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狐之一 青山外by一笼(狐仙攻 美攻强受he)






  戾狐无声地笑了……这家伙不喜欢吃咸的酥饼…… 

  站起身,谷绝翌看看某处,回身给无暇侯爷说了几句话。无暇侯爷点头.谷绝翌便走下台子,几步来到冰逍身边,又低头几句,随即两人起走到房间角落.冰逍狠狠地瞪向穆竖刁又瞪向秦翎伦,拉过千寸。 

  谷绝翌笑着摇头,站在穆竖刁身旁说几句,又到秦翱伦身边说几句。 

  只见穆竖刁无可奈何地摸摸后脑,回到自己的座位,秦翎伦笑吟吟地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开路让冰逍拉著千寸回到座位上。解决完这几人,谷绝翌有些无奈地笑笑,站在一旁环视着热闹非凡的大堂。 

  也许是戾狐的错觉,也许是他这个夜晚真的变得怪怪的,他竟然看到谷绝翌漆黑的眼中转瞬即逝的哀愁. 

  然后,谷绝翌微微皱起眉头,悄悄地走出大门. 

  戾狐立刻起身,趴他背上的五泠不留神摔在房梁上.五泠瞪大眼睛,退一步又退一步道;「戾狐,我、我趴你背上,你……你会不会生气……」 

  手一挥,烟雾升起的同时戾狐已消失了踪影。 

  五泠吐出口气,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总有一无我会被他吓死!」 

  仅仅一门之隔,跨过门槛,就好比两个世界. 

  谷绝翌回眸看眼那装满欢声笑语、热刚非凡的大厅,再看看眼前无人,寂静的花园.天上一轮弯月,零星的几颗星星,自己身旁一道浅淡的身影. 

  这一天一地一夜晚的寂寥…… 

  谷绝翌一人独立,风正紧,尘沙大起,卷起衣角,长发,迷了他的双眼,扑上他的脸,谷绝翌只是静静地站著,浑然不觉. 

  直到风小,风沙停止!谷绝翌依然皱著眉头静立片刻才幽幽地叹气,转过身……跟前竟是个人的下巴. 

  大惊!若不是谷绝翌及时停住脚步,此刻他就直撞了上去。 

  谷绝翌连退几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入神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谷绝翌抬眸看去…… 

  雪白的发在风中飘,面孔雪白,橘色的纤薄嘴唇.一件毛皮束腰的青色长袍,同色鞋面上细细绳直绕到脚踝…… 

  戾狐一笑道:「你,在找我吗?」 

  谷绝翌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他必须得捂住,否则他就要惊叫出来了. 

  为什么? 

  谷绝翌摇头再摇头,用力地揉著双眼……为什么?到底老天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真的思念到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如此的梦还要再来一次? 

  戾狐向前,依然笑道:「你不找我……那我就去找别人了……」说著,戾狐转身,当然不出他的所料,立即身后响起一股隐忍的呜咽,随即是急促的脚步,接著就是个扑过来的拥抱。 

  不管了!老天,你如何折磨我都可!但是你就让这个梦成真,或者让我永远的留在梦里!谷绝翌紧紧地抱住戾狐,抱住,不停地呢喃:「你不可以去找别人,你不可以去找别人,你不可以去……」 

  戾狐沉默地任由谷绝翌抱著他,低著头.看着在月光下,倒影在地上的身影……身后人消瘦的肩头在微微起伏,声音断断续续,夹杂著哽咽。 

  娘亲说过人类是会哭的,无论是悲伤还是高兴都会流泪.流泪是人类的特权,即使他们灵狐族的人修炼上千年,也学不会哭. 

  「可是,学会流泪又怎样?我才不稀罕!」 

  「儿子,只有流下眼泪,你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难过,你在心痛……」 

  「我不需要让别人知道我在难过……」 

  年幼的戾狐不屑地冷笑. 

  「我不需要让别人知道我在难过……」 

  隔了两百年,戾狐依然如此说. 

  此刻,身后人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背,他可以感觉到。 

  这个人在哭……他在告诉我他难过?戾狐想,然后转过身。但是在他看向谷绝翌的时候,谷绝翌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认真地注视对方,戾狐在看谷绝翌微红的双眼,谷绝翌在看戾狐1飘扬的发和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彼此。 

  再次伸出手,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注视著彼此,深怕对方在自己手碰触的瞬间就会消逝般地盯著. 

