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完本]作者:灯火阑珊
了没有。这一次诚亲王的突然去世使得葛澄明也受了很大打击。不得不在南方滞留了很长时间;处理一
些事务。
苏谧又看了看消息出发的日期;计算着两人在路上的日子;正在思索着;却听见外面一阵大嗓门的呼
喊声传来。
苏谧抬起头来;隔着敞开的大门远远看去;是他们地邻居裴顺正从山间道上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裴家嫂子赶紧迎了出去。你不是说赶集之后晚上要去妹妹和妹夫家里探望吗;怎么
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哪里还有什么集市啊;我上午那会儿是去了集市;却发现集市早就都散了。裴顺摆摆手;垂
头丧气地说道。
啊;好好的怎么就散了?裴嫂吃惊地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京城里面的那些蛮子;如今他们四处烧杀抢掠;比山里的野狼还凶;哪里还有人敢把
东西摆在集市上啊?裴顺叹气说道;原本不是都呆在城里头不出来的吗?如今倒好;四处抢;弄得我们
乡下的集市都不敢开了。他今天本来带着猎物前去山下的集市交易地。却白跑了一趟。
唉。这些天杀的蛮子;真是作孽啊!裴嫂忍不住恨恨地道;忽然又注意到裴顺的两手空空;禁不住变
了脸色;惊惶地问道:那你带去的货物呢?莫不是也被抢了?没有伤着人吧?一边拉住夫君的手上下打
量;裴顺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野味山珍前去贩卖。
我没有伤着;不用担心。裴顺摇了摇头道:我见到集市散了;就索性直接去了妹子家;谁知道
唉;别提多惨了。
苏谧记得以前听裴嫂提起过;裴顺的妹妹嫁到了京城附近务农地村子里;日子过地颇为殷实富裕。
怎么了?!妹妹家不是被抢了吧?裴嫂关切紧张地问道。
可不是吗;那群天杀的辽军;都抢光了。存粮一颗都不剩;家里饿得都揭不开锅了。好在地里头的种
子早就种下了;都已经抽出绿芽了。本来妹妹说就先用这些充充饥;偏偏妹他他倔地很;死也不允许家里
人动这些苗子。
幸好我今天过去一趟;就把那些本来想要卖的猎物都留下了。让他们暂且度日;再晚上两三天;恐怕
真要饿死人了。听说附近的庄子都杀了十几个;十几条人命啊!而且东西也都被抢光了;以后还怎么活啊。
恐怕以后唉;真是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呢。
不是说那些辽军都是呆在城里不出来的吗?城里头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咋还要跑到我们乡下来抢
啊。裴嫂惊恐地说道:他爹;你说会不会抢到我们这里来啊?
我们这么穷的村子;他们是看不上眼地吧裴顺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人已经走得远了。
苏谧在屋里听到这些话;心中忍不住一黯;辽军开始行动了;这也是预料之中;前些日子天气严寒;
行军不便;如今春暖花开;正在抢掠搜集粮草的最好时机。
南方的战事尚且没有完结;倪源并没有与辽军翻脸;墉州地线路必然是通畅的;如果单说军队的补给
粮草的话;辽军应该不会缺乏;如今却要四处抢掠;看来是想要尽快储备起更多地粮草;为将来形势有变
作准备。
当初京城里的那一把大火;手段虽然高明;但却不仅害得京城里地百姓;连同这些周围乡野山村里的
百姓;日子都要艰苦了。
正在思量之间;吱丫一声推门的响动传来;苏谧抬头一看;是齐皓回来了。
他一身洁净简单的粗布衣裳;为了行动方便;袖子挽了起来;完全就是寻常山中猎户的打扮;却依然
掩不去高贵优雅的气质;不再穿文士长衫;儒雅之中的那份英武更加昭显无遗;只是手里头还提着两只
兔子的耳朵;偏偏那两只兔子都还没有死;用力地跌蹬着腿;有点儿破坏了形象。
在想什么呢?齐皓将手中的兔子拎进了屋子;随口问道。
在想难怪最近村子里面的小姑娘都喜欢从我们的门前走过呢。打量着齐皓俊逸出众的面容;
苏谧心中泛起顽皮之意;调笑道。
难道村子里面的小伙子不喜欢从我们门前经过吗?齐皓打趣地反驳道。
苏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吧?齐皓问道:刚刚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也没有什么。苏谧说道;一边将刚刚从裴顺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齐皓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都是无法避免地;辽军必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京城;将来不知道要有
怎样的大战呢。如今京城里抽粮草储备绝对不超过三个月;这还是将城中各家富户贵族搜刮一空的成果。
依我看;就算是墉州的道路保持通畅;以倪源的老奸巨滑;也不会允许他们储备起足够的粮草;只有从
周围的地方掠夺了。
苏谧并没有问他这样准确地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日子两人虽然身处山野之间;但是与外界的联
系不断;不仅苏谧;齐皓在京城也有着隐藏的势力;自然有他的情报来源。
苏谧接过他手中的小兔子;问道:你今天怎么逮了这两只小东西回来?
