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逆同流
“咳!你们两也太夸张了,搞得跟真的似的。”下边的红蓝两队已经脱下了迷彩服,指着山头的两人说说笑笑了起来。
这两队都是胡武认识的人,平日里拉到这山头上玩玩。红队都是跟着自己玩的小混混,技术差得没说话,所以早早的就被干掉了。而蓝队里面则有几名外公手下的警察,受过专业训练的就是不一样。另外,今天参加蓝队的还是鲁凌志,也是胡武新找上“哥们”。
“这位高手是谁啊?”鲁凌志笑着问道。
“不是高手,是专业。”胡武替三岛回答道。
三岛扶胡武坐下来,脱掉了军品的鞋袜,以专业的护理技术,给他处理起了脚踝扭伤。在山头吃完了野炊,三岛背着胡武先下山了,说要尽早回去上点消炎药。
其余的人愣愣的坐在山头,看着两人消失在林间小道上,心想这两人太亲密了吧?胡武最近都是老老实实的上学,一放学就跟三岛一起回公寓,偶尔出去也是一起去去网吧、书店之类的,连以前相好的女人都不理不踩了。
“呃!断背山?”几人同时涌起这种想法,接着一同打起了冷战。
第八十一章 三岛的眼泪
胡武到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马上接到老妈的电话,嘘寒问暖的询问的受伤是否严重。胡武手下的那些小跟班,许多都是他妈公司员工的儿子,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向他妈老老实实的汇报。
胡武解释了一番没事,但老妈还是不肯停下唠叨,于是急呼呼的挂掉了电话。胡武的伤并不严重,但一、两天内是不能走动了,心想这段时间该干点什么好啊?
这时候,出外倒垃圾的三岛,拿着一份作业题回来了,那是胡武随手丢弃掉了。他虽然一直在上学,但已经十来年没做作业了,甚至连作业这个词的意思都快忘了。作业题是落松柏留的,要学生们谈谈人生感悟。
三岛递给胡武,要他好好的完成作业。胡武苦笑了一笑,道:“我还有啥人生感悟啊?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什么,胡武最近经常反思,而且越来越讨厌自己。
三岛道:“没有值得回忆的东西吗?”
“我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就是被老妈阻止当兵。我向来不是一块读书的料,进军队锻炼一下,说不定真能成个人物。可现在,就是一他妈的废人。”
三岛点了点头,道:“写下来。”
“啊!?”
“写!”
在三岛的威严逼视之下,胡武老老实实的写了起来,期间还多次卡壳,甚至要让泥轰人三岛帮他检查错别字。
这时候,胡武才知道为什么会自我厌恶,因为他认识了一个专业的朋友三岛。三岛跟以前的狐朋狗友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纯爷们。
审核日终于来到了,罪人当为其罪行而受罚。
刘青青男友死后的第七天,胡武的脚伤完全康复了。好几天没摸心爱的赛车,胡武早就心痒难耐了。打电话叫上了几个哥们,在二环路上集结了起来。
胡武提议举行一次比赛,并要展现一下从三岛那学来的车技。参赛的车辆共有16辆,其中还给三岛借了一辆。比赛路线就是从二环最外端,一直跑到与一环交接的十字路口处。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人挥下了旗子,十六辆跑车一起喷出厚重的烟雾,冲上了车来车往的二环路。二环路本就不是比赛场地,上面有着许多普通行驶的车辆,所以低速漂移技术很见效。不一会儿,胡武和三岛便甩开大队,并驾齐驱的冲向了疑点。
胡武高声叫喊着,不断的向三岛打着招呼,看起来异常的兴奋。三岛冷静的看着前方,十字路口就要到了,以此时的车速来说,只要他以专业的技术轻轻撞一下胡武,那他必然惨死于车祸之中。
但这一刻,三岛却有些犹豫了,真的要杀掉他吗?虽然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本性并不是那么坏,只是家庭和教育造就了他的不良。联想到在泥轰接受自己资助上学的孩子们,三岛突然觉得胡武跟他们一样。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能这样杀他,我要好好的教育他,让他成为一个专业的人。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三岛专业打定了主意,要将胡武教育成一个专业的、能为自己的过错负责的人。
可就在三岛出神的一瞬间,一辆大卡车突然逆向冲了过来。三岛赶紧打满了方向盘,可是已经无法避开了。就在这个时候,胡武的车斜冲了过来,将三岛的车挤出了半个车位,然后自己正面撞上了大卡。
三岛紧急刹车,看到大卡车摇下了玻璃,副驾上坐着一个女人,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冲他比中指。
