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恼你?”司马昂搂着她笑了出来,“我不是疯了吧?我走的时候,眼看的是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昏迷不醒一点生气都没有了,我都不敢想还能有今天,我还恼你什么?我是不礼佛的人,可是现在看见你这么好了,却不知该谢谁才好,回去京城,倒要四处拜拜。”
子攸被她逗笑了,“偏是你这么蝎蝎的。”
司马昂无奈地看着她,“你那天是不清醒,不知道自己都是什么样了。我……”司马昂话没说下去,摇摇头笑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子攸心里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家信里那些细细密密的关心叮嘱,她不知道重看了多少遍。她微微笑着,又为司马昂倒满了一杯酒。司马昂接过酒壶来也为她斟满了酒杯,温柔地看着他的娇妻,只觉得那些刀光剑影都远了,他只看得见眼前人,惟愿这一刻天长地久,这一醉永不复醒。
子攸醉了,倒在榻上,困得口里的话都绵软了,“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司马昂没有去,他放下了酒杯,俯下身在子攸的唇上轻轻吻下去,子攸笑着回吻他。
“司马昂,司马昂。”
“嗯?”司马昂的吻细密地落下来,含糊地应着她的话。
“我爱你啊。”
司马昂低低地笑了,“我知道。”他抽开子攸的衣带,轻轻抚摸着子攸腰上的伤痕,子攸喝醉了酒,也不大知道司马昂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痒,笑嘻嘻扭来扭去地躲着他的手,一面还逼着司马昂说些喜欢她的话。司马昂宠溺地笑着,搂住了她,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她最想听的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倾心
攸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时有点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总还是知道自己正在司马昂的怀里可这地方好冷啊,她本能地向司马昂的怀里缩了缩,司马昂还在睡梦中,感觉到她动了动,立刻就把她搂紧了。她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司马昂的胸前,他身上暖和得很,可是就是有点不对劲。她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了摸,触处全是皮肤的暖热触感,她吓了一跳,猛然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司马昂的胸膛。
“啊——”她叫了一声,“司马昂你……你……”司马昂这段时间都累得很,听见子攸说了一堆什么,可就是没醒过来也没听清,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把挪到一边的子攸又重新搂回来,黏黏呼呼地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
“啊,司马昂你别碰我。你要死了,给我滚开。”子攸拼命挣扎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把司马昂踹出去。
司马昂被人踢出被窝,被冷气一冻立刻清醒了过来,“好冷,攸儿,你谋杀亲夫吗?”
子攸又踢了他一脚,露出一只光着的小脚丫,“你干了什么啊?你怎么能趁我喝醉了就……”
“嘘嘘。”司马昂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刘舍他们就在外边呢,你想吵到他们都听到吗?”
子攸立刻吓得不吭声了,紧张兮兮地瞪大了一双眼倾听着外边的动静,司马昂哈哈笑了出来,“听见就听见好了,打什么紧?你又怕什么?难道你不是我妻子?还是说你本来是不情愿嫁给我的?”
“闭嘴,闭嘴。”子攸的脸涨得绯红,“你……你……”
“夫人,我怎么了?”司马昂忍着笑低声问她。
子攸说不出来,恼怒地向下一缩,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司马昂搂着被子小声说,“子攸,子攸,我快冻死了。”
被子攸隔着被子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活该。冻死你好了。”
司马昂笑够了抓过衣服来穿上。“我去端早饭来。等会儿伺候夫人用饭如何?”
半晌。子攸还是没动静。司马昂忍着笑贴着被子又问了一句多余地话。“夫人身上不舒服吗?”
“走开!”
