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颠覆





  老八所率领的军队已经悄悄跟踪联军一段时间,当斥喉向老八报告联军正在用餐时,他不禁露出兴奋的表情,立刻调兵准备火攻。
  几十名士兵蹑手蹑脚地来到联军驻扎的北边,一字散开。其中一位用火石点燃了杂草,再拿出携带的火把引燃,一一燃烧附近的草丛。然后埋伏的士兵一看到火光,立即四处点燃杂草。倏然,熊熊大火从中央往两侧急遽蔓延,形成一道将近一公里的火墙。北风吹拂,将大火和浓烟尽吹向联军。
  正在用餐休息的联军看到大火急奔而来,吓得赶紧往南逃逸,有些甚至连武器都忘记拿,就连爬带跑地逃窜。罴部落的酋长则命令神农和高辛断后,他们满心气愤,却又只能无奈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大火,保护落慌而逃的联军。
  埋伏的老八士兵见貔部队朝西南奔跑而来,立刻射出火矢,因风势是西北风的关系,他们等于自投火网,不是烈火焚身,就是被箭矢射中,剎时哀嚎遍野,酋长只好下令往东南方向撤退。但是逃没多久,南边的树丛里杀出一支伏兵,只想避开大火的他们根本无心作战,被老八的伏兵杀的横尸遍野。
  北边和西边有大火,南边有敌军,酋长只好领着残兵逃向东方,但老八早已料到,埋伏了弓箭手等候这批惊弓之鸟。当貔的残余部队进入射程范围,箭矢像蝗虫般奔出,埋伏的士兵大喊一声,冲奔过去。惊慌未定的酋长见到又有伏兵,直叹天灭我也!这时,一把长枪刺入他的胸口,虽然他急遽反抗,砍杀了那位士兵,但是石矛还是一一钻进他的身体,鲜血延着矛柄滴落在枯黄的大地上。
  他,最后扑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断气,张大的眼睛望着东方,好象埋怨着援军呢?
  貔的士兵见酋长已死,不是拼命的逃亡,就是弃械投降,一些企图杀敌的士兵寡不敌众,纷纷中枪身亡。
  罴与貅的部队一样遭到伏击和火攻,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前往拯救貔部队。不过,老八的部队主要针对貔,而不是分散兵力同时对付三支敌军,因此罴和貅的兵力只受到轻微的折损。
  另一方面,老八见到神农和高阳两支部队往西避开大火,于是派人带着水和食物送给他们。饥渴难耐的士兵不管这些是谁送的,先吃了再说。
  使者悠悠走向神农和高阳的两位队长,他们俩睁大疑惑的眼睛,不解为何敌人要送他们饮食。
  “我想你们一定很困惑吧!只要你们回想我们是如何对待炎氏的降军,就应该可以理解了。”这名使者,也就是嬴政不卑不亢地说。
  “你们到底要做什幺?!”神农的队长蹙眉说。
  “吃饭,你们比其它部队吃的差。对待,你们就像猪羊任他们嘲笑欺凌。战争,你们却又在第一线。你们想想,这样公平吗?死,是你们在死。享受,是他们在享受。他们要你们当前锋的用意,我们都心知肚明,就是要借着九黎的手将你们完全消灭呀!你们想想,这样为别人打战,为别人死,值得吗?”嬴政表现出相当气愤又扼腕的模样说。
  “不值得呀!”一旁的士兵忍不住喊出来。
  高阳的队长瞪了他一眼,他才低头不敢再说话。队长这才对嬴政说。“那你要我们怎样?”
