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大师的噩梦
谋闶恰?br /> “那就是……法拉利?”我已晕头转向。为何说那是?……就是那个……那个衣着光鲜的老翁,常坐法拉利出来的……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昨晚K子说过的话,还有她的声音,以及前前后后的状况,如今又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中。
——是呀,常常坐呢,所以在这一带很出名。
——啊,是黑的呢。
——我见过好几次。葛西先生身穿红夹克坐在上面,白胡子随风飘动……好一副老英雄的气派。第一次看到时,我还吓了一跳呢。不过,那模样真是帅极了。据说那时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如今依然美梦成真了。
“……哎呀!”我忍不住呻吟一声——原来如此!
K子的确说过“葛西常坐法拉利”和“是黑的”,但她从未说那“法拉利”是一辆“车”。
——听说以前他妻子是因车祸而丧生的。当时他开车出了车祸,妻子就坐在他身边,不料天人永隔……所以葛西就指天发誓,说此后一声绝不再握车子的方向盘……
对,葛西已如此发誓,我却自作聪明,自行往错误的方向解读。K子并未说他有买车,全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不买红的,买黑的,太朴素了吧?是新车吗?
——不是那样啦。据说是搬来此地之后,结识了一位朋友,拜托那位朋友便宜一点卖给他的。
她说“不是那样”,并非再说“不是新的”,而是指“不是车子”。
——那位朋友姓铃木,是法拉利以前的主人。葛西先生去他那边玩的时候,看到法拉利就爱得不得了,一定要买下来……听说是这样。
——不过,他年纪那么大,坐在上面实在不容易……要驾驭自如,一定要费一番苦心吧!
——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对不对?
这是U山的感想,K子则回答:——言之有理,若是你U山先生,就绝对做不到。
当时U山的反应,我还以为是“如此谦虚”而大感意外。其实他并不是在说自己的驾驶技术不够好,而是他以前就已听K子说过那“法拉利”并不是一辆车——所以才……还有,住在楼上的堀井夫妻养了一只猫,取名为三毛。U山讨厌这个名字,大发牢骚,后来谈到“法拉利”时,他曾说:——唔,法拉利,太好了,这个我最欣赏。
原来他不是在说“欣赏法拉利这种车”,而是指“取名为法拉利”,是在表示对这个名字的支持。我摇摇头,再度望向菜园对面那条马路。
没有错,葛西所坐的“法拉利”并不是一辆车。那“法拉利”此刻正在马路上奔驰,换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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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绫辻先生,没办法了,修不好。”A元君无精打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水箱好像破了,水都漏出来,只好叫拖吊公司来处理了。要不要先回别墅区去呢?那边比较近。反正,现在一定要先找到电话……”
“A元君,你看。”我说着,伸出右手。
“什么?”
“看那边,正在马路上跑的那个。”
“唔……哦!”
“昨晚K子说的“法拉利”,就是那个。”
“法拉利……嘎,什么?”他望着我指的方向,狂叫一声。
“奇怪,那不是马吗?”
“没错!”我用力点头。
“所谓“法拉利”,就是那匹黑马的名字。坐在马背上的红衣老翁便是其饲主葛西……看到没有?”
“……”A元君目瞪口呆,我却已从“法拉利是马”这件事,推测出了一些来龙去脉。
K子一定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来欺骗我们。她会那么说因为老早已认定“法拉利一词就是指葛西的马”。顺着心中的想法,用字遣词自然会变成那样——只是如此单纯的事罢了。
“葛西那“长久以来的梦想”,就是想要拥有一匹骏马,骑在马上奔驰四方。至于“法拉利”这名字,大概是其前任饲主铃木取的。铃木可能是对跑车之类很感兴趣,所以才如此命名。因为法拉利车的标志就是“跃起的马”——昔日葛西去铃木的牧场玩,无意中见此黑色骏马,非常喜欢,便央求铃木便宜一点卖给他。”
我如此说明,A元君却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并且睁大双眼,一下看看我,一下又望向那匹逐渐远离的黑马。
“你还记得那张“葛西家略图”吧?”
