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支军队并没有远走,那么他们一定会在半路设伏,等着在王爷和澹台将军他们回援的时候,在半路伏击他们,这还是一。还有,还有一种可能,现在蛮族的宫廷正处在分崩离析的时候,在我看来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有权威的统一指挥者,他们的这次行动很有可能不是部族地统一部署,现在袭扰铜羊关的蛮子大约只是蛮子中擅自行动的一小支军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咱们这个时候点上烽火向王爷和澹台将军告急,那么能看见这烽火地绝不仅仅是咱们的人,蛮族地主力十万人就在王爷他们前面不远,如果他们也看到了铜羊关告急的烽火,怎么可能不回头来呢?现成的便宜他们哪有不捡的。到那时候,不单单是咱们得不到大军的援助,而且还要把王爷他们给陷在危机中了。”
齐烈无话可说,自愧弗如地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小王妃。在这个危急地时候,他想的全是眼前地情况该如何化解,他还以为这是最实际的,他压根就没有心思能分出来去想对方地情况,没有功夫去想对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这里大多数人都被半夜里突如其来降临到城墙上的蛮子给吓住了,他们跟蛮子作战太久了,想得都是蛮子如何剽悍如何不畏死,心底里难免模模糊糊地把蛮子都给神化了。可是王妃显然跟王爷一样,只把蛮子看成了人,所以才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把对手地虚实想得清楚。
他又看了子攸一眼,把马骑到了她的前头,“王妃娘娘,恕罪了,您不宜太过显眼,不管怎么说,今晚的铜羊关太不安全了。”
子攸还在想着铜羊关外头的事,一不留神,手里的火把就被齐烈接了过去,他骑马走在最前头的中间位置上。子攸知道齐烈的意思,在这个敌我不分明的夜晚,铜羊关的每处墙垛后头可能都会射出冷箭来。
“放心吧。”柳叶低声向子攸说道。“有我在这里。你一准儿没事。放心大胆地干你地事吧。我会留神小攸地身边地。”
子攸心里一暖。虽然她心头焦急万分。可还是侧过头去看着柳叶笑了。柳叶也会心一笑。
不过随即柳叶又嘀咕了一句。“真是地。要不是我今天发烧了没精神。这么大地热闹。我一定高兴死了。”
子攸没搭理他。她已经听到城关里地动静越来越大。再不像方才那样静悄悄地了。要这样她反倒放心了些。他们一行人顺着一条专供马匹驰骋地斜坡向城关地下层奔去。再过不多远就能走到内城门附近了。可是让她觉得不祥地是。这里刀枪剑戟地碰撞声和人地叫喊声也更大了。
“大家都留神了。小心谨慎。”子攸地话还没说完。右手边地一条黑漆漆地仓库胡同里就射出一只羽箭来。奔着齐烈就过去了。齐烈本来打猎。现在又在
磨砺了好几个月。听风辨物地能耐大有长进。他还手上地重剑已经自动挥过去。撞开了那只羽箭。
“他娘的,是什么人?”齐烈大骂了一声,收住了马,恨不得过去大打一场。
一小队蛮子就在这时窜出了胡同,举着马刀向他们冲杀过来,子攸的反应竟然比那几个士兵还快,手上拈了三只羽箭同时在弓弦上射了出去,跑在前头的两个蛮子登时就倒在地上,子攸转过头来,低声喝道,“把他们留给沈放的人,别管他们,快去内城门要紧。”
齐烈醒悟过来,不再言语,领着这些人向内城门的方向过去,这些蛮子都是步行,追不上他们地马,很快就被他们甩在了后面。远远地就看到城门处已经短兵相接,乱纷纷地好几种服色的人都战在一起,不过好的一面是这里的火把都还燃着,可以看到城门仍旧是紧紧关闭着的,并没有被打开。
“阿弥陀佛。”子攸突然不伦不类地说了一句,引得柳叶笑了起来,子攸瞪他一眼,“你笑什么,我是说幸亏城门没被打开,不然咱们这几个人挡不挡得住外头攻城的蛮子就不好说了。”
齐烈大吼了一声,“谁是守城门的军官,出了什么事?”