子攸窝在被子里这个郁闷其实她倒也不是全要怪在司马昂地头上。昨天晚上她也不是全不知道。只不过喝醉了酒没太闹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何况司马昂昨天晚上温柔地吓人。比酒还容易让她晕乎。她还记得她最后还算清晰些地记忆就是司马昂抚摸着她地脸低声呢喃着。“今夕何夕。得此良人。”司马昂那双深邃地眼里看得全是她自己。跟着她就晕晕乎乎地回吻他。她本来想要到那儿为止。可是后来……她也记不清了。当时只是觉得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地。可是现在想起来……子攸地冷汗都要下来了。
司马昂捧着早饭回来地时候。子攸还窝在被子里。他看着她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就忍不住微笑。到她身边去隔着被子哄了好一阵子。才觉得被子裹得松了些。他连忙掀开。“夫人。为夫帮你更衣……你穿衣服这么快干什么?怎么防我像防贼一样。”
子攸皱着眉头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就穿好了,她横了司马昂一眼,“给我梳头,我没带六儿来。”
司马昂忍不住笑了,他宠溺地搂住了子攸,轻轻地在她地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子攸闭上了眼,任凭司马昂手中的梳子轻轻地穿过她柔顺的长,一梳到底。司马昂想起了什么,“好像本来你嫁给我的那天,我就应该给你梳头,是有这样的礼法吧?”
子攸闭着眼不搭理他,司马昂笑着低声问她,“子攸,新婚的那天我要跟你同房,你为什么打了我?”
“怎么啦?记仇吗?”子攸张开眼瞪了他一眼,不过脸却红了。
“没什么。”司马昂笨拙地慢慢梳理她的头,“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被你爹爹逼着嫁给我的,所以连碰都不想碰到我。嗯……你是吗?”
“不记得了。
”子攸哼了一声,又忽然问他,“司马昂,司马昂,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没有弄错么?”
司马昂差点折断手里的木头梳子,“子攸!”
子攸背对着他,撅起小嘴,“谁知道呢?你以前有跟小妾同房过吗?没有吧。你有通房大丫头吗?也没有吧。那你怎么知道你没弄错呢?”
“总之就是没有。”司马昂气闷地回答了他这个时常古灵精怪的小妻子
子攸转过头来,有点骄纵地把肩头抵进他怀里,“你怎么知道呢?谁告诉你这样就是……是那什么了呢?”
“我就是知道。”司马昂故意拉下脸来,不过子攸也不在乎。他想起子攸是没有娘亲地小孩,会这样肆无忌惮地问问题也属平常,忍不住又在子攸的脸上吻了一下。
“那……”子攸转回身去,低了半天头,“那我会……会生小孩子吗?”
司马昂故作认真地想了想,“有可能会,不过也有可能不会。不过我知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咱们再来试试,说
一次就能有小孩子了。”
子攸恼火地用胳膊肘向后给了他一下,可是却听见司马昂在她身后笑了起来,她的脸上热得很,司马昂把她拉进怀里,“子攸,有孩子不好么?为什么要有那样害怕地样子呢?等以后,在外边,我要一直把蛮子赶进北方的荒漠里,永久平定北方地边患,等回到家里,我就给你梳头画眉,好么?再将来,咱们就有了孩子,我希望先有一个儿子,然后生一个俊俏的小女儿,你说好么?等到老了……”
子攸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痒,不知怎么的就有眼泪掉了下来,她连忙偷偷地擦掉,“我可不想老。再说,我也不想待在家里,你不在,我就要闷死了。你说想要一直把蛮子赶进北方的荒漠里,那也好,不过不管你如何南征北战,我都跟着你,就像现在这样,好吗?你知道我的马骑得有多好,我也不挑剔住的地方,军营里我也能适应,我小地时候就住过军营呢!你知道蛮族的可汗打仗地时候,他们的妻子都是跟在他们身旁地,那多好啊,一直陪伴着,不管是……”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微笑了出来。
司马昂看着子攸微笑的侧脸,深深地看着她地眼睛,“可是我想把你留在一个安全地地方。”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望向窗外,他心里知道,现在他连能够庇护子攸的那么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他想要子攸等等他,又不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我不在乎。”子攸看着他,忽然笑了。他怔了一下,她看出他的心思了么?她就坐在他怀里,抱着膝盖,眼睛望着远处并不存在的地方,“你知道草原上那些蛮子是如何生存的吧,他们没有房屋,没有田地,他们掠夺是为了活命,他们从来都没有安定,所以他们就比任何有土地的民族都更彪悍和坚毅。我也害怕没有安定和平安,若说我怕什么,我就是害怕我的孩子会被人利用,我……我害怕我的孩子会成为儿皇帝。”她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会难过,甚至从此不愿意再看见我,从此断了我好容易求来的这点情分。可是我也厌倦了什么都不对你说,我想知道我地夫君在想什么,也希望我的夫君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跟你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是个女子就瞧我不起,或因为我多做了什么而容不得我。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爱着你,我爱你是因为我觉得我跟你是一样的,可是我害怕你反而会因此而厌恶我,就因为我明明是一个女子,不是齐烈也不是刘舍,却总想做他们该做地事。”
