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博士





的……等他们看清那青黑色像绳子一样的东西,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蛇的时候,一个个
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止。
    大大小小、无以计数的蛇,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饿急了的小眼睛放着凶光,
伸吐着红黑色的舌头,寻找猎物一样在地板上爬了起来。从那只桶里还在接二连三地朝
外涌,不一会儿,水泥地就被一片粘糊糊、滑腻腻,翻滚不停的波浪覆没了。
    三个少年并不是看见蛇就喊救命的软蛋。可是,一下子面对着这么多的蛇,叫他们
能不吓得浑身颤抖吗?
    三人靠在一起朝着蛇还没爬到的地方让着,结果被逼到了一角上。那些蛇要把三个
少年当成食饵吃了一样,扬起了扁平的镰刀脖子,跟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在蛇群穷凶极恶地猛攻下,三个少年在无路可逃的地下室里抱成一团,发出绝望的
哀叫。
    啊,这个蛭田博士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恶魔啊!把相川泰二搞成那样还不满足,再把
三个少年关进这样一个蛇屋里。
    对待相川,蛭田博士的目的是很明显的。他对这三个少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
这么恶劣的手段对待他们呢?
    这个可恶的蛭田博士实在是令人费解。他到底又是何等人物呢?
 
     两个侦探    
 相川泰二被拐走,还搭上他爸爸公司的重要文件。连泰二的同学大野、斋藤、上村
等三位少年也下落不明。此时此刻,泰二的爸爸、妈妈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学校方面
也非常重视,师生们团结一致配合警方进行大规模搜捕犯人的行动。报纸上也刊登了四
个失踪少年的照片,进行了大量篇幅的报道。这件事已经是当今最为引人注目的重大事
件。
    在所有与事件有关的人当中,受到打击最大的要数相川泰二的爸爸了。泰二爸爸是
东洋制作会社的总工程师,公司的秘密文件和宝贝儿子泰二一起丢失了。他不仅对公司
感到非常抱歉,又为儿子的失踪焦急不安。
    虽然警方是在全力以赴地搜查罪犯,东洋制作会社认为他们不能坐等着警察们破案。
这可是丢失了国家重要机密,他们公司有责任竭尽全力找回机密文件。
    公司的紧急干部会议决定接受相川总工程师的建议,委托民间著名侦探明智小五郎,
协助警方一起破获此案。会后,相川总工程师亲自拜访了明智侦探事务所,与侦探协商。
    明智侦探非常爽快地受理了此案。因为案情相当复杂,还找不到一点可靠的线索,
名侦探一下子也无能为力。
    一晃就过去了二三天,无论是警方还是明智侦探都没有传来好消息。东洋制作会社
的全体员工、特别是相川总工程师,只能在焦急和不安中度过漫长的每一天。
    就在机密文件被盗后的第五天下午,一个神奇的人物来到东洋制作会社的传达室,
要求见相川总工程师。他说想跟相川总工程师谈谈有关这次机密文件被盗的案件。相川
总工程师接过门卫带进来的名片一看,上面印着“私人侦探殿村弘三”几个字。虽然从
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私人侦探名字,可他还是决定先见了面再说。他马上吩咐门卫,将那
人带到会客室。
    总工程师先来到会客室等待着客人到来。不一会,门卫将那人领了进来。来人过于
特别的外貌把总工程师吓了一大跳。
    私人侦探殿村,有五十多岁,背上鼓着一个大包,是一个驼背男人。见了人,他便
抬起那个长脖子上撑着的大脑袋,像蛇伴着脑袋似的。
    这人不但身材奇特,那张脸也长得实在吓人。头发不知道有几年没剪了,又长又乱。
脸上的两条粗眉,就像两条毛毛虫贴在了额头上。眉毛下瞪着一双发光的眼睛。上嘴唇
朝上翻着露出一副爬牙,再加上一脸不整洁的络腮胡子。
    身上穿的旧西装,不知道几十年前流行过的。手里拄着一根怪里怪气的拐杖,走起
路来摇摇晃晃的。那样子真叫人怀疑他是否能胜任侦探这项工作。
    “我就是相川,你,是殿村先生吗?”
