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4 复仇女神
“这次旅行,我们花了不少钱。如果为了这次不幸的事件,而错过任何的游览,似乎太可惜了。昨天晚上,我们打电话给我们一个要好的邻居,他们说会小心替我们照顾动物,所以我们尽可不用担心。”尼斯莱波透太太,也决定继续这次的旅行。上校和华克太太认为,没有事情可以拦阻他们要做的游览,使他们错过后天要去观赏的特别珍贵的樱属植物。那位建筑师,吉米逊也希望看看特别令人感兴趣的各种建筑物。但卡斯派先生说,他要搭火车离开。柯克小姐和巴诺小姐,似乎还没有做决定。
“我们在此地附近,走了不少路。”柯克小姐说:“我认为,我们暂时要留在金波尔了。玛柏儿小姐,你也要留下吗?”“我也是这么想。”玛柏儿说;“我觉得,持续的旅行,不太合适,若我能有一、两天的休憩,对我较有益。”当一小伙人分散时,玛柏儿选择她自己不惹人注意的做法,她从手提皮包里,拿出记事本,撕下一页,上面记着两个人名、地址。头一个是住在朝着溪谷的那条斜路一头,一幢有花圃整洁小庄园里的勃拉克太太。一个整洁的矮小女人打开了门。
“勃拉克太太吗?”“哦,是啊,我就是。”“我能进来同你谈谈么?我刚做好礼拜,感到头有点晕呢。我可以歇一会儿吗?”“哦,天啊,快请进来吧。别客气。你先坐会,歇歇。我去替你倒杯水。你想喝茶吗?”“不用喝茶啦,谢谢你。”玛柏儿说:“一杯水就行啦。”勃拉克太太端了一杯水回来。带着愉快的样子,谈到病痛、头晕和别的事情。
“你知道,我有一个象那样的侄儿。他必定没有那样的年龄,还不到五十岁,可是他时常会突然头痛,除非他立刻坐下歇一会。呃,你绝想不到,有时候,他会昏到在地上。
真怕人,医生们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呢。”“唉,”玛柏儿接过杯子,边在啜饮:“好过多啦。”“你是为了这不幸的女士,去做礼拜的吧!有人说,她是被谋害的,也有人说是意外事故。可是那些审问的人和验尸官,总是把事情,看得象犯了罪一样。”“哦,是啊。”玛柏儿说:“我真难过。听到过去发生象这样的事情。我听到不少关于一个名叫诺娜的女孩子的事情。我想她是叫诺娜勃洛德吧!”“唉,是叫诺娜。呃,她是我表亲的一个女儿。事情发生在好久以前了。有一天她走掉,再也没回来。这些女孩子,真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常对我这位表亲说:‘你整天在外面工作,诺娜在做些什么呢?’你知道,她是喜欢男孩子的这种人。‘呃!’我说:‘这会有麻烦的,你也该管管她呀!’当然,我完全说对了。”“你是说—”“唉,我是说通常一般的麻烦。怀了孕。我认为,我那位表亲并不知道呢。我已快六十五岁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知道一个女孩子会怎么样;我知道那男孩子是谁,但我不能确定。也许我说错了。他继续在此地呆下去,诺娜失踪时,他真的痛心了。”“她走掉了?是吗?”“呃,她搭了一个陌生人的便车。那是她最后一次被人看到。很可惜我不记得这车子的型式了。在此之前,有一、两次,有人看见她坐在那辆车子里,被载走了。听人说,那个可怜的女孩子,也是坐在同一辆车子里,被杀害的呢。我不认为,那样的事,会发生在诺娜的身上。如果诺娜被杀害了,现在就会找到尸体了。你认为呢?”“当然有此可能的,”玛柏儿说:“你清不清楚她在学校里或其他方面的表现,象不象一个好女孩子?”“唉,说不上是的。她天性懒惰,对书本不感兴趣。从十二岁起,就开始在想男孩子们了,那时我就认为日后她一定会跟什么人私奔了。不过,没有人有她的消息。她从没有寄过一张明信片。我想,她一定跟什么人走掉了。我认识的另一个女孩子—那是我小时侯认识的—她跟一个非洲人走掉了。他告诉她,他父亲是一个酒徒。说起来可笑,不论怎样,这件事发生在非洲或阿尔及利亚的什么地方。不错,好象是阿尔及利亚的某处。
她会在那里遇见各种各样的怪事。她说:这男孩子的父亲,养了六头骆驼,一大群马,她将住在一幢奇怪的房子里,墙上挂满了毡毯,那似乎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她走掉了三年,后来又回来了。她经历过令人可怕的生活。他们住在泥土建造,脏兮兮的小屋子里。除了吃他们叫做可斯可斯的食物外,没什么可吃的。我常在想,那一定是象莴苣的食物,又可能不是,更有点象面粉做的布丁。到后来他说:‘你配不上我了’,并和她离异走掉了。由那里的某个团体在照料她,供给她盘缠回到英国。她就到英国去了。