  “如果你们能加入九黎部队最好了。不然就假装撤退,不要参加我们跟罴﹑貅部队的战局,如果你们不动手,我们绝对不会攻击你们。”
  “貔部队呢?”神农的队长好奇地说。以为貔已经被九黎收买了。
  “他们已经被我们的伏兵歼灭了。”嬴政面无表情的说。
  “阿;两位队长和四周逐渐围过来的士兵惊讶地喊出来。
  “过几天你们就接近疆疑城了,也是我们跟罴与貅部队决战的时候。到时你们要投靠那一方,要为那边卖命,就端看你们的决定。我走了。”嬴政悠悠地走开,消失于漫漫白烟之中。
  “你看到了吗?他就这样在烟雾里消失了;神农队长瞠目说。
  “难道他就是九黎的神人之一?!”高阳队长惊愕地搓揉自己的脸颊,以证明这是真实,而非做梦。
  “队长,我们吃了九黎送来的食物,又没有杀死那个人,已经骑虎难下了。”刚才那位插嘴的士兵说。
  “怎幺说骑虎难下了?!”高阳队长发出低沉的声音。
  “罴酋长的个性你们又不知道,他生性多疑,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了,就算我们没有投靠九黎,他也一定认为我们会做敌人的内应。我们这两个部落的下场会怎样,我不用说,你们也晓得。”士兵说。
  两位队长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神农队长无奈地说。“看情况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我们阵前倒戈了。”
  “若对我们无情,休怪我们无义;高阳队长略为气愤地说。他转身对那名士兵说。“叫所有人归队,跟罴和貅部队会合。还有,不准把敌人派使者过来的事情传出去,更不准士兵跟友军谈起九黎送来饮食的事;
  “遵命!”士兵急忙地跑开。
  两名队长相对无言,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谁叫他们如今沦落为丧家之犬,被夹在两大势力之间。只是他们俩都不晓得,那位士兵是嬴政安排的内应。
  两批军队会合之后,虽然两位队长已经下达封口的命令,避免引起罴﹑貅的酋长猜忌。但是人多口杂,敌人送午餐的事情还是不小心走露。
  罴酋长一听到风声,随即叫两位队长过来,表面上佯装关切地询问士兵们怎样,死伤多少人。毕竟这是无法隐瞒的事,他们只好照实回答。酋长虽然表面上假装松了口气的模样,但心里却想着,只损失这幺少的士兵,而且又没有遭到埋伏,肯定有问题。他的脑子一兜,故意谈起貔部队战败,以及酋长被杀的事,因为这些事情尚未曝光,正好可以观察他们的反应。他们俩只是一愣,并没有露出相当惊讶的神情,好象已经知道这件消息似的。如此一来,他更怀疑神农和高阳八成投靠了敌人。
  他亲切地送走他们两个,随即板起脸孔前往貅部队,跟貅的酋长密商这件事。
  有了被大火偷袭的经验,联军在前往疆疑城的途中兢兢业业,惧怕再被突袭,而且把神农和高阳夹在部队中间监视,避免他们跟敌人串通。
  这时,高阳和神农的队长揣想消息已经泄露,罴﹑貅两个酋长开始怀疑他们,才会把他们置于部队中央严加监控。原本他们对嬴政的煽动只是犹豫不决,如今的情势逼迫他们不得不下决定…叛变!
  虽然联军步步为营,但他们只注意附近是否有敌军的埋伏,却忘记脚下所踏的土地是否坚实。先头部队不时踏进陷阱,虽然死伤不大,但造成士兵们心浮气燥,不时发生口角,甚至发生斗殴事件。而且分配在最前头的罴部队开始埋怨为什幺貅部队悠闲地在后面行军,而他们却必须在前面颤颤兢兢,随时都有误踏陷阱的危险。
  两位酋长沟通之后,前后队伍调换,高阳和神农仍然在中间。
  当他们来到一处山坳时,貅酋长见到两侧高山严峻,只有山坳一条仅能两人并行的崎岖甬道可供通行,如果敌人从两边山上攻下来,或者实行火攻,必定死伤惨重,于是命令部队加快步伐离开。神农与高阳部队也觉得这里是适合突击的地点,也急忙行军,但故意没有将这个消息往后传递。
  罴部队好不容易安排在后防,不需要面对无处不在的陷阱,不由地降低警觉心,当他们来到山坳时,酋长虽然觉得四周的气氛诡异,而且看不到前方的部队,不禁叫士兵走过一点。但是他们已经走了好几天的山路,如今又不需要提心吊胆,双脚是快了,但还是一付悠闲的模样。
  这时,大小石头如山洪般从两侧的山上汹涌奔落,士兵们听到山崩地裂的声音,吓得往前﹑往后的奔逃,但没想到甬道的前后已经完全被大石堵住,无路可逃,只好拼命往山上攀爬。
  但是他们才爬不到几公尺,两侧的山岩纷纷射出箭雨,不时穿插火矢与大小落石,而且两边响起嘶吼的吶喊,响彻云霄。他们既惊又吓,就像直挺挺的箭靶让九黎的伏兵练习射箭,箭矢一根根插进他们的身体,火舌一道道吞噬他们的肉身,石头一颗颗击碎他们的脑袋,枯黄的大地已经被鲜血所取代,九黎的吶吼声被貅部队的惨叫声掩盖过去。
  神农和高阳听见后方发出山崩地裂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身快跑,却见到甬道填塞了大小石头,而且听到貅士兵的哀嚎声从另一侧传来,火光黑烟从对面窜起,急忙搬开阻塞的石头,救一个算一个。
  不久,罴部队也赶来了,却把只知道救人的他们赶走,由罴士兵自己来救人,不放心这群可能已经倒戈的家伙。
  被逼到一边的神农与高阳士兵怒不可遏,更有种人格被践踏的感觉,尤其是神农部队。两位怒火焚身的队长有意无意地朝对方走去,四目相对,不得不颔首表示决定叛变。
  这时,嬴政悄悄地在他们后面出现。“两位要加入我们吗?”
