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看刀





  “哼!我明白了,赌场里一定有人被你们买通了!”朱茂才终于恍然大悟。 
  白莎丽并不否认,她笑笑说: 
  “这点你可猜对了,但你不必问是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最好是回去连查都不必查,查出来对你毫无好处!” 
  朱茂才却又问: 
  “那么我倒想请教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来见‘午夜情人’呢?” 
  白莎丽自负地说: 
  “我虽不是料事如神,但这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即使你们让我当场处置了彭羽和郑杰,也绝不会轻易让我离开赌场的,势必要逼我带你们去找‘午夜情人’。陈老板当然不肯移尊就教,那么除了你出马之外,谁能代表他跟‘午夜情人’谈判?” 
  朱茂才终于口服心服了,他说:“最后我还有个问题,现在我回去一定照你的意思去做,但不敢保证陈老板会答应。如果他同意了,你们今夜去赌场,是否还准备带着那小子?” 
  “那当然不必了,”白莎丽说:“既然朱先生为我们作了说客,我们要再把他带去,让陈老板发觉他的腿根本没断,而怀疑你是跟我们串通的,那岂不是太不够意思啦!” 
  朱茂才皱着眉头说: 
  “但现在你们把那小子留下,我回去又怎么向陈老板交代?” 
  白莎丽似乎一切早就想到了,她笑笑说: 
  “这不简单,就说那小子在路上就伤重不支,已经死掉了,难道陈老板还会怪你没把尸体带回赌场?他大概也得图个吉利吧!” 
  朱茂才仍然面有难色地说: 
  “可是我又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还带着那些人,怎么能把他们的嘴堵住?……” 
  “那可是你自己的事了!”白莎丽说:“不过我相信凭你朱经理,总有办法使他们守口如瓶的,何况楼上的情形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你可以在阳台上吩咐他们先走一步,把车开到大路上去等着,回头我们就放你出去!” 
  朱茂才已无可奈何,只好一切听她的,由白振飞以枪逼着他出房,走到了阳台上,向下面大声说: 
  “洪老九,你跟大伙儿先把车开到大路上去等着,我还有几句话谈完了,就马上出来!” 
  下面的洪老九不疑有他,立即召集散布在别墅周围的人马,以及客厅里的两名打手,一起挤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子先行离去。 
  等到那部车子已开远,白振飞才冷声说: 
  “老兄,你现在可以请便了!” 
  朱茂才如获大赦,忙不迭匆匆下了楼,冲出别墅,便急向大路上飞奔而去。 
  一口气奔上大路,终于见到停在路边的轿车,他立即挤进车里,大声喝令: 
  “快开回那座别墅!” 
  这家伙果然心有不甘,准备带这批人赶回别墅,以武力去对付白振飞和白莎丽。 
  洪老九和那些打手都被弄得莫名其妙起来,但谁也不敢问原因,只好急将车头掉转,急急开回别墅。 
  可是,等他们赶到,首先就发现那辆车已不知去向,再冲上楼上的房间一看,非但不见了白振飞和白莎丽,连床上的“午夜情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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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最后一着棋 
  黑夜终于到来,午夜将至,使人不禁想到又是“午夜情人”出现的时候了。 
  但她今天又将在那一家赌场出现呢? 
  这是所有赌客最关心的,不过根据这些天的迹象看来,她似乎从未连续光顾过同一家赌场两夜的,那么今夜就不会再去“大鸿运赌场”了,因为她昨夜刚去过。 
  可是“大鸿运赌场”今夜的情形却很特别,不但赌客非常捧场,把整个赌场挤了个水泄不通,而且人还在络绎不绝地前来,大有趋之若鹜的态势。 
  并且,澳门最大几家赌场的老板,居然也来凑热闹了。这是极不寻常的现象,由于同行相忌,彼此之间平时根本不打交道,也不来往。今夜怎么会聚在了一起,好像群英会似的,全跑来了这家半公开的黑牌“大鸿运赌场”! 
