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两端+番外 作者:鬼箬(潇湘2013-12-14完结)






  她怔了怔,男子弯腰轻柔的抬起她的脚,将拖鞋替她穿好,她的心狠狠一痛,没来由的,像是曾经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待她。她的身子渐渐颤抖起来,近藤野川放下她的脚,一抬头便看见女孩一脸痛苦的样子,他慌张的捧着她的脸,动作小心无比,像是她是他掌心的至宝。
  “怎么了?身体还难受吗?”
  他有多害怕她还疼着,可是他却无能无力,没人知道他有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去中国,是不是这样她就不会遭到这种折磨?
  她努力的平静着,望着面前的男子渐渐迷惑起来“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嗓音很好听,可是他却因她这句话身体渐渐冰冷起来,他知道她还没爱上他,纵然他不肯承认,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料想过她会忘了他。
  “你不知道是谁?”
  他的眉眼有些苍凉,原本白皙的面孔显得有些苍白。她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待她这样好,自然是认识的,或许他们之间还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只是……
  “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叫即墨初瑾,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吗?”
  她的声音有些瑟瑟发抖,就连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害怕,他怔了怔,似乎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忘记了?”
  他望着她,她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他皱了皱眉,然后起身离开去叫医生。
  她瑟瑟的看着给她诊治的医生,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近藤野川走过去抱住女孩“怎么了?”
  她在他的怀中似乎平静了些,颤抖着嗓音渐渐开口“我害怕别人碰我”
  是真的,好害怕和别人接触,几乎是下意识的。
  他望着怀里的女孩,眼眸沉了沉,一边又安慰着“没事,我在,不用怕”
  她抬起眼,望着男子,像是心跟着平静了。近藤野川朝着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了然的点了点头开始给女孩检查起来。
  “她怎么了?”
  近藤野川出了房间就看向面前的医生,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是近藤家的专属医生,近藤野川的身体向来都是他宫棋照料的。
  宫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我想是前几天的高烧,让她失去了记忆,像小姐这种情况在医学上也是有的”
  近藤野川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她还能记起以前的事吗?”
  “这个不大确定,如果没什么过大的刺激应该是不会想起以前的什么。”
  近藤野川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他不在乎她是否忘记了曾经,因为她的未来是他的。
  “那,她刚刚为什么会害怕别人的触碰?”
  近藤野川想起刚刚初瑾那么害怕宫棋,皱了皱眉,她似乎不怎么害怕他。
  宫棋想了想,看了眼近藤野川,怕是也只有这个说法了“我想是因为这位小姐在失忆前遭受了侵犯,所以对男性会有一定的危险意识,至于少爷,可能是少爷是她在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又或者是您做了什么,让她觉得您是可以相信的,才会对您产生一定的依赖性”
  宫棋说完望着怔怔的近藤野川,怕他所说的不符合少爷的心意,又开口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强项,毕竟小姐才刚醒来,少爷可以请一位心理医生给这位小姐看看”
  近藤野川冲着宫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宫棋向着近藤野川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男子靠在墙上,眼眸一片深沉,刚刚宫棋所说的“侵犯”二字直直的冲进他的脑子里,搅得他的头有些疼,望着那扇门,他呼了一口气,推开门,女孩躺在床上,睁着眼直直的望着推门的自己,像是看见是他,原本眸里的害怕消失殆尽,她冲着他笑,几乎晃了他的眼,他想,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那个叫做陌钰的男人,因为从此以后,这个女孩只会依赖着他。
