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们地番话。这可怎么问路呢?谁知进了城。发觉那些人都穿着秦朝地衣裳。说一口陕西话。原来他们地祖先竟是当年秦朝军队中地一小队人马。本来是远征匈奴人地。后来迷失方向。好容易在沙漠里发现一片绿洲上有个村庄。大伙就在那歇脚。谁知他们见到住在那儿地姑娘个个都跟妹妹这样好相貌。就不想回家了。就这么着。他们定居在那儿。子孙后代也世世代代住在那里。那个地方出产红玉。我在他们村子里见到一个能工巧匠。就会琢磨玉器。用地那方法是上古地精巧手法。如今咱们这儿已经失传了。他那里却还有。这不么?我就想买几样。那个琢磨玉地老人见我是从他祖先故土而来地。就说什么也不要我地金子。竟送了我这个。今日可巧妹妹地马没了。我又没法立刻给妹妹淘换一匹好马来。就只好把这个给妹妹了。”
上官缜说地认真。把个钟无风给听住了。因叹道。“还有这样地地方。听上官兄说了。我们也长见识。”
柳叶立在上官缜身后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子攸也已经笑倒在桌子上了。“钟大哥。你听我哥哥杜撰。他是骗你地。我从来也不曾听说西边有那样地地方。再说。他若真迷了路。为什么翻了山见了大漠了还不回来。难不成他要去西天取经不成?其实去取经倒也好。你看他身后已经有了一个孙猴子。在师父身边才立了半日规矩就已经不耐烦到抓耳挠腮了。”
上官缜哈哈大笑。回头看自己地爱徒。“柳叶。子攸说你是猴子呢。”
柳叶也不恼。反而嘻嘻笑道。“师父。我说我三岁那年师公怎么送我一个金项圈呢。原来竟不是为了要我长命百岁。是要给我配个金箍咒啊。”
钟无风素日便知道这一对师徒滑稽,听了他们这样说话也忍不住笑了。况且他一向视司马昂为兄弟,方才听到子攸叫他大哥,心下也是欢喜的。
唯独钟莫雨脸上颇有愤愤之意,子攸却是小孩心性,成心要气她。越发拉住了上官缜的衣袖,“哥哥,若真有那样的地方,下次你带我去可好?我也要住在那个村子里,再不回中土了。”
果然钟莫雨“啪”地一掌打在桌上,站起身来。钟无风这莽汉不知道小女儿家的心事,倒骂她无礼,她气得哽咽一声,回身便走。子攸素来不喜欢那个钟莫雨,虽然相貌好些,只是骄纵任性得太可厌了,动不动就要拔剑杀这个砍那个的,心道义兄若是不娶她更好。
想到这儿,笑吟吟地回头想望她的背影,却看见司马昂站在门口,脸色颇有几分不快。子攸想到自己还挽着上官缜的胳膊,脸上一热,连忙放下,上官缜正与众人谈笑,并没看见司马昂进来。
司马昂走进屋,众人见了都起来相见,唯独子攸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摸那玉马。司马昂为人谦冲,并无甚么架子,与众人重新叙了座,坐在子攸身边。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结交
吃过了饭,钟无风便跟司马昂商议,什么时候跟他同回京城,司马昂命他先遣散了这里的人,只留几个人品厚重,武艺高强的准备带进京里。两人说完了话,司马昂才发觉子攸已经不见了。
司马昂见屋里上官缜与柳叶师徒两个正在说话,齐烈也与刘舍正互相鉴赏对方的刀,这么说子攸出去了,身边竟没跟个妥当的人。这里虽然是钟无风的地盘,可到底聚着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何况还有个跟子攸素来不睦的钟莫雨。司马昂越想越是不放心,钟无风进了堂屋跟众人说话,他独自退出去寻子攸。
谁知出了院子还没走上几步,猛一抬头看见子攸跟钟莫雨两个站在一间屋子的房檐上,两个手里都拿着剑,司马昂抽了一口气,心头又惊又怒。子攸那两下剑术说是学来用于舞蹈还差不多,可钟莫雨的武功是钟师傅亲传的,两人有天壤之别,怎么居然摆出了决斗的架式,还学人家高手决战的场面。
他疾走两步,高声喝道,“子攸,你给我下来,你还上房揭瓦了么?”他本来恼的是钟莫雨,但她是钟无风的妹妹,又是恩师的女儿,他难以当面斥责。
谁知子攸被他这一声喝吓了一哆嗦,惊慌地回头来看他,只听钟莫雨叫了一声,“小心。”
子攸踩翻了一块瓦片,身子猛地向后坠落……
其实这天司马昂跟钟无风谈话的时候,子攸原是在屋中的,可是心口里烦闷,实在不愿在众人面前强作欢笑,便偷偷走了出去,想到外边透透气。到了屋门口,又见院子外头那一树桂花长得好,便想走出去看看,不知不觉的就走远了。子攸还没在乡下住过,见了这个也新奇,那个也新奇,就在这庄子里慢慢地溜达,每样东西都过去细瞧。正走着,猛听见身后一人喝她。
“死丫头,你不在屋里做狐媚子了?”
