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翠如波浪般降下,紫气霭霭,生气聚合。
“看到了吧,三面拱拜,八方朝贡,单此山势足已显出帝王之气了。”父亲感慨道。
“可南山尾部是一平坝,像是中断了山势。”寒生皱皱眉头。
“千里来龙,在快结穴时,先束气过峡,忽然耸起山体,准备结穴,此段山龙形势称做‘潜龙过峡’,我俩站着的脚下,正是潜龙的龙头。”父亲解释道。
“那太极晕呢?”寒生低头扫视着地面。
“阳龙穴结于眉上,阴龙穴结于唇下,跟我来。”父亲说罢继续前行,山道斜下山去且越来越狭窄,他俩最后钻过一片灌木丛,攀下了龙头。
“咦,这不是灵古洞吗?”寒生惊奇的发现原来已到灵古洞口了。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便以洞口为基准,步量出约三丈,再左行十五步,此处长满了灌木。他向寒生招招手,弯下腰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寒生放下背篓,也跟了进去。
灌木中央有两米多见方的一块空地,父亲用锄头铲去些草皮,裸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壤表面上可以看见白青黑红黄五种色泽的土质圆环,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有如日晕般。
“真的是太美了。”寒生喃喃说道。
父亲又继续刨了几锄头,抠出来一只拳头般大小青色的土蛋来,递给了寒生:“这就是土卵,青色五行属木,称为木卵。”
寒生接过木卵,托于掌心,掂了掂分量不重,真的是空心的。
父亲将铲下的草皮又重新覆盖到土壤上,用脚踩实,说道:“免得被人发现。”
寒生摸着手中的木卵,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青囊经》中也提到了这五行土卵。
正文 第七章 青鸟学者
( 本章字数:3791 更新时间:2009…7…15 21:38:51)
回家的路上,见竹林里零落着数处新土,这是村民们迁坟后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坟也已经迁走了。
“嘎……”头顶上一声怪叫,寒生望去,却是一只怒气冲冲的大乌鸦,红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这只乌鸦脑瓜顶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这几天村民们惊扰了乌鸦,所以它们很气忿。”父亲解释说。
“自古乌鸦与坟墓为伍,如今无坟可依,乌鸦自是寡然无味了。”竹林那边有人朗朗笑道,操岭南口音。
林中小道上走来两个人,其中那个身着中山装的矮胖子,朱医生是认得的,他是此地南山镇的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刚才说话之人是个五十余岁,西装革履的外乡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鬓,鹰鼻橘皮,两道垂眉如帚,其话音高昂处清越,低沉时如鼠嚼,话终有余音。
朱医生大惊,此人五行怪异,必是有来头之人。
“是南山的朱医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话不多,表情也不甚丰富,总是板着面孔。
“他是这个村子的赤脚医生,祖居南山村。”孟主任向那人耳语着。
“赤脚医生?”那人似有不解。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释道。
那人点点头,目光炯炯,扫过朱医生,盯在了寒生的脸上。
“婺源此地真是人杰地灵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那人微微一笑对寒生说道。
寒生摇了摇头,他从未想到这方面去。
那人又是一笑,说道:“婺者,文矛女,此地出产文武才俊和美女啊,我看小兄弟气宇不凡,若假以时日,将来必是金榜题名才俊之士。”
“同志,让你见笑了,这是犬子寒生。”朱医生见此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心中却是增添了几分好感。
“这是县里请来的香港著名风水大师吴道明先生。”孟主任不无自豪地介绍道。
“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名青鸟学者而已,婺源才是高人隐士藏龙卧虎之地呢。”那人谦虚说道。
“孟主任,吴先生,你们有事忙着,我们先行一步了。”朱医生告辞,和寒生离去。
“慢,这位小兄弟手中的土卵可否借我一观。”那吴道明在身后突然冷冷说道。
寒生看见父亲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安,寒生从来都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
听得父亲平静的说道:“吴先生,你说什么土卵?”
