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 定稿版





省?br />   问了也只能是自己找虐。
  幸好瑞士原产的黑巧克力是他的喜好,所以就算是我做的他也是来者不拒。
  我用的是最地道的材料和最先进的工艺,况且给他做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精心,那巧克力的口味绝对可以做到世界顶级水准。我总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哪天没天赋把老爸的公司做倒了,还可以去当个巧克力师傅。
  我每年都去,弄得连接待小姐都和我很熟,每次我一说我干脆留下来做巧克力算了,工房的接待小姐安妮就会笑着说要是肖先生你留下来当巧克力师傅的话工房还可以多招来很多亚洲的生意呢。
  不知道以后都去不了了,安妮她们会不会想我。
  十三号下午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明天应该是个美丽的白色情人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却觉得那么悲伤。如果是飘雪的情人节,浪漫的人享受了浪漫,而孤单一个的人,只会觉得更冷吧……
  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就好得多。我看着夏明修围着一条看起来非常温暖的蓝色绒围巾,而洛予辰穿的一身衣服依旧怎么看怎么单薄,他每年冬天都是这样,我每次穿得像个包子还不停哆嗦,就想不明白他穿成那样在寒风刺骨中是怎么撑过来的。
  只能说,可能上天在设定他天生丽质的时候,连自动御寒随时帅气这点也考虑到了。
  他们一起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在楼梯转角处碰巧迎面撞上了LU DE VICI先生。
  小路也穿得很少,V字领的薄毛衣和衬衣,他明明设计东西的时候引领潮流,自己却一向喜欢复古的英伦学院风。
  这样一想其实有很久没看到小路了,好像从L。A和米兰的服装展之后,他就全球范围到处跑,忙得不可开交。我私底下替他可惜,没能逮到夏明修和洛予辰关系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
  他们打了招呼,就一起往下走。其实原先他们被我硬拉着,也经常一起出去玩,但是洛予辰态度一向冷淡,再加上小路总觉得我在吃亏,两人见面的时候大眼瞪小眼的状况较多,后来就算小路来公司当了总经理,两人仍旧没有什么来往。倒是夏明修虽然当时并不经常在被邀请的行列,却因为容易相处和小路有些来往,自从成了小路手下新锐品牌的代言人,关系就更加密切。
  “听说这次‘盛夏之风’在巴黎的走秀很成功,恭喜你啊。”夏明修说道,他的夸奖让小路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洛予辰看了一眼他们,皮笑肉不笑,反正他和小路之间一直有一种天然的敌意,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想大冬天的搞什么“盛夏之风”之类的东西。
  一路上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夏明修向小路问起我的事情。小路一向直率,不知道应不应付得来。
  终于看到他们在停车场分开自己去开自己的车,我松了口气。然而忽然之间,夏明修一把拉过洛予辰,拉着他转身走到小路这边。
  他敲开小路已经摇上的车窗问:“路,你知道……肖恒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自作聪明地想着要帮助洛予辰,实际上却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我多希望小路此时能有方写忆一样的冷淡,不管他们自己开车走掉,然而现实是小路明显一愣,沈默了半响。我立刻感觉不妙,我的事他应该都听方写忆说了,他在外国呆久了完全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被夏明修这么一问说不定要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然而事实证明我这样都高估了小路。
  “……你们说肖恒……?”他干涩地,有些艰难地反问。
  “嗯,他做手术了没有?康复得怎么样?你肯定知道的,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他?”
