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冰封炙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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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烁这孩子资质奇好,我有意培养他做我的接班跟在你身边,前几年也一直很顺利,为什么你突然就把他弃之不用了?”
“这次的事就作罢,不要有下次。”童熙晔转身离去。
“老大——!”张朋还要说什么,被周生捂住,硬生生拖走。
“我真不明白,老大到底什么地方不满意秦烁了?那孩子做梦都想跟他身边。”
被张朋的愤愤不平搞得苦笑不得,周生无奈戳戳他的脑门:“老兄,你也太不开窍了,老大对小烁子那是——总之以后你别再搞这样的事,幸亏这次小烁子没大碍,不然明年的今天我真要给你烧香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简单说起来,我们现在血雨腥风,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你喜欢吗?可是我们回不了头,这是条不归路,老大不想小烁子跟我们一样。”
“就因为那件事,老大还对他心存愧疚?”张朋似乎是明白点了。
“已经不光是愧疚那么简单。”周生笑,笑里还是颇多的无奈:“只可惜小烁子感觉太不灵光。”
“先别说这个,既然我们跟龙虎帮正面开战了,你看老大会答应飞燕盟的合作要求吗?”
“四长老一再促成,老大的压力不小。”周生摇摇头:“不知道老大会怎么决定了。”
连默从手术室里出来,童熙晔淡淡问了句:“子弹取出来了?”
“还没有,我正要去把工具消毒一下。”连默笑道:“老大你放心,那小子运气不错,子弹卡在肌肉里,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连默往消毒间去了,童熙晔则推门进了手术室,看见秦烁趴卧在床上。
“老大,是你吧?”秦烁没回头,声音里带着笑意:“走路不带一点响。”
“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秦烁心想着老大不会对个伤患下手吧?如实做答:“谁叫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童熙晔走到床头,蹲下身,与他面对面,四目接触让秦烁有点不自在的回避,听见童熙晔冷冷道:“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下个月我结婚。”
秦烁一愣,问了句:“结婚?跟女人吗?”
“废话。”童熙晔站起身,秦烁看不见他的脸了:“跟飞燕盟老大的独生女结婚,他们会帮助四合帮对付龙虎门。”
伤了你,我就杀得他们鸡犬不留!童熙晔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凝视了秦烁的伤处片刻,静静离开了。
秦烁趴在床上,呆呆出了神。
“秦烁?秦烁!”有人叫他。
“连默啊,怎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
“你真是个怪人,消毒都叫成那样,取子弹的时候反倒一声不吭了。”
“怎么你已经取出来了?”秦烁一惊,他刚才恍惚这么久吗?
“你看。”连默端过盘子,里面一颗血淋淋的子弹来回滚动。
“你给我上麻药了?”秦烁追问。
“我这里没那种东西。”
“那还真是——奇怪。”秦烁怔怔垂下头,自言自语道:“怎么我就没觉得疼,一点都没觉得呢……”
打个大大的哈欠,抡了抡胳膊,秦烁满意的咧嘴笑笑,自己的恢复力好得惊人,这种身体对老大才更有用啊!想到童熙晔,立刻想到他要结婚,坐在顶楼围栏向外晃荡着腿,对着平静寂寞的天空叹气,自己真的还有用处吗?
