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迪姆虎–来自华盛顿的报告





糇×耍皇逼嗷痰貌恢绾问呛谩6苑揭簿档赝潘坪醪幻靼鬃约旱南嗷趺椿岬袈洹!馐俏?0多岁的亚洲男子,面目和善,中等身材,瘦削的脸上戴着副贵重的金框眼镜。挂在胸前的采访证标明他是一个日本记者。杜立彬忙从地上拾起照相机,发现镜头片已被摔裂。他很尴尬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日本记者接过摔坏的相机,用英语焦急不安地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杜立彬一眼就认出这是尼康——MK750型长焦距全自动照相机。他早就想有一台这样外型美观,性能优良的相机,但均因价格昂贵而一直未能如愿。可现在倒好,买不起竟摔得起,给人家撞坏的偏偏是这种宝贝。真他妈是越忙越出乱子越穷越拉肚子。没说的,买不起也要赔得起,在这种场合万万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面。他毫不犹豫地掏出皮夹,将里面的七百多美元全部抽出来递给日本记者。“非常抱歉,这是赔偿费,请收下。” 
  日本记者不解地望着他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挡了您的路,怎么能让您赔偿呢?” 
  杜立彬真诚地弯了弯腰:“我撞坏了您的相机,赔偿是应该的,只是钱太少了,改日再向您补偿。” 
  日本记者却执意不肯接受。他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英语宽容地说大家都是同行,这种时候难免有些冲撞,不必介意。 
  杜立彬很是感动。想了想,又摘下挂在胸前的上海牌照相机,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这是我备用的机子,如不嫌弃请先拿去使用吧。” 
  日本记者很高兴地接过相机,还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我明天一定送还先生,请告诉我您的住处。” 
  杜立彬忙说:“不用了,这个相机就送给您吧。” 
  日本记者一听又连连摇头,说如果这是赔偿他宁可放弃今晚的采访也不接受。 
  杜立彬只好说是借用,并将自己房间的电话号码写在名片背面递给他。 
  日本记者也非常恭敬地递上自己印有日、英两种文字的名片。 
  杜立彬虽没学过日文,但名片上的两行日本字他还大体认得: 
  《朝日新闻》首席记者平谷三九郎。 
  两人各道声再见,便匆匆分手了。 
  当杜立彬走进演出大厅时,晚会已经开始。宽大的舞台上,“哈莱姆环球旅游者”篮球队的六名高大的队员正在表演投篮技巧。 
  歌声掌声电子乐的击打声响成一片,热烈,刺激。 
  杜立彬选择好最佳位置,举起照相机将镜头对准二楼的一号包厢。 
  坐在高靠背椅上的中国高级领导人开心地笑着,并不时同卡特低语。 
  杜立彬连连摁动快门,但脑子里总闪着那个人的名字: 
  《朝日新闻》首席记者平谷三九郎。 

  
 

 
第十六章



    
1

  1月29日晚8时。 
  就在卡特陪同中国客人离开白宫宴会厅,在众多的保镖护卫下来到肯尼迪艺术中心观看演出时,罗新华却急匆匆赶回了下榻的布莱尔大厦。 
  “出了什么事?”一进门,他便冲坐在沙发上吸烟的王枫劈头问道。 
  王枫看了他一眼:“阿龙给你来电话了。” 
  罗新华一时没听懂:“谁?” 
  王枫稍稍抬高声量:“阿龙,就是那个给我们寄‘刺杀迪姆虎计划’的李·乔治。” 
  罗新华颇感惊异:“他不是死了吗?” 
  王枫笑笑,伸手摁了一下小桌上的自动录音电话的键钮。录音器中随即传出一个女人微弱却很清晰的声音: 
  “罗先生,你好,阿龙欢迎你到红色风暴俱乐部来。你在这里会欣赏到充满战斗激情的革命艺术,还会看到‘白毛女’的精彩表演。快来吧,‘白毛女’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罗新华听罢录音,望着王枫不解地问:“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的姓名和电话?” 
  王枫也有些迷茫地摇摇头。 
  肥头胖脑的刘晓军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接话道:“这是专门为那个下流俱乐部拉皮条的。至于你的姓名和住处,连报纸上都登了,她能不知道?” 
  罗新华也好像听丹尼尔讲过,说他一到华盛顿就有好几家报纸都登了他的照片,称他是中国的高级特工,专程来美国协助美方特工对付阴谋刺杀中国领导人的杀手。看来这个女人是相信了这种报道。 
  刘晓军是驻美联络处的二秘,在华盛顿已住了三年,对各方面情况都比较了解,因为王枫不懂英语,他被临时调来既当翻泽又当参谋。稍停,他又解释道:“接到这个电话,我说别理睬她,在美国干这行当的女人多得很。可王部长却认为这事很重要,非让我通知你马上赶回来不可。” 
  王枫侧目凝视着罗新华,询问道:“你觉得呢?” 
  罗新华没回答,打开电话录音又听了一遍,这才对王枫说:“我想马上去‘红色风暴俱乐部’看看。” 
  刘晓军忙阻止道:“不可,不可,‘红色风暴俱乐部’是个臭名昭著的色情场所,连稍有点身份的正经美国人都不去,你这个中国代表团的安全官员要是去了,非被那些小报记者炒得满城风雨不可。” 
  王枫想了想,却点头道:“可以。”随后又补上一句:“让小刘和你一同去。” 
  刘晓军更急了:“这可是违反外事纪律的,上面如果追究起来,我可就毁了。” 
  王枫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现在归我指挥,外交部管不了。告诉你,要是我懂美国话,这事还轮不到你哩!” 
  罗新华笑着催促道:“快走吧,跟着我你也正好开开眼。” 
  刘晓军只好取过外套,又对罗新华说:“你要把钞票带足,到那种鬼地方没钱可进不了门。” 
  罗新华拍了拍口袋:“放心,花多少工部长都给报销。” 
  王枫忙大声叮嘱道:“那也要注意节省,别他妈的胡造。” 
    
