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研究社 作者:最后阵地
不过,水镜似乎很忌讳讲到她的家庭生活还有她的父亲,而且连她姐姐火舞也很少有讲到,讲的最多的就是她母亲和白族的文化。
凌羽隐约能猜出她不想触及的伤口是什么,这种情况大多应该是水镜的父母离婚,而她们两姐妹也因此被分开了。他有些替她难过,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打诨嬉笑很快就一笔带过,把话题集中到白族人的生活习惯上。
上午九点整,他们从昆明机场出来,然后搭同一辆长途客车去D市,十一号和十二号两个地点刚好都在那里,也都是在山区,只是离得还算比较远。所以在D市下车后,两组人不得不暂时告别,然后分道扬镳。
“妹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家伙最会耍嘴皮子,你千万小心不要上他的当了。”在临别的时候,慕容火舞把水镜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只是声量却大到让几米外的凌羽刚好能听清楚的程度。
“不会的。”水镜说着用亮晶晶的眸子瞥了凌羽一眼,凌羽发现她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心里不由得一荡。
慕容火舞皱了皱眉头,忽然大声对凌羽说道:“凌羽,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给我负责!”
“没问题,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凌羽顺势说道,还露出了一个“我其实很可靠”的笑容。
“谁要把水镜交给你,你是在做梦吧!”慕容火舞依旧不给凌羽好脸色看。
“姐,不要这样!”水镜劝阻道,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好啦,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水镜的。”凌羽看到水镜在维护自己,便用和颜悦色的态度来铺台阶,让慕容火舞不好借题发挥下去。
半个小时后,凌羽和水镜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山区,从三轮摩托车上下来,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走上弯弯曲曲的山路。
干河村在深山里头,到处是茂密的灌木丛和芒草丛,要不是水镜来过几次,还真找不到那些隐蔽的小路。
虽然头上是艳阳高照,气温也比较热,但是在山林中却是阴凉舒爽,而且到处都长着五颜六色的野花,两个人一路走来,有说有笑,不像是来执行任务,倒更像是一对出外露营的情侣。
凌羽也是此时才明白慕容火舞为什么会担心水镜,孤男寡女走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思想容易放得开,而且有一种回归自然的原始感觉,换句话说就是野性苏醒,还真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浪漫”的联想。
“水镜,你跟你妈妈说你是出来旅游吗?”凌羽想到了一个特别的问题。
“当然不是,我说我要去看外婆。”
“也对,这瞒不过你妈,因为你外婆会告诉她,可是你外婆看到我,你该怎么解释?要不要我们先排练一下?”凌羽喝了口矿泉水润了润喉咙。“就说我是观光客,路上碰巧遇到你,然后你邀请我去你外婆那里住,这样行不行,白族人应该很好客吧?”
水镜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那个地方太偏僻,也没什么景点,所以是不可能有观光客的,你要是说你是观光客,那反而会让村里所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你。”
“那就说我是旅游爱好者……”
水镜又笑,忍不住打断道:“你说是我同学就可以了,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
水镜,你知道你笑起来很动人吗……我真希望一直一直看着你的笑容,永远也不移开视线……
凌羽看着水镜的脸,在心里赞叹着,为了看到水镜更美的笑容,他继续说道:“你跟一个男同学单独出来旅行……你妈听了难道不担心你吗?”
“不会。因为她很了解我。”
“那她同意你谈恋爱吗?”凌羽坏坏地笑着。
“多事!”水镜脸上多出两抹飞红,瞪了凌羽一眼,然后大步走向前去。
“水镜,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不管啊……人家不认识路,好害怕哦。”凌羽嬉闹着追了上去。
“没正经!”凌羽来到水镜身边的时候,水镜一甩挎包,把他打得抱头鼠窜。
这时,他们已经透过树林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一块石碑,上边刻着“干河村”三个字。
“小辫子(水镜的乳名)!哎哟,我的乖孙女终于来看我了!”
