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来人,快送宠帅去医馆!其余人随我去搜捕刺客。”雷绪大声喝令道。
医馆内,华佗来来回回的忙碌个不停,全然不顾身后数十双眼巴巴的眼睛,床榻上,高宠双目紧闭,淡青色的脸庞上显现出的一笼看不透的雾色。
圣手神医——华佗现在成了救活高宠所有的希望,好半天,华佗才收了手,然后面色凝重的回身过来。
“元化,这宠帅的毒伤没事吧!”鲁肃紧张的问道。
“怎没有事,毒发攻心,侵入五脏,能够半死不活就已是万幸了。”华佗头也不抬的回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气恼。
“宠帅——!”华佗这一句话方出,众人皆惊变失声。
“不过,在我华佗手中,再怎么厉害的毒都有解法的。”华佗骄傲的说道,浑然不理会众人脸上一惊一喜的表情。
侍在床前的慕沙起身问道:“先生是说,少冲这毒还有得救?”
华佗见是慕沙问话,神情一肃,道:“幸亏陆夫人救得及时,才保住了一线心脉,现在我已用针灸之法将宠帅身上的穴道封死,只要能按时服药,并认真加以调养,差不多大半年时间就可痊愈了。”
“大半年?”慕沙问道。
华佗点了点头,道:“这还是最乐观的估算,要是其间有什么变故,这痊愈的过程就还得延长——。”
春播秋收,又是一年最忙碌的时候,江东的百姓纷纷开始张罗着为耕种的田地洒下种子,这是他们一年的希望。
为促进粮食生产,在鲁肃的主持下,高宠治下的扬州七郡(九江、庐江、吴、会稽、豫章、丹杨、庐陵)和江夏郡、荆南四郡都颁布了保障农时、与民生息、轻徭薄赋的三项措施,同时,鲁肃还将首先官牛六四、私牛五五分成的屯田政策作了一些改动,规定凡家中有壮男参加过疏浚河道的,分成比例可调整为官四私六,各郡驻守的兵卒除常备军外,纷纷以军屯的形式就地垦荒开种,这一系列举措的施行,极大的调动了民众的生产积极性。
农,固土之本也,具体负责农业事务的是司农从事仓慈,他这些天忙得不亦乐乎,刚刚从冬日里整修河道的繁忙中解脱出来,歇了没有一个月,春播就开始了,今年江东田亩开垦的范围大大超过了往年,随着南迁流民的不断涌入,北至淮水,南至岭东,安置的民屯数量也在迅速的扩展,而相应的,仓慈负责的这一块事务比豫章时要复杂得多。
幸好,现在仓慈手下除了司农监的人手外,各郡都还设有专门负责农务的官员,种子的挑选、田亩的丈量以及农具的使用上,都有专人在分工负责。
这一日,仓慈兴冲冲的来到州牧府中,求见刚刚有所恢复的高宠。这一次毒伤让高宠元气大伤,尽管毒已差不多去尽,但这一次躺倒诱发了出征荆州积攒下来的疲乏,使得他的身体恢复得很不理想。
“仓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直接禀报鲁大人就可以了,宠帅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慕沙在正厅拦住了仓慈,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引起高宠病情的反复。
仓慈笑答道:“夫人,这件事我和鲁相说过了,他要我尽快来报与宠帅知道。”
“噢,是好事情吗?”
“不错,是一件关系到江东百姓将来生计的大事。”仓慈应道。
后院,高宠已经能够起床作些简单的活动,此时他正按着华佗所授的一套“五禽戏”动作,模仿虎扑、熊伏、鹿伸、猿跳、鸟翔的姿态,锻炼四肢筋骨,让五脏六腑得到全面的调息,以使整个身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地。
得知仓慈求见,高宠收了动作,调息完毕,将仓慈让进书房。
仓慈躬身道:“宠帅,有一个好消息,司农监的工匠发明了一种新的犁作翻耕工具,名叫踏犁,这一种犁比原先的直辕犁相比,能直接用耕者的脚来犁出沟垄,而不必再借助于耕牛的力量。”
“这么说,耕垄可以不用借助牲蓄了。”高宠问道。
仓慈点头道:“为慎重起见,我已在丹杨郡的曲阿等地试过,只要耕田的人有相当的劲力,用这种踏犁出的沟垄既直又深,很是适合种子的成活。”
高宠一听,大喜道:“孝仁辛苦了,这事报与子敬了吗?”
