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杀手





  即使面前这个男人是个杀手,她也无法抵抗赛车的诱惑力,至少她坐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车中。她真想亲自开一回,于是朝驾驶座瞥了一眼。 
  “对不起,罗伯茨小姐,还是我来开。”他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 
  莫顿将车开得飞快,好象后面有警察在跟踪追击一样。阿曼达直感到心惊肉跳。 
  在车上,她开始仔细打量他。他看上去大约3O多岁,穿戴非常讲究。那条领带是她最近在广告中看到过的,85美元一条,好象是以意大利某名设计师的名字作牌子的,不过她记不清是什么牌子了。再想想他的车二阿曼达猜测汉克·莫顿在公关圈中显然比安德鲁·斯通干得成功。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家小巧的三明治店。店名是用手写的,店门口放了一对音箱,正放着音乐。阿曼达想,等会儿回去时一定要让他绕几条道,她想过过那辆车的瘾。 
  店内充满了浓郁的奶酪和蛋糕的香味。她没有要咖啡,而是点了份三明治:炸土豆条和一杯软饮料、一块草毒馅饼。 
  “我没有吃午饭,”她解释道,叫尔要些什么?我付钱。” 
  他点了份咖啡。阿曼达觉得他也象个运动员,或许是跑长 
  跑的? 
  叫尔怎么认识莱内待的?”她问道。 
  “我只见过她一两次。” 
  那你何必来这儿参加葬礼?” 
  “礼貌,”他解释道,:“是因为我同事的原因。” 
  “是吗?” 
  “我和安德鲁·斯通两年前是同事。” 
  阿曼达对此并不吃惊,但这么看来安德鲁·斯通刚才的确对她说谎了。也许斯通没有见过马尼·埃文斯,但是他和莫顿难道从未说起过她? 
  “你们一起工作了多长时间?”她想探明这两个男人到底有多熟。 
  “6个月,也许是8个月,不太长。他后来离开了公司。” 
  “你们仍保持联系?” 
  “不多。但我们以前是朋友,于是我今天来参加莱内特的葬礼,你为什么打听安德鲁?” 
  “在葬礼开始前,我问过他认不认识马尼·埃文斯,他说不知道。如果你们俩是朋友的话,他为何要否认这些?” 
  汉克·莫顿很自然地接下话茬。“那当然,我和安德鲁共事的时候,还不认识马尼。如果他们相识的话,那倒成了新闻了。” 
  阿曼达的劲头顿消,但她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她打断他的话,说:“我们谈谈埃文斯被害那天的情景,告诉我你看到的一切。” 
  汉克·莫顿听到这个问题,就象被针刺了一下。他似乎不愿意谈这个话题,换个别的都可以。但他终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6点半时我到了她家,马尼的车在车道上,我敲了敲前门,她没有回答。我以为她在洗澡或干别的事,就绕到后门。后门是微开的。跟平时锁得不一样。接着,我就推门进去。“说到这里,他满眼阴郁,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可怕场景。”她,她倒在地上。” 
  “你见到那个锄草工了吗?警方认为他是个嫌疑犯。” 
  “没有,周围没有人。” 
  “警察跟我说你有不有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能跟我说说吗?” 
  他耸耸肩。“当然可以。那天我找牙医洗牙,我并不喜欢洗牙。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时候进了牙医诊所,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离开牙医诊所15分钟后,我就到了马尼家。2分钟之后我向警方报了案,这些他们都有记录。” 
  “据说埃文斯医生在你之前还有个约会,你知道一些情况吗?谁会是她的约会对象?那人有可能杀了她吗?” 
  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些?” 
  “我今天刚刚听说。我猜想她是否请他过去解决一些事情,结果成就对她下了毒手。” 
  “我想有可能的。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牺牲品,又不愿找警察帮忙。我曾劝过她找警察。” 
  “她很讨厌那家伙?跟你说起过他的名字没有?” 