唉!那大约在三、四十年前了。诺娜呢,只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我想,她总有一天受到了教训回来的,而且她会发觉所有的甜言蜜语的盟誓,没有一句实现。”“除了她母亲外,还有旁的人到过此地吗?我是说,你那位表亲?”“呃,没有。但有许多人对她很不坏。在那幢古老庄园里的人们。那时格勒尼太太不在那里。只有克劳蒂小姐,她对学校里来的女孩子,总是很好的。她送给诺娜许多漂亮的礼物,有一次还送给她一条很漂亮的围巾,和一件很美丽的衣裳。唉!她待她真好。总是想尽法子讨诺娜的喜欢。又常劝告她不要这样鬼混下去。我实在不想批评她,因为她是我表亲的孩子。可是,她常和这些男孩子们鬼混,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带她出去。我想她现在除了流浪街头以外,大概不会有任何乐观的前途了。唉!我真不愿说起这种事,可是这全是事实啊。不过,不管怎样,总比象汉脱小姐那样被杀害的好,那件谋杀案实在太残忍了。凶手实在太残酷了,在发现尸体的当时,传说纷纭,把警察们忙得人仰马翻的。”玛柏儿同她又谈了一会,说她觉得好过多了。她谢过了勃拉克太太,说声再见走了出去。
她要去拜访的第二个人,是个种莴苣的女孩子。
“诺娜勃洛德?哦,好多年前,她就和人私奔,没住在这村子里了。在男孩子堆里,她可是个尤物呢。我总是很好奇的想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结束她的一生。你要找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我收到国外友人的信,”玛柏儿说:“一个很善良的家庭,他们想打听一个名叫诺娜的小姐的事。他们只知道她嫁了一个坏蛋。可是那男人遗弃了她,和另一个女孩子跑掉了。她现在想找一个照顾孩子的工作。可是我的朋友对她是一无所知。不过,据说,她是在这村子里出生的。所以我想知道,此地是不是有人可以—呃—告诉我一些有关她的事情。你曾和她进同一学校,是不是?”“哦,是啊,我们甚至还同班过呢!我不太喜欢诺娜的行为,她对男孩子太放浪了。我曾经警告过诺娜,说她这么随便的同那些男人鬼混,搭他们的便车和他们一起上酒吧,又在酒吧里大吹法螺,隐瞒自己的年龄,这种种行为实在是要不得。可是诺娜是个早熟、自以为是、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的女孩,她是不会听我的话的。”“她头发的颜色是黑的?还是浅色的?”“哦,黑头发。好漂亮的头发。一向是蓬松松的,你知道,象一般女孩子那样。”“她失踪时,警方在找她吗?”“是啊!她出走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有一天晚上,她说走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人看见她坐在一辆车子里,以后再也没有人看到那辆车子,也没有人再见到她。也正在那时侯,发生了许多凶杀事件。不仅在这附近,国内其他地方也到处发生。警方到处搜捕年轻男人和男孩们。他们认为诺娜那时侯可能已经死了。最后,他们发现了尸体,死者却不是她。我想,她应当没事的。现在的她一定是在某个大城上当脱衣女郎,或做类似的事,来换取生活费。她就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的话,我不认为,她很适合我那个友人呢。”玛柏儿说。
“除非她改变一下自己,否则她真的不适合。”她说。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十八章 亚契达玛柏儿有点喘不过气,也有点疲累,回到了金波尔,接待员出来迎接她。
“啊,玛柏儿小姐,有人要见你呢!他好象说他叫亚契达。”“亚契达?”玛柏儿的样子很困惑。
