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宠娇妃 作者:七栎蟹(17kvip2013-05-30正文完结)
当王管事打着哈欠来到后院的时候,也被眼前整齐的木条给吓傻了眼,在看到沈元熙满脸憔悴双手血肉模糊地站在她面前时,她眸光闪了闪,脸色有一丝难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允了她拿一份早饭去吃。
早饭很简单,一碗稀饭一个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沈元熙抬手,双手颤个不停,过度使用的结果便是她连碗都端不稳,她很饿,饿得几乎连站立都困难,手上的粥无疑是她的救命粮,但是偏偏这救命粮在她的颤抖下洒出去了一半,她很心疼,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勺子放在了她的碗中,她抬起头去看,就见是一个面貌冰冷的丫鬟,她记得她,这丫鬟正是昨天偷偷塞给她馒头的那位,沈元熙冲她感激一笑,那丫鬟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开了去做手上的活。
沈元熙知道在这里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她低下头默默吃饭,也装作不认识那丫鬟,但是她心里却将她记下了,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她叫玲玉,是一个刚来不久的厨娘,因为她性子冷漠,所以没有朋友,大家也没怎么注意她。
艰难地吃完了饭,将馒头偷偷留下了一小半,她还有小坏蛋要喂,现在她的身边只有小坏蛋陪着她了,她确实累的时候也有个说话的,只是苦了那只鹦鹉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她都喂它核桃仁的,现在却只能跟着她吃又冷又硬的馒头。
接下来王管事吩咐沈元熙干的活儿是洗衣服,因为柴都被她劈好了,至少够用几天的。
第二十三章:如此折磨2
要洗的衣服是府中几个女主子的,特别是司马柔的衣服,料子很好,她洗得也特别小心,但是难就难在她的双手握了一天一夜的斧头,早就被磨得惨不忍睹,伤口没结痂不说,现在要去泡水,再沾上猪胰子做的洗衣粉,她的伤口疼痛难忍,不停地往外流血,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时,偏偏冤家路窄,司马柔身边的秀梅拿衣服来正好看见她双手流血地在洗司马柔的鹅黄色长裙,当即一脚向她踢来,将她踹翻在地。
沈元熙冷冷地瞪着秀梅,“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好你个贱婢,还不把你那双脏手拿开,就你这个样子也配碰王妃的衣裙,也不嫌将晦气染了上去!王管事!你这是怎么搞的!”秀梅杏眼圆瞪,恶狠狠地盯着王管事,王管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赔笑道:“秀梅姑娘,是老身失误,老身这就叫别的人来洗!”说完,她走上前来,当着秀梅的面狠狠地扇了沈元熙两巴掌,啐了一口:“真是谁遇见你谁倒霉!你这个贱婢还不滚,去把那几口水缸给我挑满了,挑不满不许吃饭!”
沈元熙冷冷地睨了王管事一眼,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双美丽而平静的蓝眸,在看人时却透出一股慑人的寒气,王管事吓得一愣,但是随即想起姜总管的吩咐,稳了稳心神,狠狠地一掌拍在沈元熙脑门儿,大着嗓门儿喊道:“死丫头,瞪什么瞪,还不滚!”
沈元熙在心里默念一句:王管事、秀梅,今日你们对我的羞辱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沈元熙会加倍还回来的,宇文骜,虽然你很可恶,但是我沈元熙不是个服输的人,你的心我一定要得到!
面上露出温婉的一笑,沈元熙颇有几分娇俏地道:“是,奴婢这就滚!”
她倒巴不得呢,她的手痛得要死,比起洗衣服,她觉得挑水还好一些。
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痛意,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心里自我调侃地道:沈元熙啊沈元熙,原来你的脸皮也可以这么厚的!
但是当看到厨房那几口硕大的水缸时,沈元熙顿生无力之感,这么多水缸,她怕是挑到明天早上都挑不满!但是更为让人冒火的事情还在后面,不知哪个恶毒的人居然将木桶弄破了,大半桶水提到厨房就只剩下小半桶,还一路将地面弄得很湿,有一个丫鬟差点滑倒,沈元熙又挨了王管事一顿好骂。
沈元熙忍着心头的疼痛,默默地将宇文骜那张俊美的脸想了几遍,在心里恶狠狠地道:宇文骜,如果我沈元熙今生赢不到你的心,那么我真的是变做恶鬼也要缠着你,不然出不了我今日所受的恶气!