  他们俩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见到是那位神人才松了口气。
  “别再犹豫了,你们的生死只在一瞬间,前方已经埋伏大军了。”嬴政指着疆疑城的方向。“虽然你们是两个部落的人,但都是神农氏的子孙,你们皆以善对人,而他们如何对待你们呢?把你们当做禽兽呀,而且已经对你们起疑了。就算九黎不攻打你们,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好好想一想;
  他们俩怒目对望,神农的队长首先举起石矛,高声大喊。“冲呀!杀死罴人!为姜榆罔报仇!”他怒气冲冲地朝罴部队奔杀过去。神农部队早已心怀不满,听到队长登高一呼,立即冲向敌军。
  高阳部队纷纷凝视队长,等待他下令为部落的所有人一吐怨气。嬴政举起了右手,一到光芒射向天际,顿时四面八方响起了嘶喊声。此刻队长只好加入九黎的行列,高喊着。“杀呀!为酋长报仇;
  罴士兵好不容易清开了一个缺口,貅部队像溃决的洪水般急涌出来,剎时乱成一团。
  但是,这两支疲惫的部队面对的是怒不可遏的神农部队,而怒气冲冲的高阳部队紧接在后,惊魂未定﹑又受了箭伤与火伤的他们只好拿起武器抵抗。可是过没多久,老九的军队收到嬴政的讯号已经奔杀而来,老八的伏兵也从山上冲了下来,顿时四面楚歌,八方皆无路可退,任凭敌人的石矛一根根往自己的身上刺进去,怔怔看着自己的鲜血喷出来,惶惶望着天空盈满的黑烟与血气,疲惫地永远闭上眼睛。
  虽然罴貅两军原本的兵力胜于九黎,但是貅军已经在山坳里折损一大半,逃出来的士兵们各个心惊胆跳。纵然罴军还保持战力,但是面对杀红了眼的神农与高阳,不禁胆怯起来,再看到九黎在四方皆有伏兵,嘶喊声在山野之间回荡,根本不晓得敌人究竟有多少,剎时溃不成军。
  过了不久,罴与貅的酋长双双阵亡,只有少数士兵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不知何去何从的神农与高阳士兵,惶惶然地看着遍地死尸,而这些死者在刚刚才欺凌他们,如今却是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张大着嘴,一付正在嘶喊着模样,是在喊着救命,还是因为疼痛而喊叫呢?而那些刚刚一起为自己也为部落报复的同侪,同样倒卧在鲜血之中,睁大眼睛,好象渴望见到不知在何处的家!
  嬴政走了过来,拍拍两位队长的肩膀。“恭喜你们弃暗投明,蚩尤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要我们族人吃的饱﹑穿的暖就行了。”神农的队长瞥了遍地死尸一眼,感叹地说。
  “热汤正在疆疑城等着你们。大军返回疆疑城;嬴政大声说着。
  九黎士兵顿时欢声雷动。两名队长不禁对望,感觉自己就像孤儿,从一个家庭流浪到另一个家庭,只有被不同人家收养的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无奈地摇了摇头,搀扶着受伤的同伴,跟随九黎部队回到疆疑城,这也是战国的悲哀。
  当北方溃败的消息传到了冀邑,姬轩辕完全无法相信这道消息,派人赶往北方,甚至拜托刘邦派维拉科查人前去一探究竟。刘邦和张良虽然知道北方已经战败,还是派了两名法力比较高的维拉科查人前往,特地叮咛不管发生什幺事,一定要尽快回来禀报。
  过了三天,维拉科查人就赶回来,答案还是一样,罴﹑貔﹑貅三个部落的军队全被歼灭,酋长皆被杀,神农和高阳了无踪影。
  正在开军事会议的姬轩辕,一听到报告,全身虚脱似的颓然坐在地上,喃喃喊着。“不可能﹑不可能,罴﹑貔﹑貅他们都是勇将,不可能全部都被打败,只有那些士兵逃回来。”忽地,他跳了起来,紧抓着刘邦的衣服。“求你再派人去找寻好吗?他们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