  这情形不禁使人意识到,很可能是“午夜情人”今夜将破例再度光临,由于消息不胫而走,才使得赌客们纷纷被吸引了来。 
  十一点五十分了,从赌场里忽然跑出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向街边,先向四下一张,然后拔腿就飞奔。 
  奔过了一条街,他才找个电话亭,从口袋里摸出张小纸条,拿下话筒,投入一枚硬币,照着纸条上按动了号码键。 
  对方一有人接听,他就立即说: 
  “白小姐吗?我是小方……” 
  “怎么样?”对方急问。 
  小方回答说: 
  “场子里今夜非常热闹,几家大赌场的老板也已经到齐了。只是戒备很严,所有的人都装成了赌客,混在人群里,分布在各处,看情形可能是以防万一发生意外呢!” 
  对方“嗯”了一声说: 
  “我知道了,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毕,等我们离开赌场之后,你只要到我指定的那个垃圾箱里去找,就会找到我答应给你的那笔钱!” 
  小方喜出望外,刚说了声: 
  “谢谢!……”对方已把电话挂断。 
  谁知他刚一走出电话亭,冷不防从黑暗中冲出一条人影,一把执住了他的手臂,同时以枪抵在了他腰上! 
  小方猛可大吃一惊,但那人在他身后,使他无法知道那人是谁,更不敢回头去看。 
  “别出声,走到前面那条巷子里去!”那人把他推了就走。 
  小方这才听出是彭羽的声音,禁不住惊问: 
  “彭大哥!是你……” 
  彭羽置之不理,逼着小方走进了巷内,推到黑暗处,始冷声说: 
  “小方,我问你,小林的妹妹怎么样了?” 
  小方不敢隐瞒,照直说: 
  “下午小林已经来过赌场,由朱经理跟他谈判后,已把他妹妹领走了。大概除了勾销那笔赌帐之外,另外还给了一笔钱作为补偿,不过限令他们兄妹立刻离开澳门……” 
  “他们上哪里去了?”彭羽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就不清楚了!”小方说:“是洪老九奉命送他们走的……” 
  彭羽顿时心急如焚,但他知道问小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冷声喝问: 
  “刚才你打电话给谁?” 
  “这……这……”小方呐呐地不敢贸然作答了。 
  彭羽手上猛一用力,把他的手臂反扭在背后,又朝上一提,痛得小方失声叫起来: 
  “哎呀!彭大哥手下留情……” 
  彭羽声色俱厉地说: 
  “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先折断你这条手臂!” 
  小方痛得连声说: 
  “是!是!我说!我说……” 
  于是,他把一切和盘托了出来,原来昨夜他奉命藏身在“午夜情人”车后的行李箱里,隔了很久车才开动,一阵疾驰,大约经过一二十分的行程,车始停下。 
  他不敢立即出来,以免被“午夜情人”发现,可是过了一会儿,等他再要爬出行李箱时,用力一顶箱盖,不料竟已被锁住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弄开箱盖,同时不敢出声呼救。 
  行李箱里的空气本来就不流通,心里再一急,加上用力过度,他终于被闷昏了在里面…… 
  不知经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发觉已躺在一片树林中的地上,面前却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蓄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绅士,女的却是去赌场要求见陈久发的女人——白莎丽! 
  在他们的重利相诱之下,小方终于霍然心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就是继续假装昏迷,躺在行李箱里,由白莎丽去找来彭羽,开车载他回赌场去救醒,替他们作内应,把赌场里的一切情况,随时以电话向他报告! 
