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

中，你懂的。
　　最终只苦了蒋学安一个人，直到李旭东的治疗结束，FD进来他才得以解脱。不过董晨曦刚趴在床上，他还没动手呢，方凌就又敲门进来——她外套放椅子上忘记拿了。
　　看着方凌咯咯笑着跟傅紫筠打完招呼出门而去，董晨曦有些落寞地把头转了回来，旁边，他的女伴傅紫筠低头压腿——宋江川告诉尹真，FD是老队员，不需要技术上的特别指导，并没有夸大，而是实情，FD甚至不需要教练叮嘱，这些额外但是有帮助的练习都会自觉完成，像SF那样贪玩偷懒起来基本练习都会打折扣的情况，是不会发生在吴敬延手下的4对选手身上的。
　　FD的悲哀，也正在于此。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汗水，成绩却不如三大双还能聊以自/慰——总得有个垫底的，现在年轻一辈的TY、HZ纷纷上位，他们的地位就一再滑落。
　　要不是今年ISU大会取消了双人的双线作战，这个美国站的名额，应该是他们这些人的吧？不知道这会不会是FD在国际赛场上的绝响。
　　所以休赛期FD埋头苦练双四，即使吴敬延婉转规劝他们这没必要。FD是成年组选手，傅紫筠的身高虽比王睿矮，但是董晨曦的能力比裴乐差太多了，极有可能出现上了双四技术分还不如没双四的，参见上赛季HZ和QL的JGPF和世青赛。
　　“而且，双四如果失误，肯定会破坏整套节目的完整性，那么节目内容分也会受影响。”吴敬延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心里更直白更残酷的版本是这样的：以你们的技术和体力，一旦上双四，无论成不成，肯定会影响别的环节，而且失败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成功——WP的捻转抛跳技术，那可是中国双人滑里排名第一的，这一点吴敬延有自信。但即使WP，也不能保证每次双四的同时节目干净，FD就更不能指望了。
　　“不上又有什么办法呢？”傅紫筠的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哀怨与酸楚，吴敬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是啊，他们年纪不小了，再不搏一把，就是死在沙滩上的前浪；虽然搏一把，可能也是一个死——他们与HZ的PCS，已经不是双四和标配之间的基础分差可以补上的了，而且HZ也会双四，并且成功率肯定比FD高——他们从青年组第二年就是这个难度配置了。
　　什么也不做就是在那里等死，做点什么，可能也是死——不过，可能，就意味着有那么一点点不死的希望。
　　现在，FD将不死的希望寄托在了双四上，不光吴敬延，其他教练即使知道这个希望太渺茫，可谁又能忍心说破呢？
　　本赛季GP第二站，美国站双人自由滑比赛，于当地时间中午14：00开始，晚上黄金时间，是留给两个单人项目的。FL在第二组第三个出场，FD的出场顺序与短节目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奈无望

　　FD即将上场的时候，央视请来的老裁判徐文锦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评论：“其实傅紫筠董晨曦这对组合，在每个技术环节与方凌李旭东的差距都不是很大，可是累积起来，就差了一个档次。”
　　FL。即使动作失败，看相却不会坏，FD的动作，总是显得僵硬、笨拙。不谈节目编排质量，只说最浅显的道理——让一个对花样滑冰一点都不懂的外行观众来评价，他一定会觉得FL更好一些。
　　前几个赛季，吴敬延曾经试图改变过——难度不上了，把现有动作整好看点吧。但是这个计划，随着TY和HZ的火箭上位，中途夭折了。现在，FD如果不想沦落到中国六双、七双的地位，就必须有所动作，而且是积极的动作。像这种治根本但耗时久见效慢的方子，肯定不受欢迎。
　　在FD完成第一个技术动作——抛4S的时候，欧体大叔的发出了一声惊叹：“四周，又见四周，中国的双人滑运动员在抛跳上面有绝对的技术优势，不是一对两对选手可以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
　　他的搭档补充：“应该是三对，王裴、何张还有现在场上的傅董，吴韩前几年也曾完成过——哎呀！捻转失误了！”
