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错过你 作者:绿如蓝(晋江vip2012-06-11完结)
一千块我还是给得起的,问题是我身上只带了五百多元现金。再说,他们叫给多少就给多少?这只狗没准是他们偷来的。 我咬着唇,回头看了眼地上。金毛犬一条前腿血淋淋的,多半撞折了,挣扎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两只哀伤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可它很坚强,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它一次又一次努力,摆脱成为餐品的厄运。
我深受震撼,虽然对于下一步如何妥善处理它毫无头绪,但决心先救下了再说。 “五百块!”我拦腰杀价。
“八百块是进价,一分钱不能少。”大概看出我救狗心切,对方反而慢吞吞的,不急着取狗命烹狗肉了。
胖导演等的不耐烦,从车上下来喊,“郁玉,走啦!也不怕冻着!”缩着脖子抖了抖,一身肥厚的脂肪也抗不住春寒料峭,难怪要打狗肉的主意。稍后上了饭桌,他还是点了这道菜,怂恿大家都动筷子,说狗肉不仅强体健魄,还能有效改善性功能。也不知他性功能低迷到了何种程度需要大张旗鼓地滋补。我是一块也没敢吃,一来担心自己性功能如初潮爆发,不晓得如何控制,二来害怕夜里有个顶亮圈圈的狗狗在我跟前蹁跹徘徊,闹得我内分泌失调。代价忒大了点。
我抱着臂膀回胖导:“我正在跟他们协商,马上就好!”。车里空调开得足,没穿外套不觉得冷,这会儿出来被寒风吹了几吹,确实冷,牙齿都打颤了。
“别马上了这就过来!”胖导演对我的多管闲事颇为不满,一掌拍在车顶,很响,比降龙十八掌还威风。
他急他的,这会儿我懒得替郁玉讨好他。受伤的金毛犬急需救治,耽误不得。
正打算跟下了车的孟露借点钱急用,一个年轻男人出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蹲在金毛犬身边说:“这狗看着挺眼熟,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语气似在盘问小偷。
“金毛犬不都长一个样儿,什么眼熟不眼熟的?我看你还觉得眼熟呢。”其中一个屠夫挺横,但旁人听着总觉得他有那么点儿心虚。
“眼熟就好。”蹲着的男人没计较对方言语中的羞辱和不敬,在脖子里拽了拽,拉扯下领带给狗包扎伤腿。 我看着他也觉得眼熟:那白净优雅的脸,挺拔的鼻梁,垂着的长睫,略显忧郁的眼神……电光一闪,竟然是他!
分明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颤了几颤。
我就这点出息,对于长的非常好看的男人很难出现盲点,何况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更何况我跟他的第一次碰面委实欢脱得紧……
☆、【纱丽女孩】
九个月前,纽约。
Kevin的25岁生日宴铺张浪费得令人咋舌,真不知他30大寿会浪费成什么样?
邀请来的客人足有二百号,学士,硕士,博士一大把,气氛热烈得连屋顶都快掀盖儿了,然而这场聚会分明带了歧视色彩——除了我,受邀的无一不是哥大(哥伦比亚大学)的优等生,容貌也优等。Kevin说美国未来的经济、政治领袖必然在他们当中诞生。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我并不想获得这份殊荣,也没兴趣成为美国领军人物,但迫于某种压力,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老老实实的从波士顿赶来给他捧场。
原本打算中途开溜,无奈他摸清了我的弱点,可耻的对年幼的我动用了美食攻略。于是,在法国,意大利,中国若干个大厨现场烹饪的鲜美气味下挣扎一番后,没能抵住诱惑的我很没骨气的参与了中上层资产阶级青年的奢华活动。
Party上的Kevin如众星捧月,却没忘了抽空过来夺走藏在角落里的我的香槟,“CoCo你还小,除了酒,其他的都可以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以为我不懂法么,竟然从善如流的将禁酒令搬出来教育我。在私人宴会上饮酒不算违法好不好?