别的东西又不会弄;我又有什么办法。齐皓叹气道:只有这几只兔子;做起来还简单一些。齐皓猎
到的当然远远不止这些。但是其余地猎物。两人也用不到;就干脆送给村中地人家了。
听到齐皓隐含幽怨的语气;苏谧忍不住噗哧一笑。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试着吃的时候;弄到鸡毛漫天乱飞;苏谧被那只鸡啄了好几下;连齐皓这位绝
顶高手都狠狠地挨了一击;最后还是请隔壁的裴嫂过来帮忙;才把那只鸡搞定了。
之后齐皓就再也不敢打任何需要拔毛才能够吃的动物回来了。山间的野鸡野雉们也算是逃过一劫。
今天我来吧;齐皓笑道:就烤着吃好了。他好歹有些平时打猎烧烤的经验。一只兔子还能够对付
得来。
嗯。苏谧点了点头;转身去后院去拿蔬菜和炭火。
刚进了院子;又看到一只鸽子飞了进来。
她走上前;那只鸽子温驯柔顺地咕咕叫了两声;任她拾进手里。
房里正在对付兔子的齐皓也听见了声音;扬声问道:谁的?
苏谧看了看鸽子脚上布条地颜色;果然是银灰色的;于是笑道:是你的。
说着;把鸽子拿进了屋子。
齐皓接过来;抽出基中的信笺看了起来。
两人眼下都是以飞鸽与外界地组织联系。鸽子又看不出容貌;只有以鸽子脚上布条的颜色来区是谁
的信息了。
齐皓的视线在纸条上飞快地扫过;看到后来;顿了一顿;忍不住抬头看了苏谧一眼;却又立即低下头
;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幽深难测。
苏谧有几分惊异;问道:什么消息?难道是与她有关的。
齐皓笑了笑;没有什么;不过是那些老消息;辽人又在京城开始大搜查了。说着将手中地纸条用内
力揉碎了。
苏谧看着飘飞散落的碎纸片;没有说什么;凭着直觉;她知道齐皓必然是有事情隐瞒着她;虽然她也
明白;两人身边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就算能够完全地信赖对方;也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家底和秘密都
暴露出来;但是心底里还是有一种郁闷升起。
我先去拿菜了。苏谧勉强笑道;转身出了屋子。
齐皓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晚饭餐桌上的气氛带着几分沉闷;齐皓夹了一块兔肉放到苏谧的碗中。
苏谧夹起来;闷闷地咬了一口;带着香气的兔肉口感柔韧鲜嫩;烤地恰到好处。
怎么样?我的手艺比较起你来强的多吧。刘皓笑道。
还行吧。苏谧不置可否地说道。齐皓的话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小小的刺激;几个月的乡村生活;她的
厨艺竟然连眼前的这个男子都不如;真让人气闷;起步的时候明明都是一样的;难道是自己天生不擅长
这些吗?
