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

　　她跳过去抓住冷月初的手，热切地盯着她的脸：“就是这张脸！唐蓝，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一张天使的脸么？！”
　　唐蓝这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冷月初，月初穿着件白色细棉布裙，挽着长发，越发显得骨骼细巧，五官纯美。她眉毛柔和清晰，眼睛大而黑，眼神干净，嘴唇丰润而带自然珊瑚红颜色，灯光下看上去如果宛如仙人。
　　这是个美女泛滥的时代，但苏茜说得对，美女虽多，却很难找到象冷月初这样的，美得干净而纯洁，天使样的脸孔。唐蓝也不禁点头：“没错，苏茜，如果这世上有天使，肯定就是长她那样的脸！”
　　苏茜简直有些欣喜若狂：“冷月初？你叫冷月初对不对？你原不愿意在这段时间里做我的模特儿呢？”
　　冷月初端了盘洗好的紫红提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模特儿？”
　　“是啊，是啊，做我油画的模特儿！我按小时付你钱，美金，怎么样？”
　　冷月初还在发傻，高清扬已经跳起来了，她知道月初实在是太需要一个这样报酬丰厚的好机会：“好啊，好啊！苏茜！月初正好放暑假，有的是时间！你尽可以画，想画多久就画多久，一幅画画完了再画一幅……呵呵，做你模特儿，一小时是多少……呃……美金？”
　　唐蓝暗地里踢了高清扬一脚，这个拜金的女人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苏茜很爽快：“在巴黎最好的模特儿一小时是５０美金，我就给她这个数好了！”
　　哇噻！真是有钱的艺术家啊！
　　高清扬脑子里在劈哩啪啦打算盘：一小时是５０美金，一天做八小时就是４００美金啦，做她３０天模特儿，就能赚尽１０万人民币啊！冷月初有了这些钱，也许就能彻底翻身了！
　　不过，她肯定是高兴太早了，苏茜接着说：“每天两个小时就可以了！我可以把她的脸刻在脑子里，我只要观察她的神韵！”
　　高清扬还想说什么，冷月初已经兴奋得整个小脸都在发光：“真的？我可以么？”
　　苏茜笑：“你当然可以！我找你这张脸，已经找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了……我们就从明天就开始吧！好不好？”
　　大家吃晚饭的时候，苏茜一边欣赏着冷月初的脸，一边给大家讲她那个《裸足天使》构想：“裸足天使是我一直想要画的形象，就是取材‘海的女儿’的故事――小人鱼公主为了王子的爱情，情愿舍弃了美丽的鱼尾，她用自己完美的歌喉换了一双人类的脚，她心中怀着浓烈的爱情，心甘情愿赤着脚，忍受每一步都象走在了刀尖上的痛苦……月初有双忧郁而纯净的眼睛，这就是我要找的，小人鱼的眼睛……”
　　冷月初听得怔怔的，高清扬发现，她那双美丽的，小人鱼般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含了满满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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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足天使　第八章　劫匪冷豹？
　　高清扬负责的焚尸案几天来一直毫无进展。损毁严重的尸体上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寻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特征。
　　高清扬只好从报失踪的人口一一排查起来，有年龄、身高特征相符的即做ＤＮＡ鉴定，结果是一无所获。连尸体的身份都不能确认，案子很难找到突破口。
　　除此之外，在焚尸现场搜集的痕迹：脚印、汽油桶，也安排了探员专门对其产地、销售点、购物人群进行了排查，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指向性……
　　高清扬很担心这个焚尸案会变做无头案，线索少得几乎为零。清扬探组的探员们看龙杰带大家忙得风生云起，大家都不禁有些焦急和郁闷。那个运钞车抢劫案据说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破案在即，一旦侦破此案，一个集体三等功是少不了参案人员的。
