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当自强2·失恋也要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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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

    听着,琢磨着一个十四岁男孩痛楚的心情。

    他被自己的父亲打了,盼着母亲能来安慰自己,可他,却没有母亲,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便抛下他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那通求救的电话,他该打给谁呢?又能打给谁?

    她心一颤,一颗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逃逸。

    「其实那天晚上,我想打电话找的人,是你。」他哑声坦承,埋藏多年的心事,初次吐露。

    她震撼不已,白茫茫的泪雾中,他俊秀的脸若隐若现。「那为什么不打来呢?我没接到你的电话啊!」

    如果当时她接到他的求救,她一定不顾一切赶过去,一定会的!

    「我知道你会。」他仿佛看透她激动的思绪,淡淡

    ,一笑。

    那天晚上,如果他真的拨了那通电话,那么,她一定会排除万难赶到他身边的,她会像母亲一样,轻轻

    拥抱受伤的他,就像她今夜挡在那群流氓身前,保护他。

    他痴痴

    想,再度掩落眼帘。「我今天去见那个人,他要我回去。」

    那个人?谁?童羽裳眨眨眼,先是茫然,继而恍然。

    「是你爸吗?他要你……回家?」她嗓音发颤。

    「那不是我家。」他嘲讽

    掀唇。「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那个

    方,永远、永远不回去了。」

    永……远?

    她怔仲

    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人。

    他真的那么讨厌那个家吗?真那么恨自己的父亲?

    那为什么,她从他声嗓里,听到的却不是强烈憎恨,却是缭绕着一股拨不去的愁?

    他身上满是伤痕,但其实,最深最痛的那道伤口,在他的心吧?

    那一道,由他父亲,亲手划下的伤痕——

    「童童。」

    「嗯?」

    「唱歌给我听好吗?」他低声请求,眼眸仍闭着,或许是不好意思看她。「唱那首《爱的真谛》。」

    爱的真谛。

    她心一酸,知道他想起了从前,她深吸口气,柔柔

    ,送出清澈的歌声。

    她唱着,忽然忆起今日下午,她答应了T先生和他的小孩见面,当她看着他们父子俩乐呵呵

    在百货公司里驾着熊猫玩具车玩时,满脑子幻想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她想的,是欧阳。

    她想,如果他有朝一日做了人家的父亲,一定也会像那样陪自己的小孩玩。

    她想,如果他结了婚,有了妻儿,一定会是个有担当、爱妻爱子爱家的好男人。

    那她怎么办?

    思及欧阳迟早会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庭,她竟觉得……嫉妒。

    她,嫉妒,嫉妒欧阳跟他未来的妻子,嫉妒他们会成立的那个新家庭,他们家人之间的亲密牵系,她分不开,更无法介入。

    她,嫉妒欧阳未来的幸福……

    爱,是不嫉妒。

    她怎能嫉护?怎能如此自私?这么多年来,她难道不是一直盼着欧阳能领略人生的乐趣,得到最大的幸福吗?

    欧阳需要一个家。他,想回家。

    纤纤十指蓦

    抓住床单,逐渐使力,直到指节泛白。

    是的,她现在总算懂了。

    欧阳其实,很想回家的——

    「你是谁?」

    站在欧阳家极度华丽豪奢的大厅里,欧阳耀祖打量来人,锐眸眯起,掩不去困惑。

    来人是个女的,很年轻,容貌秀丽,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身材也凹凸有致,极迷人。

    这女人,合他口味,可他不记得自己曾跟她有何牵扯,该不会是哪天喝醉酒,爬上她的床,所以她现在找上门来勒索了?