子攸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女子从另一个院子里出来,乌油油的头发,鹅蛋脸面,一双俊眼里却闪着跋扈的意味,便是钟莫雨没错。子攸向着她嫣然一笑;“你学不会说人话,一辈子也别想得我哥哥的喜欢。”
钟莫雨恨的牙根痒痒,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就想拔剑。
子攸嘻嘻一笑,“莫拔,莫拔。我哥哥最疼我这个妹子啦,你若伤了我的性命,他这一辈子定是不会再愿意见到你了。”
“你你……”钟莫雨气地手发颤。她也算是个女侠。那只手也不知道在江湖上杀过多少人。今天竟然被子攸逼得拔不出剑来。“我我我杀了你。再杀了他。然后自杀。就干净了。”
子攸笑着看她。“姐姐。你怎地这样糊涂。以你地武功修为。你打得过我义兄吗?我听说。昨晚你连我丈夫都没有打过。我丈夫……他可是个养尊处优地皇爷。骑马射猎还算好。可那几下拳脚功夫。不过是用来颐神养性地。你连他都对付不了。还怎么跟我义兄比?”子攸听柳叶说过司马昂昨夜将钟莫雨打得败下阵来。不过她其实并不大相信。柳叶说话就好带三分夸张。司马昂毕竟是深宫王爷。就算他真打赢了钟莫雨。可能也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钟莫雨想到上官缜便心头酸痛。手里地剑掉在地上。“穆子攸。我……我问你。你跟上官缜到底有没有什么?你说没有。我是不信地。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钟莫雨是江湖中地女儿。说话直爽比之子攸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样地话本来也不能轻易出口。只是今日见了子攸与自己心爱之人言谈地模样亲热厚密。便一股气息在胸口鼓荡。神思都有了几分恍惚。这番话也就冲口而出了。
子攸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失魂落魄地模样。便想起自己被司马昂逼到绝望地时候。又听她说“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心里就觉得钟莫雨可怜。也跟着她心酸起来。又想到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问过司马昂。“你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又何尝没有疑心司马昂心里另有人呢。
子攸叹了一口气。走到钟莫雨跟前说道。“钟姐姐。是我心里不喜欢你。才故意气你地。其实我九岁就认得义兄了。他就是我哥哥而已。我从小没有娘。爹爹待我虽好。却不能常见。再有。我虽也有一个亲哥哥。可他总是想杀我。所以从小义兄对我好。我心里就拿他当亲哥哥看待。有事也愿意跟他说。我今天跟你起个誓。要是我跟义兄有那样男女私情。就叫我死在我丈夫地手里。”
钟莫雨抹掉脸上地泪。呆呆看着子攸。“你说真地?可他……可他为什么从不睬我?”她虽然跋扈任性。可是却也是爽直性子。一句话问地子攸也笑了。
子攸笑道,“快别大声说了,叫人听见。唉,上官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在江湖中说一不二,平素里那些江湖豪杰没一个敢违逆他的话。可偏偏是你,总是要当面给他难堪,他自然不愿见你了。”
钟莫雨愣愣地看着子攸,她从小没有什么女伴,家中只有两个老仆料理家务,父亲要么在宫里值班,要么只顾自己醉心武学,后来干脆就把她送到了姨妈家。子攸尚且有一干丫头婆子小厮为伴,她比之子攸反要更孤独些。像今日子攸说的这些话,从前倒没人同她讲过。她见子攸目光直视着她,语言坚定,并没有什么戏弄嘲笑之意,心中不觉将子攸从前的种种作为一笔勾销了,问她道,“若我听他的话,他就会对我好么?”
