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钱来了





  施警官说:“我们见过不少像你这种人。因为他们不合作我们也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你不同,不论你要什么东西,你说,我们就会尽量帮你忙。” 
  路易回过来。 
  毕经理说;“路易,现在开始他是我们一家人。他要什么给什么。他随时来一切都免费。对你来说,他就是这里老板。” 
  我看到路易眼中充满了惊奇。 
  我站起来说:“谢谢,我先要和路易谈谈。” 
  路易眼光经过我看向经理说:“你说要什么给什么?” 
  “店里有的都是他的。”毕经理说。 
  路易把眼光又转向我。 
  “走,”我说:“我要看吃龟子老虎机器里面是怎么构造的。我也要看别人怎样动手脚。” 
  谈到这里路易又活了。他说:“我可以全教会你。整个西部没有一个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我认识每一个坏蛋,他们也别想在我前面玩什么花样。再说我的拳击还是一流的,我只要出拳就可以了,不少蹦蹦跳跳当我看到他们用顶杯来吃我们的时候,我给他们来个基本教练,一、二,在他们能把证据藏起来之前,我——” 
  经理干咳一声,有意义的,讽刺性的干咳。 
  路易立即停止讲话。 
  “讲下去,”我说。一面把他推出门去。我自肩后回望,毕经理向我慢慢地闭了一下右眼,用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太阳穴自前向后转着小圆圈。 
  “找一个机器让我玩玩。”我对路易说:“我要把它拆散,现在是5 点15分,我有半小时空闲。” 
  “有,在地下室。”路易说。 
  “那就去地下室。” 
  我们下楼,经过赌场大厅后面的门来到地下室。路易开了灯。“先教你什么?”他问。 
  “坏蛋怎么动手脚?” 
  他说:“有很多种方法。他们在这里钻个孔,插一根钢琴上用的钢丝过去,每次拉下拉杆后,机器就不会自动锁住,于是他们猛拉拉杆,直到机器中所有硬币流干为止。 
  “他们也可以另外——在这个地方,钻个小孔,伸根钢丝进去,拨动付杰克宝的掣子。另外还有个方法,就是用一个漏斗状的钢制顶杯。他们玩,玩到机器不论付什么奖,只要付钱口一开,他们把顶杯顶上去,付钱孔就关不起来,整条强管中的硬币都流光为止。” 
  “钱管是什么东西?” 
  “嗯,你对吃角子老虎一窃不通嘛。” 
  “完全外行。” 
  他看着我;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对你估计错误了,刚才那一拳不要难过。” 
  “脸有点难看,心里到没有难过。” 
  “伙计,真有你的,我来给你看着机器怎么工作的。” 
  路易指向一排工作桌,桌面上放着一台吃角子老虎。只数分钟他就把背部取下,把机器取出来。 
  “你随便参观。”他说。 
  “它们怎么吃配的?” 
  “简单,你丢钱送去,这里一个掣子就解开,你就可拉这个杆,给这些转盘动力。看,这里控制时间,转到第一个掣子,第一个转盘就停住。尔后第二,第三个转盘停下。每个吃角子老虎有五个掣子,前面三个控制三只转盘,第四个掣子锁住拉杆,第五个管付钱。” 
  我看着三个转盘,每个盘上有各种图形印着。又看看一条直的铜管。问:“这根管子什么用?” 
