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集
的头颅,熏好的头颅,是一笔比钱财,土地,酋长的荣誉和姑娘的爱情都让人更羡
慕的财富。所以这个土著制定了计划,耐心地等待,使用各种方法,甚至像个保姆
照顾这个白人,给他喂食,给他梳胡子。他所做的就是要把帕内特平安、健康地带
到这儿,然后安全、从容地摘取他的胜利果实。
帕内特很快就明白了前后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这些是如此惊人,几乎没有白人
曾想到过。但他现在正清醒地身处事中。没人知道帕内特在想什么,他突然爆发出
一阵大笑。笑声从人的胸腔深处发出,就像它们的主人刚刚听到一个大大的笑话。
笑声穿透隆隆的海浪声,把海鸟从峭壁上的寞中惊起,久久地绕着阳光飞翔最后,
修正的克里斯托弗·亚里山大·帕内特的财产清单为:名字,一身破衣烂衫,一部
漂亮的红胡子,还有就是一个灵魂,在他唯一的朋友的帮助下恢复健康、恢复活力
的一个灵魂。
克里斯托佛·亚里山大·帕内特转过身说:“开枪吧,该死的。这个头颅可真
便宜。”
真实情节
晚上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离开大厦。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些时候,行人稀
少。他等了一下让几辆汽车过去,然后跨过街道到了他那部老爷车停的地方。
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两位年轻女子,直到她们开口说话为止。
“先生。”其中一位打招呼。
他的视线越过老爷车的车顶望过去,开口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金发女子
,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在她身后的是一位消瘦的黑人女子,年龄和前一位差不多只
是个子比她高一些。两个人都穿着褪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上衣。
“有什么事吗?”他问,手在车门柄上停顿了一下。
“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他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
有几条街。“当然可以,请上车。”
他上车,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人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
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这个世界变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
母见此是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
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
“停车!”
他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正抓着一把猎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其他人可能,但
不会是他。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问,“告诉你,我刚从那下
流的地方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那可是最早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他说,“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
、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有点自信。
“对这种事你又懂什么?”黑人女子带有疑惑不耐烦的表情。
“什么都知道,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
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
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不容易被发现。”
金发女子仍举着刀。“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他有点得意,“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们俩的衣著不恰当。”“你是什么意思?”金发女子问。
“你们的衣服太薄,颜色太浅。如果你们必须用刀的话,必须离得非常近才行
,这样容易沾一身血。你们若非用刀不可,万一碰到对方愚蠢的行为,衣服的颜色
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黑人女子问,“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
“是的,另一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
钱拿到手而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刀一顶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
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否则如何如何。只要你们
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黑人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
包里。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正儿八经做事赚钱,少惹事非。”
“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便车。”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
口哨。
他妻子从厨房里高声问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我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他回答。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
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合
乎现实。”
二比一
凌晨两点三十分,卡特和雪莉一起走进这家旅店。他们本打算早一点住进来,
但是路上汽车出了故障,一直没有修好。
