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冒牌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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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所有英雄不同的是，从某个角度来看，田行健并不是一个有着主流社会思想的人。他的心智是模糊的，甚至在许多方面，还刻意停留在少年时期。

　　经历塑造性格。而胖子的性格，在许多参与调查的专家们看来，则是一种奇迹。

　　小孩子是很难明辨是非的，长期受欺负的人，要么，会成为一个心理阴暗的懦弱者，把自己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要么，则会成为一个心理同样阴暗，却以极其强暴的态度敌视社会的冷血反叛者。

　　而六岁父母双亡，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教导，在同龄人的欺侮和排斥中从此独自长大的胖子不一样。

　　这个天性乐观，胆小，却有着足够善良的小男孩，在漫长的成长中，锻造出了一层几近癫狂的装甲来保护自己。在这样的外表下，他把自己成长付出的代价最小化了。

　　这个不能得到同龄人认可，无法融合进社会的男孩，可以在他的伪装下，肆无忌惮的用偷窥以及各种恶作剧吸引别人的目光，用于满足他成长的需求。而当这种行为成为一种常态时，付出的代价就无限倾向于零。

　　最典型的是，挨一顿打，这胖子一定会偷窥十次以降低成本，让那些女孩的家长们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拍马屁，可以阿谀奉承，可以打滚求饶，可以说哭就哭，可以撒腿就跑，可以当面调戏女孩，可以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猥琐卑劣出现在人们面前。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与社会的互动，可以用最卑鄙最无耻地方式来回击任何人对他的伤害。

　　这是一种生存的智慧，一种源自古代地球东方民族，装傻充愣游戏人间的生存智慧。这种智慧，是其他民族无法体会的。

　　是这种智慧，让胖子守住了心灵上的那一块净土。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对旁人，始终是处于强势地位的。当你看见他蜷缩在你的脚下哭泣，当你在嘲笑他，讥讽他，骂他如同白痴一样的时候，却不知道，你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傻X。

　　因为关心，所以，曾经专门跟专家聊过的博斯威尔现在非常明白，表面上看，这胖子或许是因为虚荣想下车炫耀，甚至他的思想也是同样的。

　　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忽然看见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种严重的威胁！他下车，就是想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样！

　　。。。。。

　　博斯威尔慈爱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眨着眼睛充可爱的胖子，叹口气道：“你先仔细看看街上的行人。”

　　“怎么了？”胖子闻言向车窗外看去，街道两侧的高楼大厦虽然褪了些色，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重复着都市的繁华。这里，毕竟是首都路德里特市最核心的商业街区之一。

　　一队女兵，排成一行，沿着街沿笔直前进。又有几个女孩子，穿过了街道，跑上公交站台，和刚才的几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在她们身旁，几个中年妇女，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的等待着公车的到来。

　　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变成了绿色，飞行车在节能磁力带上纷纷起步。人行道两侧的行人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等待信号灯。那里面，有妙龄女郎，有女学生，有大婶大妈级的妇女，有老人有小孩……

　　一个拧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从街道走到了人行道边，他静静的站在人群的边缘，那么醒目。

　　胖子的眼珠艰难的转动着，他终于明白博斯威尔想让自己看什么了。勒雷联邦，这个国度的男人，不在这些街道上。他们被集中起来，穿上军装奔赴前线。或者死在了战场上，或者，正准备死去。

　　远处，一块不断滚动着字幕的光幕公告牌上，一个个名字浮现，又迅速消失。胖子知道，那上面飞速翻滚的，是阵亡名单！

　　信号灯变了，飞行车流停了下来，行人们快速的通过人行道。相对穿行的人潮中，除了那个拧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外，没有别的男人。

　　中年男子消失在拐角处。

　　胖子静静的坐回了椅子，一种巨大的失落悲伤与深入骨髓的无可奈何，在这一瞬间席卷了他，剥去了他的伪装。

　　他终究无法改变世界。联邦一次又一次的取得了胜利，可是，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个国家的男人，不得不放下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拿起枪，用生命去抵抗侵略。