我很想顶撞他要你管,但最终保持沉默,倒不是怕他,不想惹人注目罢了。我最恨别人知道他跟我的关系。
再说他发现得晚了些,我几乎将所有的酒都浅尝了一遍。事实上我好奇为何那么多美国人爱酗酒——大多很难喝。不过有一种葡萄酒味道很不错,比软饮料还好喝些。
Kevin被朋友拉走后,我这里挑挑,那里捡捡,将好吃的都装入大盘,先悄悄地藏在靠角落的一张大台桌下,溜达一圈后,趁大家不留神将自己也藏到台桌下跟食盘会合,这样既能安享美食又能避免Kevin将我这个纯洁可爱的花骨朵儿拉去参加少儿不宜游戏。
Party上的成人游戏令我忧虑——输了的女孩都要献给Kevin一个长吻。一个,二个……Kevin咸腻的吻了一个又一个,貌似还挺受姑娘们的欢迎。我暗地里不知咂了多少遍嘴。这哥们儿也太不讲卫生了!
不久前,他刚大声宣布他今日最想收到我的特别礼物。未雨绸缪的我怎能不替自己担心?
我原本还打算迁就一下他,万一输了,自带把牙刷,到他跟前说,“请保持口腔环境健康,杜绝交叉感染。”并号召姑娘们以我为榜样。这么一来Kevin极有可能主动放弃这种无聊游戏,不然舌头都要被刷抽筋了吧。
可又一想,不能,决不能冒这个险。因为从本质上说这并非讲不讲究卫生的问题——我的初吻决不能让这个色胚骗了去。
故而我为自己找了这么个既安全又讨巧的办法欢欣了好一阵子。
无视外面的喧哗,正吃得欢畅,突然厚重的台布一掀,一个身披纱丽的女孩像只兔子敏捷的钻了进来,差点撞飞我的葡萄酒。还惊得我心脏一缩,以为被Kevin发现了。
纱丽女孩没料到桌下已经有人,也是一惊,透明面纱下的嘴微张。我眼疾手快,一巴掌拍过去,捂住她可能惊呼的嘴。“Belt up!”目光凶狠地瞪她。
尽管她穿着印度女人的传统服饰,可从她的眼睛就能判断出她不是那地方出产的,但我也无法识别她是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还是新加坡人。美国这地儿,其实就是各国人种的大杂烩。
她点点头,漂亮的眼睛冲我眨了眨,楚楚动人,倒也不乏英气。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惊动Kevin,多个伴也不错。
Kevin为自己的生日准备了不少娱乐项目,譬如换装游戏,来宾被蒙住眼睛带到一个大衣橱前,摸到哪一套衣服就得换上,不到宴会结束不许脱下,想脱也不行,因为自行穿来的衣服都被锁进标号的衣橱里由专人看管起来。屋里于是到处都能看见奇装异服的人,也不乏怪模怪样的。有的高雅,有的低俗,有的恐怖,有的滑稽,还有的令人作呕……我的运气不算太差——手抖了抖,塞引导员一点小费——摸到一套“未来战士”,先前摸到了一套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墨杜莎”。
我戴着火红的假发,身穿缀满金属片的香槟色紧身衣,腰间斜挎着一只黑色弹匣,既拉风又性感,只是胸围紧巴了点,勒得我喘气都不顺畅,所以钻桌子下实在是三全其美的选择。
本想问这位纱丽女孩为何也要躲进来,可吃喝过于富足的我嘴一张,先“嗝”了一声,喷了她一脸不太单纯的酒气。
女孩拉了拉面纱,看向我身旁的酒瓶,倒没有露出嫌弃的目光。我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是个心胸宽广,不鸡婆的淑女。
好好一个美女躲到桌子下面总是有原因的,我猜多半是Kevin开发的新项目令她避之唯恐不及。Kevin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发情的动物,洁身自好的女孩一定都像我这样自动采取避闪策略。
“你是中国人吧?”我用英语问她,有八层把握得到肯定答案。
她果然点了头,眼睛似乎在笑。
我心情大好,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餐巾扯下,连着犒劳自己的食物一并推到她跟前,“吃吧,不够的话我再溜出去拿。不过被发现的风险比较大。”我挺了挺腰,摸了摸圆实的肚皮,又深呼吸几下。实在吃不下了,否则不一定分享给她。
“我不饿。”她低下头,微微侧过身,拉过纱丽遮在胸前。
真遗憾,美人的嗓子有点雄伟过度,感冒了么?这么想着,我的视线敏感的跟踪过去,落在她胸口的一瞬间,突然明白她躲藏的原因了——自卑,太自卑!