仓慈笑道:“正是鲁相让我来告知宠帅的,鲁相已命我让工匠在四月底前大量赶制这一种新式犁具,以期尽快投入使用。”
高宠喜道:“我江东的土地多丘陵,少平坡,用直辕犁就必须要有耕牛,这直接影响了开垦荒田的数目,这次研制出来的踏犁正是解决了这个难题,嗯,要是能研制出一种犁具可以让耕者更省力气,到时也许妇女就可以代替男子来耕种了。”
“宠帅的想法或许有办法实现,我好象听监中的工匠提及过这一种设想!”仓慈目光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我也只是随便一说,孝仁倒当真了!”高宠笑道。
仓慈告退之后,高宠的精神格外的好,四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安安静静的沉下心来关注民生大计,粮食是稳固的柱石,军无粮不稳,民无粮心慌,要想巩固江东的基业,首先就要让百姓能吃饱肚子。
以前,受制于孙策的骚扰和重压,但凡屯田获得的一点粮草,都首先无例外的运送到军队应付战争,现在,孙家的势力已退出了江东,荆州的战事也基本稳固,高宠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改善治下相对落后的经济基础。
“按现在的天时条件,稻谷的种植还只能做到一年一熟,如果能有一年两熟的稻谷就好了!那样的话,百姓的温饱就完全有保障了。”高宠喃喃自语道,他的脑子里猛然闪出这个念头,转尔又摇了摇头,从三、四月间至九月底,整个就是水稻的生长期,而其余时间因为天气寒冷,根本不适合作物生长。
建安五年四月十日,受到仓慈发明踏犁消息启发,高宠待身体稍有恢复刚能出门行走,就赶到司农监去观摩农具的研制工作,与此同时,担任钱唐令的卫旌也向高宠提出了另外一个让百姓裹腹的办法。
“宠帅,卫旌的办法着实可行,江东湖泊众多,河流纵横,自古百姓饭稻羹鱼,以渔猎山伐为业,果蓏赢蛤,食物常足。如果能以政令形式确定以鱼充赋,则既可让百姓有更多的时间放到农时上,又可让百姓不致于在短时间内挨饿。”卫旌的意见迅速通过鲁肃转送到高宠手里,对于这个方案鲁肃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高宠虑道:“不过这鱼虽好,却难以久藏,终不能代替粮食。”
鲁肃笑道:“宠帅是吴郡人,不知可还记得这样一件事,春秋时吴王阖闾十年,率军亲征入侵的东夷,追至海中沙洲,相持月余粮尽,时风急浪涌,粮草无法运济,不得已,吴王逐海围渔而食,并将多余的鱼腌存晒干,在回军之后以之飨群臣,据传味极鲜美,在吴越靠海一带至今百姓还以此法相传。”
“子敬不说,我倒是忘了,少时家母也曾用腌鱼之法来渡饥荒,当时的感觉今想来犹自回味。”高宠笑道。
“如果宠帅同意的话,我意任命卫旌为海丞,负责统筹江东的捕渔生产。”鲁肃谏道。
“子敬考虑得是,卫旌既能提出这般设想,当是一个有才识的人才。”高宠点头应诺。
就在高宠大力发展江东经济的同时,中原的局势却是日渐急化,曹操与袁绍就如同两个瞪着通红眼睛博奕的蛮汉,除了打倒对手,已没有了别的决择。
六国蚩蚩,为嬴弱姬。
建安五年四月十三日,曹操在得知高宠遇刺一病不起的消息后,再无后顾之忧,遂纳荀攸声东击西的计策,亲率主力奔赴延津渡口,佯示北渡决战。
对曹操的这一举动,袁绍谋士沮授曾谏言曹操用兵狡诈,宜先稳守为上,不可妄动,袁绍不听,自恃兵力占优,分兵西向试图觅敌接战,却不料曹操以轻兵袭白马,以刘备义弟关羽为先登,迎击孤军突入黄河南岸的袁军颜良部。
距白马十余里,颜良见白马守将刘延一直死守不出,遂心生狂傲轻敌,他根本没有想到会突然遭遇曹军。
准备充足的关羽远远的望见颜良麾盖,一声呼喝,策马杀入敌阵,在万马之中将毫无防范的颜良挑于马下,并斩其首而还,袁军士卒见关羽如此骁勇,大将颜良阵亡,皆大惊崩溃,一击得手之后,曹操即令刘延迁移白马附近的民众,沿着黄河向西撤退。
袁绍得知颜良败亡,大怒之下令主力抢渡黄河,并亲率军抵达延津以南,同时,派大将文丑与皇叔刘备率五千兵卒追击曹军,刘备与曹操这两个老对手继在徐州交锋之后,再又相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战延津