  戾狐的指尖碰了碰谷绝翌的脸,迅速地收回放在唇畔,舌尖舔了下……是咸的。娘亲说眼泪是咸的,这个人果然在哭! 

  谷绝翌颤抖的指尖抚上戾狐的脸……这次,戾狐没有躲开. 

  眼珠来回地看着眼前人,突然谷绝翌忍不住地泄露出笑声。随即手掌在戾狐的脸上再次摸了摸,谷绝翌又是—笑:「你,你身上是热的……。 

  「废话!」戾狐觉得眼前这个人说不定是个傻子……所以当初看见我才会不害怕. 

  「你不是鬼魂……」谷绝翌收回手,再次抱住戾狐。 

  戾狐眉头皱了一下:这人怎么抱起来没完了!想要甩开他,但是怀中人抖动着肩膀,戾狐想他不会又在哭吧? 

  「你叫什么名字?」当谷绝翌再次抬起头时,戾狐还是没有看到他的眼泪。 

  「我是戾狐.」 

  「好……」深深地吸口气,谷绝翌笑了,「我姓谷,名绝翌。我知道你是来吸我身上的气的,对吗?我给你,你想吸多少都可以.但是……」「但是什么?」 

  「但是,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不可以离开我.」 

  戾狐沉默地望着谷绝翌,就像谷绝翌也沉默地望著他一样. 

  「好……」戾狐耸耸肩膀承诺道:「我答应你.」 

  「我希望你吸我一个人的气,不要去伤害别人.」 

  「可以.」戾狐继续答应著. 

  谷绝翌再次伸出手,想要捧住戾狐的脸看个仔细,但他还是忍住了.转过身走几步,回眸又是望着戾狐,一笑道:「太好了……」 

  「是啊.」戾狐也笑道,却在谷绝翌转过身去的瞬间,笑容带了层冰冷和寒意,凭你,如何束缚得了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过我的炼药品而已. 

  山林间,—人躺在树顶上,呼噜呼噜睡得香甜. 

  「啊……」一个女人的惊喊,伴随著无数鸟儿的鸣叫从远到近,「谁来接住我……」 

  眼睛未睁,身子也懒得起来,一手抬起旋转一圈,立即一股旋风缠绕指尖缓缓上升,将那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女子团团包围,徐徐降落到躺著的人面前. 

  惊魂未定,女子双目圆睁,呆呆地不能言语. 

  躺著的人也一声不吭依然大睡特睡.直到夕阳西下,天边射过来落日的万丈光芒洒在树顶时,躺著的人才突然起身,大大地打个哈欠,「睡得真好!」 

  随著这声音,女子也终于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哽咽起来:「什么人嘛!人家好心给他说路.他竟然让我在天上飞了两天!」 

  「这么说,你在天上飞了两天?」好奇的嗓音,引得女子抬眸看去,却是个少年. 

  女子上下打量,又鼻子嗅了半天,狐疑地开口:「人?」 

  「不是.」 

  「妖?」 

  「不是.」 

  「总不可能是神吧……哈哈哈。」女子笑起来,少年也笑起来,说道:「当然不是,我是逸寻.」 

  「逸寻?」女子猛地停止笑声,依然带着泪水的眼珠转了转,「好耳熟啊……好像,这几天在哪里听见过……就是最近才听到过……」 

  「哦?我什么时候那么有名了?」逸寻眨眨眼睛. 

  「啊!」女子猛地合掌一拍,道;「就是那个一头白发的家伙把我吹到天上,声嘶力竭地吼的就是这两个宇‘逸寻’!」 

  「哦?」逸寻眯着眼睛,看著天边. 

  「你欠他钱?」 

  「没有.」 

  「那他干嘛那么凶狠?」女子不相信. 

  「可能……」 

  逸寻认真地想想,开口:「可能,他想我了……」 

  「怎么可能!」 

  女子愤愤道:「那家伙—看就知道是个没血没泪的!看我如此弱小、娇柔无依,他竟然也狠下心来把我吹到这么远的地方!呜呜,简直是个怪物!」 

  「他本来就是个怪物……」 

  逸寻再次望望天边,开口道:「对了,问个路.京城怎么走?我向南边走了许久,怎么还没到呢?」 

  「南边?哈哈哈——」 

  女子笑得满地打滚,「你走一辈子也不会到的!京城是在北啦,我怎么又碰见个傻子……」 

  「又,碰见个?」 

  女子猛地翻身坐起,盯著逸寻道,「是不是你告诉那个怪物京城在南边的?」 

  「当然……」逸寻转转眼珠,道:「不是!」 

  「哦?」女子怀疑的眼神. 