  因此赌场里发生的任何事,白莎丽均了如指掌…… 
  当她获知郑杰和彭羽双双被执后,先以电话要求陈久发把他们的命留下,交由她亲手处置。然后交待小方一件任务,就是设法把两张小纸条,设法送到他们两个人的手里,通知他们在她开枪下手时,必须假戏真做地装死,至少也得像个重伤活不成的样子,以便由她要求带出赌场。 
  并且说明弹头是特制的,里面特地装满临时向医院去买的鲜血,分注在十个胶囊弹头里。击在身上只有些痛,但并无大碍,而且立即有血流出,不易被看出破绽。 
  小方在重赏之下接受了这个任务,他是赌场里的人,行动起来虽然方便,但也提心吊胆,万一被人发觉,那他就完了。 
  所以他故意去跟把守小房间的打手们聊天,在拿香烟时装出一失手,把烟盒掉在了门口的地上,当他躬身拾取时,便趁机将纸条从门缝下面塞了进去。 
  两张纸条都是用这方法送进小房间的,幸而未被人注意到。而纸条上特别注明,如果他们看到了,并且同意的话,就故意在里面大叫要跟陈老板说话。 
  果然不久之后,两个房间里都在大叫起来,小方心知任务已达成,便离了开去。由于怕进进出出的次数太多,容易引起怀疑,所以白莎丽事先已交代他,如果任务顺利完成,就设法在办公室的电话机下,暗藏一张“扑克牌”。红心“爱司”表示他们同意,黑桃“爱司”表示有问题,梅花“爱司”则是任务根本没有达成。 
  既然郑杰和彭羽已照暗号表示了同意,小方便趁楼上在演出那幕残酷的丑剧之际,悄然溜进了办公室,在电话机下面藏了张红心“爱司”…… 
  彭羽听他说完全部经过,不禁诧然问: 
  “为了那女人答应的重酬,你竟敢接受这个冒险的任务?” 
  小方认真地说: 
  “那倒不完全是为了钱,你彭大哥一向待我不错,就算是毫无代价,为了能救你彭大哥出险,我也义不容辞呀!” 
  彭羽这才放了手,把枪也收起,正色说: 
  “承你有这个心,我很感激,以后只要有机会,我总不会忘记欠你这个情的。现在我必须找到那姓白的女人,她在哪里?” 
  小方只好拿出那张小纸条说: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给我这个电话号码……” 
  彭羽伸手接了过去说: 
  “好吧!我自己打电话跟她联络,你快回赌场去吧,以免被人怀疑!” 
  “是!”小方说:“不过彭大哥,你自己可得千万小心些呀,他们认为你为了小林的妹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所以各处都在严密戒备,等着你去自投罗网!其实,小林的妹妹已被悄悄的送走,根本不在赌场里了,你也不必再去冒险,最好是赶快离开澳门……” 
  彭羽断然说: 
  “不!我得跟他们把这笔帐算一算清!”说完,他便一转身,向巷的另一头出口飞奔而去。 
  小方怅然叹了口气,只好匆匆走出巷外…… 
  这时候,距离“大鸿运赌场”仅隔两条马路处,有个“幽兰公寓”,是专门临时出租房间的。名为公寓,实际上等于是个旅馆。 
  它所不同的是,来这里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寓住的客人,几乎全是成双作对而来,大多数都是“野鸳鸯”。 
  下午这里忽然来了两对男女,分别要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并且付出五千葡币的代价,要把公寓的电话搬进他们的房间去专用。 
  这个代价相当于两个房间十天的租金,新装一个电话也花不了这么多。有钱能使鬼推磨,那还不是一句话,电话立刻就搬进了房间。 
  他们这两对男女,看来大概也是来“逢场作戏”的“野鸳鸯”,但为什么要把电话独自霸占呢? 
  尤其是其中一个女郎,似乎喝醉了酒,由两个男的扶驾她进来,不免使人怀疑她是被灌醉了,弄来这里任凭摆布,为所欲为的。 
  好在这种事情公寓里常有,已是司空见惯,根本不足为奇,更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他们虽要了两个房间,四个人却聚在有电话的房间里,不知在里面搞啥名堂? 
  原来他们就是白振飞,白莎丽,郑杰,和尚未清醒过来的“午夜情人”! 
  现在是他们三个人在谈判,‘午夜情人’则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 
  他们大概已初步谈判过,此刻是在继续,只见白莎丽郑重其事在说: 
  “郑先生,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她的条件是要有几个人今夜为她作后盾,使她在大显身手之后,不致被赌场里的人留难住。而她特别指定要你和姓彭的暗中相助,就是为了看中你们的身手不凡,足以对付得了陈久发的手下,如果今夜她能大捞一票,等‘金鼠队’来了,仍由我们暗中协助她独战群雄,她就同意加入我们,合作进行那庞大的计划了!” 
  郑杰不置可否地说: 
  “但你并没说清楚,那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