　　集体成绩里偏偏就没有清扬探组的！包括清扬在内，这几个年轻人都觉得脸面无存，大家都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在拼命地跑这个焚尸案！
　　冷月初已经开始给苏茜做模特儿了，她们在唐蓝的画廊征用了一间画室。高清扬曾去看过冷月初的模特现场。她几乎是半裸着身体，穿希腊式白色纱衣，酥胸半露，一条光洁白皙的腿从纱衣下完全裸露出来，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有一圈小小的淡黄色花环戴在她的额头。她站在窗下的阳光中，侧身而立，面朝前方，表情平静而忧伤。连清扬这个外行，也有那一刹那的恍惚，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个姑娘，就是那肋下生着双翼，悲天悯人的天使。
　　苏茜对冷月初很满意，说她是个敬业的模特儿，在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里，她都能保持基本静止状态，脸上的表情也很到位。苏茜说，可惜月初小巧了些，否则以她的素质很可以去跟巴黎的平面模特们争一席之地。
　　唐蓝也间或地来她们画室，观看她们画作进展。高清扬想，这幸亏是冷月初给苏茜做模特儿，如果是给唐蓝做，她可会深感不安：这样一个半裸的小人鱼放在男人面前，任是谁，也会有些许冲上去吃掉她的冲动罢？
　　冷月初就这样在高清扬那里一天一天呆下去了，她除了去画室，基本上闭门不出，偶尔去菜场买个菜也匆匆来回，高清扬觉得她似乎还是未从冷豹给她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她好像在担忧着那个暴力而冲动的男人随时自天而降。
　　高清扬从外面跑回来，正赶上龙杰他们的案情分析会散会。龙杰在会议室门口碰到高清扬，特意停下脚步，问她：“清扬，你们那个６．２０焚尸案怎么样了，有进展么？尸体的身份确认了吗？”
　　高清扬是多么想在这个看扁她的龙杰面前争一口气啊！可现在她也只好实话实说：“嗯……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龙杰“哦！”了一声，点下头，似乎很忙，他边走边说：“抓紧时间！有进展的话及时汇报！”
　　抓紧时间？！没有方向，怎么才能抓紧时间啊！高清扬冲那龙杰匆匆而去的背影郁闷地长吐一口气。
　　一群同事从会议室出来，一边走一边议论大家分配的工作。其中一个说：“明天我们去四川，今天一定要先跟当地的警方联络好！取得他们的支持！”
　　“冷豹是个孤儿，我看很难说会逃回老家吧？我们这次也许会扑个空……”
　　高清扬站住脚，拉住那人：“刘利源，你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疑犯冷豹？”
　　刘利源压低声音说：“是啊，运钞车抢劫案现在有眉目了，疑凶叫冷豹！嘘，你们探案组没有参与案子，龙队长开会的时候特别嘱咐了，一定要保密！不能把消息传到外面去……”
　　“切～～！我难道是外人么！”高清扬一边说着，一边将刘利源拉到她的办公室：“我们可是在一起工作过的老搭档！我还帮你抓到过凶手呢！（见系列故事《暗恋》）你竟然说我是外人！哼！”
　　高清扬对着他故作怒视。刘利源是个老实人，果然受到良心的谴责：“清扬，别，你怎么能是外人呢！还不是那个新来的龙队长……”
　　“哼！你到底认识他久，还是认识我久？！”美丽的女孩子都有胡搅蛮缠的特质，这一点连清扬也不例外。
　　刘利源果然吃不消了，在清扬面前彻底丧失了原则性：“当然是你啦，清扬！”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给我说说看，那个冷豹是什么人啊？”
　　“是一个建筑工地的民工，开挖土机的。现在抓到卖枪支给他们的人，供出了联系人，有顺藤摸瓜，确定了三个疑犯，冷豹是主谋！”
　　“三个疑犯都确认了么？”
　　“是啊，都是冷豹的同乡，一个叫冷震华，一个叫冷冬林，他们三个在一处打工。”
　　“哦……那冷豹在这个城市还有没有……呃……亲戚朋友？”
　　“没有，还没有发现，不过，他们抢了钱，又在这里杀了人，肯定会溜之大吉……他们又不是傻瓜，还会待在这里等警察来抓么？”
　　刘利源说完了，嘱咐高清扬：“清扬，虽然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这些你可要保密！你们探组不参加这个案子，让龙队长知道了可不好！”
　　“知道了……”高清扬漫应着，有些恍惚。刘利源点点头跑开了。