  「我还是听他说京城在南方才这样走过来的.」 

  「哦。看在你救我的分上。信你了!」女子拍拍身上的灰,说着就要站起来。 

  突然,逸寻瞪大双眼. 

  「你干嘛瞪那么大的眼睛?突然想上茅厕?」女子狐疑道。 

  逸寻遥遥头,「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我怕说了你不安,可是不说我心里又不安……」「到底什么事?」 

  逸寻说著指向女子身后,女子瞪了一眼,转过身去……一只金光四射的金虎大张著嘴近在眼前.女子还未叫出声,就被金虎猛地扑上来,撞了个满眼冒金星. 

  「你现在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逸寻蹲在女子面前,女子被金虎压在底下,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奇怪了……」逸寻打量著金虎,「谁让这个金片满天飞?真是奇怪……」说著,逸寻伸手去摸,指尖碰到的瞬间……「砰」一声巨响. 

  「哗啦啦」地鸟群惊慌而逃,整个山谷摇了摇. 

  女子爬起身,一看逸寻就笑开了:「哈哈哈,活该!」 

  有点艰难地动动胳膊二层黑灰纷纷掉落,一张口,一团白烟冒出,逸寻蹭蹭鼻子:「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么整人的?还好我修行高,否则就被炸到阎罗殿前直接下油锅了!」 

  「哈哈哈哈!」女子依然笑个不停,捂著肚子打滚. 

  「好啦,有那么好笑吗?」逸寻浑身漆黑,整理着散落的发丝,特意将额前的那缕白发上的黑灰拍掉,瞥了眼那女子,道:「矜持点吧,大尾巴都笑出来了!」 

  「什么!」女子立刻起身,只见一条褐色的毛茸茸尾巴伸在眼前,女子不好意思地将尾巴一点一点塞回裙子里. 

  逸寻一笑,也不以为意,「小松鼠,也想学那些灵兽?」 

  「哼!谁规定的松鼠就不可以修炼成人?纯属偏见!难道就那些狐狸、九命猫还有雀儿和蛇的才能吗?我们松鼠照样可以!」女子干脆不藏尾巴了,拿著毛茸茸的尾巴一晃一晃。 

  逸寻一笑,掂量下手中的金片道:「随便你啦,现在我要去京城了,就此告辞.」 

  话意落,逸寻转身就走,这边女子懒洋洋地开口:「那边是东啦.」 

  「哦.」逸寻转回来,又走向另一边。 

  女子还是晃晃手中的尾巴,道:「那是西.」 

  「哦.」 

  逸寻再次转回来.被女子一把抓住,「还是我带你去京城,包你四天就到.」 

  逸寻蹭蹭鼻子,看那女子一眼,「条件?」 

  「你认识那白发的人,是不是?带我找他!」女子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我要让他知道我们松鼠也不是好欺负的!」 

  「随便你……不过,小松鼠啊……」 

  「什么?你叫我什么?」 

  「小松鼠.」 

  「我有名字的!」 

  「叫什么?」 

  「飞琼!」 

  「飞穷?你确实是飞过来而且也穷.」 

  「闭嘴!」 

  「还没有小松鼠这个名字好听……」 

  「我叫你闭嘴!」 

  「……」天边最后一缕金色阳光隐没在一片群山之后……声音惭渐远去. 

  第七章 

  谷绝翌的将军府,别于其他官员府邸的造型.那些绿荫从中的房舍,那些弯弯曲曲的走廊,那些虚虚实实的粉墙,使人似见而不能穷其貌、似闻而不能见其面,恍恍惚惚,影影绰绰. 

  戾狐绕了一圈,虽不理解人类的住所,不过这里他倒是很满意。 

  谷绝翌拉著戾狐进到一间院子里,推开房门。「这是你的房间,你喜欢吗?」 

  戾狐颇为随意地迈进门槛,承受着谷绝翌热切的目光. 

  房间里玲珑剔透,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左一楠木架书,右一大理石屏风. 

  过了屏风,一雕空的板壁,正中嵌一巨幅山水画;溪水的葱郁,树木的含烟、水流的明澈,山峦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