慕容水镜的外婆皮肤黑红,个子中等,看上去相当硬朗,笑起来也很亲切,村里人都叫她喜婆,因为她为人一向乐观爱笑。
喜婆大概很久没见孙女了,抱着慕容水镜乐呵呵地跟慕容水镜话家常,而把凌羽完全晾在一边。
“哎,水镜,这个少年人是跟你一起来的吗,他是谁啊?”几分钟后,喜婆才终于发现到凌羽的存在。
水镜把凌羽叫过来,然后介绍给喜婆:“外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他叫凌羽,是我叫他陪我来的。凌羽,这就是我外婆。”
喜婆笑咪咪地打量凌羽,说:“阿羽,谢谢你陪我孙女来!来,现在你们快跟我去吃饭。”白族人通常都直接用“阿+客人名字最后一个字”来称呼客人,以表示亲近。
“嗯!外婆,有没有酸辣鱼吃啊?”水镜笑吟吟地说,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嘴馋的小女孩。
凌羽从没见过她那么纯真的样子,不禁在惊叹,原来她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有有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之后,喜婆把两人带进村子,逢人就介绍说:“这是我孙女,这是我孙女的同学。”
那是个不小的村子,大概只有五、六十户人家,因为地势不平,房子分布就有点散,村头和村尾相隔很远。
村里的男子头缠白色或蓝色的包头,身着白色对襟衣和黑领褂,下穿白色长裤,肩褂绣着美丽图案的挂包。
妇女多穿白色上衣,外套黑色或紫色丝绒领褂,下着蓝色宽裤,腰系缀有绣花飘带的短围腰,足穿绣花的“百节鞋”,臂环扭丝银镯,指戴珐琅银戒指,耳坠银饰,上衣右衽佩着银质的“三须”、“五须”。
他们的服饰让凌羽有很明显的隔阂感,那就是他是汉族人,而村里人是白族人。其实也不是因为衣服的关系,因为在城市里,就算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一张网上街,也不会觉得那个女孩子是异族人,而在这个少数民族汇聚的云南,凌羽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汉族人比少数民族优越,就会产生一种自负心理,从而跟少数民族划清界限。
喜婆住的房子还不错,应该算得上小康水平。
白族民居的平面布局和组合形式一般分成几种,喜婆所住的那里叫“走马转角楼”,结构跟北京四合院差不多,但有两层,东北角的大门对着一面墙壁,上边写着一个“福”字。
柱子上还有很多精细的木雕,各种动、植物图案造型千变万化,甚至有玲珑剔透的三至五层“透漏雕”,多层次的山水人物、花鸟虫鱼都表现得栩栩如生。院子里还有一个大花坛,里边有山茶、缅桂、丹桂、石榴、香椽等乔木花果树。
喜婆十年前丧夫,家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媳妇,还有一个十岁的孙子叫小天。
住在那里的是一个大家族,除了喜婆一家,还有喜婆的弟弟、姐姐,和他们的子孙们。
凌羽进门的时候就受到了喜婆“三道茶”的招待,第一道“苦茶”,第二道“甜茶”,第三道“回味茶”,寓意了人生是先苦后甜,然后慢慢回味。
凌羽口渴得很,别说三杯茶,就是三十杯他也能喝掉,也不管是什么味道什么意义。慕容水镜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喜婆说她不算是客人。
喜婆给两个人安排房间,他们每人一个房间,很是宽敞,据说那两个房间曾经是慕容水镜妈妈和喜婆大儿子住的。房间是瓦房,上边架着十来根横梁,让凌羽感觉十分亲切,因为他奶奶家也是这样的房子。
吃过具有特色的午饭后,水镜的亲戚们拉着水镜在树荫覆盖的院子里问长问短,凌羽觉得自己待在他们中间显得十分多余,就借口去厕所离开了喜婆家。离开的时候他对水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先出去看看情形,回头再跟她说。
凌羽到外边到处转悠,不时有好心村民过来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每次都是干笑着回答他们:“我有指南针。”
羊皮卷上,十二号地点那个小孔旁边有一句注解: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是一句禅诗,出处可以查到,据说是一个和尚的“顿悟”,感觉很玄,但是现在各种版本的白话文翻译,意思都大同小异。
凌羽曾经把它当字谜来解,去问字谜高手,高手指出答案:“本”字“无一”就是“木”,“尘埃”是“、”,加上去就是“术”的简体字。
凌羽也认为这么解很合理,可是一个“术”所蕴藏的资讯,比原来那句诗所隐藏的资讯不是更少吗?