  近藤府的偏远内,有一所精致的木屋,要经过一处假山,木本葬端着饭菜,推开房门,房间内的设施很简单,屋内的桌上放一个水晶瓶,瓶内插着鲜花,让沉闷的小屋鲜活了起来,他将饭菜放在桌上,笑了笑,然后目光放在了卧室的房门上,他轻步走到门口,轻轻的敲着门,卧室内渐渐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个女孩,脸有些清丽,本该放肆的年纪,却显得有些淡然。
  她的目光越过男子,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饭菜,她淡然的收回视线,缓缓道“谢谢,我不想吃”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感情,他不免皱了皱眉,她总是能这样轻易的破坏他所有的好心情,他其实知道她恨他和他家少爷。
  “夏筠”
  他淡淡的喊着她的名字,他看见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是抹嘲讽的笑意,仿佛在说,夏筠早就死在了N市的南城监狱。
  近藤野川部署了好久,包括夏筠,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夏筠在,那个女孩就会跟着他走,他自然是知道少爷的所有部署,只是,他那么的想着这个女孩,他亦是不舍得她在监狱里受苦,只是,自从他们将她带来了中国,她便再也没笑过,她曾离初瑾那么近,那么近。那是她等了四年才换来和初瑾呼吸同一城市的空气,她那么的珍惜,可是他们却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将她带离了初瑾身边,初瑾说来接她,她几乎都不能想象初瑾见到她的尸体时会是怎样的伤心。
  木本葬转过身,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少爷让我带你去见个人,见了她或许……”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他想说见到了初瑾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却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先离开,夏筠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张的跟上了木本葬,他走在前面,放缓了脚步,似乎是在有意等她,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他笑了笑,有些自嘲,他也曾不相信,可是谁能信,这么张扬的女孩竟然爱着和她一样的女孩,夏筠爱初瑾,很爱很爱,他知道,因为他爱夏筠,会去注意夏筠的所有,可是他发现她的所有都只是围着一个人在转,那个人叫做“即墨初瑾”
  主屋的院子前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樱花树,四周围着竹栏,花开的正盛。初瑾穿着一身浅色的和服,低着眉眼笑意盈盈的望着近藤野川,他笑了笑,替女孩理好被微风弄乱的发丝,他才发现原来初瑾穿着和服的样子那样的好看。
  “近藤,你说让我见谁?”
  “待会儿就见到了”
  他笑了笑,望着面前轻声细语的初瑾,总觉得有些恍惚,是不是失忆后连原本的性情都会改变?
  夏筠远远就看见了樱花树下的女孩,她怔了怔,望着树下的男女,那画面是她不得不承认的美好,她驻足在长廊处,竟然有些挪不开脚。木本葬回过头看向已然出神的夏筠,又偏过脸望向近藤野川和初瑾,心中了然,他不免有些苍凉,替那个固执的夏筠,也替自己爱着夏筠的那颗心脏。
  “走吧,你要见的不就是她么”
  她望着木本葬,神情有些悲伤,却在下一刻努力的想要扯出微笑“是啊”
  他望着她那有些僵硬的微笑,心颤了颤,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夏筠越过木本葬,朝着树下的男女走去,走的近了,她才扬着微笑开口“初瑾”
  她的语气有些轻快,像极了好久不见的朋友重逢时的那种喜悦,仿佛刚刚出现在她身上的落寞是种错觉。
  女孩回过头,望着那个朝自己走来的夏筠,怔了怔,然后下意识的朝着近藤野川的身后缩了缩。
  夏筠愣了愣,步子渐渐就挪不动了,她看见初瑾在怕她,这种感觉比在牢里时还要难受。
  木本葬走到夏筠的身边,低声说了句“她失忆了”
  然后在夏筠震惊的目光中走向了近藤野川,近藤野川将女孩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露出温暖的笑意“初瑾,不要怕,她曾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忘了吗?”
  听到近藤野川的话,怀中的初瑾露出半个脑袋,瑟瑟的望着夏筠,像是在努力的回想,然后,从近藤野川的怀中走了出来,朝着夏筠走去,她在她的面前站定。
  “我们以前认识?”
  夏筠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她的视线落在近藤野川身上,仅仅是失忆她就那么依赖那个男人,曾经不论谁出现,她都是伴随初瑾最长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呢?
  近藤野川看了眼夏筠,随即目光又放在初瑾身上“饿了吗?”
  听见近藤野川的声音,初瑾立即笑着跑到了他的身边,点着头,他笑了笑,随即又看向木本葬“你们吃了没?”