有个人向齐烈啐了一口,“又他妈的是金吾卫,该天杀的东西。你们叛引来蛮子在这里夺城门,还他妈好意思问是出了什么事。老子今天就算战死在这里,也他妈的得拉十个金吾卫垫背。”
“放你妈地屁!”齐烈是一个刚烈武将,本来就粗野,听见这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挥起重剑放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蛮子。“谁他妈叛乱了,我就挖出他的心肝,看看是什么颜色地。”
这些王府的亲兵都跟着齐烈冲了上去,唯独柳叶猛拉子攸地马缰绳,“小攸,咱们已经到这儿了,就赶紧靠边儿吧,你看身后,还有不少蛮子从城里往这儿跑呢。人太多地方太小了,当心刀剑碰到你。”
“他们是要夺这个城门,放外头的蛮子进来。”子攸尖声说道,回头去看后面果然至少有几十个蛮子从城里向这里跑,要加入争夺城门的战斗。子攸知道他们一定就是从城墙上成功爬进来的。又看到钟莫雨跳下马,向城墙根儿底下跑,钟莫雨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战争场面,到底是女孩儿家就有些怯了。不过子攸知道她那身功夫肯定是能自保的,也就没去管她。
就在这时候,一个轰隆隆地雷声猛然响起,震荡着每个人的耳朵。柳叶惊讶地问道,“老天啊,这个地方可真是怪,冬天打雷?”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倒确实有阴云,回头来看子攸,却发现她正惊惧地瞪着不远处那高大地城门。
“怎么了小攸?”柳叶不解地问道,他也去看扇巨大的城门,又是“轰隆”一声,火光之下,可以看到连城门都被震得发颤了。城门?柳叶猛然明白过来,他想到自己可真是傻,没看过攻城,还没在说书地那里听到过吗?“小攸,他们是在拿什么东西撞城门吗?”
“嗯。”子攸犹豫不决地应了一声,这里的城上应该有人射箭地,投石器也应该打开了,怎么城上这么寂静呢,竟然由得那些蛮子撞城门。她抬起头看着上头,没看到城墙边有人,她恍然大悟,一定是叛变的金吾卫和蛮子一同从城里来抢夺城门,原先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都下来阻挡了。再说,这里是铜羊关朝向里侧的城墙,本来守卫的士兵就会太多。
子攸担忧地望着那座巨大的城门,柳叶把她的马牵到一边去她都没有觉得,她快速地想着所有在宫廷档案里读到过的关于这座城关的记载,她还记得修建这座城关的皇帝是个个性坚韧缜密的人,他要把这座城关修建成一座铜城铁关,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这里的几个城门都是在那位皇帝的同一条命令下修建的,它们的尺寸和坚固程度应该是相同的,即使年代久远,可是它们应该仍旧坚不可摧。
她放了一些心,她记得档案上记载过,这些大门就士兵们想开门都很不容易,那门上的绞锁极其古老复杂。有一个穿着金吾卫服色的士兵刚刚砍倒了一个守城的士兵,他的身后是一个空挡,刚好可以让他跑到大门边。他的手已经触到了大门的绞锁,子攸看到他在那上头上下摸索,急切地想打开那道锁,一时间却找不到方法。子攸冷静地拿起弓,瞄准了他的后背,一箭过去。
“做得好。”柳叶轻声赞道,“好极了。”有一个蛮子举着马刀向子攸砍过来,被柳叶干脆利落地料理了。可是通往城关之上的黑影里又跑下了十几个蛮子,柳叶“哎哟”了一声,“这可烦人了,到底有多少个蛮子从城头上爬过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城门之战 (下)
城门下的混战一时还结束不了,大约有一个原因就是齐烈带来的王府亲兵服色与金吾卫相近,火把的光亮到底昏暗一些,守城的士兵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敌是友,一时间这块战场上打得乱七八糟的。不断有人大声呼叫,“别对付我,我是王爷的人。”更可恶的是,城门下的守军本来就不多,齐烈和子攸总共带来的人也不过就是三十几个人,可是蛮族的武士却分成小股不断地从城里走出来,加入到城门下头拥挤堪的战场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翻过了铜羊关那据说高不可攀的城墙。不过好一面是,这些敌人都是蛮族的武士,服饰和武器都跟大颢国的军士有很大的不同,很容易区分一些,而那些叛乱的金吾卫,多数并不善战,在城门下顶了一阵子就趁乱后退,偷偷摸摸地跑了。
子攸虽然明知道那些跑掉了那些金吾卫将来肯定是个大问题,可手头的人手太紧,也着实无法分出士兵去把他们截住。她把穆延晖喊离了战场,“延晖,你看到萧国栋他们那一干人了吗?”
