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三部曲1谋杀金字塔





回的办法来打击帕扎尔,又想利用大都市的特殊条例,来迫使这个小法官闭嘴。

  “我建议你要三思而后行。如果这么做,你将会丧失军官的身份,而一旦开庭,你说的话也不再可信了。”帕札尔反过头来劝他。

  “开什么庭?你已经没有能力开庭了。”

  “苏提……我认输了吗?”

  “几乎。”

  “几乎。你说得对。不过这样的攻击太不公平了。”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厄运与逆境让我懂得思考,还有你热情接待,功劳也不校”帕札尔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提当了战车尉,分配到了一个四房的大屋子,屋前有花园可以让帕札尔的驴子和狗安睡个饱。豹子每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菜、做家事,幸亏苏提常常要她停下手边的工作,拉着她去玩——些比较有趣的游戏。

  帕札尔则不出门一步。他努力回想着重要文件中的各项要点、对于好友与美丽情妇的调情嬉戏,完全视若无睹。

  “想、想,想……你想出个什么结果没有?”苏提问道。

  “我们或许能借助你的力量而有所进展。有一次,牙医喀达希曾经潜入一个军营想偷取铜料,而那个军营刚好是化学家谢奇进行秘密实验的地方。”

  “制造武器装备?”

  “绝对错不了。”

  “是亚舍将军底下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太相信喀达希的说词。他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游荡呢?据他说,是因为军营的负责人泄密给他的。这一点由你来查证应该不难。”

  “交给我。”苏提毫不犹豫便接下了任务。

  帕札尔喂了驴子,溜了狗,便和豹子一起吃饭。

  “我有点怕你。”豹子老实说。

  “我很可怕吗?”

  “太严肃了。你从来没有恋爱过吗?”

  “爱的程度不是你想象得到的。”帕札尔有点伤心地回答。

  “那就好。你跟苏提不一样,可是他却非常崇拜你。他把你的烦恼跟我说了,你打算怎么付罚款?”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到田里工作几个月。”

  “你一个法官去种田!”豹子觉得难以置信。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播种、翻耕、收割,这些都难不倒我。”

  “要是我就用偷的方法。税征机关不就是一个大贼窟吗?”

  “外界的诱惑太多了,所以才需要法官。”

  “你呢,你一直都很诚实吗?”豹子不以为然,便反问道。

  “这是我最大的理想。”

  “那他们为什么在排挤你?”

  “权力斗争。”

  “埃及王宫中也会有腐败堕落的事情吗?”

  “我们不比其他的人好,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一旦产生腐败的情形,我们便会加以消毒净化。”

  “你一个人?”

  “我和苏提。即使我们失败了、还会有其他人来接替我们。”

  豹子用拳头技着下巴,赌气地说:“我要是你,我就让自己也一起腐败。”

  “法官如果堕落,就等于向战争迈了一大步。”

  “我们国家的人都很喜欢打斗,但是你们不会。”

  “这是缺点?”帕札尔似乎无法了解她口气中的遗憾。

  她黝黑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对我而言,人生就是一场非赢不可的仗,不管用什么方法或付出什么代价。”

  * * *

  苏提兴奋地喝下了半罐啤酒,跨骑在花园的矮墙上,欣赏着落日余辉的美景。

  帕札尔则盘坐着,手轻轻抚摸着勇士。

  “任务完成!军营的负责人为能招待最近一次战役的英雄,感到十分荣幸。而且,他也很多话。”

  “他的牙齿如何?”

  “非常健康。他从来没去找过喀达希看牙齿。”

  苏提和帕札尔互击了一下手掌,因为这句话明显揭穿了一个大谎言。

  “不只如此。”

  “快说,别吊胃口了。”帕札尔急得催促着。

  苏提可神气了,故意慢条斯理地,帕札尔便说:“要我求你吗?”

  “英雄本来就应该接受适度的欢呼。军营的储藏库里有上等的铜。”

  “我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就在你讯问完毕后,谢奇偷偷命人搬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了很重的东西,要四个人才能勉强拾得起来。”

  “四个士兵?”