　　FD失误的时候，镜头捎带拍到了他们的教练吴敬延，慢镜头回放的时候，欧体两位解说员都纳闷这位中国花样滑冰教父真是淡定至极，连眼睛都没有多眨巴一下，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他的选手就在他眼皮底下失误的，他居然真的无动于衷！”解说员感叹道。
　　就如吴敬延所料，以FD的技术能力，根本驾驭不了双四——董晨曦的力量、技巧都不如裴乐，傅紫筠的个头体型也比何若晗大上整整一号，怎么可能全部成功！
　　吴敬延甚至不看比赛都能料到FD可能在哪个环节出问题。
　　一般人左右手臂力量是平均的，因为有左右利手习惯的缘故，会有一侧的力量大一点，大部分人是右手，不过没有特殊情况，左右手即使有差距，也不会很大。
　　董晨曦就是特殊情况，他是右利手，但是发力用左边多一些，因为右肩有旧伤，时间长了，左右失衡越来越严重，如果是普通人，这并不要紧，最多生活上多些不便，但是作为运动员，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好在到上赛季为止，这些都还在控制范围内。
　　当FD决定上双四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彻底爆发了。
　　力气再大的双人男伴，完成抛跳、尤其是捻转的时候，绝不可能只靠一只手的力量，两条胳膊都很重要，不然就算扔得起来，你怎么让女伴“转”起来呢？因为左右力量相差太多，腾空瞬间施加给傅紫筠的旋转力矩不够大，这个捻转空了，空中只完成了一周，严格来说，应该是捻转0。5周——还得附加降级，因为起抛方式的问题，本来周数就有些欠，落下没还回来不说，又存了不少。
　　双人滑成年组短节目规定，必须完成一个三周捻转（青年组为两周），没能做到，直接GOE…3；自由滑无限制，但是捻转一周最多1。7分，这么一折腾，相当于零分了，最重要的是，FD这套自由滑PCS的几个小分肯定会受到影响。
　　又是垫底吗？在捻转落下的时候，傅、董二人对视的瞬间，两个人眼中都是一样的绝望：
　　无论如何努力，世界仍然会失信于我。
　　后面。。。。。。吴敬延觉得看不下去了，无论FD的表现是好是坏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表现坏，说明他们自己也绝望了，曾经那样有希望，那样努力求上进的一对组合，就这样沦落到跟NJ一样。。。。。。表现好，表现再好，FD也就这样了吧？有时候，真不是努力了，上天就一定会给回报的。
　　后面的两分钟，吴敬延的眼睛一直看着冰场上，却是真真正正的“视而不见”，他真的情愿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只能听分数，没有亲眼目睹那些残酷的过程，失去了最直观的感受，痛苦也会减弱一些吧？
　　FD下场，等分，面对递刀套的吴敬延，两个人心中不是不懊悔的：还是让教练说对了，双四真不如不上。
　　失误的，不止是捻四，捻四之后的旋转因为慌张，有点转不动了。后半段一直在追节奏，整体来说，只能打六七十分——FD这套节目，只发挥了自己应有水平的六七十分，转折点就是双四。如果维持上赛季的难度，分数肯定会高一点的——那TES就应该有55＋了吧？
　　离开K&C区，傅紫筠问自己的教练：“如果不失误那个捻四，基础分应该再高一点的。”
　　“以捻四计算会高5分，你们的捻三一般是二级以上，就打二级，3。7分，加上执行，能高到4分以上。”虽然现在看不到小分表，吴敬延心里却雪亮：FD这次悲剧的，除了捻四，可能还要再加一两个技术动作，大约还有几个降级或者扣分的，因为FD如果Clean这套自由滑（GOE不为负）的话，TES一般在55…60之间，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FD与FL一样，Clean的时候很少，不像WH那样总是能无失误。就目前训练的情况来看，完成得好的时候，TES也就是50分以上，加上PCS，可以得到100分左右。
　　但是现在，基础分悲剧，PCS更悲剧，总分上不了三位数不说，差点连90分都没保住——这悲剧得不能再悲剧的分数肯定又垫底了：第一组比完，FD排在第五名，可不是又垫底了？第二组5位选手有短节目优势还有PCS保证（一般不会被压分），TES得悲剧什么样才能比FD还惨？
　　吴敬延知道，FD没有放弃，只是他们的能力也就是这样了。他也不愿意放弃，只是。。。。。。如果这种情况到了明年，也就是冬运会的时候还不能改变，他。。。。。。也只能放弃FD了。