术,什么术?术什么?
在外头苦思了半个多小时的凌羽找不到灵感,最终熬不住太阳的热力,跑回了喜婆家里。
到大厅里找了一杯水喝下去后,凌羽去院子里找水镜,这时,水镜那些亲戚已经散出大半,但还是有几个三姑六婆留在那里。
凌羽本想偷偷叫水镜出来,却不幸被一个大婶看到,那个大婶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凌羽喊话,凌羽听明白了,人家叫他过来看看。
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凌羽过去后,喜婆让他坐到水镜旁边的椅子上,水镜看着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凌羽正想发问,却被喜婆的话给抢先:“凌羽,你跟我们的小辫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呀?”
“交往?”凌羽楞了楞,再看水镜,她却微微点头,似乎想让他顺着说下去。“哦,我跟她一开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除了你,家里有几口人哪?”三姑问。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呀?”六婆问。
凌羽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把他当水镜的男朋友了。晕,难道他们以为水镜这次来是为了把男朋友带给她外婆看,水镜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的情况下,只能如此承认,所以她们对他才会忽然变了态度。
情况的变化并没有让凌羽感到紧张或者不安,他反而心中窃喜,不管是不是演戏,在水镜的亲戚面前当一回她的男朋友,都算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嘛。
于是,他充分发挥他的口才,把三姑六婆她们的问题一一应付过去。他也没有夸大事实或者隐瞒家世,只是在某些细节上有做调整。
说的时间长了,自然开始心不在焉,这时,凌羽忽然看到有一个穿着牛仔裤的青年男子穿过院子,然后走进对面的那间红色屋子里。
“那位大哥是外来的客人吗?”他岔开话题,然后成功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给转移开去。
从三姑六婆们七嘴八舌的回答中,凌羽得知,原来那间红色大屋里住的是喜婆的弟弟白老伯一家,白老伯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白一飞,现在在D市当外科医生。
二儿子叫白继光,现在在D市做生物研究工作。三儿子叫白三元,现在在D市的TW大学念大三。
最小的女儿叫白小小,没有去读书,一直留在二老身边照顾二老。而刚刚出现过的那个穿牛仔裤的青年男子就是三儿子白三元,他刚从D市回来。在他回来之前,上午白一飞跟白继光也相继回到了家里。
而他们今天之所有都从外地回家,原因都一样,那就是白老伯卧病在床多年,而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就把儿子们叫回来,要跟他们说遗产分配的事情。
凌羽立即来了兴趣,接着又问她们更多有关白老伯一家的问题,她们本来说不能随便乱讲,但是经过凌羽的一番诱导之后,她们终于肯把内幕小声透露给凌羽知道。
没想到遗产分配这事还别有洞天,白老伯的遗产只三间房子和几亩田地,这些东西相信他那三个儿子都不稀罕,但是三个儿子为什么会全都赶回家来呢?
原来,白家有个家传之宝,估计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传子不传女,所以喜婆也没见过那宝贝,只知道曾经给一个古董专家看过,人家说那东西很有历史价值,市面上至少可以卖到五百万,然后还问白老伯要不要卖,他可以马上联系买家。
家传之宝当然不能卖,所以白老伯一直保存下来,直到他要死的时候才传给下一代。三个儿子就是冲着传家宝而来。谁都不会认为他们有孝心,因为他们自从去了城市后,自顾自的生活,很少回来看望两老,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们。
另外,还有一些从出外谋生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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