  “是编派在谢奇手下的卫兵。”

  帕札尔感到奇怪。“箱子搬到哪去了?”

  “不知道。我会找出答案来。”

  “谢奇制造坚固的武器需要什么材料?”

  “最稀有也最昂贵的材料:铁。”

  “我也这么想。”帕札尔点点头说,“如果我们没有猪错,这就是喀达希觊视的宝物!铁制的牙科器材……他以为这样就能恢复他灵巧的技术。现在要知道的是谁把地点告诉他的。”

  “你询问时,谢奇的态度如何?”苏提问道。

  “一再强调要保密。他没有告喀达希,”“有点奇怪。抓到窃贼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也就是说……”

  “他们是同谋!”他二人有同样的看法,但帕札尔却顾虑得多一点,“我们毫无证据。”

  “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谢奇将藏铁的地点透露给喀达希,喀达希便想偷一大部分出来为己用,但是他失败了。谢奇本来应该出庭作证,但他却不愿意将同党送上法庭。”

  苏提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帕札尔还是觉得有疑点。“实验室、铁、武器……所有箭头都指向军方。我不明白的是谢奇一向不多话,他为什么会泄密给喀达希呢? 一个牙医又怎会扯上军事阴谋呢?真是荒谬!”

  “我们的分析也许还不够完整,不过多少暴露了真相。”

  “我们的方向错了。”帕札尔断言道。

  “别老是这么悲观!现在的关键人物是谢奇。我会日夜监视他,我会向他周围的人打听,尽管他再聪明、再谨慎、再低调,我还是会凿穿他筑起的高墙。”

  “真希望我也能行动……”

  “再忍耐一下。”

  帕札尔随即抬起充满希望的双眼看着好友,问道:“有什么办法?”

  “卖掉我的车。”

  帕札尔摇摇头说:“这样你会被逐出军队的。”

  苏提握起拳头,重重打在矮墙上,咬着牙说:“无论如何要让你脱离困境,而且要快!莎芭布如何?”

  “别打她的主意。法官的债务怎么能由妓女偿还?门殿长老会立刻将我除名的。”

  勇士听完两人的对话,趴了下来,双眼骨碌碌地转动,似乎充满了信心。



  谋杀金字塔第三十三章

  勇士还是伯水,因此它总是和河岸保持一定的距离。它一下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又折了回来,嗅嗅闻闻,然后到主人脚边撤个娇,便又跑开了。灌溉运河的四周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帕札尔想着奈菲莉,想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发掘出一点点希望;她好像对自己有了新的感觉,否则至少她已经愿意听自己说话了,不是吗?在一株怪柳后面似乎有人影晃动。勇士并没有注意到,帕札尔也放心地继续散步。多亏苏提帮忙,调查终于有了进展,但是他还能走得更远吗?一个毫无经验的小法官只能任由上级摆布、当初门殴长老传唤他时,不就毫不尊重他吗?布拉尼也不断安慰鼓舞帕札尔。

  若有必要,他会将房子卖掉来帮学生还债。不过,还是要谨防门殿长老的干预,执拗又顽固的他为了训练造就年轻法官,必定会出面抨击的。

  勇士突然停了下来,头向上抬着。

  人影从暗处出现,向帕札尔走去。狗儿低声咆哮,帕札尔则拉着它的项圈安抚着说:“别怕,有我们在一起呢。”勇士便用鼻子碰了碰主人的手。

  是一个女人!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用黑纱蒙伎了脸。她步伐坚定,在距离帕札尔一公尺处停了下来。

  勇士感到惊恐。

  “你用不着害怕。”那个女人说道。

  她拿下了面纱。

  “夜晚很舒服,哈图莎王把,很适合沉思冥想。”

  “我要单独见你,一个证人都不能有。”

  “你现在应该是在底比斯的。”

  “果然反应敏锐。”

  “你的报复计划生效了。”帕札尔苦笑道。

  “我的报复?”哈图莎则好像不明白他的话。

  “我已经如你所愿被停职了。”帕札尔便向她明说。

  “我不明白。”

  “别再开玩笑了。”

  “我以法老的名义发誓,我没有插手找你麻烦。”

  哈图莎说得很认真,不过帕札尔并不十分相信。“你不是说过我太过分了吗?”