  “这根管子总是装满了硬币。溢出来的属于头彩杰克宝,都掉到这个方盒子中。一个机器最多存三个杰克宝的钱,第一个出来后,硬币自动会就位的。” 
  “一旦转盘开始转动。是由背后的掣子来决定什么时候停止。” 
  “没错,这就是时效,世界上什么都讲究时效。高尔夫,棒球、纲球、拳赛——任何事。” 
  我研究机器里面的机械。 
  路易说:“时效!就是我赢得海军拳击冠军的诀窍。” 
  他跳到水泥地的正中,低下头,撑高左肩,开始向假想敌人冲刺,闪避,迂回,用脚跟转动,跳动。皮鞋后跟在水泥地上曳足,引起的声音很特别,我没阻止他因为我在研究机器。 
  “赖,看这里。”路易说。 
  我向他看。 
  “他用重的左直拳第二次打过来,这样,看到吗?”路易击出他的左拳。“你懂吗?”他焦急地问。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左手仍保持出击姿态。 
  “我懂了,我还要问你机器——” 
  “好,我就等着他的第三次。我向上一架。怎么样呢?他出我意外,右拳连接着过来,我就低头闪过,而他——” 
  “省省吧!别再玩了。” 
  但路易又开始跳动,在地下室满场飞着、他晃着肩。低着头,左直右钩地弄得地上的灰土上扬,我无法制住地他又回到了拳击场,我无法拉他离场,只有等他自动停止。”他自动停止正好在我前面。 
  “到前面来,我示范给你看,我不会伤到你的,作用右手打我下颔,打呀!不要怕,用力真打。试一试。” 
  “我怕真打到了你。”我说。 
  “不在乎,”他说:“别怕。” 
  “刚才你被打昏过去,好像对你没什么影响、” 
  飞扬的神采一下自他眼中消失,像汽球漏了气。 
  “哼!”他说:“那是薛坚尼,我见过他出战一次。他是好手,非常好。但也不是最好。要是我早一点认出他,我还可能赢他。有时你就忽略了。对付他一疏忽就不行了。他也不过击中我一下子。我让你看,伙计,你报本不会打架,你以为打人是用手的,那不够,你要从你整个体重跟进才能打人打得重。来,我试给你看。” 
  “你还先看吃角子老虎。” 
  “好,好,伙计,我不是干扰作。我只是要教你打架。” 
  “谢谢。”我说。 
  “你对机器还想知道什么?” 
  “赢钱的机会有多少?”。 
  “还是不少的。当然,假使你用100 元捧着机器猛玩,你休息的时候就只剩40元。那60是老板的盈利。在玩的过程中,可能5元钱下去,连5角也没有出来。但也可能只花了5角而得回5元、就这么会子事。赌吃角子老虎与赌股票不同,要靠运气。他们来玩就是试运气。在饭店里有的时候找回一点硬币,他们也试试运气有时玩起兴来把口袋中的硬币也拿出来玩。赢一点,最后还是送了回去。有人换了硬币再玩。就是不服气。心里想着下一次可能就是杰克宝。这是为什么赌场,饭店有那么多老虎。但饭店的都动过手脚增加滚锤。他们目的是不让你赢。这里不同,每家赌场认为铃声和硬币落下的声音是最好的宣传。不过我们绝不是舍钱的慈善事业。开销那么大,全在赌客身上出产。” 
  “动手脚增加滚锤是什么意思?” 
  他指给我看一块重重的金属夹在转盘的边上,用螺丝固定,他说明:“看到第一个转盘上面那一块东西吗?这就叫滚锤。” 
  我点点头。 
  “这就是短锤。这个滚锤是夹在第一个转盘的楼子图案上。你看第一个转盘上共有四个检子,第二个转盘上也是四个,但第三个转盘上有六个。这完全是心理欺骗的一种设地使玩的人舒服一点,你看,转盘停住是分先后的。—-二一三。假如他第一转盘得了个橙子,第二转盘也得个橙子,他有时间在第三转盘停住前想一想,假如第三个转盘也出来1 个橙子,他以为是精诚所致,是他集中精力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第三转盘橙子故意多设计两个的原因。20个图案中有6 个懂吗?每个转盘有20个图案,20个中有6个,所以只要前2个转盘已经是橙子,第3 个转盘得橙子的机会几乎是三分之一,赢钱的决窃在得到前两个橙子。 
  “滚锤就在这时有用。你时常在玩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图案出现在窗口,好像要停下,犹豫了一下,转过窗口,而下一个图案重重地停下。当这种现象发生时,你就是被滚锤滚掉了。拿这个机器来说,在第一个转盘上有3 个橙子,这等于说你第一窗口得橙子的机会是七分之一。你看。我们在这个橙子边上放一个滚锤。等于只剩下两个楼子。二十分之二,第一窗口出现橙子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了。你也许想七分之一与十分之一没太大差别。但是不断经常的玩,差别当然可观。” 
  “坏人怎么动手脚。” 
  “他们带一个小钻,就在这里钻一个小孔,你看每个机器外表有很多包头针。他们把钦好的调用一个假的包头钉塞住。所以没有人会看到机器被钻过洞。店里的人也不会整天去数包头针的数目,多一个——” 
  “而后呢?”我问。 
  “做好手脚后他们会回来。通常三个四个人一起来。而且多半带个漂亮妞在里面。他们假装灌饱了酒,很愉快的样子,十分激动,围住了机器,一个人拿掉包头针,用一条硬钢丝插进小孔,钢丝见上有韵,小孔钻得地方正确。很容易就可以把掣子构开,不放硬币就可以一次一次的玩了。无本生意,只赢不输。除非机器里有一把刮刀或有刮刀但故意不用。” 
  “刮刀是什么东西?” 