“……嗯。”
“连接住屋和小屋那条小径的旁边,有栋长方形建筑物,当我问那是什么的时候,K子怎么说?”
“这个嘛……”A元君歪着脖子,似乎很没把握。“她说,是放法拉利的车库。”
“不对!她说的是“本来是仓库,后来整修改建过,是为了法拉利……”我听到这里,就擅自认定那是车库。其实那是用来安置那匹“法拉利”的马厩。”
当我说到“原来如此,是车库吗?”的时候,K子可能想要回答“不是”吧?但很不巧,那时已醉醺醺的U山又插嘴打岔,使这个错误的认知一直没有改正,然后就聊到别处去了。
“——此事既已澄清,你对葛西家那件杀猴案有何看法?”
“这有影响吗?”
“有。”
“哦……”
“昨晚我们最后的结论是说,凶手离开主屋前往小屋的路线只有一条,必须经由庭院中的小径,回去时也一样。还记得吗?”
“唔,不错,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根据那张图,马厩就紧邻那条小路。这表示什么?”
“表示什么……”A元君沉思半晌,好不容易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击掌说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法拉利应该有看到凶手走过去,对吗?”
“正是,法拉利看见了,这表示什么?”
“和《银星号事件》的部分情节很像。”
“答对了!”
A元君真是伟大,因为对他而言,此时此地应该只关心爱车的毛病,根本就不该理我这些问题。
“葛西养的那些动物都很怕生,除了饲主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一接近就或吠或吼或咬……只有被杀害的猴子小新是“唯一的例外”。既然这样,那骏马法拉利就不是例外。若有陌生人走到马厩旁边,那法拉利必定会惊恐万分,嘶叫不休,但事实上——”
“案发当夜,万籁俱寂。”
“K子也说“鸦雀无声”,这当然表示连马的嘶鸣声也没有,因此……”
“因此,“问题在于法拉利没叫”。”A元君以“想通了”的表情说到,随即又歪起脖子说,“唔,可是,饲主葛西不是有明确不在场证明吗?”
“不错,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是凶手。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可能是凶手。”
“咦?那是谁呢?……啊,原来如此!”
“知道凶手是谁了吧?”我问道。
A元君点头答道:“是铃木,对不对?”
“除他之外,别人都不可能。法拉利虽已被葛西养了好几年,但铃木是它的前任饲主,在铃木面前,它必定十分温驯,不会吵闹,所以……”
所以案发当晚,铃木在前往小屋及返回主屋时,虽然都经过马厩,但法拉利却完全不害怕,毫无警戒心,不嘶不鸣保持安静。
“因此,真凶定是铃木,动机是痛恨猴子。”我说出最后的结论,然后点燃香烟,深吸数口,但因病体尚未复原,所以仍就觉得乏味已极。
“……这样,“解决篇”就到此结束。哈,真是神清气爽,大快人心。”
在我和A元君交谈之际,那匹黑色骏马已然驮着白髯红衫的老主人,消失在另一边的马路尽头。暮秋时节晴空万里,神驹异叟绝尘而去,高原风光无限旖旎。
“那么……”我望着MG说道。那引擎盖仍未关上,“只好叫拖吊公司了。我们要回别墅那边吗?还是往国营道路走?”