子攸有些犯难,“这我也不知道,只能看缘分吧。我听人说,西方有灵河,灵河岸边有块石头叫三生石,上面写着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咱们和谁有缘分,早都写在上头啦。有些人两情相悦,却不得婚配,这是无缘,有人纵然有婚姻之约,可却始终相看两厌,这也是无份。唉,天下事,也难说。”
钟莫雨有些急了,“你这说跟没说不是一个样吗?难道你心里还是有上官缜?”
子攸倒不恼,还帮她把长剑捡了起来,拉着她说,“你怎么脾气比我还急,我和你说实话罢,我心里只有我夫君,再多一个也难装下了,不然我何必嫁他。”钟莫雨倒信了,她瞧子攸和司马昂的眼神来去,倒像情爱极深。
子攸想了一想,笑嘻嘻地说,“钟姐姐,我也不知道义兄爱不爱你,不如咱们试试他玩,看他到底关不关心姐姐。”
钟莫雨虽然长子攸几岁,可也到底是青年女子,见她说要玩,便问她,“怎么玩?”
“咱们去那边房顶上,假装比剑,咱们站的高,一会儿就会有人看见,定然以为你要杀我,自会有人去向他们几个禀告。等到我义兄远远地来了,你就假装出摇摇欲坠的样子,我们穆家祖上就善于使毒,义兄也是知道的,他见你那模样一定以为我给你下毒了。到时候我再推你一把,你就假装掉下房去。我知道你们武功好的人,都是会摔的,你就使巧劲落在地上,只别给上官缜远远的看出来便是了。”子攸比比划划的说的很是高兴,“到时候上官缜定然不会偏袒我——这不用说了,你只留神他怎么对你就好了。”
钟莫雨有些迟疑,她是可以假装跌下房顶,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扮坏人啊?上官缜若是骂你怎么办?”
子攸一笑,“钟姐姐,你是好人,虽然脾气凶了点,可我屡次与你针锋相对,你还替我着想,我真是惭愧。只是,钟姐姐,我还怕人骂吗?我姓穆,天底下骂我的人多了,别说骂了,想杀我的人也大有人在。不过我却不怕义兄骂我。”
钟莫雨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迷惑的表情,“我原来以为你这样金枝玉叶的女子,没什么不痛快呢。”
子攸像听到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钟姐姐,就算做了皇上,也一样有不痛快的事。而且,什么金枝玉叶啊,一个人就算她是天下最丑的女子,若有人爱他,在那人眼中她就是金玉一般的人,反过来就算贵为皇后,却连知己都无一个,那又有什么意趣呢。”
这一番话把钟莫雨听住了,心中隐隐觉得子攸说的极好。但见子攸言语潇洒,可眼角却有隐隐忧愁,又只不知这小小女子的忧愁从何而来。
子攸拉拉钟莫雨的袖子,“姐姐,咱们上去吧。”
钟莫雨点点头,揽住子攸的纤腰,提起一口气向上跃起,足尖在窗台上一点,已经带着子攸上了房顶。
子攸拿出自己那个摆设般的短剑,在房上四处走了走。
钟莫雨见她摇摇晃晃的连忙提醒她,“子攸,你没有轻身功夫,可要小心别自己摔下去。”
子攸向她摆摆手,“没事没事,”又寻了一个房檐,“你瞧这里的瓦片好滑,待会你站在这里装作失足落下,准像得很。”
钟莫雨还未来得及回答她,下面猛然传来司马昂的一声怒喝。她眼瞧着子攸惊得变了脸色,急忙出声提醒她小心,哪想她脸上现出恍恍惚惚的神色,回头去看司马昂,这一回身,身子摇晃了一下,便落叶似的坠了下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司马昂见子攸跑到房上跟人比剑,就以为是钟莫雨胁迫她,他知道子攸的性子是好机变的,八成是明知躲不过,便激钟莫雨上房比武,两人站在高处明处,自然有人看到能将她解救下来。他哪知道两人之间其实另有计较,昨夜他已见了钟莫雨不问青红皂白拔剑便要杀人的骄横模样,今见她威逼子攸,情急之下喊得急了些。
子攸从没见司马昂动气,陡然听他言语激烈,知道他大发脾气,吓得手足无措,脚底下打滑,“哎呀”一声自己掉下了房去。
司马昂大吃一惊,抢上前去,张开双手,将她接进怀里。子攸惊魂未定,尚不知自己在司马昂怀里,只吓得面无人色,半天没说出话来。
钟无风与上官缜一干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