“秦烁!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危险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不明白?”背后传来林月白的声音,似乎是怕吓着他而刻意压低语调。
秦烁回头向他灿然一笑:“知道死字怎么写危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先下来。还有,这两个礼拜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学校?”林月白一本正经的追问。
“因为不想见你。”秦烁垂下眼,透过自己的双手和腿间,看向百公尺下的青色路面,“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对你来说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关于……童熙晔?”林月白迟疑的问道。
秦烁转身跳下那个距离死亡一步之遥的地方,面对着林月白,却把目光转向一边,为难的抓抓头发:“他要——结婚。”
寂静,天空有鸟飞过乱叫了几声,秦烁偷瞄向林月白的脸,却意外看到他平和淡然的微笑。
“是吗?他的年龄,也是时候了。你见过他的准新娘没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喂、喂!”秦烁歪头将脸凑近,直盯进林月白的眼眸里:“在我面前没必要掩饰你的伤心痛苦,就算哭出来也行,我不会嘲笑你还会把肩膀借给你。”
“你把我想像得太没用了吧?”林月白微愠,随即又淡淡道:“也早想到会有这一天,或者说从开始我就没抱过任何奢望。”层层掩盖下深埋的那一丝苦涩,就像琴弦上最微弱的颤声。
“叫你别装了啊,走吧走吧,我陪你喝酒疗伤。”秦烁勾起手臂扼住林月白的脖颈,自顾自迈开大步向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跟我不必客气了,反正酒钱是你出,我会好好安慰你的。”
“你怎么从来不听人说话?”在秦烁的铁臂桎梏下被迫倒退着跟随,林月白挣扎反抗彻底无效:“我说过我不需要去买醉啊!唔——”嘴被秦烁的小臂堵上了。
奋力扭头恢复言论自 由:“我晚归我妈会担心,我——啊!”突然被甩在墙壁上,秦烁双手撑在他左右,整个人罩住他,一字一字道:“不去,我就在这里操你。”
林月白怔住了,这是秦烁一贯的行为模式,他的脸上也依然是邪气狭促的笑,但说不出为什么,林月白感到异样,秦烁身上隐约透出阴冷的暴躁和无助的彷徨。
似乎——真正需要安慰的人是他吧?林月白无奈苦笑,心底渐渐泛起一层莫名的柔软。
林月白并不十分肯定自己是同志,他只是默默爱慕童熙晔,却从没有跟男人有过实质交往,天然流露出纯净青涩的气质,在三千世界的吧台前显得抢眼诱人。
忐忑不安坐在吧台前的高椅上,低垂着脸,心里抱怨着秦烁怎么半天还不回来,说什么去点酒,要酒的话吧台里不就有吗?
“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挨着他坐下,顺手就搭上他的肩膀。
林月白紧张的一挺身挣开男人的手:“不是,我跟人一起。”
“如果是我就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中年男人显然无意放弃,反而更紧的贴上来:“这分明是给人机会——”
“给你挨揍的机会!”伴随这火爆味十足的声音,林月白看见男人发福的身躯从高椅上栽了下去滚到一边去,后面是俐落收回踢腿的秦烁,他竟搬着整整一箱红酒,吧台根本没那么多存货。
“你怎么踢人呢?”林月白转头看看地上的男人,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至于如此叫他难堪。
“原因明摆着,我手空不出来,不然就揪起他扔到街上去。”将酒箱放在大理石吧台上发出清脆声响,秦烁坐回他的位置,徒手拔开瓶盖,一瓶递给林月白,慷慨说道:“来吧,老师,我一定陪你到底,今晚尽情的喝,我知道你昨天才领了薪水。”
“杯子呢?”
“整瓶喝比较痛快,有人说任何烦恼都能淹死在酒瓶里。”
“谁说的?”林月白问道。
“我。”秦烁也为自己打开一瓶,碰了一下林月白的,就仰起脖子往下灌。
林月白怔怔发愣时,秦烁已丢下一个空瓶子,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看着林月白:“小白你什么意思啊?碰了瓶就一定要喝干。”
“我不喝,醉了多难看。”林月白把酒放下台子上。
“那要不我来喂你喝?”秦烁突然揽过林月白的肩膀,歪头暧昧盯着他的唇,慢慢贴近:“我倒很乐意为你服务。”
“别闹!我喝就是了。”
看着林月白万般委屈无奈的把高度酒精送入口中,秦烁快意的嘿嘿直笑。
“辣死了,这酒,唔,我头晕。”林月白撑着额头,身子摇摇晃晃半晌,低声呻吟起来:“童熙晔——”向来只敢在心底默念的名字,就这么轻易溜出嘴,什么东西从压抑的低层被火热释放出来。
秦烁玩弄着空酒瓶,目光茫然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林月白面色绯红,毫不迟疑的点头:“他,没有看不起我,我一个小实习生,他在我最惨的时候,向我伸手……”开始主动抓酒瓶,拔不开就用牙咬,似乎爱上了酒精的刺激和炙热。
凌晨四点,秦烁拉着醉成一滩烂泥的林月白走出三千世界。
“小白,喂,小白老师,你家在哪里?”秦烁对倒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喊道。
似乎还是老师两个字刺激了东道西歪的林月白,他抬头,迷茫看了看四周,抬手一指:“这边。”
“往这边走?”