　　地方队的先不说，只说国家队的，宋江川那边，就有QL和YL急等着下赛季的GP名额——QL这个赛季要是能跟上赛季差不多的成绩，没道理不给他们GP名额却要给FD；YL出了抛3A，短节目可以占多大的便宜啊！而且上次冠军赛他们也是赢了FD的。。。。。。
　　作为总教练，他是可以昧着良心继续把这两对捂在国内，宋江川是他的弟子，虽然脾气暴些，但也不是不能搞定的，毕竟自己才是总教练。但是那牺牲的，可能是中国花样滑冰的未来。
　　所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吴敬延自己掐灭了：跟他们实话实说吧！让FD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冬运会，如果不能进前七名，那么，下赛季，就不必出去了。
　　冬运会，不出意外，国内排名前几位的组合不出意外就是WH、FL、WP、TY、HZ、QL、YL，如果FD能在冬运会赢下其中一对，就是前七名，可以得到至少一站GP资格——按计划，下赛季是三大双之一的WP轮休，同时国内没有冬运会这种非参加不可的比赛，他们可以休息一整年，不必像WH那样，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
　　在吴敬延明年的参赛计划表中，WH、FL、TY这三对的两站GP是绝对要保证的，HZ第一站自由滑抽得大了点，看第二站以及可能参加的四大洲，如果还是抽，那么明年就只有一站了；QL和YL，都是先给一站看看情况，如果必要，可以考虑去比比B级赛亚洲锦标赛刷点积分，因为下赛季亚锦赛是争取到了在中国大陆举行的，冠军能获得250的国际比赛积分，国标比赛积分多，GP分站出场顺序可以靠前一点，比比B级赛还能顺便看看状态如何。
　　一共只有10个GP参赛名额，而且必须保证至少有3对是2站。现在国家队算上FD有11对选手，肯定会有人拿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

　　陪着FD坐了一趟K&C区之后，吴敬延又返回原来的地方站着——他还有一对选手FL没有上场。而FL的赛季首演，也是本次美国站的看点之一。
　　短节目比赛中，FL的发挥不差，但明显不是自己的最好表现，大失误没有，小毛病有几个。目前排在第二，第一名乃是上赛季火箭上位的SG；第三是本土选手HW，第四就是乌克兰黑马DV；欧锦赛季军组合，与NA合称为“俄罗斯版绝望四人组”的WK不出预料地狠抽了一把，掉到了第五名。
　　自由滑开始前，对于这个既顺理成章——很多人认为如果FL状态不好，那么SG第一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也是该有的难度都不缺，表演也还可圈可点——又让人跌破了眼镜的比赛结果，掐架掐得分外热闹——SG的第一本来就有点水分，FL完成不算干净，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而且SG这PCS。。。。。。好吧，放在水漫金山的加拿大站，短节目34＋排在了CN之后，但是在普遍缺水的美国站，这分数甩了FL3分以上，3分的差距，这真够一个档次了！
　　SG的滑行、衔接、编排、合乐、表演真的就高过FL？！还高到了一个档次？！
　　自打自由滑比赛开始，中国冰迷就磨牙霍霍地用自己能用的所有方式诅咒俄罗斯的两对选手抽到贝加尔湖里去！
　　也许这种众志成城的诅咒还真有那么点效果，第二组第一个上场的WK，确实又抽了一把。
　　WK在场上滑，吴敬延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波动。
　　以一位教练的眼光看来，沃蒂诺娃和科克林个人条件都不算特别差，男伴不缺力量，协调性虽不像李昂那么出色但比俞攀肯定强；女伴沃蒂诺娃能力稍差一点，跳跃和抛跳都不怎么稳但是柔韧性很好，在托举、捻转、螺旋线上有优势——她的技术特点有些类似方凌和傅紫筠，属于灵巧型选手。
　　以WK组合的资质，他们不应该是这个成绩的！
　　吴敬延的心顿时一抽——以FD的资质，他们……也不应该是这个成绩的！
　　据俄罗斯冰迷自己抱怨，佩图霍夫的工作重心是真真正正地转移到男单那边了，确切的说是谢尔盖、奥列格两个人身上，奥姆斯基水平有限，据技术帝考据党爆料，他就没有带出过什么有实力的双人组合，带过的女单也都在发育期后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