  “你的确让我恼怒,可是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那么你承认我所采取的法律依据喽?”“我已经和底比斯大法官谈过了,这样应该够了吧?”

  “结果如何?”“他问明了真相,事件也告一段落了。”

  “我这边还没有结束。”

  哈图莎对于帕札尔的纠缠不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你上司的意见还不够?”

  “在这个案子里,确实不够。”

  “所以我才来找你。大法官认为我有必要见你一面,他的顾虑果然没错。我可以将真相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密。”

  “我拒绝接受任何要挟。”

  “你真难对付。”哈图莎又叹了一口气。

  “你希望我妥协?”她没有回答,却幽幽地说:“你不喜欢我,跟你们大多数的同胞一样。”

  帕札尔纠正她的说法:“你应该说:我们的同胞。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埃及人了。”

  “谁会忘记自己的根源呢?”王妃便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有一些赫梯人以战俘的身份被带到埃及,他们的生活都由我照料。有些人很快便融人这个社会,有些人却适应不良。我有义务帮助他们,因此我们后宫的粮仓拨了一些谷粮出来。

  后来总管告诉我,储存的谷粮在下次收割前便会用尽,他建议我跟孟斐斯的某位粮仓总管商量安排一下,我答应了。因此这次运粮的事件我要全权负责。“

  “警察总长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觉得供应粮食给穷人并不犯法。”

  有哪个法庭会判她的刑呢?他只能以行政疏失的罪名将她起诉,何况罪责可能会落到两名总管身上。孟莫西不会承认,运输商也将无罪开释,至于哈图莎更甚至不会出庭了。

  “底比斯与孟斐斯的大法官都已经将文件合法化了。”她补充说,“如果你认为程序不合法,你大可以出面干预。没有错,我的确没有遵守法律的条文,但是法律的精神不是更重要吗?”

  她竟然在他的地盘上击垮了他。

  “我那些境遇悲惨的同胞并不知道粮食的来源,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你能给我这个特权吗?”

  “案卷已经在底比斯处理过了,不是吗?”帕札尔正直地不肯退让。

  她微微一笑,“你的心不会是石头做的吧?”

  “但愿不是。”

  勇士这时放下了心,开始蹦蹦跳跳,还不时嗅一嗅地面。

  “最后一个问题,王妃,你见过亚舍将军吗?”

  霎时间,她整个人变得僵硬,声音也沙哑了。“他死的那天,我一定会大大庆祝一番。但愿地狱的魔鬼将这个屠杀我族人的刽子手碎尸万段。”

  * * *

  苏提的日子过得通遥自在。由于他战功彪炳,又身负重伤,上级特许他休息几个月后再归队。

  豹子扮演着温顺伴侣的角色,但是从她做爱时的激情奔放,便可证明她的性情可是一点也没有变。他们两人之间的竞赛每天晚上都要重演。有时候她胜利了,便满脸得意地抱怨爱侣的雄风尽失,不过很可能隔天就换她大声求饶了。性爱的游戏让他们如痴如狂,因为他们不但能一同享受乐趣,还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肉体不断地挑逗对方。然而,豹子总是说她绝不会爱上埃及男人,苏提也坚称自己讨厌蛮族女子。

  当苏提说要离开一段很长的时间,不知道何时回来时,豹子立刻跳到他身上猛力捶打。苏提把她压在墙壁上,拉开她的双臂,用力地吻她,这是他们同居以来最长的一个吻。随后、她开始像猫一样掇动,并挨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惹得苏提一把欲火再也压抑不住,站在墙边摁着她便翻云覆雨起来。

  “你不能走。”豹子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求。

  “是秘密任务。”

  “你要是走,我就杀了你。”

  “我会回来的。”

  “什么时间?”

  “不知道。”

  “你骗人!你有什么任务?”

  “秘密。”苏提还是不松口。

  “你对我从来没有秘密。”

  苏提哈的一声说:“别这么自大。”

  “不然你带我去,我可以帮你。”

  苏提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监视谢奇想必要很长的时间,也可能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