杀手!?是公司派来清除我的吗?三岛的脑海闪过一丝怀疑,但马上被震耳的爆炸声惊醒了。
大卡车呼啸着逃走了,只留下胡武的破车。三岛从燃火的车中,拖出了奄奄一息的胡武。
胡武咧着嘴笑了,道:“高手,我的愿望实现了,我真的得到了很满意的死法。”
“不是高手,是专业。”三岛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不要多说话,我来给你急救。”
“不用了!这是我应得的。我在这里撞死了人,如今又被别人撞死,这就是报应啊!”胡武喷出一口血,道:“自从车祸事件之后,我就一直睡不踏实,如今终于可以睡了。”
三岛检查了一下伤势,知道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
“你告诉我爸妈别伤心,我是自己作弄死自己的。”胡武眼望着天空,道:“唉!我希望下辈子别投胎当官的家里了,我想当三岛大哥的小弟。如果大哥教育着我,说不定我真能成个人物呢——”
胡武露出释然的微笑,双目慢慢的合拢了。
与此同时,刘青青站在十字路口看到了这一切,眼泪如泉般的涌了出来,又哭又笑的跪倒在了公路上。
胡家一派哀伤,哭声不绝于耳。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劝说,但胡妈就是止不住哭泣。
三岛呆坐在客厅里,旁边还有胡爸和赵局长。三个男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一只接一只的抽着闷烟。
这时,结香走了进来,她是受爸爸的指派,来这里表示一下哀悼的。但结香一眼就认出了三岛,惊讶的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是胡武的朋友,胡武死的时候,他一直在身旁。”胡爸道。
“这人可能是个杀手,我怀疑本市的几桩血案,都与他有着关系。”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三岛。三岛坐在原地没动,像是没了魂一般。
“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赔我儿子的命来。”胡妈扑了上来,揪打起了三岛。周围的人都一起担心,怕三岛趁机挟持她做人质,但三岛却一动也没动。
胡爸和赵局长拖开了胡妈,结香掏出Glock18对准了三岛的额头,“不许动。”
三岛轻叹了一声,伸出了手来。
“我说不许动。”结香大吼。
三岛将手伸进了口袋。
“不许动,我可要开枪了。”
三岛摸出了一张作业卷,递给了胡武的父母,道:“这是他的最后一份作业,现在变成遗书了。”
三岛冷静的站了起来,被结香戴上手铐后,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大厅。
第八十二章 三岛二进宫
三岛又回到了拘留所,坐在铁管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老狱警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三岛长叹一声,道:“我又一个朋友死了。”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老狱警安慰了两句,也没多问具体的情况,只把一本红宝书递给了他。
于是,三岛又看起了书来。
劳动改造的时间结束,刘势利和孔瘪三返回了小班房,看到上铺上来了一个新丁。刘势利想显显威风,踢了小床一脚,问道:“知不知道在这里,谁是老大啊?”
三岛抬头睨了一眼,吓得两人“嗷嗷”一阵怪叫,平着撞在了铁栅栏门上了。
结香收集了一下资料,想连夜突击审讯三岛,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局里来了一位新领导。这人姓王,是省局指派下来的,负责暂时代理局长职务。至于现任的赵局长则因为舞弊外孙车祸案和收受香港某公司的贿赂被罢免了。
王代局长到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结香,通知她释放三岛。当然,他说话的时候,口气并没有这么硬,而是委婉的说一通“法律、条令”之类的大道理。结香虽然没了老赵局长的后台,但还是拥有实权的结副市长的女儿,因此王代局长对她还是相当和颜悦色的。
无奈之下,结香只好释放三岛,但在条令规定的时间内,她想再提审一次。在审讯室里,三岛一言不发。结香支开记录员,跟三岛单独聊了起来。
三岛长叹一声,道:“我想抽只烟。”
结香本身不抽烟,翻天覆地的找了一会,只在桌子底下了找了两个烟屁股。三岛倒也没有嫌弃,熟练的接在一起搞了起来。
“你的手法好快,是拆装枪械练出来的吧?”结香问道。
“我当过兵。”三岛抽着香烟,话变多了一点。
“那现在做什么?”
