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欲 by 蓝淋 (虐心+强攻平凡受+he+强推)






  只是那样追求快感的肉体碰撞,其实很无趣。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周六便是新年,周五晚上下班的路上,满街热热闹闹的都是要庆祝元旦前夜的人群,肖蒙照例提前在酒店定了位子,买好轻薄但极其保暖的手套当礼物,而后去接加彦。

  加彦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早早就站在公司门口等他,见了他的车,就兴冲冲跑过来,待停稳了便开门钻进来,笑容满面。

  “好冷哪。”边感慨边搓手,眼睛弯弯的,显然心情很好。

  “嗯。”

  “肖蒙啊……”

  “嗯?”看加彦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肖蒙不知不觉也被感染了,脸上有些放松,“什么事?”

  “我们发加班费了。”

  肖蒙立刻觉得这家伙根本是个无药可救的傻瓜,当即用力白了他一眼。

  “那个那个,”加彦兴致勃勃,“明天是新年,今晚我请你吃饭,海鲜好不好?”

  “哦?”肖蒙看了他一眼,“你请我?”

  “是啊,同事推荐的店,听说味道很好,我今天刚发了钱,刚好请你去吃。”

  肖蒙看着男人有点发红的脸,“嗯”了一声,突然觉得去吃路边摊也没那么糟,自己订好的位置取消也无妨。

  然而这次吃的居然不是大排挡。虽然也绝对不是什么豪华海鲜大酒楼,但加彦会舍得花钱在环境颇舒适的中档餐厅吃饭,这就够让肖蒙惊讶了。

  “香辣蟹好像很好吃……”加彦低头翻着菜单,很认真,“你想吃什么就点,不要跟我客气。”

  肖蒙也信手翻了翻,小龙虾一斤二十块,螃蟹一只十五块,这种时价还算公道,又不是一斤一百八十八的龙虾,菜点得合适的话,两个人也吃不了两三百块钱,并不算贵。

  动着手指,肖蒙抬眼看看对面认真看菜单的男人。加彦薪水不多,不加班的时候永远没法突破三位数,从来节俭,连烟都舍不得抽,如果真的吃得贵了些,他搞不好会有很多天偷偷用两片面包当午餐。

  “你点就好。”

  “哦……好。”

  加彦点了虾,蟹和海贝,看得出来他有些迟疑,但还是一口气叫了八个螃蟹。四个清蒸,四个香辣,去了笨重的壳,能吃进肚子里的蟹肉其实并不多,麻辣小龙虾更是头大身小,两斤也只不过够磨牙而已。海鲜原本就不是拿来填饱肚子的,两个成年大男人这么面对面坐着边聊边剥边吃,想要吃到饱,恐怕得再加一倍才行。

  等盘子里还剩一段螃蟹,加彦看了看,问:“不够的话就再叫吧。”

  “不用。”

  加彦想了想:“可是你没吃饱啊,我们可以再来一份……”

  “我已经差不多了。”

  加彦有点感激地朝他笑笑:“你别客气啦。”

  “真的不用,再来一份会吃不完。”

  肖蒙边平静地拒绝,边觉得这么节省的自己真是有毛病。他这辈子还从没试过这么委屈装饱的,难道吝啬的毛病是会传染的吗?

  加彦“嗯”了一声,不再坚持,低头抓过那半只螃蟹,仔细剥出蟹肉,蘸了酱料,递到肖蒙碗里:“给你。”

  “嗯?”

  “我吃不下了,你不要浪费掉。”加彦边说边在装麻辣小龙虾的盆子里翻找,“哦哟,这里还掉了只大螯。”然后兴致勃勃把那细长无肉的螯放进嘴里嚼。

  那明显的穷酸让肖蒙觉得好笑,但把加彦剥好的蟹肉放进嘴里,胸中却还是有奇怪的又酸又热的感觉纠缠着涌上来。

  结了帐出来,看加彦小心翼翼把找回的不多的零钱整齐放进钱包里,再把钱包塞进外套内里的口袋,然后扣好外套,再谨慎地在身上拍了拍,肖蒙露出一点苦笑。

  “要不要去看电影?我请你。”

  肖蒙转头看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大方?你手头很宽裕吗?”

