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就积攒得更多了,本来想见到司马昂绝对不要给他好脸色的,还要好好问他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他要是恼羞成怒,那她就……
可是她还没想到自己要怎样呢,就已经走到司马昂地门口了。看到司马昂正在端着个破碗喝水,那模样就好像渴了一年了,司马昂颇通茶道,平素在王府里行事也雅致得很,还没见过他这么牛饮呢,她有点心疼,可是心肠还是硬着的,想要一脾气,可谁知道司马昂转过身来竟然一句话不说地看着她,临了还是没话,只是笑了。
子攸有些想哭了,她喜欢看司马昂笑着的样子。何况司马昂就那样伸出手来抚摸着她地面颊,笑得模样也有些酸楚,低声问她,“怎么来了?”
她也心酸了,伸出手臂搂住了司马昂的脖子,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有一次心酸的时候这么满足,她有点想要就这么搂着司马昂先哭个痛快再说。
司马昂紧紧搂住她,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吻,又紧紧搂着,半天才问她,“我身上不凉吗?等我把盔甲脱下去。外头那么冷,你走这么远地路冻坏了吧?到火炉旁边来。”
子攸被拉到了火炉旁边,难得乖巧地顺从着坐下,眼睛看着司马昂费力地脱掉盔甲。司马昂回头看到她正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仍旧黑亮,还是很有精神的模样,看来身体真的是恢复的不错,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把她的手拉过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子攸转过脸来,“你做什么都不问我身子好不好呢?”
司马昂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你看着气色还好啊,再说都跑到这里来了,自然身子好了不少了。那我当然要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要到这里来?”
子攸又开始有些恼了,“什么嘛,做什么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
司马昂被噎住了,子攸还从没对他这么不近情理过,他也从没对子攸这么直接过,都快要把心掏出来摆着给她看了,他说了半句,“我不想看见你?我……”又停了停,恼火地低声说道,“是不如不见地好。”
子攸一下子站起身来,“司马昂。”
“叫我做什么?”司马昂愠怒地抬起头来,声音也高了,“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当面问你,满京城里都在说地王妃有喜了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还没……”他咬了咬嘴唇,虽然生气可话还是没说下去,他不想拿那些不好的话去说子攸。她刚刚死里逃生,不但好好活着,而且还能这么精神,这么有气势地站在他面前脾气,他就该烧高香去了,哪有心肠去说她不好。再说子攸一向行事出人意表,万一那些听到地话只是子攸故意散布的流言,他再巴巴得当成大事去问子攸,不说自己没趣,反而要惹子攸伤心。
他看着子攸被他问得怔住了,便心里一疼,连忙拉住子攸地手,生怕她一生气就跑了,这里可不是京城。子攸是被问懵了,瞪着眼看了司马昂半天,司马昂还是头一次对她这么声色俱厉,她被吓住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司马昂紧紧捏着她的手,见她这个模样,他的心里反而轻松起来了,怕招来子攸胡闹,连忙陪小心,“我说错了是不是?你别恼我。再说你这丫头也不能满京城的去说这种话,事先又不知会我一声,还等着别人告诉我说王府里的王妃有喜了,你怎么什么谎话都敢撒出来。”
子攸站在他面前,被他拉着手,越疑惑地看着他,“本来就是有喜了,我撒什么慌了?你怎么总觉得我爱撒谎?”
司马昂愣住了,一霎时心里头乱七八糟的,猛然松开子攸的手,也站了起来,倒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许是心头太过难受,一下子连气恼都忘记了。
子攸被丢开了手,也恼了,刚要脾气,可看了一眼司马昂这个又惊又痛的情形,忽然明白过来,“啊,原来你以为是我……我有……”子攸抬手就给了司马昂一拳,“你竟敢以为我做了那种恶心事?我白认得你了。是谁跟你说有……有那个了,我要掘了他们家的祖坟。”
司马昂被重重打了一拳,才醒悟了些,子攸还在骂他踹他,他不由得分辩,“不是说京城里都知道王府里的王妃有喜了吗?”