“也可能是……那边。”林月白指了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后,头一沉,倚在秦烁身上睡得雷打也不动了。
第六章
“小白老师,你酒品实在差到家了。”秦烁半拖半抱着醉得一塌糊涂的林月白回到自己家,自己则无数次后悔怎么会找个半杯倒的一起喝酒。
将林月白丢在床上,秦烁歪头看着这个衣衫不整的老师躯体横陈,绯红面孔上毫无防备,醉相里散发出不寻常的诱人媚态。
秦烁邪气的低笑起来;“小白兔,这可是你自己送到狼爪下的。”俯身解开林月白的衣扣,褪掉衬衣和内衫,抽开皮带剥下长裤,早将这套宽衣解带的动作操练得熟捻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像想像的那么瘦弱啊!”秦烁喃喃自语,手抚上弹性十足的胸肌,滑到腰侧,轻轻揉捏:“是我喜欢的类型。”
自嘲地勾起嘴角讪笑,很少有不喜欢的类型吧?只要心甘情愿在自己身下呻吟扭转,平息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和恐惧,谁都一样。自己是个滥交的贱人,这是不是遗传自强奸犯的基因?
被单一扬盖落在林月白身上,秦烁也有些疲倦的脱去外衣,躺了下去。
“晚安,小白老师,等你清醒了再勾引你办事吧!”
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近得暧昧,林月白突兀睁开了眼,茫然后那种犀利的清醒,如同浓雾中一束尖锐的强光直射过来:“怎么不继续?”
秦烁愣了片刻,笑道:“我对迷奸没兴趣。”
林月白的目光垂下去,头缓缓靠过来点在秦烁肩窝里,低声道:“要是我愿意呢?”
秦烁没说话,林月白的声音更低,像是某种动物的呜咽低泣:“抱我一下,秦烁。”
伸手揽住林月白的肩膀,用力圈进自己身体里,那是一种,遮风避雨、抛弃世上所有烦扰的拥抱,单纯而有力,与性爱欲望无关。
这晚没有月亮,静得像是恶魔也沉睡了,卧室里长久的冷寂被一个低怯的声音打破:“你真的可以做,我没关系。”
“别多话。”秦烁的声音平静,他没有压抑欲望,也不是害怕落个趁人之危的名声,他只是不想做,身体里冷如冰川,这种情况对他这个欲望动物罕见得很。
不想作爱,甚至连手指都懒得抬起动一下,秦烁抱着一个主动求欢的男人,淡漠咀嚼着空洞和无力,昏昏沉沉的睡着。
朦胧里,他发觉自己枕在童熙晔腿上,从那个熟悉的角度仰望那张冷俊面容,只是突然间童熙晔推开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脑袋撞在地上,痛得眼冒金星,痛得真实叫他呻吟着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秦烁看见床前站着一个人,穿白衣,面无表情却仍让人感慨他漂亮,不是童熙晔还会是谁?
而且秦烁能确定,这次不是梦了,他被林月白压了一夜的胳膊,传来麻木的涨痛。
“老大——”秦烁尴尬的坐起身,不知道该不该解释,需不需要解释。
“我叫你不要玩学校里的人。”童熙晔冷冷道。
林月白敲打着醉宿巨痛的脑袋,幽幽转醒,目光触及童熙晔的刹那如同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霍然坐起身,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我说我不是玩呢?”秦烁似笑非笑边说边拢紧林月白的身体:“老大,我这次是认真的。”
童熙晔的眼睑轻微的动了一下,转身离开时淡淡道:“那就对他好一点,笨蛋。”
下楼梯时,童熙晔踩漏了最后一阶,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幸而及时扶住墙,也许他可以将表情和心情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的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无法阻止紊乱的心绪抓住微小浮出水面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