2

  隆冬的夜晚寒气逼人,凛冽的北风似乎比白天更猛烈。天空中还飘洒着零零星星的雪花,但华盛顿市区到处灯火辉煌,车流涌动。 
  罗新华坐着刘晓军驾驶的蓝色别克牌小轿车,离开布莱尔大厦。开始他还能辨清方向和地名:先是沿宾夕法尼亚大街而上,到17号大街向南,绕过白宫,驶上宽阔的康涅狄格大街。再拐两个弯,他便不知东西了。虽说他的大学时代是在这座城市中度过的,但那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岁月沧桑,今非昔比。他已很难凭记忆寻觅旧时的街名地貌了。 
  十几分钟后,刘晓军把车开进临街的一处停车场停下来,一摆脑袋:“到了。” 
  罗新华隔着车窗向外望去,见紧挨大街耸立着一幢青石结构的三层楼房。楼层很宽,窗口却很小,样式很有些像古城堡,拱型的楼门上端闪着一行耀眼的用霓虹灯组成的字母:“红色风暴俱乐部”;石阶上的旋门旁倚着两个百无聊赖打手模样的守门人。凡要进入楼内的人都要出示证件,接受检查。 
  罗新华小声说:“我们没有证件怎么办?” 
  刘晓军推开车门,很内行地说:“没事,只要有美元就行。” 
  果然,当罗新华递给守门人两张十元美钞,便顺利地跨进了俱乐部的大门。 
  俩人穿过门厅,径直来到一楼左侧的酒吧歌舞厅。一进门,便被一股狂热的喧嚣声震得晕头昏脑:各种乐器和嗓门发出的声响如同汹涌的风浪撞击着整座舞厅。透过迷蒙的灯光和浓重的烟雾,罗新华看见不大的舞台上站着一群穿戴怪异的青年男女正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罗新华和刘晓军刚在靠近舞台的一张小桌旁坐下,一名头戴绿军帽,身穿羊皮超短裙的黑人女招待便扭着滚圆的屁股走过来,将涂抹得猩红的大嘴贴近罗新华耳边:“同志,喝点什么?” 
  罗新华要了两杯低度的巧克力麦芽酒,同时又塞给她一张十元美钞。 
  黑女人瞟了一眼刘晓军,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笑嘻嘻地说:“你的小宝贝真是一个美人,想去‘营地’吗?” 
  罗新华没明白她的意思,一时不知所云。 
  刘晓军厌烦地冲她挥挥手:“不去,不去。” 
  黑女人打个飞吻,扭着屁股走了。 
  罗新华问:“她要干什么?” 
  刘晓军低低骂了句:“他妈的,这家伙把咱俩当成同性恋了。” 
  罗新华笑笑没吭声。 
  吼叫了好一阵,舞台上的那帮吼叫的家伙大概全折腾的没了力气,一声呐喊“呼啦啦”退下台去。接着是表演革命样板戏《红色娘子军》。几名头戴五星军帽、扎着灰布绑腿的妙龄女郎手持木枪跳上舞台,随着重金属打击乐踢腿扭臀,挥臂挺胸,做着各种带有挑逗性的操练队形和动作。她们一律身穿奇特的灰色“军装”:无袖紧身衫、迷你超短裙,又别出心裁地在布衫前面开两个洞。当她们扬腿或旋转的时候,灯光迷离的舞台上便晃动着一片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令看客们眼花缭乱,心旌摇荡,不时发出阵阵粗野的笑声和叫声。一进门罗新华就注意到看客中已有三四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因而他和刘晓军并不显得特别引人注目。罗新华吸了一口冷气,忿忿不平地想,这个“美革共”是一群名副其实的社会垃圾和黑社会,大约连“四人帮”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把“样板戏”变成这种淫秽下流的东西。他也不理解李·乔治的朋友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是为了要让自己了解一下“美革共”的丑恶内幕?还是为了那个“刺杀迪姆虎计划”?罗新华分析可能是后者。要不然他也不会当即就提出要赶到这里来,王枫也不会断然就批准他的这项行动。当然,俩人脑子里也都闪过一个人:那就是李·乔治的未婚妻——那个叫休丽莎或者欧安娜的美国姑娘。罗新华甚至想到打电话的女人可能就在红色风暴俱乐部,就在这些表演的女郎中。她会是哪一个呢? 
