谈一谈。”
柳叶反感地似乎想把他拦住。但是上官缜勒着他地脖子把他拽住了。司马昂一手拉着子攸地手。一面向屋里让他地师父。柳叶挣扎着。可是上官缜把他给按住了。他争辩着说。“你怎么能让他跟小攸和王爷单独相处呢?他可能会杀了他们俩。”
“小叶。以他地武功。就算咱们两个都在里面站着。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上官缜回答道。他看着他们都进了屋里。“把他们地窗户保持看着。叫弓箭手瞄准了。
”
柳叶被说服里。不过他还是响亮地发出了不满地声音。上官缜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他地这个宝贝徒弟。自从这一次受伤苏醒死里逃生之后。他就只能越发地娇惯他了。
司马昂请钟道士在屋里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他才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子攸没有坐下。她就靠在他地身边。钟道士没有先说话。司马昂也沉默着。子攸却忍不住了。“师父。我还记得在我离开京城之前。咱们喝了一次酒。你跟我说了不少司马……王爷小时候地事情。”
钟道士把视线从司马昂的脸上,移到子攸那里去,他笑了,看起来没有什么敌意,“王妃娘娘,就算你不说那些事,我也不会杀你们的。”
“为什么?”子攸惊讶地说,她离开了司马昂一点距离,不过她地一只手放在司马昂的肩头,司马昂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我想师父也不会杀我们夫妻。”司马昂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道师父是违背了大将军的意思,还是大将军请师父来救我们。”
“呵呵,王爷很是聪敏。”钟道士笑了笑,“从小便如此。”他又看了看司马昂,子攸好奇地看到他的眼神里又满是慈爱地意味,那么齐烈说的司马昂是钟老爷子最喜欢地徒弟,如果不是因为身份是王爷那么一定能学到钟老爷子全部
话,一定是真地了。他的确很钟爱这个聪敏地学生。了不少心,重新轻轻地靠在司马昂的身上。
“我是奉大将军之前来寻找王爷王妃并且护送你们回京城的。”钟道士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已经找了很久了,最近才得到消息,王爷和王妃可能在这附近的草原上,我估计你们很可能会从这里回中州,而不是从铜羊关,所以我决定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去草原上寻找。”
司马昂抬起头,子攸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同时想到现在离开草原真是最佳时机,否则的话,他们可能会把无穷无尽的麻烦引给阿尔斯勒和他的部族。
钟道士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继续缓慢地讲述着他看到的事情,“今天我看到了你们进城,可是没想到穆建黎的人也发现了。我想他们是认出了王妃,呵呵,王妃你不用这样不信任地看着我,我当时就在城门附近,你伪装的很好,穿着斗篷,打扮的就像个蛮族人,可是你地手上带着大将军的玉扳指,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子攸低声地哼哼了一句,司马昂笑了,他听见子攸大概是说,“就算我不带那个戒指,可我跟在司马昂身后,你看他一眼不就猜出我来了么?”
“至于王爷,晒黑了,还带了股子蛮族人的野性,倒是不容易一眼看出来他是王爷了。”钟道士笑了起来,好像他仍旧是小王爷的师父,他们是在宫里闲聊似地。
不过司马昂也笑了,子攸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在回忆过去地旧时光,“这么说,是大将军希望我们活着?”子攸对司马昂这么容易就轻信了人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她又笑了,她想到司马昂从来都是对的,也包括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
钟道士点了点头,“大将军希望我能找到你们,然后把你们平安地护送到京城。”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就说的话,随后他皱了皱眉头,“今晚上有人用虎贲将军的信物调动了这里的守军,想要害王爷和王妃。不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叹息,“我已经把他们清楚掉了。”
子攸想起穆建黎藏在前朝古墓里的那些死士是怎么被悄无声息地屠戮干净地,她打了个寒战。老道士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阴郁,他叹了口气,眼睛不再看着司马昂,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王爷,你在蛮族的地界里待了太久了,恐怕大将军会怀你……”
司马昂不知道如何回答,子攸抢了一句,“那不是他把司马昂逼到草原里的吗?现在又怀他。司马昂就该站在那里等着爹爹把他杀了,然后我爹就不再怀疑他了是吧?”
钟道士抬起头来,惊异地看了子攸一眼,似乎有些窘迫,“王妃娘娘。”
“子攸。”司马昂也略带责备地唤了子攸一声,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可不可以信任,不过还是不愿意看到子攸给他没脸。
子攸不说了,她依靠在司马昂身上,钟道士又说道,“不过大将军现在跟以往不同了,他的身子骨不那么硬朗了,虎贲将军对他越来越不客气,我想,大将军是希望子攸快些回去,他大约是怕虎贲将军会对他下手,让他不得善终。
”
“我爹爹病的很厉害吗?”子攸终于不放心了,她已经听到第二个人跟说她爹病了,“他怎么了,他不是很结实的么?”