“王府里的王妃?”子攸冷笑起来,“你有几个王妃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好事都在人家头上,破烂事都落在我的头上,我怎么这么倒霉?既然你说起来了我就问你,你去不去那个侧妃的屋里我是管不得,可是从前不是你自己说不喜欢她,不会去的吗?哼,你要去就光明正大的去了也就罢了,何苦骗我呢?我还要到人家怀了孩子的时候,还要被皇后娘娘叫去说话的时候才知道!你还敢恼?我还不知道该恼谁呢?”
子攸刚说第一句的时候,司马昂就醒悟过来了,心头里就剩了一句话—这下可坏了。
他尴尬地看着子攸,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萧吟,现在子攸骂他,他也只有听的份儿,想着自己竟然也有稀里糊涂地听风就是雨的时候。子攸又踢了他几脚,自己气哭了,坐了回去,他心惊胆战地也跟着坐下,去自己衣服里摸帕子也没摸到,才想到自己刚从战场上下来,哪里还揣着那东西,只好拿衣袖替她擦着眼泪。
谁知又被子攸一把推开,“走开,走开,全都是土,也不知道有没有血迹。”
司马昂吃了瘪,讪讪地陪在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着歉,一会功夫就急得满头大汗,比刚下战场那会儿看起来还要惨。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我醉欲眠卿且去
你……身子怎么样了?”隔了半日司马昂才问了一理他,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压根没挨过她的边儿么?回去我就如实禀明母后,你说好不好?”
司马昂又等了半天,子攸还是不吭声,他拉着子攸的手轻轻捏了捏,“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儿,你是坐马车来的还是骑马了?身上乏不乏?”
斗室里仍旧一阵沉默,司马昂忽然火了起来,“左说也不对,右哄也不好,你这丫头到底要怎么样才是?难不成你千里迢迢的是专为来跟我怄气的?”
子攸一把摔开司马昂的手,她有什么时候被人吼还不还口的,“哪有这样混账的?听说王府里有王妃怀了孩子第一个就疑心是我!凶巴巴的好不吓人可知道了是萧吟给你戴绿帽子了,这么大的事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过去了。哪有这样厚此薄彼的?难道我就那么不如你那侧妃?你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就不恼她呢?”
司马昂一言不地看着气呼呼的子攸,子攸不客气地回瞪着他,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子攸的脸渐渐泛红了,她方才是气得有些糊涂了,现在忽然想明白自己问的是什么糊涂话,便有些臊了。她看着司马昂的眼睛,有些底气不足,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问他,“你……你不恼她……是……是因为你不大在乎她怎么……我……”
她低下了头,司马昂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可半日里还是觉得心酸疲倦,“我只娶过你一个,你是我的妻子,她只是萧家的一个女儿。
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还要逼我说出这些来么?”
“谢谢你高看一眼,可惜我从没聪明过。”子攸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司马昂要抚摸她的脸,她立即转开头,皱着一张脸说,“走开些,男女授受不亲的。”
司马昂被气笑了,硬拽住了子攸的手,“你嫁给我多久了?咱们就只有今天还像些夫妻,你还叫我走开些。看看你这张小脸,还气么?”他轻轻地笑了,低声说道,“吵几句,再被你踢几脚,倒有点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了。”
子攸抬起头来看着司马昂,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有股子她从前从没见过的满足意味,也不知怎的,就扰得子攸的心头酸酸疼疼的,口里却说,“你都不像司马昂了,这么没刚性儿的模样,你喜欢被骂被踢,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司马昂笑了起来我就算有性子也不在这儿使啊。再说像不像司马昂也不打紧。像你地夫君就好。我待你这么不好。那自然是要骂要踢都随你。”