她死死地咬着唇,将眼中的泪意逼回,默默地找来布条还有木屑折腾了好些时候才将木桶修补好,她看着勉强能用的木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沈元熙其实很容易满足,当自己努力做成一件事时,她就颇有成就感。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她默默地半桶半桶地从井里拉上水来,再提到水缸边倒进去。
其实经过两日,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羞于见人的左手露出来,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她的手长着六只手指根本就没有错,因为既不会影响她干活,也不碍着别人什么,它只是不美观,但是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借此来肆意地嘲笑自己呢?她沈元熙没有做错什么,长着怪异的手也不是她的错,只要她勇敢面对别人的白眼,流言自然而然地就少了。
想到这儿,困扰了她心中十多年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她在休息的间隙,欢快地勾唇笑了,想必宇文骜知道她如此想定会大为愤怒吧,本来是借此来羞辱她的,没想到倒让她解了一个心结。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她的泪眼,她灿烂美丽的笑容,殊不知,她正在不知不觉中触动一个人的心,但只可惜那个人不是她爱的那个。
水最终还是没能挑完,沈元熙累得趴在木桶上睡了过去。她昨夜挑水挑到半夜,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鸡鸣时分,她猛地惊醒,想起她还有两大缸水没有挑,她就急得跳了起来,但是酸痛的胳膊和腰肢痛得她蹙起了眉。好痛好痛,她觉得她的全身像是被人一截一截地折断一般,她突然委屈得想哭。为什么她好好地放着爹的宝贝不当,要将爹气病,来追求一份渴望不到的爱情呢?她真的太傻,要是可以,她宁愿不去同命运抗争,乖乖地待在爹的身边陪他一辈子,随便那些人如何嘲笑她,她又何必在意呢?
但是伤心归伤心,委屈归委屈,既然已经嫁给了宇文骜,想要陪伴在他的身边,那她就没有退路了。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沈元熙提起桶去打水,当艰难地提了半桶水到水缸边时,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猜她看到了什么?那原本该空着的两个水缸居然满满当当都是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那平静的水面还倒映着天上一弯未落的明月以及她模糊的影子。
难道是她记错了?她明明没有挑满啊?
沈元熙满脸错愕的挠了挠头,蹙着眉思考着,这一抬手她才发现她满是伤口的手居然已经被包扎好了。
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一定是有人帮了她!
但那个人是谁呢?
沈元熙呆呆地转头四处去看,却没见着半个人影,但是她这副可爱憨厚的模样却落入了一双带笑的眸子中,黑影一闪,那人离去,前去宇文骜的书房向他汇报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
厨房的下人们再次震撼了,因为既昨日沈元熙卖力地劈完一大堆柴火之后,又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将厨房的十几口大水缸都挑满了水,王管事在看到沈元熙笑嘻嘻可爱的小脸后,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精彩。
“你……你、你……这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没有别的人帮你?”王管事拿看怪物的表情看她(虽然一直都当她是怪物),看着沈元熙摇头,她又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一个个表情怪异的众人,厉声问道:“你们谁帮过她?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帮她,我让你们也去当末等丫鬟去!”