钟道士摇了摇头,看起来神色疲倦,“我也不知道。我想,如果虎贲将军把大将军逼急了,他会考虑王爷的。毕竟,女婿也是半子。”
可是子攸不大放心,她无意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地肚子,她现在有孩子了,可是爹爹会不会因此就杀掉司马昂呢。司马昂敏感地抬起头,他以为子攸不舒服,“攸儿,坐下歇着吧,是不是今晚受了惊吓,觉得身子不舒服了?”
子攸摇摇头,“没有的事,哪里有那么娇弱。”
钟道士似乎怔住了,他大胆地看着王妃,几乎有些违背礼制了,“王妃娘,您……您有喜了?”
子攸没吭声,不过司马昂笑了,老人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起来,子攸看着他的眉眼里那种高兴确实是真的,老人又看了子攸一眼,再回过头来看司马昂,“昂儿,好的很啊,一转眼间你竟然长这么大了,娶了这么好地妻子,眼下又要有了子嗣,好啊,好啊,”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又大笑了起来,“论起来……可不是我托大,我竟然要有徒孙了。哈哈。”
子攸笑了,看着老人,她有了孩子这事,除了司马昂以外,师父是最高兴的了,这让她也朦朦胧胧地高兴起来,那些烦恼先放到一边去了,她笑着感叹,“师父,我爹爹要是有你一半高兴,那可就好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京城的路途很平静,在大将军的安排下,没有什么人来骚扰子攸和司马昂,只是想到回京以后的事情,子攸仍然忧心忡忡。司马昂一直在安慰她,“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快就能给你找到这么好的马车,我很满意。”司马昂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坐在子攸身边,陪她一起待在马车里,“我真怕还要继续骑马,或者马车太破旧,你和我的儿子忍受不了那种颠簸。”
子攸叹了口气,“你真不在乎我爹爹要杀了你么?”
司马昂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了看,外边大概有将近一百个大将军的人,“现在只能这样,不过……”他转过头来,信心十足地看着子攸,“他怎么敢把我怎么样呢?”
子攸真不知道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司马昂多半都是没有表情的,现在这样一副心性十足的样子看起特别像穆建黎,连口气都很像,她知道他是在故意模仿她那个哥哥,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轻松了一些,“司马昂你真是……”
司马昂也笑了,搂住了子攸,又恢复了他正常的音调,他没有去跟子攸商量回京城之后要做什么,如何防备将要发生的事,而是跟子攸说了很多轻松的事,他小时候打猎的事,子攸喜欢的东西,子攸读的书,将来他们的孩子……他们就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子攸也不再说将要面对的事,虽然当她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的时候还是有种难以说出的害怕。她越来越害怕了,因为已经不仅仅是她跟司马昂两个人的生死了。在进入京城之前,子攸让上官缜带着柳叶离开,她需要帮助,可是一旦回到京城,她要面对的势力就太强大了,一个两个人搭进来可能只是白白送死。柳叶不肯走,不过子攸干脆利落地让他昏睡了过去,只是暂时的昏迷,司马昂终于知道子攸小皮口袋里那些药粉都是做什么用的了,而且他也刚刚发现他的小妻子在干别地事的时候都是笨手笨脚的,只有下毒的时候手法快得惊人。
子攸看到了司马昂有点惊奇的眼神,她忍不住笑了,“我总得有点自保的能耐的。我是从家里面那些老书上学来的,原来在我家的时候,穆建黎老是欺负我,我也老是报复他。”
司马昂也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穆建黎的不大灵,看起来笨得很,不会是小时候总被你下药弄昏,影响到心智了吧?”
子攸又被他逗笑了,不过她认真地想了想,“应该不会,我从能记事地时候起,他就很笨,那个时候我一定没给他下过药呢。”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司马昂说的不大在意,他靠在马车地车壁上,“没人会责备你的,攸儿,要是穆建黎不是个庸人,那咱们早就已经死了。
”
子攸知道司马昂说地是真地。她看了看马车外头。他们正在走进京城地城门。她又开始紧张。司马昂握住了她地手。她一直在看着外边。忽然松了一大口气。司马昂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我们要回王府了。我本来很害怕。怕他们会径直把咱们送到穆府里呢。”子攸缩回司马昂身边去。让他搂着自己。
“就算到穆府里也没有什么。可能就是你爹爹想见你了。”司马昂安慰着她。“咱们坐得又不是囚车。你怕什么呢?”
“可是我觉得这实在是跟囚车差不多啊。”子攸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缩进司马昂地怀里。
他们到达王府地时候是下午了。司马昂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把子攸抱了下来。原来迎上来准备搀扶子攸地老婆子被王爷地举动惊呆了。愣在一边。司马昂在草原上住了几个月。已经忘记了这样地活应该是由丫鬟婆子干地。不过他看了子攸一眼。两个人都笑了。只要离开京城。司马昂就很乐意给子攸充徭役。而且乐此不疲。
二门里头站着一群来迎候他们的人,六儿第一个冲了上来,没规没矩地抱住了子攸,“小姐,你还好吗?我在家里担心你,天天晚上都做恶梦。”
子攸也抱住了她,然后又把她推开一段距离,观察她脸上的伤痕。六儿不好意思地挡住脸上的青肿,“差不多已经完全都好了。真地,小姐。”
子攸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略略放心下来,“我还一直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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