他们登记。服务生提着行李陪他们到楼上的房间。入睡之前,卡特把闹钟定在
了早晨七点。
闹钟响时,卡特醒来。他没有吵醒雪莉,自己开汽车出去找修理厂。在距旅店
八条街的地方,他找到一家,把汽车停在那儿,然后徒步走回旅店,途中在一家餐
厅吃了早点。
总的来说,卡特离开旅店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当他返回旅店
时,敲门,却没有人开门。雪莉肯定还在睡。
卡特在服务台取到钥匙,乘电梯回到楼上,用钥匙开门。雪莉并没有在床上。
浴室的门半开着,雪莉也没有在浴室里。
卡特耸耸肩,雪莉平常就起得晚,现在肯定在外面吃早饭。
卡特坐在房间里等。外面开始闷热起来,还是呆在有空调的房间里舒服。卡特
本不愿出来旅行的,都是雪莉一定要拉他去海滨。度假,度假,简直是受罪。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雪莉昨夜睡靠窗的一张,但这床却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一
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而卡特睡的床被褥凌乱——他早晨出去前并没有整理。
女服务员走进来,整理好卡特的床,显然,她认为雪莉的床已经没有必要整理。
但女服务员却趴在床下,仿佛寻找什么。“你在找什么?”卡特问。
“我在找另一只烟灰缸。这种类型的房间应该有两个烟灰缸,每个床头柜上放
一个。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还有一个不见了。”卡特帮忙寻找,却无所获。
女服务员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有时候客人们在离开的时候,总喜欢不经意问
把小东西打入自己的行李,一起带走。”
他冷冷地盯着她,“小姐,我还没有准备走。再者,我只偷毛巾和香皂,对烟
灰缸没有任何兴趣。”服务员打扫完离开。卡特脱下外套,打开衣橱,准备挂起来。
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但雪莉的衣服都不见了。
他皱眉沉思。他记得在她上床前,曾打开衣箱,把所有衣服都挂在衣橱中,而
且空衣箱就放在床边。现在,不但她的衣服不见了,空衣箱也不见了。
奇怪!他打开五斗橱,他的内衣和内裤都整齐地码在里面。其他的抽屉却都是
空的。他更彻底地检查了一次房间,没有任何一丝雪莉留下的痕迹,甚至连一根头
发丝也没有,好像她根本未来过一样。
他再次坐下来。如果雪莉只是想出去吃早点,不会连衣箱、行李一块带走。
假如是雪莉想真的离开他呢?这好极了。他为自己的设想而庆幸不已。
他又吸了口气。雪莉不会这么轻易给他自由的。多年的夫妻,他了解她。
没有办法,只有等候。雪莉做事经常稀奇古怪。自己也不必大惊小怪,徒增麻
烦。雪莉很快就会回来的,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第三次坐下来。真搞不懂他们当时为什么结婚的。两人当年就志趣不投,直
到现在还是情不投、意不合。雪莉紧紧把握着家里所有的钱,对他很小气。他的婚
姻所带来只是不幸和烦躁,但这婚姻却安全得很,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她离婚。
雪莉会不会是下楼吃早点的时候出了意外呢?这样的话,应该有人来通知他。
她身上有许多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还带着房间的钥匙,钥匙上有旅店和房间号。
还有行李问题,这一定是有预谋的,她连行李一起带走,决不是单纯吃早点那么简
单。他又盯着雪莉那张整整齐齐的床。
假定——只是假定——雪莉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她怎么可能有吸引别人的地方
呢?她已经比结婚时又老了六岁,时间并没有改进她的外貌、暴躁的性情和利嘴。
另外,卡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如果有另一个男人存在,他决不会毫无察觉。
晚上六点。雪莉依旧未回。
她真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当然不可能是自己的朋友……不过,大千世界,无
奇不有,说不定会有哪个饥渴的野男人……已经晚八点了。卡特感到很庆幸,一阵
睡意袭来,他倒头便睡。醒来时已是晚十一点半、雪莉还没有回来。
假如雪莉和别的男人私奔,她会不带钱走吗?当然不会。雪莉最喜欢钱,她决
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哪怕任何一个美元。在感情和金钱之间,雪莉肯定会选择后者
。这一点确信不移。
她会不会背着他已经把财产都清理好了呢?不,不会。清理所有的财产可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他也不是一个傻瓜,虽然钱由雪莉掌握,但他知道她每个美元的存
放处,她肯定没有动过。
但是,雪莉不见了——连同提包和行李一块不见了。
他必须向警方报案了。他套上外衣,喝了口酒,乘电梯下楼。
“对不起,请问,我太太失踪了,应该怎样向警方报案?”他问柜台上的人。
柜台服务员显出很惊奇的样子。两个服务员,一个叫亚克,一个叫克尔一他后
来才知道名字的。亚克问:“你是卡特先生吗?”
卡特有些受宠若惊,居然第一次投宿就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说明他给陌生人的
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亚克接着问,“你说什么?太太失踪了?”
“是的,我今早出去修理汽车,回来后就没见到我太太。我开始以为她出去吃
早饭,买东西,可是她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开始担心起来。”
亚克翻了翻旅客登记簿,“可是卡特先生,我们这里只登记了一个人,并没有
你太太。”“我不管登记簿上怎么写,我和我太太来到这里,现在她不见了。”
亚克显出一脸歉意。“对不起,先生。不过,我清楚地记得,你来登记的时候
只是孤身一人,绝对没有别的人。”
卡特有点笑不出了。“我来登记时,我太太是和我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呢?”
亚克点点头。“是的,先生,这种事情是不大可能记错的。可是,我记得你来
时却只有一个人。”他说着,向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立刻,有一个服务员跑过来。卡特认出这就是为他们提行李上楼的人。
“这位先生,”亚克指着卡特说,“他说是和太太一起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
话,昨天是你为他提行李上楼的。”
服务生急切地点着头。“是的,先生,是的,是我提行李上楼,但他只有一个
人,没有带任何妇人。”
卡特盯着服务生。“我太太个子很高,骨架大,还戴着一顶奇怪的红帽子,你
再仔细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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