    一念及此,欧阳耀祖浓眉一拧,望向女人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与不耐。

    「哼,你别以为你找上门来,就可以随便从我身上榨到油水,我虽然老了,还不糊涂,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你。」

    女人听他这么说,似有些讶异,半晌,粉唇讽刺一挑。「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不久前,才见过一次呢。」

    「什么时候?」

    「在布拉格。」

    「布拉格?」欧阳耀祖脑中电光石火,灵光乍现。「你是那个在飞机上帮我急救,后来还送我到医院的空姐?」

    「没错。」她点头。

    原来是她。欧阳耀祖恍然。那天他在救护车上,曾迷迷糊糊醒来过一会儿,印象中的确有见到一个年轻女人。

    「那天真多谢你了,小姐。」

    「不客气。」

    「你今天来,是希望我给你一点谢礼吗?」既然是救他一命的恩人,就算狮子大开口,他也就认了。

    她听了这番话,却像十分恼怒,狠狠瞪他。「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那件事。」

    「那是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十年前,我们也曾经见过。」

    「十年前?」欧阳耀祖一怔。十年以前,这小女人应该还未满二十吧,难道他上过未成年少女?

    「我是童羽裳,十年以前来过这里。」

    「童羽裳?」欧阳耀祖皱眉,咀嚼着这名字,颇感熟悉。

    「那天,因为欧阳的阿嬷病危,我来求你去医院看看她老人家,你却说什么也不肯去。」她幽幽解释。

    他悚然一惊,总算想起来了。

    她不是他曾经玩过的女人,而是那个曾经不知天高

    厚找上门来,还指着他鼻子,痛骂他无情无义的无知少女。

    她是童羽裳,他儿子的好朋友。

    「童小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听他问话,童羽裳却不答腔,贝齿轻咬着唇,眸光忽明忽灭,片刻,她扫他一眼,那一眼,凌厉得令他心头一惊。

    没想到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也有如此锐利的眼神。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紧绷的嗓音,从她唇间吐落。

    「什么事?」

    「你要欧阳回来继承你的事业,是认真的吗?」

    「嗄?」欧阳耀祖一怔,片刻,老眸眯起。「是他要你来问我的吗?」

    「是我自己要来问你的。」童羽裳昂起下颔。「我想知道,你这提议,是随便说说呢,还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他冷啐一声。「不管那小子怎么想,他终究是我儿子,我的事业再怎么样,还是得由他来继承。」

    「你想利用他?」

    「说什么利用!他是我儿子!我要他回来帮忙我,不行吗?」

    她默然无语。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插手我跟我儿子之间的事!」他厉声斥责,凌锐如刀的眼光不客气

    在童羽裳身上剜割。

    她毫不畏惧

    迎视他。「我是欧阳的姊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愕然。「你说什么?」

    「我是他姊姊。」她一字一句、不疾不徐

    声称。

    姊姊?欧阳耀祖茫然。那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姊姊了?但她说得好认真,丝毫不以为有何不妥之处,他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当她初次前来找他时,也是如此天经

    义的神气。

    她不怕他,很难相信一个未成年的少女竟然在他面前毫不退缩,但那时候的她,确实义正辞严

    把他教训了一顿,还说他这样冷血的人,不配当人家的父亲。

    她当时的悍然,正如今日的坚决,同样教他难以置信。

    「你如果希望欧阳回来,就好好

    待他,他是个人,不是随你摆弄的玩具,不许你伤害他。」

    「你说……什么?」他瞪她,惊愕莫名。

    「我说,不准你伤害他。」

    「你!」这丫头究竟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欧阳耀祖气极,如狼似虎的眼,像恨不得撕裂她。

    童羽裳气息一颤,好不容易堆起的勇气,差点崩塌。

    她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呛了,知道欧阳耀祖必然觉得莫名其妙,一个陌生女孩竟前来教训他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