　　高清扬还不能判断此冷豹就是彼冷豹。如果就是他的话，抢劫案发生在６月１１日，而高清扬在６月１３日还见到过这个冷豹，难道他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竟在大案发生后不忙着逃走，还有心情当街教训自己的女人？
　　高清扬决定立即回家找一下冷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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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足天使　第九章　劫匪冷豹！
　　高清扬赶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冷月初并不在。不知为什么，高清扬甚至有她再也不回来的担心。
　　美美去上了一个暑期少儿英语班，冷月初只要把每天一早一晚接送美美就行了，她除了每天上午去画室做二个小时的模特儿，几乎整个白天都是空闲时间，她告诉高清扬，她都会待在家里做做家事，看看书，从不出去。
　　高清扬马上去翻看了家里固定电话的打入电话查询，今天没有陌生号码；她又查了下打出电话，看到二个新的手机号码，一个是１４：１５分拨打的，一个是１４：２１分拨打的（在这个时间段，只有冷月初一个人在家），根据她现在不在家的情况，很可能是她拨打电话后，跟什么人约见了。
　　高清扬马上记下了这两个号码。
　　高清扬喝了杯水，正考虑要不要回警局的时候，房门一阵钥匙响，锁转动了下，门开了，是冷月初。她拎着一袋沉沉的东西，走进来，把袋子放到餐桌上。
　　冷月初抬头看到了高清扬，吓了一跳：“啊，清扬姐，你回来了？”
　　高清扬微笑着：“我回家拿些东西，去哪里了，月初？”
　　“今天苏茜付给我这几天的薪水了，我出去买些东西！”冷月初有些小小的兴奋和得意，她给高清扬看袋子里的食品和日用品什么的：这个是给美美买的，那个是给高清扬用的……
　　高清扬有点惭愧，也许自己真的多想了：“月初，那些钱你都是要留着交学费的，不要胡乱花掉哦！”
　　冷月初低头轻轻的笑，快手快脚的收拾袋子里的东西。清扬一边看她理东西，一边问：“对了，月初，记得你说过，当初冷豹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是一个老乡介绍的工作？”
　　“是啊，是我们同一个村子的老乡，算起来还是我们的叔父辈呢！他在那建筑工地做个小头头，不光介绍了冷豹，还有我们村子好几个人呢！”
　　“哦，那个叔父叫什么名字？”
　　冷月初笑：“说是叔父，其实跟冷豹是同岁的，比他还小几个月呢！他跟我们是小学同学，叫冷震华！”
　　高清扬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个时候有理由相信，此冷豹即彼冷豹，就是那个杀人抢劫的疑凶！
　　“月初，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都算是发小儿喽，大家感情都很深吧？怎么从没有见你提起过那些朋友？”
　　冷月初收拾东西的手慢了下来，她苦笑了下：“冷豹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讲话，从小就是这样，小时候我都被他打怕了，那些一起长大的男孩子们，虽说是朝夕相处，我基本上都没有跟他们讲过话，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谈什么感情！”
　　“哦，你这两天有没有想过跟冷豹联系一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难道要躲他一辈子么……？”
　　冷月初停下来：“我今天拿到钱，马上给他打过电话了，却没有打通……，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到处找我？嗯，我直接去找他的话，还是有些怕……”她面露忧色。
　　高清扬拍拍她的手：“你还怕他会打你么？月初，你要真想去找他，我陪你去好了，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她挥挥拳头。
　　高清扬回到警局，她别无选择，马上去找了龙杰。龙杰对高清扬的汇报很是惊讶：“啊？你说什么？６月１３日你跟冷豹打了一架？”
　　“是的，我还把鞋子给踢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