　　短短三年多时间，生活，就已经被彻底改变了。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是眼前这些女人的恋人，丈夫，儿子和父亲。从今往后，这些女人，老人和孩子的生活，将不再完整。

　　她们平凡而安宁的生活，被战争，生生碾碎了！

　　“斐盟联合军不得不阻止西约通过小比利牛斯，以及公共星系对勒雷联邦的攻击。”博斯威尔沉重地道：“联邦，已经拿出了最大的力量。光是百慕大星系，每天的牺牲就让联邦不堪重负。黑斯廷斯明白，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再任由勒雷遭受三路夹击，几个月后，我们将不得不征调女兵上前线！”

　　胖子默默的听着，他透过车窗，看着自己在征兵海报上的头像，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想结束这场战争，一直都想。可是，这种念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

　　“你应该能明白。”博斯威尔忧伤的看着车窗外的行人，缓缓道：“或许，我们不能解决人类之间在经济，政治和民族矛盾上的冲突，可是，至少我们应该再争取几百年的和平。战争，实在太残酷了。”

　　“用什么结束战争？”胖子埋下了头：“联邦只是人类世界中一个已经耗尽全力的弱者，任人宰割。拚命取得的一场场胜利，又有什么用。战争才刚刚开始。”

　　“是啊。数十个人类国家，数以千亿的人口被席卷。”博斯威尔的声音，在胖子耳边有些飘忽：“数不清的士兵，数不清的机甲，数不清的战舰。这场战争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只有当一方无力继续战争的时候，我们才能赢得和平。”

　　胖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哀的苦笑：“如果那样的话，勒雷联邦绝对撑不到最后。无论斐盟和西约哪一方取得了胜利，我们都是输家！”

　　“可是，如果我们掌握了新的空间跳跃技术。”博斯威尔的声音，变得有些亢奋：“如果我们掌握了一台，拥有人工智能的超级计算机呢？如果，我们可以以此整合勒雷以外的力量呢？”

　　第14章　狂热老头

　　“勒雷以外的势力？”胖子困惑的看着博斯威尔。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沉迷于研究的老头，与政治和战争是格格不入的。很难想像，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一条思路。

　　“新的空间跳跃技术，还有屁屁能够发挥的作用，我都明白。”胖子道：“可是，这些和整合勒雷以外的势力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博斯威尔老头双眼发光：“若是找到了新的空间跳跃技术，我们不但可以利用这门技术改变整个人类社会互相敌视的政治格局，而且，我们还能找到属于我们联邦的后花园！”

　　“找到了又怎么样？”胖子指了指车窗外：“现在，我们甚至连自己国家的资源都没有人力进行开发。”

　　“我们没人力，其他国家呢？”博斯威尔道：“加查林的自由战线，还有那些一直在反抗帝制国家民族等级政策的下等民族，那些游离于斐盟和西约之外的中立国，那些自由联盟，无政府地带的雇佣兵，海盗，自由职业者，巨型企业，算不算联邦以外的势力。”

　　胖子有些头疼。他发现，一个每天关在实验室里的老人，一旦对另一个层面的东西产生了兴趣，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整合这些人，你还是死了心吧！就算你把这些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他们也不可能为勒雷联邦卖命。”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博斯威尔不屑地道：“这帮混蛋能为任何人卖命！在人类资源越来越短缺的今天，联邦掌握了新空间跳跃技术。就掌握了人类发展的未来！只要我们想，我们就能得到比斐扬共和国更广阔的星际版图和资源！”

　　“老头，你这是在做梦。”胖子头疼欲裂：“那得花多长时间，开阔出新的星际版图又怎么样？战争早结束了！况且，你有没有听说过怀璧其罪？联邦得到了新的空间跳跃技术而不公开。别说西约，就连斐盟都会在背后下黑手！他们会逼迫你，直到你把技术交出来为止。到时候你一个新的移民星球还没找到，勒雷就完蛋了。”