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本欲在黄昏之前赶回京都,现在这样子,看来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10
十一月十四日晚上发生在葛西源三郎家中的“杀猴案”,与一周之后宣告破案,真凶就逮。
凶手名叫A,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就住在同一村落。据说,他是在案发当晚碰巧行经葛西家后面马路时,发觉一只猴子躲在小屋内,隔着铁窗布瞪他。他心生不满,勃然大怒,于是从未上锁的后门潜入室内(鞋子脱在外面),随手拿起旁边的雪帽和冰镐,将那猴子活活打死。现场的垃圾桶倒了,据称是因他行凶后欲逃走时,不小心撞倒的。
K子从堀井太太,亦即山田之妹广美那里听到这消息后,便打电话通知我,我才得知真相。虽然我推理错误,牧场主人铃木并非真凶,但我并未大感错愕,因为现实上的案件大抵都是如此,猜错了也不稀奇。
第四篇 伊园家溃亡了
1
福田世枝望着注射筒的针头,那上面有一丝她自己的血。她不禁自怨自艾,长吁短叹。(唉,又忍不住了……)日子愈久,次数就愈多。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明知如此,却还是伸手去拿针筒。上瘾症状尚不严重,但这样持续施打毒品,迟早会陷入泥淖不可自拔的——不错,她了然于胸,却又情不自禁,明知故犯——
她再叹一声……
她想:若不靠毒品,必无法支撑。别人在变,我可不能变。我随时随地都必须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尽心竭力为大家做事。这是我的使命。多年来我一直是这样,即使是如今,我在别人面前也绝不能愁眉苦脸,满面阴霾。
这一切的开始——距今尚未满四年。那时候,弟弟和男及妹妹若菜均已长大,都开始要求说要拥有自己专用的房间。儿子樽夫有一天也会需要一间书房吧?何况这栋大宅已住了这么多年,许多地方早已腐朽损坏,破烂不堪。于是最后决定,再来一次大翻修,重新整建。
开工动土之后数月——翌年春天,新居落成。二楼有世枝和丈夫的卧室,以及樽夫的房间;一楼则有世枝双亲伊园民平跟阿常的寝室,以及和男的房间与若菜的房间。新屋空间辽阔,气派非凡,内院中还挖了个小池塘,养了鲤鱼,这是民平要求的。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才安居乐业不久,就——灾自横生,祸从天降。
七月上旬某日,下午时分,天气晴朗。世枝因患重感冒,卧病在床,母亲阿常便独自外出,欲买菜来做晚餐。当她来到S町商店街的一家蔬果店之后,灾难就发生了。
起先和平常并无两样——后来店主如此说:阿常买了白萝卜、红萝卜、青辣椒,和往常一样,笑容满面付了钱。店主找了零钱……就在此时,阿常突然凶性大发,倏然从菜篮中拿出一把尖刃菜刀,口中怪叫连连,挥刀乱刺乱砍。
店主肩膀受创,皮开肉绽,痛苦不堪,不知原因为何。老板娘和其他客人欲制止阿常,却无能为力。阿常举刀乱挥,见人就砍,力大无穷。来人不是被踢倒,就是遭撞翻。虽有一个人趁隙从后抱住阿常,企图制服她,结果却遭甩开,腹部还被捅了一刀。
“我受够了!”阿常大嚷大叫,“你们有完没完呀?你们都……都是一样吗?我不要!我讨厌!我忍无可忍了!”伊园家的老太太阿常突然发飚了——在场的每个人眼中,都是这幕景象。
阿常离开蔬果店,跑到街上,依旧是乱嚷怪叫,逢人就砍,见人便杀。在那数十分钟之内,原本和平安宁的S町商店街,竟变成了血迹斑斑的人间炼狱。警方赶到时,已有十多人中刀,内有三人因伤势过重,急救无效而枉送一命。
至于此案的女主角阿常本人——警方大队人马把她团团围住,正要上前攻坚将她拿下时,她突然怪叫一声,用那满是鲜血的凶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据说是立即断气,当场毙命。据在场的人所言,阿常当时表情极度空虚落寞,宛如三魂全失,七魄尽散。
阿常就这样死于非命,享年五十岁。她一向生活平稳,如今这般死去,委实太不寻常。母亲一生任劳任怨,温柔体贴,从未以暴力对待子女,如今却……究竟是为什么呀?直到最后仍无法查出杀人动机。解剖尸体后,据说在大脑中发现了一颗拇指大的肿瘤,但又听说,阿常的“发飚”,并不能完全归咎于那颗肿瘤。总之,长久以来,伊园家一直堪称是战后日本“安乐之家”的模范,但在此事发生后,狂涛巨浪就接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