  “从没说过。她只是说他是个让人厌恶的人。”他停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说:“她曾经说过她就要胜利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这会不会意味着她也要以某种方式折磨他?也许她发现了他的一些事情,并以此来反击他。” 
  马尼·埃文斯是个自行其事、喜欢操纵生活的女人,从这一点来看汉克·莫顿说的是对的。但是阿曼达无法找出那个男子,除非她走遍每个医院或诊所,查出哪个医生曾经骚扰过埃文斯。也许他并不是医生,而是与医务工作有关系的一种职业。阿曼达觉得脑子里的目标太散了,难以动手做调查。 
  阿曼达一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一边吃下了最后一根炸土豆条。这时,她发现汉克·莫顿正在注视她。他的左顾右盼的双眼中确实闪着迷人的色彩,但她觉得对她来说不是时候。 
  “你今晚忙吗?”他问道。 
  她点点头。“对不起,我要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吃晚饭,还要讨论结婚的事情。” 
  他颇为吃惊。”真糟糕。我又错过了象马尼那样的人。你很象马尼,从我的直觉来分析,你很独立,很固执,象她一样专横。” 
  “我的朋友也这么说。”正说着,她的呼机响了起来。她打开钱包取出呼机,看过以后很歉疚地说:“我得给办公室里的人回个电话,你等我一下,可以吗?” 
  “没关系,我来付账。” 
  “不,我来。”她从钱包裹取出一张2O美元。 
  “我愿意这么做,再说,你如果能查清杀害马尼的凶手,我还欠你的情呢。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 
  阿曼达同情地看着他,然后朝电话机走去。 
  “你好,奥斯卡。什么事把你弄得如此不安?”她问接电话的奥斯卡,“我的采访进行了一半。” 
  “我要你马上回办公室,不许你再报道这些鬼东西。” 
  阿曼达几乎要摔掉电话,她骂骂咧咧地抓着听筒。“怎么了?”她轻轻地问。 
  “你来以后再跟你说。” 
  “现在就说吧。” 
  “不行。”他生气地挂掉了电话。 
  她呆呆地站厂一会儿,然后回到莫顿跟前。“我们走吧。我得马上回亚特兰大。”她不知道怎么跟莫顿说话。 
  他没有问下去。等到了车跟前,才看着她说:“你很紧张,出什么事了?” 
  “我想我的编辑脑子出问题了。如果他是正常的,我就辞职。” 
  阿曼达冲出电梯,直奔奥斯卡的办公室。奥斯卡正在和吉姆·哈里森、杰弗里·邓恩说话。他们似乎谈得很热烈。三人就象一个盟军一样。阿曼达大步走进办公室,严肃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奥斯卡没有抬头看她生气的样子.这是又一个坏兆头,通常在她发脾气的时候,他会作出让步的。 
  “是这么回事。”他递过一叠计算机打印的材料,这些材料显然不是出自《亚特兰大内幕》的计算机编辑系统。阿曼达拿过来一看,便知这是份恐吓信,颇象杰弗里·邓恩那天给她看的恐吓条。阿曼达耸耸肩。 
  “怎么啦?我们知道那家伙不会高兴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向我发出警告。” 
  奥斯卡立刻深红了脸。”等便两位先生走后,我这就和你谈谈这些恐怖的纸条!” 
  阿曼达颇为恼火,但她也没有在意奥斯卡话中的怒气。“我们不要太紧张,别大惊小怪的。奥斯卡,你是如何得到这些材料的?” 
  “就在我的计算机里!”奥斯卡说,“这离他亲手递给你就差一步。” 
  “来,坐下来。”杰弗里·邓恩竭力想缓和一下气氛。“阿曼达,你捅了个警方都不曾打扰的马蜂窝。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你想了解我的调查?”她难以置信地说。她看看奥斯卡,希望他能帮她说两句,请他们别干涉编辑部的事。但他毫无相助之意。 
  “我们将传审你、”邓恩提醒她。 
  “你们休想办到,”她毫不相让,“你应该明白。” 
  “不过,试一试也是很有意思的。”他狡黠地说,“在法院里你会软下来的,是吧?”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混蛋!”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便这样。我要是很完美的话,那成天才了。” 
  “不,孩子们。”吉姆·哈里森插了一句。他几乎忍俊不禁。 
  阿曼达和杰弗里·邓恩都看着他。他并没有生气。“阿曼达,我知道你不愿意透露什么情况,但我们毕竟是在同一战壕里。”哈里森说道。 
  她抬眼看看他。“并非如此。” 
  “我们都想找到凶手,对吗?” 