吴道明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手中的不就是太极土卵么?从何处得来,我愿出高价收购。”
“我们不懂得什么土不土卵的,小孩子的随身玩物而已,已经有好些年了。”父亲依旧平静的说着。
吴道明上前一步,盯着寒生手中的土卵,柔声道:“小兄弟,你告诉我这东西从何而来,我愿意出两百元钱。”
两百元!这可是自己和父亲半年的生活费啊,不行,父亲既然不肯讲明,就是不想让外人探知太极晕的所在地点,自己也不能说。
“这是小时候赶集买来的。”寒生回答说。
“哦,是这样,让我看看总可以吧?”吴道明说道。
寒生不情愿的递过去,吴道明一把抓了过去。
“朱医生,此卵土壤潮气仍在,断然不会是年久之物,我说的不错吧。”吴道明揶揄道。
“吴大师,这个土蛋蛋有什么稀奇?值得您这么看重。”孟主任不屑一顾的说道。
吴道明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土蛋蛋,此物名为太极卵,其色青,是为木卵,乃太极晕所生。”
“太极晕!我们不是正要……”孟主任脸色骤变。
“正是,所以我才要问清楚此卵的来历。”吴道明使了个眼色插嘴道。
孟主任转过脸严肃地对朱医生说道:“你这个蛋蛋是从哪儿弄来的?快说,凡地下的东西都属于国家所有,你不会对政府撒谎吧?”
父亲涨红了脸,寒生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颤动着。
“是我把它埋在土里的。”寒生突然说道。
“你埋它在土里做什么?”孟主任恶狠狠的盯住了寒生。
“这是小时候爷爷领我赶集时给我买的,后来我大了,不想再玩了,就埋在了爷爷的坟前,这次迁坟我又把它挖出来了,这是爷爷的纪念品,我是不会卖的,”寒生义正严辞的说着,随手抢过土卵,转向父亲说道,“老爹,我们走吧。”
眼看着朱医生父子俩从容离去,吴道明直皱眉头。
“放心,我定会让那赤脚郎中说出来的。”孟主任面色阴沉的笑了。
回到家中,父亲闷闷不乐。
“老爹,那个香港来的大师好像还挺懂的,也不知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个小山村来干啥?”寒生问父亲。
父亲想了想,口气严肃的叮嘱道:“这人可是不一般呢,你看他骨骼清奇,音质清越,眼角入鬓,鼻高带钩,应是世外奇人。可是,鹰鼻动则食人,眉如帚者赴法场,此面相又实属不吉,总之,要小心提防此人。”
寒生劝道:“老爹,我们不过是乡村医生而已,跟他们也不搭界,怎么也坏不到我们头上来。”
父亲看着寒生,叹道:“前两天镇上要求我们搬迁灵古洞前面的祖坟,今天就看见孟主任和这位风水大师,我看这里面事有蹊跷。”
“你是说搬迁祖坟的事跟他们有关?”寒生猜测道。
父亲点点头。
“那他们的意图就是冲着……”寒生感到似乎有些明白了。
“太极晕。他们是奔着太极晕而来。”父亲肯定道。
“老爹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寒生说道。
“他们找太极晕干什么呢?”父亲自言自语道。
晚上,寒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取出木匣里的那把青色的尺子把玩。
寒生认得,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尺子,而是一把丁兰尺,也称阴阳尺,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有十个格子,刻有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个字,每个格子下又分四个小格,也刻有一些富贵、离乡、孤寡等好多小字。
以前在翻箱底时曾看到过父亲有一把这样的尺子,父亲告诉他说这是建造阴宅和祖先牌位定吉凶用的,是迷信。
寒生感兴趣的是这把尺子的材质,暗青色,托在手中凉凉的,而且份量奇重。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世上最难得的是阴沉木,就是青色的,而且非常重,是在地下或水底埋藏万年形成的,异常珍贵。
这把尺子一定就是阴沉木的,他断定。
正文 第八章 赶集
( 本章字数:5731 更新时间:2009…7…15 21:38:53)
清晨,父亲早早起来做好了稀饭,招呼寒生起床,说今天赶婺源县城大集,要去买些中药材回来。