  加彦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这是应该的啊。刚好有一点钱,又是新年,就想请你吃个饭……”

  肖蒙突然有点心酸的感觉,不再说话,只圈起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讷讷而言的男人的额头。

  他知道加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

  可是他要的并不是这样。

  “租影碟回去看吧,这么冷我不想在外面跑。”

  两人顺路去店里挑了几张影碟,又在超市抱了一堆垃圾零食,避开街上熙熙攘攘的狂欢人群,直接回家,过他们自己的跨年夜。

  影碟全是肖蒙挑的,第一张放的就是惊悚鬼片,肖蒙还特意关了客厅的灯,两人一起缩在沙发上,在黯淡的光线里盯住屏幕,手上各自一袋薯片。

  影片放了五分锺,加彦“喀嚓喀嚓”吃了两口薯片,就不再动手里的袋子了,一声不吭,背绷得紧紧的。

  肖蒙挑起眉毛看他,这家伙总是很容易进入状态,明知道演的全都是假的,还总那么认真:“害怕的话就坐过来点。”

  加彦忙往他身边挪了挪,肖蒙顺势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放在男人腰上,而专心致志紧张地望着屏幕的男人一点也未觉察。

  肖蒙并不怎么看屏幕,电影本身没什么意思,他总能轻而易举抓到惊悚镜头中的漏洞,一点也不会觉得怕,还不如看加彦来得有趣。

  加彦平时很木讷,这时候的表情则分外丰富,惊恐的神态比主角演的还要入木三分。从他脸上就差不多能看得出这部电影的跌宕起伏,所以肖蒙只需要看他就好了。

  等到女主角一个人身处空屋,镜头开始时近时远,背景音乐拼命煽动恐怖气氛,那鬼要出不出地吊人胃口,肖蒙已经快打呵欠了。加彦却愈发惊惧,但看肖蒙那么镇定,自己也不好怎么的,只能偷偷拿手挡在眼前,从指缝里看。

  肖蒙有些好笑,使坏地硬把他的手抓下来,十指扣住,分别按在他身体两侧,可怜加彦看得紧张,本能想抽回手遮眼睛,却被肖蒙牢牢按住,只能对着屏幕上的鬼脸惊叫个不停,肖蒙则在他耳边吃吃笑。

  屏幕上的主角被女鬼追得无路可逃,在屋角瑟瑟发抖,扭曲的面孔在镜头前无限放大,彻底吓坏了的加彦也被肖蒙一把掀翻,压在沙发上。

  光线昏暗,肖蒙的表情又狰狞,加彦还沈浸在恐怖气氛里不能自拔,被逼得惨叫连连。

  肖蒙终于忍耐不住噗哧一笑,按住遥控器,而后灯光大作。

  “你这个白痴。”

  加彦心脏还是咚咚跳,眼睛张得大大的,紧张地喘着气。

  “很怕吗?”

  加彦咽了一下口水,诚实地连连点头,完全是受惊动物的反应。

  肖蒙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猛地低头堵住他微张的嘴,用力解他衣服。

  加彦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探进裤子里,他就“不行不行”地叫着挣扎。肖蒙一下子加大了力气,有点粗暴地剥掉他的裤子,露出臀部。

  加彦在他身下慌张地抵抗个不停,但还是被大幅度分开双腿,按在两边,重重进入。

  律动一开始,加彦就有些乱了,被强按着,在臀间反复的有力撞击中紧缩着颤抖,脊背阵阵麻痹,忍不住叫出来。

  肖蒙边大力揉捏他的胸口,边反复抽送。看着加彦在自己凶狠侵犯下的混乱表情,下腹愈发变得滚烫,加重力度顶得加彦不住地发出声音。

  相连的地方很快就湿润了,肖蒙发狠一般地撞着身下的男人,听他失控的可怜呻吟,在漫长的激烈抽动之后,才最后重重顶入他体内,颤抖着喷射出来,而后猛然抱紧他,把脸用力贴在他颈边。

  总算解脱了,加彦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屁股很痛,腿也有点抽筋,他很困惑,不知道肖蒙为什么突然这么凶狠。

  抱着他的胳膊微微震动,贴在一起的胸膛也是,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除了喘息声以外还是一片沉默。

  明明是激烈而无保留的性爱,但肖蒙好像并不开心。

  加彦疑惑地伸手放在对方背上,而后抬高一些,摸摸那有些长的,柔软的头发。

  肖蒙只觉得心酸。

  虽然事后会这么温柔,但那时候加彦本能的抗拒还是让他胸口发痛了。

  也许加彦是真心对他好,在乎他。

  可是加彦其实根本就不明白。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像现在这样不是已经足够了吗?他究竟还想从加彦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觉得幸福满足,为什么还是这样耿耿于怀。