  “刮刀是防止假硬币用的。你看,每个硬币正反两面不是一样厚薄的。有的机器为防止假币投入,硬币不对的一面投进机器,先有把刮刀把它翻过来,才能使掣子推开。但这种装置易生故障,所以有的店里放意把刮刀停用,免得常有故障机器。” 
  “顶杯是另外一套。”他说:“这与付钱装置有关。一个金属制长嘴漏斗自付钱口倒推上去。当这些钢制的小钩子放松开时要付一定数目的硬币时,顶杯顶上去,顶住了小钧子,硬币就一直掉下来,直到这根管子里的硬币漏空为止。” 
  “你们的机器也装滚锤?”我问。 
  “当然,那是一定的,尤其是在门口那一带。你懂不懂,要出门的顾客都是玩够了,暂时不想再玩了,出去前把口袋里四五个硬币试试运气。他们不太计较有没有出来,也不计算或然率。刚进门的顾客,玩了几下发现出钱的或然率不多,转到里面来碰到一部正常的机器,他就以为找到了做广告的机器了,就舍不得离开。反正门口的机器都是如此。即使会出钱,这些人反正也要走了,等于白送他们。没有过要走的客人回头来再换散整钞重新玩的。所以前门口的最多出点小奖,所有大奖都经滚锤滚掉了。我们不会让最多玩两毛钱的人;得到5元大奖的,懂了吗?” 
  我点点头。 
  “后面的机器滚锤较少。到后面来的都是行家常客。他们爱好喂老虎,一如有人爱跳舞或喝酒。他们知道较后的机器会出钱,事实上也真如此。所以他们常来,我们也有固定的收入。” 
  “你看,客人送来的时候口袋中有各种硬币,他们决心到最后的机器去换了钱慢慢玩。所以我们安排在一路上。两个1毛机器,4、5个5分机器,又2、3个1 毛机器,间或有1、2个2毛5机器,这些都不太出钱的。即使是老内行,等他们走到要玩的机器前,口袋中的硬币也都送给老板了。前面的机器既然我们占那么大便宜,后面的机器稍稍多吐点也是应该的。也许他中了个杰克主,他会口袋中装满了硬币走出门。但不必担心,他第2天、第3天,还是会来。他是有瘾的,今天你在近门的机器上开到了一个杰克宝。你知道有多困难?这是为什么我以为你是他们一伙的。通常在第一盘上有两个宝,第二盘,第三盘都只一个宝,但是你玩的那一台我们滚掉了第一盘一个宝。八千分之一的机会给你20下之内拉了出来,你——” 
  “那个女的怎么样?”我问。 
  “那个马子,是个骗子。” 
  “你怎么知道?路易。”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来就把她盯牢了。” 
  “多久啦?” 
  “10天,也许二周。她是个老虎迷。她起先老实地玩。也因为如此我没特别注意。她也真漂亮。后来她以为我是傻瓜,我估计她没输没赢,她离开后我过去看着机器,什么事也没有,她的确骗过了我。等我认为她没问题时,她钻了两台机器。前两天她天天来这里挤这两台。今天她和她的男朋友是来作最后大收帐的。要不是你在我们动过手脚的机器上得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杰克宝,我本来是可以捉到他们的。” 
  “你哪里人?” 
  “新奥尔良人,但我从旧金山来注我看看这里的机器,几乎有一半是被人钻过扎的。我去见毕哈维告诉他地是个洋盆,大家都在抢他的钱,指给他看证据。他给我这个职位管这件事。我告诉他我认识每一个吃这行饭的。事实上我真的如此。没有想到薛坚尼会变得这么下流。那个女搭档也是新手。其他人我真的都认识,这些人在加州更积极。” 
  “为什么?” 
  “赌博在这里是合法的,其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