子攸地脸越红了。“疯……疯话。怎么你只要一离开京城。就变得贫嘴贱舌起来。”她一面说着。一面就要站起来。坐到一边去。离司马昂远一点。现在她倒是忘了生气了。只不过心跳地太厉害。怕被司马昂听见了小瞧了她。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司马昂突然伸出胳膊抱起她。子攸在一阵天旋地转里吓得低叫了一声。最后却觉自己坐在了司马昂地腿上。被司马昂紧紧搂住。司马昂地额头轻轻贴在她地额头上。“子攸。我很想你。”
子攸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唔。”
司马昂看着她笑。“浪费了这张小模样。你怎么一点佳人地样子都没有。偏偏是这种顽童模样。”
子攸皱起眉头。“你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司马昂连忙抱紧了她,在她绯红的脸上轻轻地吻了吻,“真没想到你能来这里,我都不知道现在是该骂你胡闹,还是该……”
“我……我……”子攸说了两个我字,后头要说的话却想不起来了,司马昂还在侧耳听她说话,她抬起头,看着离她那么近地司马昂,她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吻了他的脸。她看到司马昂一下子就笑了,那是从眼角眉梢都在喜悦地笑容,看得她心口沉重又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搂住了司马昂的脖子,“夫君……”司马昂笑得更大,紧紧搂着她,等着她说下去,连呼吸也都有些紧促了,子攸脸上的那抹羞涩忽然变成了平素常有的那种顽皮表情,“夫君,你在等我说什么啊——我饿了,我要吃点东西。”
司马昂的笑容僵住了,半分无奈半分恼火地把她抱起来丢在榻上,起身去外头叫人准备饭食,子攸连忙跟上一句,“司马昂司马昂,还要热
一壶酒。”司马昂忍不住笑出来,俯下身又在她地了一下,吻得子攸痒得很,司马昂已经走到门口了,她还在揉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不用叫人现做去,老孟已经叫人把带来地吃食做上了一桌酒菜送来备着了。酒菜上来,子攸的心情极好,乐颠颠地给司马昂夹这个夹那个,“你瘦了好多啊,在外边果然比在家地时候差了不少,连毛色都不好了。”
司马昂一口酒差点吐出来,“你在喂马么?你过来坐。”
子攸笑嘻嘻地摇摇头就是不过去,小几放在榻上,她跟司马昂各坐一头,她还守着个火炉子烫酒。不过子攸在这里,司马昂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三杯两盏就有些醺醺然。听子攸一长一短地问他射伤蛮族可汗那晚的事。
他说得极简略,子攸一面喝着酒一面不住地追问着。话说完了,两人又都沉默起来。司马昂半卧在小几那边,一双眼深深地看了子攸半晌,转开头忽然问道,“我做得好么?”
子攸一怔,“那当然好了。这样地事就是史书上也不多见啊,就算是后世的人读史读到你的这段功绩,都要感叹不已呢。可你怎么一点都不见开心?”
司马昂笑了起来,脸上终于露了三分得意,子攸明白过来,凑到他身边去,“原来你是在等着我赞你,好不羞啊!”
司马昂笑着搂住她,“只有你赞我,我才欢喜。别人怎么说,那都是不打紧的事。我好容易做了点事,就在这里等着你来信赞我,可是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来,好容易你来了,又只是问来问去,等得我好着急。”
子攸惊讶地看着他,又忍不住笑个不停,“真是好轻浮的王爷。”司马昂也开怀大笑了一阵。给她倒满了酒,停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外边怎么样也只是事在人为罢了,也还可说。我只是怕自己一辈子倒无能,让你后悔嫁了我。”
子攸突然听到这话有些错愕,低头看司马昂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却眷恋地看着自己,她的眼圈有些热,“哪能有那样的事呢?”她的喉头有些哽咽,“你想多了,我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你,心里面就满足了,就怕你总是心存芥蒂,不愿见我。有时候我心里面难过,就会想想倘或你我都生在贫民小户人家,那是什么光景,那样必然每天都是和气开心的,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好过了。”
司马昂坐起来紧紧搂住子攸,子攸闷闷地又说,“那天我被钟无风刺了两剑,就误会是你,实在是我太不好了。我不给你写信,是没脸写了。你心里恼我错怪你么?”
“恼你?”司马昂搂着她笑了出来,“我不是疯了吧?我走的时候,眼看的是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昏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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