  洛予辰从后面有些恼怒地拉了拉夏明修,脸色有点潮红,而夏明修笑着把他的手拨开,一副和乐融融。
  于此相对,小路则完全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这么乐,他看着洛予辰和夏明修的轻松,很疑惑。
  “你们……都不知道?”小路此刻的表情已经黯淡,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谴责。
  我知道,这次终于一切都完了。
  23
  小路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不会去想他将说出来的东西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会去想我会不会想让我生前最爱的洛予辰知道我死亡的消息。
  小路只会一根筋地判断对与错,反驳了别人的谬误,然后把他知道的正确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当洛予辰和夏明修还在对“你们都不知道”的意思进行消化的时候,小路就不假思索地直截了当,把他们彻底打懵击垮,还毫无自觉。
  他很疑惑,很无辜,还有些很埋怨他们身为我的爱人或朋友却不知道的意思,垂下眼帘说:“肖恒已经死了。”
  第一次听着自己的死被别人证实,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脑子还是空白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像是又被杀死了一次。
  我垂下头,心里一阵剧痛,不敢看洛予辰这一刻的表情。只听得耳边死一般的寂静,格外空洞。
  我开始陷入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事情能像我死前想象中一般,或许我的死讯能让洛予辰愧疚那么一下下,不过事后也就像是养了多年的小猫小狗死了一样,难过是肯定的,可能还会唏嘘一番,但是之后就不再介意,起码不会要死要活。
  但是现在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毫无预警地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样。
  我把手放在他垂着微微发抖的手掌里,希望能哪怕一点点温暖到他。我很希望现在能够碰触到洛予辰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一下,以前我总是这样用这种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方法不着痕迹地安慰他。然而现在,我没有办法。
  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是发抖的手,就已经让我看不下去。
  还是夏明修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不能相信地问:“可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适配的骨髓?”
  小路现在大概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是显然已经迟了,只好在洛予辰和夏明修血色尽失的沈重之中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和得病没有关系……肖恒是自杀的。”
  话音未落车门就被砰地拉开,他被洛予辰从车子里一把抓出来,狠狠压在了车门上。
  洛予辰的脸恐怖地扭曲着,白皙修长的手上青筋凸显。他抓着小路,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马上就准备把他大卸八块。
  “你胡说!肖恒怎么可能自杀?”他抵住小路的脖子,声音嘶哑却是在怒吼:“你敢咒他,你竟然敢咒他!”
  夏明修看傻了,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上去拉开他们。
  洛予辰的愤怒我不是没有见过,他以前冲我发狠的时候,我不敢惹他,只能每次都低着头。其实我怕他,我真的怕他狠厉的样子,只有那种时候我才会真正体会到他有多厌恶我,连最常用的自我欺骗自我催眠都丝毫起不了作用地悲哀。
  而现在,我却只想抱住他。
  他此刻如何凶恶暴戾我完全不在乎,我觉得现在只要我能抱住他他就能安静下来,他就能不再那么愤怒,不再那么绝望地疼痛。
  他现在只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藏着伤口,还在疯狂地逞强。
  然而拿着刀枪的猎人却没有心情可怜他的负隅顽抗。
  小路挣扎了几下,完全没能逃脱洛予辰的钳制,不禁起火,再加上他虽然一向嘴巴坏经常讽刺我的痴情,在立场上却从来都是分外护短地站在我这一边,看洛予辰也像方写忆一般当他是十足的绝情负心汉,一时间被洛予辰反咬一口的指责冲昏了头脑,脱口冲他吼到:“肖恒自杀,还不都是你害的!”