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自己,拉链大敞着,两个雪白的肉馒头发育得很替我争气。
我拿手指戳了戳女孩脸蛋:“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么漂亮怎么可以光长个子不长胸?很丢我们中国女孩的脸诶。参加这种场合,最低限度也该衬个硅胶垫嘛。你看看我。”我将自己的两只肉馒头往内挤了挤,“其实我哪有D杯,选择合适的内衣很重要。我一个白人女同学仗着发育早,每年都要拿她的胸器跟我比,我只能偷偷塞衬垫。好在我后劲足,这两年赶超上来了,没给咱们中国女人丢脸。”
女孩的目光不知该往哪里安放。我想大概脸也红了一大片,因为她耳朵红了,脸被面纱蒙住了看不到而已。
我奸。笑两声,又去戳她脸蛋。
酒壮人胆不假,可依照能量守恒定律,壮了胆的同时亦将我的智商降低到了一定境界,并衍生出让人始料不及的副作用——猥琐的力量。
“别难过了,多做做扩胸运动,加强营养,有男朋友呢可以让他多抚摸抚摸那里,听说不但有助于促进第二次发育,还能有效预防乳腺疾病。”我嬉皮笑脸的说着,拍拍她宽阔的肩膀,竟然没对她产生丝毫怀疑。可能我的女同学中虎背熊腰,高大健硕之流不在少数吧。
她扭捏地轻轻咳了一声,拉了拉下滑的头巾,长睫低垂,柔媚如水。
“你跟我一样,一看就是个好女孩。跟你说哦,以后见到Kevin一定要躲远点儿。他被自己宠坏了,大脑的智慧都集中到了□上。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因为帮Allen作弊写论文。。。。。。这事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被他知道了。MD,这个把柄可真麻烦!你也在美国上学懂的吧。我是没办法才来恭喜他的。”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一想,她是陌生人,无妨。
她缓缓抬头,温柔地看着我,天生带点忧郁的目光悲悯地看着我,令我莫名心动,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迷糊了心窍,竟然怔怔地看入神了。
她轻咳一声,依旧对我浅浅的笑,眉眼弯弯,只是眼中多了些我从没见过的东西。我贫瘠得光秃秃的脑仁陡然冒出一个感叹号,对了,前面还有三个字,迷人啊。
我好像脸红了,烧得发烫。我一把摘下红彤彤的假发,狠狠地揉,又打了个嗝,眼皮发沉。葡萄酒好喝归好喝,毕竟不是饮料,我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葡萄酒度数固然很低后劲儿却很大。
“你不内急吧。”我撑开眼皮问她。她愣了愣,摇头。
“那就好。Kevin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闹完,我先打个盹儿。如果你听见有人四处叫CoCo,请早点提醒我。谢了。”我将假发顺了顺,塞在她手里,“送给你了,你戴上它一定更好看。”
往下滑了滑身子,我将她的大腿搬过来一些,枕靠上去。丝绸被覆的大腿,不硬不软,我惬意地叹息一声,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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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被人晃得半醒不醒时,以为又是Allen这孩子迫不及待传播校园骇人听闻的故事或异想天开发现疑似ET入侵痕迹寻求保护等等。我最烦睡得正香时被人打扰了。
Allen是我弟弟,异父异母的那种,跟我感情很好,好到我因生理周期引发各种烦躁拿脚随便踹他也不记仇的地步。他挺另类,行为也幼稚,思想却成熟得惊人。记得我第一次来潮时,不是我母亲,而是他很内行的领我到超市,指着一块块彩色小包装告诉我你该用这个了,然后跑到一个正在理货的男人跟前询问有没有印着女超人的生理裤售卖……
我一把揪住“Allen”的胳膊,一边拧他,一边大叫,“去死啦,讨厌鬼!”
这就是被酒精腐蚀的恶果——大脑反应迟钝,识别能力差——毫无智商可言。
等我看清是纱丽女孩时,她已经捂住我的嘴,急切地摇头。我这才听见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CoCo,你快出来!”近在咫尺。
糟糕,是Kevin。我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眼身后,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