  【34】

  加彦这几天渐渐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用手摸能很清晰感觉到眼皮下的那团鼓起,应该是里面长了小脓肿。

  肖蒙说这个做手术的话很简单,费用也便宜,只需要在眼皮上划一刀,清出脓肿就没问题了。

  可是去医院就肯定要花钱,再小的病症,费用也会高得莫名其妙,因此加彦迟疑了好几天。但是毕竟受不了那种异物感,也担心它会继续长大,加彦总算下了决心,要趁周末去医院挨一次刀子。

  中午穿好笨重的大衣,加彦穿过客厅的时候看见肖蒙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忙碌,手边一堆散乱的资料。

  这段时间年关将近,肖蒙明显忙了许多,周末也没时间睡懒觉,早早起床吃过饭,泡一杯清茶就忙到现在。

  加彦过去帮他换过一回茶叶:“我去医院了。回来的路上我会顺便买菜。”

  肖蒙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来:“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你忙你的吧。” 加彦不爱麻烦别人,这种小事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的。肖蒙又那么忙,只为这样一分锺的手术特意陪他去医院,未免太小题大做。

  加彦所在的公司办了医疗卡的那家医院等级并不高,手续也不太严格,进去就觉得有些乱糟糟的。

  加彦老老实实排队等挂号,正在百无聊赖,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转头端详了半晌才认出对方,竟然是以前大学里交情不错的同学。虽然知道念医学系的对方将来必然是要当医生,却想不到现在会转到这个医院任职。

  难得老友见面,加彦也索性先不排队了,两人站在一边聊了好一会儿。对方恰好是眼科的医生,帮他看了一看便这个很说简单,如果加彦不介意小痛一下的话,他可以在自己办公室偷偷帮加彦做,挂号费手术费之类就全可以省掉。

  为了省钱,加彦自然不进手术室,干脆连麻醉也免了。医生朋友帮他翻开眼皮,从内侧划一小刀,迅速把脓挖出来。虽然觉得有点痛,但也只用几秒锺就完成了,而且不用包纱布,的确方便不少。

  对方是颇热心的人,让他在那里坐着休息,开门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在他手心里放了包东西:“药带回去,怎么服用上面都写了。啊呀,不要客气啦,我拿也是免钱的。你回家的话……啊,等一下,你一个人来的吗?我还以为有人陪你呢。呆会儿会睁不开眼睛啦,叫个人来接你比较好。”

  “不用啦,没关系的,我再习惯一下就没事了。”

  加彦说得轻松,却是真得觉得加倍地痛了。伤口本身并没什么,但因为开在在内侧,被泪液刺激着,犹如浸着盐水一般,一下子几乎睁不开眼。

  “那这样吧,我带你到门口,你叫个计程车回去。”

  加彦答应着,却当然不会舍得花计程车的钱。只站起来让医生朋友扶着,摸索着慢慢走出去。

  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门口,正在发愁,突然听医生说:“咦,这是来接你的朋友吗?”

  加彦勉强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虽然视野全然模糊,却还是能看得见站在车前的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

  “笨蛋,居然哭成这样。”

  “不是哭,”加彦忙解释,“我不痛的……”

  肖蒙懒得听他多说,谢过医生,就把他塞进车里,取出手帕粗暴地擦他脸上不受控制的眼泪。

  “丑死了,怎么回事,麻醉分量不够吗?”

  “我没上麻醉……”

  “……”

  回到家的时候加彦连另一只眼睛也满是眼泪,两边都完全睁不开,什么事也没法做。肖蒙替他脱了鞋子,扶他进屋,扯掉外套和长裤,把他抱到床上。

  动作还勉强算温柔,但臭骂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停过。

  “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正规一点做手术才安全,干嘛要听那庸医鬼扯?!”

  “是我想要少花钱的。而且这个不要紧,医生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那就快给我好好睡!”

  一床棉被丢过来把他压在下面,裹得严严实实。加彦睁不了眼,就那么蜷在被子里躺着,虽然努力忍耐,也还是疼得翻来覆去。

  感觉到肖蒙一直在帮他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