众人一脸惊恐地摇头,都纷纷地散了。
第二十四章:书房相遇
粗重的活儿做完了,王管事当然也不会让沈元熙闲着,还没让她有时间休息一下,就指派她去花园除草种花,但这比起前两天的劈柴挑水已经轻松多了。沈元熙拖着满身的疼痛和疲惫,拿着小锄头来了花园,看了满眼的绿色和娇艳的花朵,她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春夏交替之际,有些花颓败了,她要将其拔除了种上新的。这样的工作她很喜欢,边种花她还边哼起歌谣来,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花园里种植的兰草长得很好,看着那狭长翠绿的叶子还有上面小巧精致的花朵,沈元熙满心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轻轻抚摸。
人说“君子如兰”,而兰则多用“幽”来形容,其味清香而不浓腻,品性高洁。她一直觉得宇文骜便该是如兰般的男子,他俊美的脸上时常带着完美温柔的笑意,但是那笑却给人疏离的感觉,他有一双极致漂亮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常常都如死水般毫无波澜,这样的人,要么思想品性达到很高的境界,如九重天外清心寡欲的上仙,要么就是这人心思深沉,隐藏很深。
沈元熙当然不会觉得宇文骜是清心寡欲之人,他有抱负,有理想,但他总给人一种谪仙般的颓然感,让人觉得他无欲无求。他是一个聪明而隐忍的人,这种人更容易成就大事,但是往往这种人也最为薄情,看似对谁都温温柔柔,却没有一个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沈元熙手里轻抚着兰花,神思陷入了恍惚,她想起她第三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也是对于宇文骜来说他们第一次的“相遇”。
那一次是一年多以前,在盛京中最大的酒楼醉云楼,当时太后薨逝,宇文骜刚被恢复爵位同时被皇帝赐下了两桩婚事,那一天宇文骜一身白衣,脸色有些透明的白,他脸上带着温吞的笑意,携着他的准王妃司马柔进了醉云楼,两人一俊美一娇媚,看来犹如天作之合十分般配。
沈元熙以轻纱覆面,一上一下正好与宇文骜在楼梯上擦肩,沈元熙余光瞥过他,顿时怔住了,而那时就要两相错过,她心中又惊又喜,只觉眼前犹如白光炸开一般,让她的世界瞬间亮堂了起来。
她情急之下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袍一角,宇文骜转身,眉头微蹙,目光从被沈元熙抓住的袖袍处缓缓看过来,沈元熙就觉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待他的目光狐疑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她才惊觉自己的失礼,赶紧放开了。
在他毫无波澜的目光下,她只得讪讪地低下头,她眼中的惊喜也一点点褪去,这时她才知他不记得自己,而他身旁,司马柔眼色不善地瞪着自己,低声问:“王爷,怎么了?”
一声王爷让沈元熙身子猛地一颤,本来有很多话想问的,最后她只得尴尬地道了一声“对不起……认错人了。”认错?他那张脸她又怎会认错,但是他的身份却着实吓到她了。
宇文骜低头,轻轻地掸了掸袖袍上刚才她抓过的地方便携着司马柔走了。
那轻轻一掸衣服的动作却深深地伤到了沈元熙,她愣在原地很久,直到寅时拉她她才走。
后来再遇,却是在一个大官的寿辰上,她本来很少出门的,也从不参加那些宴会,而宇文骜虽然恢复了爵位也很少参加应酬,两人本不该相遇,但那大官的一个小女儿却与她相熟,热情地邀了她去,两个不喜欢应酬的人在冷清的花园一角相遇,她着急躲避,他却一眼认出了她,依旧是那副温软的笑脸,淡淡地道:“你的眸子很美。”
一双蓝眸,十五年来除了她爹外第一次被人夸奖长得美,她平静的心湖顿时波涛翻涌,从此,她的目光便再也离不开那个俊美的男人。十多岁,是一个很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更别说她已见了他四次,并且有意无意地从各方面打听他的消息,等知道他的身世时,她为他心疼,而听说他已经娶了两位妃子时她又很伤心,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她就这般爱上了他。
对他的爱,来得很快,却那般地深。
她后来才想,也许她从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一般吧,一见倾心如山倒,从初见,她便许了他攻城略地畅通无阻的机会,后来的几次相遇,她只是将其当做了“缘分”的说辞来安慰自己那颗悸动的心。
被王管事那惊诧的喝骂声惊回了神,沈元熙诺诺地应着继续干活,但是她却在心里打起了一个小小的主意,低头,抿唇一笑。
待到无人时,她来到了宇文骜的书房,书房很安静,也没有上锁,她进得门去,才见里面很整齐,也很简洁。沈元熙细细地摩挲着书桌、砚台、梨木的雕花桌椅,心里想着他在灯下执卷而读的安静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朝四周望了望,发觉窗户边的案桌正好,便将手里打理得很好的一盆兰花放了上去。他的书房整洁是整洁,但总觉少了一份生气,显得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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