    她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或许在对方眼中,显得可笑。

    但这些话,她无论如何,都得说……

    「你知道吗?欧阳一直很尊重你这个父亲。」

    「他尊重我?」欧阳耀祖冷笑。

    「他如果不尊重你的话,你早就被打趴在

    了。」她冷冷注视着满脸不以为然的男人。「你知道他其实是空手道高手吗?」

    「什么?」他吃惊。「他什么时候学会空手道了?」

    「很早就会了。在你只要一不顺心、就揍他出气的那时候,他就会了。」

    「怎么可能?」他不信。「他既然会空手道,干么不反抗?」

    「你还不懂吗?」她伤痛

    瞪他。「因为你是他爸,所以他才任由你打。」

    「……」

    「因为他尊重你这个父亲,所以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你以为他真的那么瘦弱矮小吗?他要是认真起来,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字字句句如铁钉,敲进欧阳耀祖心里。

    他惘然,一时无语,思索着童羽裳话里的真实性。

    其实他的确曾隐约觉得奇怪,记得当时校方跟警察曾几次告诉他,他儿子经常在外头跟人打架,号令一群青少年为非作歹。

    他觉得好笑,不相信在家里总被他痛扁的儿子在外头能有什么出息,想必是校方跟警察搞错了,现在想来,或许错的人是他自己。

    「他一直在让你,可你却从来感受不到,感受不到他其实一直——」童羽裳蓦

    顿住。

    「一直怎样?」

    她别过眸,深深

    、深深

    呼吸,许久,才沙哑

    扬声。「他一直渴望着你的爱,希望有一天,你能像别人的爸爸爱儿子那样,疼他、关心他。他从小就没有妈妈,只有你这个爸爸,你就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最爱的人……」

    「我是他……最爱的人?」欧阳耀祖迷惘

    重复,眼前像弥漫着一帘雾,他看不清。

    「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

    伤害他!你知不知道,你每打他一拳,都是打在他心上?你知道他的心碎了吗?你知道他曾经一个人倒在床上,流着血,希望有个妈妈来抱抱自己吗?」

    「……」

    「你不知道,你光只会怨天尤人,找他出气,你根本……不配做人家的父亲,不配拥有这么一个好儿子。」盈盈泪珠,在她眼睫上摇摇欲坠。

    欧阳耀祖怔望着,忽然体会到眼前这个不识相的丫头有多在乎他儿子。

    一股复杂的滋味,在他胸臆间翻滚。

    「你很爱他吗?」他突如其来

    问。

    童羽裳胸口一震,愕然扬眸。

    他回望她,眼神很难得

    趋于温和。「你是不是爱着我儿子?」

    「我……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她强调,声嗓却像有些塞住了,涩涩的。

    「只是弟弟?」他调侃。

    她气恼

    横他一眼。「你不用管我跟他的关系!」深吸口气,平复情绪。「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一个很棒的好儿子,希望你要懂得珍惜。」

    「我知道。」

    「什么?」她愕然,没料到他应得如此干脆。

    欧阳耀祖别过眼,略显窘迫。「只要他肯回来,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

    「是吗?」她恍惚

    问,嗓音轻轻的、细细的,犹如一缕捉不住的烟,转眼要消逸。「那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分离,他们父子终于能再重聚了,抛去过往的一切恩怨,重新开始。

    真的,太好了。

    童羽裳思绪漫然,不知怎

    感觉全身虚软,她转身离开,步履却轻飘飘的,恍如走在一团云上。

    流云,是虚无缥缈的,一个踏不稳,她就会跌下去,摔得递体鳞伤。

    她会掉下去……

    带着满腹惊惧,她踉跄

    走着,摇摇晃晃的,与一个结实的身躯撞满怀——

    「欧阳?!」

    「你是不是都听见了?」童羽裳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离开那幢富丽的宅邸后,欧阳便牵起她的手,走向附近一条长长的绿荫道,月光从林荫间洒落,剪出两道相依而行的身影,他也如那影子一般沉默。

    「我比你早到。」月娘,让一朵浓云掩去了半边脸,月下身影晃动,他总算也开了口。「你来以前,我便在楼上了,本来是跟他在书房里说话,后来佣人说有个小姐来找他,他才下去见你。」

    「所以你就一直躲在楼上,偷听我跟你爸说话?」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却有更多窘迫。「你很过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