  木本葬望了眼夏筠,中午送去的饭她还没吃“没有”
  近藤野川又看了眼木本葬,像是在探究,然后牵起初瑾的手开口“那么就一起吧”
  近藤府的厨子近日都换成了中国厨师,夏筠望着满桌清淡的中餐,怔了怔,她想不出这个男的怎么会不知道初瑾喜辣。却见坐在近藤野川旁边的初瑾夹起了清蒸鱼,细细品着,像是极其喜欢的模样。
  “今天的鱼很好吃,你也尝尝”
  初瑾夹了块鱼肉放在了近藤的碗里,他望着给他夹菜的女孩,她的眉眼极其柔和,曾经的初瑾是什么模样的?是张扬倔强的模样,五官都是极其的生动。
  “你曾经不喜欢吃鱼,你说鱼那么麻烦”
  夏筠指着那盘清蒸鱼,目光直直的望着初瑾,像是要看透面前这个和记忆中的初瑾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孩。
  初瑾夹菜的手顿了顿,思索的望着夏筠“是吗?我以前不喜欢吗?可是我觉得这鱼很清淡,很香,比几日前吃的那些味辣的菜要好很多”
  近藤端起饭吃着碗里的鱼,像是没有进入她们见的话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喜辣,他特意请来了做中餐的厨师,他不能吃辣,于是上的才一半清淡一半辛辣,可是她望着那些辛辣的菜直皱眉头,吃的是那些清淡的菜。
  “你从前都是爱吃辣的”
  夏筠的眉皱的越发的深,她们曾一起在午后逃课去学校的后街那里吃小吃,一份麻辣烫,她们就幼稚的比着谁能更吃辣,那天,初瑾极其的较真,像是非要分出高下,那种最辣的朝天椒她们当着饭吃,最后,她们也不知道是在吃麻辣烫还是辣椒了,她当时看着初瑾那辣的发红的嘴唇,心疼了疼,于是举着白旗投降,初瑾原本还塞着辣椒的动作停了停,然后是疯狂的吐出来,接着便是毫无顾忌的大笑,学校后街那片去的都是些平常的学生,那时又是午后,所以人也极少,空空荡荡的大街就只有初瑾放肆的笑,原本街两边因为没有客人聚在一起打牌的老板们都回过头望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孩。
  她的思绪敛了敛,才对着正在吃饭的近藤野川开口“初瑾爱吃小吃,让人做一份麻辣烫吧,也简单”
  近藤野川望向夏筠,像是心情颇好,面上却还是淡淡的柔和,那是他对于别人一贯的态度,说的难听点就是他从来都是用着最优雅的姿态敷衍别人。
  初瑾起初听见麻辣烫三个字还有些新奇,可是当佣人端着那份油腻的多种蔬菜杂合在一起的食物时,不免皱了皱眉,那份麻辣烫上还飘着红红的麻油,一看就是极辣的,更何况那辣椒的气息之间的冲进了她的呼吸道,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几声,一旁的近藤野川很贴心的拍了怕她的背,动作轻柔。
  “怎么还没吃就咳起来了,是味道太呛了吗?那就不吃了”
  他的语气很柔和,尤其是配着他那天生的优质嗓音,他眼里的宠溺连一旁的夏筠都能看得真切。
  呛的微红的脸上像是不可置信,抬眼望着夏筠“我以前真的爱吃这种东西吗?这是不可置信!”
  夏筠望着那个惊呼的女孩,那张脸孔和初瑾如出一辙,她低着眉眼笑了笑“是啊,是不可置信”
  女孩听了便柔柔的笑了起来,想来夏筠是记错了吧。近藤野川撇了眼夏筠,他自然不可能和身旁的女孩一样,那么单纯的去理解这件事,她说的“不可置信”,这四个字对他来说那么重要。
  吃过饭吃后,近藤野川有事要出席一个宴会,带着木本葬便离开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车到达近藤府还有好些距离,近藤野川如今的身份更是较之之前更有身价,宴会上不免少不了对他敬酒的,以往诸如此类的敬酒近藤野川都是一笑置之,并未搭理过,反正那些人也不敢惹他,可是今晚的近藤野川,凡是敬酒的来着不拒,这么一晚下来自然喝了不少酒。
  木本葬坐在驾驶座的位子上透过头上那面镜子,望着后座的男子,男子微微闭着眼靠在椅上,一只手抚在眉眼,一只手搭在膝上,很随意的动作,如今看来多少有些魅惑。木本葬知道他没有睡,想着他今晚的反常举动,忖度了许久才开口“少爷是不是觉得那个初瑾有些不对,才会特意喊来夏筠”
  后座的男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