“失业。”
“哦!那你家人呢?”
“我妈在老家,我爸死了。”三岛猛抽一口烟,补充道:“被泥轰警察打死了,因为他得罪了警察的上级。”
结香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三岛。这个潜藏在烟雾中的男人,在那坚毅硬朗的背后,萦绕着道不尽的苍凉。
记录员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释放单,上面竟然还有胡武妈妈的签字。她看过胡武最后的作业之后,痛哭之余觉得很对不起孩子,并出面作证胡武的死与三岛无关。
“三岛专业,你可以走了。”结香道。
“等我抽完这支烟。”三岛道。
三岛走出了拘留所,摸了摸口袋还有十元钱了。他买了一串香蕉,便坐公交车去了医院,坐在司马的床头吃起了香蕉。
司马在半睡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吃东西,睁眼惊讶的看到了三岛。三岛不仅吃了半串香蕉,还把他的慰问品吃了大半。
“那些是给我这个病人吃的。”司马低声提醒道。
三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观点,但并没有停下吃东西,“公司派杀手来了。”
“什么!?”
“我已经遇到过了,他们杀了我一个好兄弟。”
司马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连累了你,如果当初杀了我,就不用趟这滩浑水了。”
三岛继续吃慰问品,甚至连旁床的都吃掉了,幸亏那人在睡觉,否则肯定跟他没完。
“这是我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作为这行业的前辈,你也应该知道医院很适合动手。”
医院的闲人来往频繁,极易混进陌生的人,而且因为医药风险的问题,又极易掩盖他杀的案情。
在秀芹进来的时候,司马直坐起了身来,指使她去办理出院手续。
“为啥啊?”秀芹奇怪的问道,“反正又不是花咱自己的钱,你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
“不为啥?我住不惯这医院。”司马道。
学校听说司马要提前出院,能省掉一大部分开支自然是非常的乐意,另外学校也同意了秀芹的要求,会给司马报销一定量的医药和营养费,另外会给他基本的教师工资。
秀芹看到三岛在一旁吃香蕉,就问道:“三岛老师,你来看司马?”
“不是老师,是专业。”三岛哼哼了一声。
秀芹心想这人还真有点怪,不过看来挺靠得住的,又问道:“三岛老师,现在住哪?”
“没地方住了。”
“咦!学校没宿舍吗?”
司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白了老婆一眼,道:“他不是老师,是泥轰外企的,现在失业了。”
“哦!经济危机真厉害,连外企也开始下岗了。”秀芹自说自划,道:“要不三岛先来我家住几天吧?”
三岛抬头看了看司马,司马点头表示同意。现在,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的确该住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于是,三岛就跟着司马夫妇回家了。
晚饭的时候,司马露了一小手,做了两道泥轰菜。可惜,他已经习惯青国口味了,做的菜表面像泥轰,实际上是青国味。
司马跟三岛聊得很欢乐,不自觉多喝了两蛊,然后趴桌子上大睡了起来。三岛坚持着专业的信仰,没有占半点乙醇的成分。
秀芹扶司马回时间睡觉,另安排三岛去连翘的房间。反正女儿在外面有租房,十天半月才会回家一次。
可没想到的是连翘今晚回来了,看了看桌子上散放的碗筷,连翘麻利的收拾了起来。然后去浴室冲了一个凉,便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三岛正在床上睡觉,袖子里藏着一柄水果刀,在听到尖叫声的同时,起身将连翘压在了床上。
但在压倒的一瞬间,三岛突然感觉有点不同,这人比以往遇到的对手都要“软”,身体异常的柔软、声音也非常的细软。
司马夫妇冲了进来,打开卧室灯一看,只见穿着披着浴衣的女儿趴在床上,三岛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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