  路蔚希,你不能这样说……
  第一次,我觉得那个平常很温柔的小路也可以好残忍。
  洛予辰一怔,表情更加凶恶地咬紧了牙,眼泪却刷地就流下来,他松了手,茫然地摇了摇头,接着好像很痛苦地压住了胸口,却还是努力地摇头,摇头。
  我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疯了。
  洛予辰闭上了眼睛,定了定,接着抬起头来,没有擦眼泪,他好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而是红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路说:“你说谎。”
  是太会自欺欺人了还是实在太痛了,他竟然宁愿选择不相信。
  夏明修从后面担心地想要扶一下洛予辰的手臂,却被他狠狠甩开。
  他不能接受任何抚慰,他不能接受任何同情,因为那样就代表他认输了妥协了,承认了我永远离开他的事实。
  他只能一意孤行地坚持自己骗自己。他没有继续攻击,却浑身戾气地瞪着小路,咬牙切齿地坚持:“我不相信。”
  他已经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小路一时间被他这副凶神恶煞又悲痛欲绝的样子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洛予辰身后,夏明修拼命地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快点离开。
  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小路只好照着夏明修的意思,转身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洛予辰哪能让他走,他再一次拂开准备拉住他的夏明修,冲上去从后面狠狠拽住小路。小路大力挣动了几下,刚刚能甩开他又被他拽住,最后被他拉拉扯扯烦了,回身恨恨一推把洛予辰推到地上。
  其实小路也没有错,他只是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洛予辰而已,然而他也是无心,他没有要恶意地替谁报复谁的意思。
  然而洛予辰明显地迁怒,仿佛是小路害死我的一般,摔倒之后几乎立刻又跳起来,追上小路,一拳把他打倒,摔在一边的墙上。
  小路擦了一把嘴角,也不甘示弱地反扑回来,把洛予辰扑倒在地上。
  “洛予辰,路蔚夕,你们住手。”夏明修从后面追上来,却完全无法阻止。地上两个人就像两只凶恶的野兽在缠斗,互相疯狂地向对方扑去。
  “你说,你说他没事!你说你说谎,你说啊!”洛予辰压在小路身上,狠狠地把他的头往身后的水泥地上猛撞。
  “你这个……混账……”小路被磕了几下,气焰不消反涨,猛地抓住洛予辰,一个翻身跃起又把洛予辰压在下面,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冲他嘶声大吼:“洛予辰,你混账,我不饶你!”说着几巴掌狠狠地扇过去,直把洛予辰打得一阵犯懵,接着就狠狠掐住他,活像要把他生生掐死一般。
  “你……害死他……你……混账……”就在洛予辰几乎放弃抵抗的时候,小路却突然哭了,他以一副就要杀死对方般狠厉的气焰压着他,却突然又没了气势,嘶声大哭。
  他哭得太凄惨,哭得在他身下的洛予辰被放松了钳制却仍然忘了挣扎,满眼黑暗绝望的惊恐。
  夏明修站在一边默默地掉泪。
  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却强硬地把小路拉起来。
  方写忆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没有声息,大家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停车场里多了一个他。
  他还是一样优雅、一样冷漠,面无表情地把小路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揽进怀里,温柔地拍拍。
  小路在他怀里呜呜地又哭了。
  然后方写忆冷冷地横扫一眼洛予辰和一旁的夏明修,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路上了车。
  “方写忆!”洛予辰从地上爬起来冲方写忆喊。
  他叫住方写忆之后却只能凶恶而脆弱地跟他对视着,嘴唇翕动着,什么也不敢问。
  方写忆冷哼一声, 上车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洛予辰,眼神好像在嘲笑一般,非常残忍。
  洛予辰僵硬地对着他冰冷的眼神,方写忆径自上车发动,洛予辰才想着去,车已经开了出去,把他残忍地甩在后面。
  洛予辰就那么死死地看着方写忆的银色奔驰绝尘而去,颓然地坐在地上,好像对他而言什么都结束了一般。
  我不敢看他眼睛里空洞的绝望,只需一眼心就像被尖刀绞碎一样。
  24
  夏明修去扶他,他也失去了任何反抗意识,任由他把他拉起来,拖进车里。
  他好像累了,表情很疲倦,在车上沈沈地闭了眼睛。
  夏明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沈默。
  从那晚开始,洛予辰就变得很安静。
  第二天是二月十四日,他的新专辑发售,从早上手机和电话就一个劲地响。洛予辰一个也不接,烦了,就把它们都关了。
  我知道一定是发售量又突破了几百万张,不停地有人来恭喜。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今晚他应该去开庆功宴吧……
  而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喜悦,动都不动。一整天一直躺在沙发上,不吃不喝。
  夏明修去公司前做了很多东西放在冰箱,他都没有过问,就这样沈默地虐待着自己。
  我知道他又开始胃疼,他蜷在沙发上,没有意识地按着肚子,脸色有点发白,却即使如此还是不肯吃点东西。
  我看着他痛,格外地无力,我从他身后努力想环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