  罗新华一边慢慢地呷着甜丝丝的巧克力麦芽酒,一边装做很人迷地欣赏着演出。他在细心地寻找,也在耐心地等待那个神秘的女人。 
  “红色娘子军”们已跳得气喘吁吁,满脸淌汗,终于在一串嘹亮的军号声中纷纷撩起短裙将木枪拖着一路扭下台去。 
  主持人宣布:“下面请黛安·特丽丝蒂表演革命现代舞剧《白毛女》!” 
  酒吧厅即刻爆发出一片浊浪般的叫声和掌声。这显然是看客们熟悉和期待的节目。 
  罗新华也闻之一振:白毛女!打电话的女人不是特意提到白毛女吗?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呢?他擎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盯着彩灯闪烁的舞台。 
  随着悠扬的《北风吹》的乐曲,一个金发披肩,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飘然而至,翩翩起舞。她像一个飞翔的天使,又像一只展翅的白鸽,体态轻盈,舞姿婀娜,同那些动作笨拙的娘子军们相比的确显得优美高雅,艺压群芳。 
  罗新华正惊叹在这种荒诞的场所竟然会有如此才华横溢的艺术家,舞台上的灯光却骤暗,只见白衣少女旋转着缓缓褪去长裙,赫然露出双肩…… 
  罗新华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一时慌乱得竟有些不知所措。四周的看客们发出惊喜若狂的欢呼,乐队也开始猛力地吹打着乐器。近乎赤裸的“白毛女”腰间挂了一圈鲜红的枫叶,随着疯狂的摇滚乐扭动着腰肢,一边作出各种姿势一边用沙哑的嗓子唱着: 
  “我坐在这里苦苦思念, 
  期望心上人打来电话。 
  我这里有醉人的美酒, 
  我这里有迷人的柔情; 
  来吧,来吧,亲爱的宝贝……” 
  刘晓军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催促道:“走吧,走吧,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 
  罗新华却仿佛余兴未尽,用手势将他拦住:“别急,再看一会儿。” 
  金发女郎抖动着高挺的胸脯走下舞台,绕着酒吧小桌缓缓穿行。每当有人在她腰间的细带上插一张钞票,她便揪下一片鲜红的枫叶送给对方,拿到枫叶的看客便可放肆地拍拍她的屁股。 
  她款款地扭到了罗新华的小桌旁,一双妩媚明亮的大眼睛热切地盯着两位东方客人。 
  刘晓军窘迫地垂下脑袋,不敢朝特丽丝蒂瞟一眼。 
  罗新华极力稳定住自己慌乱的情绪,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仰望着她。 
  金发女郎扭动不走,不时朝罗新华挤着媚眼。 
  刹那间,罗新华似乎从她的目光中发现了某种暗示和信息。他掏出一张100美元的大钞,炫耀地晃了晃插进女郎腰间的丝带内,顺势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女郎从胯部揪下一片枫叶插在罗新华的衣领上,又伏下身在他额头亲了亲,满大厅看客一阵哄笑。 
  几分钟后,罗新华领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