司马昂没有说话,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子攸。子攸转开了眼睛,藏着眼里的泪,“你虽然话不多,可我知道你是有心气地人,将来早早晚晚会成了英雄人物。可是……天下但凡有点能耐的男人都希望他们的女人们龟缩在他们的羽翼下,受着他们的保护和恩宠,一旦有一个女人胆敢走出来,不管她的心里想地是什么,她最后都只能一个人冰冷凄凉地死去。所以有时候我甚至羡慕月奴,我知道她可以骑上战马跨着马刀,而依然有人会爱上她。”她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今天我说了这些话,大约是不自量力,明天我就会回京城去。”
她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长从司马昂地手上柔顺地滑过,司马昂拉住了她的手。
“子攸,如果你回去了,觉果然怀了我地孩子,你是不会把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是吗?”
子攸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司马昂攥紧了她地手,“你是怕我会因此怪你,甚至难以接受我自己这种连孩子都没法保全的局面,就迁怒于你。”他感觉到那只小手在他的手里变得冰凉,他笑了,“那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让我好好地看住了你,免得你自作主张。”
子攸回过头来看着司马昂,“我不是……我是……”
“我知道。”司马昂也抬起头来,看着子攸,“要是我是一个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容不得的人,只有那样的心胸气度,又怎么有可能容下这个天下呢?如果我是那样的男人,又哪里值得你这样爱着?”他笑了,笑声很轻,有些自嘲的意味,不过他再抬起眼睛看着子攸的时候,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很是坦荡,“待在我身边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只不过要先跟我商量,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别去想,庸人俗怎么活的我不管,我自己却很喜欢我这个很有担当也很有胆量的小妻子,虽然她有时候看着像匹小野马,还有一副不大守妇道的假模样。”
司马昂笑了起来,子攸的脸有些热,她低下头,司马昂站起身她立刻就缩进司马昂的怀里,这些话她原是压根没想过会听到的,听得她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要得意地笑出来,司马昂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脸上的那点泪。这就是了,这样才像是子攸,这样就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子攸这一天都粘在司马昂身边,叽叽咕咕地说着别后京城里生的事,司马昂还是头一回一天都没到城上监察军务早饭以后他本来想着再陪子攸一会儿就出去,可是这再陪一会儿从早饭后一直持续到午饭时候,他还是走不出去。阳光照进这间简陋的房间里,子攸那本来还略略有些苍白的面颊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泛红,他拉着子攸的小手,她暖呼呼地靠在他的身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好些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事,他的眼前心里就都只剩下了子攸。
午饭摆上来了,子攸虽然坐到了桌子旁边,可还是比比划划地说着那天穆建黎的在王府里的倒霉事,这会儿她想起什么都是很高兴的,边说边笑,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司马昂一面听着一面皱起了眉头,“这么危险,你还高兴成这个样子。”他给子攸的碗里夹了不少菜,“快吃了罢,你都这么瘦了。”
子攸把他夹过来的东西吃掉,又说开了,“我才不怕他呢,我要是怕他,在家的时候,早就被他吓死了。”
司马昂的筷子停住了,他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添了些难受,左手拉住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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