    总工程师惊愕地看着对方的脸,再看看名片问道。
    “对。我就是私人侦探殿村弘三。我们还是来个开门见山吧。相川先生。您不为您
儿子的生命担忧吗?您不想尽快找回公司的机密文件吗?”
    殿村没礼貌地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坐,两手撑着拐杖,下巴搁在拐杖的头上,两眼盯
着总工程师。
    “那当然啊……”
    相川边揣摩着对方的心思,边含含糊糊地回答着。
    殿村龇着那副可怕的爬牙,唾沫横飞、接连不断地指手画脚起来。
    “如果那样的话,那你们的做法就错了。听说你们这个案子交给明智小五郎了。你
们怎么可以相信那种刚出道的愣头青呢。凭他那几手怎么解得开这个案子的谜底呢?哦
呵呵……像这样的案子明智是破不了的。
    “您可要好好地想想,从那份文件被盗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几天了?都五天了,不是
白白地在浪费时间吗?那些警察也真不中用。那个被称为名侦探的明智也不过如此。
    “请问,相川先生,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案子交给本人来破?要是本人,保证用不
了明智的一半时间,就可以将机密文件夺回,将孩子们救出来。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早
就把犯人的马脚给抓住了。”
    把名侦探明智小五郎骂成了愣头青,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脑子是不是有什么
问题?相川总工程师实在是想不通。
    “请等一下。您的意思是说,您已经掌握了犯人的行踪?”
    “对,已经掌握了。我掌握着明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线索。怎么样,相川先生,
把那个明智给撤了,交给我来办吧。用不着十天就将文件和孩子们都交到您手里。”
    殿村看起来充满自信,不太像说谎。
    虽然,那张脸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可是那双发光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的内
心深处看穿。看起来好像还有两下子。
    相川感到也不能轻视这个人的实力。
    “殿村先生,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当然很高兴得到您的帮助。可是,作为我
们公司来说,因为已经先和明智侦探说好了,将此案交给他全权负责了,不跟他打一声
招呼就随便委托你是不可能的。这样吧,我们先商量一下,过一会再给您答复,怎么
样?”
    那怪侦探迫不及待地扯起嗓子嚷了起来:
    “哎呀,那是当然的。可是,能不能先将明智小五郎叫到这儿来呢?侦破案子这件
事,要是耽误了一分一秒,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还说什么‘过一会、过一会’,现在
可不能再这样慢吞吞、侵吞吞了。请快点把明智侦探叫到这儿来。打电话,叫他快点到
这儿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只要明智到了这儿,就会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不是被称为名侦探的吗?
看见我自然就可以探出我有多少实力了。”
    你看,他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听了这番话,相川想想还是先把这件事跟公司的董事们商量一下吧。董事们认为既
然他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是已经掌握了有什么线索。不妨,按照他的意思先把明智侦探
叫来看看。于是,相川马上就派人往明智侦探所打了电话,转达了殿村的意思。
    明智侦探在事务所里亲自接了电话,他详细地询问了那个殿村侦探的情况,答应马
上赶到。
    相川总工程师和殿村侦探相对无言地在会议室里等了三十分钟左右以后,明智侦探
笑眯眯地出现了。相川赶紧为两位侦探作了相互介绍,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以后,殿村
马上转入正题。
    “明智君,对这个案子你是不是没有把握啊?听说,到现在你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是不是啊?”
    对这不礼貌的提问,明智并没有显出恼火的样子,反而觉得可笑。
    “哈哈哈……正如你说的,我是还没有抓住任何线索呢。不过,像这么复杂的案子,
至今为止也碰到过几十次了,还一次也没有失败过呢。”
    “哦呵呵,你可真是骄傲自大啊。不过,对这个案子,你连一点线索也没找到,也
太可怜了吧。你看看我,已经掌握了犯人的线索。接下来,只要找到那家伙的下落就可
以了。确凿的证据已经有两三个捏在了手里。怎么样,明智君你还不打算脱去战袍吗?
刚才我已经跟相川先生说好了,我打算连今天只用十天的时间,就将机密文件和孩子们
找出来交到他手里。明智君,只要十天胆!”