寒生一骨碌爬起来,从小就喜欢赶集,集市上热闹非凡,每次都会使他流连忘返,何况又是县城大集呢。
此去县城七十里,须到南山镇乘车,因此父子俩胡乱扒拉几口就匆匆出发了。
晚秋的早上有些凉意,道旁的野草上挂满了露珠,林子里的鸟儿聒噪不已,寒生认得那黑色羽毛的是本地的一种鹩哥。
南山镇去往县城的人不少,父子俩奋力挤上了车。
老旧的公共汽车喷着黑烟,在砂石路面上颠簸着。车上都是上县城赶集的农民,车厢里塞满了辣椒串、山菜干和红苕粉,还有两只芦花鸡偶尔“咯咯”叫了几声,被主人家劈头打了两巴掌。
车上的人中有认得朱医生的,尊敬的打着招呼,大家随即安静了许多,都对朱医生父子俩报以微笑。
一辆北京212型吉普车鸣着喇叭窜了过去,尾后留下一大团尘土。
寒生看清楚了,吉普车中坐着的是孟主任和那位香港来的大师吴道明。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县城。
集市位于城西,老远就已望见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到底还是县城大集,自是村镇集不可比的。
“去玩吧,中午赶到冯家面馆,我们在那里吃面。”父亲微笑说道。
寒生应了一声就已经不见人了。
朱医生苦笑一下,唉,还是个孩子。
他转身来到了集市边上的中药材摊档,与摊主打起了招呼。朱医生是熟人,随便唠起了家常。中午之前,他已经买了些清热凉血的地黄、玄参、墓回头和补血的当归、白芍等中草药材,堆满了一背篓。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了集市,前去冯家面馆。
朱医生坐在冯家面馆门外的木凳上歇息,一面等着寒生。
寒生离开了父亲后,到处闲逛,不经意间,发现前面围着一帮人,走近前一看,见一身穿破旧蓝花布褂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后躺着一个头发斑白、全身缩紧成一团,奄奄一息的老大娘,围观的人们无不啧啧叹息。
小姑娘的面前的地上平铺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求医,娘得怪病,有人治好,以身相报。
“小姑娘,你娘得的是什么病?”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还有人问道。
那女孩抬起头来,人群中一阵嘘声,但见女孩眉骨突兀,眼窝深陷,小眼如豆,塌鼻大嘴,满脸雀斑,竟然是奇丑无比……
寒生乍见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子,正寻思着,听见那女孩开始说话了。
“我叫兰儿,今年十六岁,我娘去年腊月里得这怪病,至今不到一年,病情越来越重,全身就像被冰封住,僵硬不能动,缩成一团,曾去医院看过,都说此病不能治,让准备后事。兰儿跪求各位大爷大伯,或有一线生机,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寒生闻之又是一惊,那声音嘶哑如蛙吼,耳膜竟生生刺痛。
“小姑娘,此病好像叫作‘渐冻人’,除非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否则根本无法可治,还是早些料理后事吧。”旁边摆摊卖狗皮膏药的白须老者说道。
“呜……”兰儿闻言哭了出来,泪水滴落到了纸书上,竟然呈淡红色。
“泣血症。”寒生脱口而出。
“咦,这小伙子竟然知道‘泣血症’,这也是古之绝症,你是学医的么?”那老者惊奇的说道。
寒生脸一红,点了下头。
“可惜人世间的医生医术在高,也难治此症啊。”老者叹道。
“可治。”寒生小声说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什么,你说能治?”老者的耳朵倒是灵光。
寒生“嗯”了声。
“小伙子,别胡说了,你知道这病是如何得的吗?”那老者不屑的眼神。
寒生摇摇头:“不知道。”
“哼,病因都不知道,如何来治?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愠怒道。
“这位大哥,你能医治我娘?”兰儿疑惑的看着寒生。
寒生肯定的目光。
“若治好我娘,我愿意嫁给你。”兰儿坚定的说道。
寒生想起木匣信中所言“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