“是啊,他听说你参加了这个旅行团,就来找你呢。在你离开这儿,或到伦敦去之前,他想同你谈谈。我告诉他,旅行团的人,有的在今天下午坐火车回伦敦去了。可是他渴望在你没走前,同你谈话。我请他在视听室里等你,那里比较宁静。在这个时候,别的房间全很吵闹呢。”玛柏儿有点吃惊地走进了视听室。亚契达是个上了年纪的牧师。她在做追思礼拜的时候,已留意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是玛柏儿小姐。珍妮玛柏儿小姐吗?”“是啊。我就是。你是—”“我叫亚契达。今天早上我才到此地,参加我一个老朋友—邓波儿小姐的追思礼拜。”“哦!”玛柏儿说:“请坐下。”“谢谢你。我的身体实在是越来越差了。”他伛偻着身体,小心坐在椅子上。
“你—”玛柏儿坐到他旁边。
“是啊,”她说:“是你要见我吗?”“呃,我会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事实上,我一到镇上,就到卡尼斯镇的医院,做了短暂的访问,在去教堂前,也曾和护士长交谈过,她对我说,邓波儿小姐死前,请求会见这次旅行中的一个人,珍妮玛柏儿小姐。在她死前,玛柏儿小姐是唯一见过她,并和她谈过话的人。”他焦虑地望着她。
“是啊,”玛柏儿说;“突然间,我被请了去,真令我吃了一惊。”“你和她已认识很久了吗?”“没有。”玛柏儿说:“我是在这次旅行中认识她的,这也是为何我会吃惊的原因了。
在车子里我们曾偶尔地坐在一起,建立了友谊。让我惊讶的是,她在去世之前,要见的人竟是我。”“是啊。我想象得出你的惊讶。象我前面声明过的,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事实上,她是专程来拜访我的。我住在弗敏斯透,就是后天,你们的游览预定停车的地点。按已做了的安排,她会到那里拜访我,她认为我能帮她明了某些事情。”“我明白了。”玛柏儿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希望不会侵害到你个人的隐私权。”“当然,玛柏儿小姐。你尽管问吧!”“邓波儿小姐曾和我谈过,她说她的这次旅行,不仅是因为她希望观赏历史性庄园和花园。她还说了一句不寻常的话,朝山进香。”“她真的说了这种话吗?”亚契达说:“也许有重要的意思呢。”“我要问你的是,她说的朝山进香,就是要拜访你的意思是吗?”“我想一定是的,”他说:“是啊,我想是这样。”“我们曾谈过一个叫维妮黛的年轻女孩。”玛柏儿说。
“唉!是啊,维妮黛汉脱。”“我不清楚她说什么。邓波儿小姐只提到过她叫维妮黛。”“维妮黛汉脱死了。”他说:“在好几年前就死了。你知道吗?”“我知道,”玛柏儿说:“邓波儿小姐曾和我谈过她。邓波儿小姐对我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她说,维妮黛和拉菲尔先生的儿子定了婚,而且快结婚了。喔!拉菲尔先生是我的朋友,这次旅行就是他慷慨赠送的礼物。我现在在想,也许他想要我在这次旅行中,认识邓波儿小姐。他认为,他可能会告诉我某些消息。”“关于维妮黛的消息吗?”“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要见我的原因了。她想知道某些真相。”“她想知道,”玛柏儿说:“为何维妮黛没嫁给拉菲尔的儿子?”“维妮黛,”亚契达说:“并没有毁了婚约。我敢保证这点,百分之百的保证。”“邓波儿小姐不知道,是吗?”“她不知道。她对发生的事,只感到困惑和不高兴。这次她是想来看我,问我为什么没举行婚礼。”“为什么没有举行婚礼呢?”玛柏儿问:“我不是由于无聊的好奇。现在我在做的事,不叫‘朝山进香’,而是一种使命。我也想弄清楚,为何密契尔和维妮黛没有结婚呢。”亚契达端详着她说:“我明白了。”“为了密契尔父亲临死前的愿望,我一定得尽我的全力。”“我没有理由,不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亚契达说:“你问我的事情和邓波儿小姐要问的一样,可是你的问题,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玛柏儿小姐,那两个年轻人想结婚。
他们安排好结婚的日期。要我替他们证婚。我推想,这是他们私底下的决定。很早以前,我就认识维妮黛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我愿意为她祝福。
我一向在兰脱,邓波儿小姐的学校里主持礼拜。那是一所很好的女子学校。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性,也是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