    殿村得意洋洋,瞅着满嘴发黄的爬牙,唾沫横飞地喋喋不休。
    明智还是满脸微笑,他沉默不语地打量着殿村,十分平静地说道:“十天?是不是
有些太长了吧?我是打算只用你的一半,五天,就把犯人找出来的。”
    听了这番话,殿村吃了一惊,盯着明智侦探的脸。那张丑陋的脸显得愈加难看起来。
    “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吗?那怎么能说只用五天呢?就是吹牛
也要有点根据啊。”
    “我可不是在吹牛。光是找出线索、抓住犯人、夺回文件和孩子们这些事,用五天
还太多呢。至今为止,凡是本人约定的破案期限,还一次也没有违约过呢。”
    “哼!没有任何目标,只等着期限过去吗?真是个会胡闹的侦探。行!那我只用四
天来做给你看看。四天。”
    殿村涨红了那张丑陋的脸,丧心病狂地吼叫着。
    “行,那我也讲好四天。”
    明智不慌不忙地加了一句,好像犯人已经抓在了他手里。
    “他妈的。要是这样约定的话,那我也会。我可不是像你那样在胡说八道。”
    殿村堵在明智侦探的面前,龇牙咧嘴地摆出一副样子,仿佛要把他给吃了似的伸出
了三个指头。
    “三天。我只用三天就收拾给你看。今天是九号吧,到十一号的夜里为止,一定破
了这个案子。”
    “好啊。那我也约定到十一号夜里。”
    明智爽快地丢下这句话,起身便要走。
    各位读者,是不是有点担心啊?就连这个十分有把握的殿村,起初也说要用十天的
时间。这位还没有找到一点头绪的明智,就这样随便地作出约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相川总工程师沉默地听着两位侦探的争论,怕不好收场了,他灵机一动地插了一句
话。
    “两位,光这样争着比期限也解决不了问题。看看这样行不行。因为作为我们来说,
不管是哪一位,只要是能尽快取回文件,找回孩子们就行。就请你们两位分头行动,尽
快地抓住犯人,怎么样?我们也没打算让你们两位在这儿竞争嘛,既然殿村先生愿意伸
出手来帮助我们,也不好就这样拒绝,对吧,明智先生您看怎么样严
    明智平静地接受了相川总工程师的建议。
    “殿村先生,您看呢?”
    “虽然明智君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如果他上的话,我也不妨答应他的挑战。不过,
明智君,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吧。你是赢不了的。”
    到这时,殿村还这么尖酸刻薄。
 
      要饭的少年    
 明智侦探和殿村侦探相继走出了东洋制作会社的大门。
    殿村不打一声招呼,还朝明智白了一眼,那双冷漠的小眼睛充满敌意。他拄着那支
弯里弯曲的拐杖,弯着腰晃晃悠悠地走了。
    这时,一个要饭的小孩,从制作会社的石门里冒了出来。小孩看上去有十四五岁,
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头发,脸上脏得就像涂上了黑炭。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个要饭的。
    要饭的少年从门里出来,朝站在那儿看着殿村背影的明智望了一眼,明智也朝他看
了看,两人的眼神正好碰在一起。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嗯,难道明智侦探会和这脏兮兮的要饭的是熟人吗?如果不是熟人又怎么可能露出
那样亲热的笑脸呢?
    要饭的少年一句话也没说,跟在殿村的后面走了。他悄悄地跟在离那拄着拐杖摇摇
晃晃的驼背侦探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他的跟班似的。从远处看去,两个人的身影简直
就像是一对滑稽的父子。
    明智侦探一回到事务所,就钻进楼下的房间悠闲地看起书来,好像并没有打算外出
侦查案情的样子。吃完晚饭后,他还是钻进了那个房间。这回,只见他在桌子上铺开了
纸,解起复杂的高等数学难题来。这是明智的一种业余爱好。在闲得无聊的时候,解那
些常人看了头都会疼的数学难题,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世上还会有这样奇妙的嗜好。
    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这样悠闲自得怎么行呢?不是约定三天内一定找出犯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