秦失其鹿,天下竟逐之,四百余年后,繁盛一时汉王朝的命运也一般无二。
乱世,是英雄们的杀场。
在地图上,官渡至延津的这一段只不过是一条最不起眼的黑线,然而现在,它却吸引着几乎曹袁双方所有将领谋士的目光。
虽然袁绍倚为智囊的头等谋士田丰没有随来,但袁绍麾下,还有沮授、郭图、逢纪、审配、荀谌、许攸等一干文官为其献计献策,在曹操一方,荀攸、程昱、魏种等兖豫名士自也不甘示弱。
这一场比拼角力,主角是司空行车骑将军曹操与大将军冀州牧袁绍,配角则是各自麾下的文臣武将。
延津道,由于携带着大量的辎重和民众,曹军的撤退速度相当的缓慢,在斥候来报袁军追袭时,曹操左右亲卫将卒不满千人,众将领皆脸色大变。
“明公,袁军势大,我等还是赶紧退往营中坚守才是!”中护军韩浩摧马而出,急谏道。
韩浩这一句引来诸将纷纷应和,只有策马在曹操身旁的军师荀攸不动声色。
校尉虎痴许褚将战刀一横,道:“明公快走,这里由我断后。”
一身玄甲战袍的许褚满面虬须,肤色黑里透红,四四方方的脸上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带着狂野与冲动。
曹操目光一炫,恍然中觉得许褚的样子象极了一个人。
一个已死去的人——典韦。
一样的豪勇无惧,一样的冷傲肃杀,还有一样的忠义护主。
“仲康,你跟在我左右,不得擅离!”曹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留恋,他不想再看到许褚也如典韦一般离自己而去。
“明公,此时正乃擒杀敌虏的大好机会,我等若弃岂不可惜?”众乱纷纷,这一句话突兀而出,一时令在场诸将鸦雀无声。
大家转头观望,却是荀攸面露不忿之色,对着曹操直谏道。
“公达如此一说,可有良谋?”曹操问道。
荀攸微微一笑,道:“袁军五千,虽人数胜于我军,但彼军步骑混杂,加之统兵大将文丑不过一勇武之夫,若是我等略一小计,必能诱敌就范。”
“文丑无谋,但刘备却并非徒具虚名之辈!”韩浩道。
“韩将军说的不错。刘备确实是一劲敌,不过备初附袁绍,以袁绍的脾性,决不可能赋其独立统兵的重任,故刘备虽有略,却无能为力矣!”荀攸胸有成竹道。
曹操少与袁绍相交,知袁绍外宽雅,有气度,然实则性情反复,且多猜忌,荀攸的分析更加坚定了曹操一战的决心。
“好——,挑选精骑六百,随我出击!”曹操朗声大笑。
“诺!”众将见曹操语气豪迈,也是群情振奋。
“子烈,你速去知会关羽、徐晃两位将军赶来会合,就说有袁军大将文丑率军来犯,明公危急。”荀攸悄悄唤过曹休,嘱咐道。
“军师,那关羽勇武过人,明公甚喜之,万一要是在战场上与刘备相遇,则——!”曹休迟疑道。
荀攸道:“无妨,关羽为人倨傲,临阵杀敌不屑与败卒相争,你到时只需将其引往文丑军处就可。”
“好吧!”曹休应允而去。
稍臾,袁军五千步骑浩浩荡荡向南行进,文丑一马当先冲在队伍前头,刘备被安排在了后头压阵,从黎阳至延津,这一路上文丑几乎未遇见什么大的抵抗,曹兵闻风溃逃。延津道旁,尽是曹军士卒弃下的辎重旌旗,心喜之下,袁军士卒一个个顾不得追赶曹兵,纷纷弯腰拾取战利品。
既然一时无法追上曹兵,这些辎重待回营之后就是报功的凭证,如果让后面的友军拾去了,岂不亏了,抱着这一种心态,文丑对士卒的行为并没有多加阻拦。
“文丑将军,众兵卒如此情状,万一曹军杀回,则事急矣!”刘备身在后军,担负接应任务,他策马赶上冲在前面的文丑,直谏道。
“玄德公莫急,这曹贼闻我兵到,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还敢回来接战!”文丑不以为然的大笑道。
正此时,忽然间前方尘头大起,刘备定神看去,却见一面褚黄色的大旗上“司空曹”的斗大字体映入眼际。
“不好,是曹兵!”刘备惊呼出声。
战马狂嘶,蓄劲待发的六百曹骑如同一阵无可阻挡的旋风,横掠过没有一丝阻挡的平原,还在低头拾取战利品的袁军士卒未及上马,即被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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