这盘菜炒地有进步啊。齐皓夹了两筷子青菜;仔细咀嚼了几口;嘴角不觉浮起轻快的微笑。
听到他的话;苏谧却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伸手也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好咸啊!
不过真的是有很大进步了;至少;这一次只不过是咸了点而已;不像以前
随即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煮饭的时候;苏谧的嘴角禁不住向上扬起;真是委屈大齐的亲王吃那样的东
西了。
如今由我这个大齐唯一的亲王来给你做饭夹菜;感觉如何?齐皓又夹了一块烤好的兔子腿肉送到
苏谧的碗里;调笑着问道。
唯一的亲王!?察觉到他话中的意思;苏谧有几分吃惊。
前不久;隐藏在京城的福亲王也被搜查出来了;已经被辽军给杀了。这样;先帝的儿子;还有那些世
勋封为亲王的;只剩下我一个了而已。齐皓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谧忍不住一阵怅然;大齐的十几位亲王郡王都是居住在京城;这一次算是被人一网打尽了。福亲
王是先帝的第七子;资质平庸;算是个富贵王爷吧。想起来;也算是眼前这个人的亲弟弟了。
你不伤心吗;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吧?苏谧无意识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为他们伤心呢?齐皓好笑地看着她;他们在我小的时候只知道欺负我;嫌弃我;鄙视我
身上的血统;那时候我还恨不得把他们全杀光呢。我们持家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真挚的亲情可言;皇宫是
天下间最无情的地方;只有弱肉强食;哪里有天伦人和呢?
哼;那也不用这样高兴;苏谧带着几分赌气地说道:等他们死光了;就轮到你继承皇位了吧。
那倒是未必;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大齐的勋贵是不会容忍一个淡色眼睛的杂种坐上那个位子的。
齐皓坦然地说道。
苏谧一阵沉默;齐皓的童年一定不是很愉快;他一个没有丝毫后台的皇子能够建立起眼下这样的势
力;会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也可以想象。
我们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呢?苏谧的心情柔和起来;随意地转过话题问道。
当然是等到局势有变动的时候了;齐皓无奈地苦笑道;如今依照我们手中的力量;根本不有与人
正面为敌。无论是倪源还是辽人;都是手握重兵的狮子;与他们这两只雄狮比较起来;我们不过是寻找碎
肉的鬣狗。只有静观其变;伺机而动了
过几天葛先生他们就要回来了。苏谧不动声色地说出了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
那可是好事;听闻了这个消息;齐皓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纸上得来的终究还是太模糊了
;听葛先生亲口谈一谈如今南方的局势;我们也好趁早打算。
嗯;苏谧点了点头;心情莫名地沉闷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她明白;一旦等葛澄明来到这里;他们悠闲
平静铁日子就要结束了。
忽然之间;有点不敢去计算他们两人抵达的日子。
苏谧伸手将挂在横栏上的衣服收起;一阵山风吹过;衣襟翻飞;手一松;一件薄衫子立刻随着风飘了
出去。
啊。苏谧一声惊叫;伸手去捉已经来不及了。同时因为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从踩在脚下的板凳上
摔下来。
忽然空中一道人影闪过;如同一道轻烟般飘上枝头;轻轻一抄;便将飞出的轻衫收在手中;然后闪电
一般正落在苏谧的身后;苏谧恰恰掉进了他的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苏谧才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半是调笑;半是担忧的俊脸。
熟悉而又亲切;正是久别不见的温弦。
印象之中;温弦的形象一向是从容洒脱;不染片尘;哪怕是久战疲倦;身负重伤的时候;也有一种别人
所不能企及的清爽凌厉;此时看上去却带着仆仆的风尘之以;衣间有细微的风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
久不停歇的赶路所致。唯有那一双寒光秋水般的眸子依然灿亮犹胜星辰;带着隐隐的关切;神光流转之
间;令人瞬间眩目。
苏谧的心头一热;她眼中的温暖与喜悦;亦是分毫不差地映入了那一双眼眸;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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