　　博斯威尔拚命摇头，这老头显然入魔了：“这不是我们的私人行为，对于个人来说，这或许太疯狂。可是，对于国家来说，这是一个有着光明前景的大方向！联邦不能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我们能造出十五代机甲也不行，我们没有办法抵抗那么庞大的帝国。”

　　“可是！”博斯威尔的声音骤然提高，把愁眉苦脸的胖子吓了一大跳：“如果我们能够以此为契机，成立一个新的联盟，嘿嘿！”

　　“脱离斐盟？”胖子都快崩溃了：“在这个时候？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博斯威尔很恼怒胖子的反应，疯狂的老头实在很难得在科学研究以外，想出一个这么天才的计划，自然受不得打击：“告诉你，脱离斐盟不光是我的想法。你问问统帅部，谁不这样想！只不过，联邦在这场战争中牵扯得太深了，战局也不允许这样做而已。”

　　“对啊。”胖子道：“脱离斐盟，联邦难道能独立抵抗西约？”

　　“你以为西约狠毒。斐盟就好么？”博斯威尔哼了一声道：“这么多年来，斐扬共和国有哪一天停止过他们布武宇宙的脚步？东南星域，他们早就想进来了，如果不是勒雷联邦一直顶住，他们能把军事基地修建到这条街上来！”

　　胖子苦笑道：“这我明白，我在小比利牛斯就见识过了。现在他们已经如愿以偿的进来了，深受其苦的不光是加查林，还有克那威尔，未来也包括我们。可是，我们和斐扬共和国终究是在一条船上。”

　　“那是因为我们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没有别的出路！”博斯威尔大声道：“如果我们跳出了这个笼子，联合起那些不想参与这场战争的国家和势力，我们就能把人类社会从两虎相争变成三足鼎立！从战争过渡到向更深宇宙探索的新时代。”

　　“这个……”胖子筋疲力尽地道：“难度太高了点吧。就凭联邦现在的实力和处境，谁会听我们的啊？”

　　“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有这样想法的，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国家。”博斯威尔一扬头道：“至少，拉塞尔将军跟我聊天的时候就曾经提过，查克纳共和国，并不满意斐扬共和国绑架斐盟成员国的做法！”

　　“我们不讨论这个了行么？”胖子求饶道：“新的空间跳跃点技术，这不八字还没有一撇么！”眼见博斯威尔又要说话，胖子赶紧对小屁孩道：“屁屁，开车！”

　　。。。。。

　　飞行车驶出了停车点，在短暂的等待后，并入了主干道。

　　博斯威尔却没有放过胖子的意思，在胖子耳边喋喋不休地道：“人类，不能失去梦想啊。有了屁屁的人工智能，我们就能建立一个科技和经济的巨大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联邦的力量可以成倍的增长。”

　　胖子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在东南星区，我们能够拥有一支不属于斐盟的武装力量。在联邦的暗中支持下，整合资源，我们就能跳出被斐盟控制的局面。想想看，那些占据人类社会四分之一的中立国家，自由星系，还有那些有着丰富战斗经验，拿钱就愿意卖命的雇佣兵。”

　　“胖子，你想不想成为一个拥有独立势力的霸主？”

　　胖子打了个哆嗦。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被迫当个少将带两个团已经够受的了，还搞什么霸主？给个小地主当当欺男霸女还行。

　　“胖子，屁屁能够帮助你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哦。你躲在暗处，不受任何节制。联邦的科技和经济，都在暗中支持你。”

　　“胖子，如果到那时候，我们再得到了新的空间跳跃点技术。拉拢查克纳这样的国家。再聚合起游离于斐盟和西约政治体系之外的企业，我们就能拥有足够的资源。”

　　“在没有海盗和竞争者的星球上，以人工智能的平台，打造一个谁也无法突入的联邦后花园。我们的亲人可以移民。只需要几年，勒雷就能拥有让人不敢轻易欺侮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跟在斐扬共和国身边当炮灰！”

　　“地球，对，就是地球模式！即便是现在的银河系资源已经极度匮乏，可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