穆延晖跟着她退到一边,极力从混乱厮杀的人群中找出那几个金吾卫的小头脑,“没有,我从一来就没见着他。”他又仔细地来来回回寻找了一遍,“没有,再说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嗯。”子攸点了点头,她也想到了这点,虽然这次叛乱算是大动作了,可是如果叛乱失败了,恐怕那个萧国栋还是会有本事一推三六五的。子攸想得更远地是,不知道那个混账败类有没有胆子仗着他姓萧就把事儿推到王爷身上。她虽然着急眼下的情势,可是想到萧家,心头就是一阵恼怒,好歹王爷也是……前头的人有些抵挡不住了,子攸暗暗地叹息大颢的军士确实没有蛮族武士那样的体魄,那些蛮子几乎能以一敌三,每一次从城上冲下来三五个蛮族武士,就能把城门那正在混战地守军阵线冲开一条口子,将将冲杀到门边去。这一会儿功夫可说是城门口已经险象环生。
子攸从马上下来,跟柳叶一起寻找了一处视角极好的城墙角落,她站在阴影里,拉起了弓箭,有条不紊地向城门附近射箭,一个一个靠近城门的蛮族武士被冷箭射倒。柳叶轻声叹了口气,“小攸的箭术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
“别跟我说话。”子攸厉声喝了一句,柳叶连忙闭嘴,她是站在寒风里,可是冷汗已经从她的额头上滴下去,淌进了她的眼睛里。她揉了揉眼睛,拼命集中精神,连呼吸都禀住了,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认真地干一件事过,可她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只要有一个敌人真地打开了城门,外头的敌人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来,也许立刻就会吞没他们守在城门口的这几个人。
子攸相信这座城关的外头没有多少人,可是铜羊关里头的守军们,最精壮的已经按照爹爹的意思俩开铜羊关去完成对蛮族主力的包抄了,这里头剩下的这八千多人并不太善战,守城可以,但是如果蛮族真的进了城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用太多地敌人,只要有四千的蛮族士兵在外头,恐怕这座铜羊关就会如同它对面的那座城一样,变成一座死城。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她穆子攸还有什么颜面见爹爹,有什么颜面见司马昂。想到司马昂,她的手就有些发颤,一箭没射中城门下头的一个敌人,反而贴着一个守军的耳朵飞了过去,子攸看到那人叫了一声,向一边躲去,她猜测自己大概是划伤了他的耳朵,她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小攸,别怕。”柳叶也看见了那边的情形,“别怕,你没伤着他,就是吓了他一跳,接着射,我马上的箭壶也送给你。”他胡乱地给子攸擦了一把脸上地汗,他手上在城墙上蹭过土,把子攸的脸上擦脏了,他一咬舌头,趁着子攸没发现,赶紧转开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蛮族地武士也不是只有蛮力气地。已经有人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在向城门口放冷箭了。一个高个子地武士大喝一声向子攸地方向掷了一把斧头。柳叶连忙拉了子攸一把。她尖叫了一声。头发被锋利地斧头削去了一大截。
“啊。我地头发。我地头发。”子攸拉了一把头发。看到头发短了差不多一半。一下子哭了出来。“我地头发好难看啊……”
柳叶目瞪口呆。那高大地蛮族武士杀了过来。他一边招架那武士。一边说道。“小攸。你快别哭了。真要了我地亲命了。你连死都不怕却怕不好看。我地娘啊。头发能长出来。脑袋可是长不出来地。女孩子就是麻烦。再厉害地女孩
个大麻烦。”
他料理了那个武士。累得气喘吁吁地。摸了一把汗。抱着剑靠在子攸身边。“哎哟。妈呀。别哭了。你要是哭了。我都有点害怕了。”他地高烧还没退下去。稍微一动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心脏在胸口里鼓荡着。他咬着牙在城墙上靠了一会儿。可是心跳却总不见缓和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你怎么了?”子攸又射了一箭。狐地看了柳叶一眼。她还没见柳叶有这种虚弱地时候。
柳叶捂了心口一会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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