  “没错。”她没有反驳。 
  “如果你把某些情况讲出来,让我们一起分享,这有什么不好?” 
  她叹口气。“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引起了那个家伙的注意,我会跟你们说的……可是,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谈过,你们也一样。我跟你们现在都处在无头无绪之中。”她说道。 
  “凶手并不这么想。”奥斯卡说。 
  “现在我们可以不管你跟谁待地谈过,”邓恩说,“我们还是看着几个案子有无联系。” 
  她的口气温和了一些。“有个叫安德鲁·斯通的家伙和几个案子有关,因为汉克·莫顿的原因,他和马尼·埃文斯有间接关系。我对那位律师了解不多,接下来要调查的是达丽亚·温德斯的情况。我本想和那个对她怀恨在心的弗兰克林谈谈。” 
  “我们已经找过他了。”哈里森说。 
  “没有用,是个死结。”邓恩补充道。 
  “也许是的,但我还是要弄清楚地的情况,多找几个认识她的人谈谈。“她看着奥斯卡。”我还能继续报道这些案子吗?” 
  “我不喜欢这些案子,阿曼达。我对它们的感觉糟糕透顶。”他不安地看着她。“如果我阻止你,你会退却吗?” 
  “我想你会知道后果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只是你万一出什么事的话,我的良心将受责直到我死去为止。” 
  “不会出什么事的,”她自信又坦然地说,“我随身带着抢,这样你放心了吧。” 
  “我可不放心。”邓恩说。 
  “害怕我把枪对着你?“她甜甜地问,“我有执照,射击水平相当可以,信不信由你。” 
  “你最好再提高一些,”吉姆·哈里森对她警告道.“我要亲自带你去练练。” 
  哈里森正说着,唐奈利推开门进来了。“我带他去,”他接着吉姆·哈里森的话说,“也许这回我要让她瞄准腿部以上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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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阿曼达不喜欢拿枪的感觉:沉重的枪柄、冰凉的金属外壳,还有一种死尸般的僵硬。她也不喜欢瞄准人体的心脏部位,即使她的目标是射击训练用的无生命的平板模型。但不管喜不喜欢,阿曼达还是机械地扣动了扳机。 
  唐奈利把她的护耳罩提了提。“再来一次。” 
  她不太情愿地再次扣动了扳机。在子弹穿过靶子的那刻,她厌烦地往后退了一步。 
  “再来一次。” 
  她的胳膊开始抖起来,手几乎握不住枪。“乔,够了,”她抗议道,“那家伙不死的话,也差不多要去见阎王爷了。” 
  他瞪了她一眼。“再来一次,阿曼达。” 
  为了早点离开射击场,接着做她的调查,阿曼达连发了两颗子弹,几乎击中了同一个致命的部位。 
  唐奈利拍拍她的肩。“好,可以了。” 
  她取下护耳罩,收拾好东西后跟着唐奈利离开了射击场。 
  进了车后,他们直奔《亚特兰大内幕》编辑部。唐奈利在车上说:“你打得不差。” 
  “什么叫‘不差’?”她不满地问,“那些子弹事实上都打中了要害部位。我跟你说过,我想打哪个地方就能打中哪儿。我再问你,你怎么到《亚特兰大内幕》来了?我以为你一整天都在农场陪彼得玩呢。” 
  他皱了皱眉。“彼得没有来电话。” 
  阿曼达很是吃惊。那个小男孩显然很喜欢唐奈利,还有她。 
  “你认为他父亲会反对他上你那儿吗?” 
  唐来利耸耸肩。“我不知道。不过,我会调查清楚的,也许要他家打个电话,问问那孩子在干什么。我只希望他没有再次出走。” 
  阿曼达和他一样担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奥斯卡打电话告诉你计算机里的恐怖文件了?” 
  “不是的。”他说。 
  “珍妮·李?” 
  “不。” 
  她看着他很不舒服的样子.靠近他说:“我不会听到那个答案,是吗?” 
  他向窗外看看,然后注视着前面的红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