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外无援兵,任马超如何的骁勇,也无法杀退城外阎行的万余夭军。阎行是韩遂的女婿,此人的武艺不错,且性情阴沉多虑。故深得韩遂的喜爱,这一次举兵攻打马腾,阎行作为先锋将屡败马腾军。

“吱呀.吱呀!”城垣上的积雪被守卫的兵辛踩得吱吱作响,甲衣单薄的守卒虽然一个个缩紧了脖子,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偷懒睡觉。

“阎行,你且得意着,等马爷爷的援兵一列,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城楼头,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上下,姿容俊朗,身躯雄壮的锦衣青年正一边喝着酒.一边高声怒喝,他便是马超。

忽然间,一阵凄厉的马嘶划破黎明前的寂静,马超倏然站起,掷樽于地,大喝道:“儿郎们,快与我备马抬枪接应岱弟去!”

韩马大战开启之后,准备不足的马腾势力连连败退,北原是陇西郡进入天水郡的门户,马超奉命坚守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面对阎行一万精兵的围攻,马超的部曲已伤亡过半,为此,五日前马超让族弟马岱突围往冀城求救,现在,是马岱返回的时候了。

城门吱呀呀的开启,一彪骑兵飞驰而出,马超当先开道,锦衣束冠,长枪疾指,人马飞奔卷起一道强劲的锐风。

“马贼冲出来了,快去报告将军!”僚望的阎行军士卒一个个脸色大变,急急的叫喊起来,“锦马超”的威名在西凉人人皆知,年轻一辈的将领中,除了阎行尚能与之一战外,其余的在马超枪下走不过十合。

在靠近敌寨的时候,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超“呼哨”一声,夹紧马腹加速向前,战马在这一股冲劲下腾空而起,“嗖一嗖,嗖”待营中士牟射出的箭矢到达时,马超已是踏营而过,一人高的栅栏根本不能起到任何的防范作用,而那此站在弓箭手前面的刀盾手在马超杀到之前,已纷纷后退,似是早就存了畏惧之心似的。

战阵中,马岱浑身泥泞,正在拼死苦战,他的身上已挂了好几处伤,人马皆被血迹浸染,幸好都被扎到要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围困的敌卒正越聚越多,突破敌营的可能性也在渐渐减小,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滚雷般的马蹄声从耳边响起。

马岱心头狂跳.不禁大呼道:“大哥,是你吗?”

“瑾之,有我在,看哪个奈何得了你!”远远的,只听得一声豪爽的笑声传来,这一声笑马岱再是熟悉不过。

瑾之是马岱的字,只大哥马超会这么亲热的积呼自己。

喊杀声越来越近,至十余步时,马超狂喝一声,银枪探出,旋舞的枪花将几枝射近的弩箭撞得斜飞了出去。

“走!”转眼间,马超即突入重围。

马岱大喜过望!正欲拔马跟随着杀出,在眼梢一瞥之下,倏然看见一员敌将持矛悄然的靠近了马超。

“大哥,小心!”马岱急声大呼。

马超闻呼转身,却见一杆铁矛如毒蛇吐信般直刺胸口,这时再想躲闪已是不及,情急之下,马超闷哼一声,勉强侧了侧身子。

只听得“卟”的一声,矛尖刺穿甲衣,锋刃顿时将胁下扎透。

“阎行——!”马超大喝一声,右手迅速弃了只能长距离冲刺的长枪,左手夹住铁矛,然后使劲一绞,顿时将坚木削制的矛杆折断。

暗算马超的敌将正是与马超并称为西凉双杰的阎行,见到矛断,

阎行先是一惊,后立即反应过来,持断矛使劲朝着马超颈项间刺了过来。

这时,胁下遭到重创的马超己使尽了全身的余力,阎行的断矛离得又是如此的近,根本不给他闪躲的机会,好在马岱在一旁瞧得真切,他怒吼一声,持刀径取阎行的腰际,这一刀虽然不能直接救援马超,却能让阎行也身首异处。

如果阎行继续刺向马超,将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样的买卖心思深沉的阎行自然是不会做的,反正马超已被团团围困,战死是早晚的事,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深入虎穴

面对死亡,阎行退缩了。他无奈的撤回刺向马超的断矛,杀过马岱砍来的大刀,待他再换过兵器时,马超已得到部卒的遮护,奔出重围向北原城下退却。

阎行有心追赶,却被城上如林般射落的箭矢迫退。

“马贼,且便宜你这一回!”阎行恨恨的甩下一句狠话后,率兵回营。

马超是困兽犹斗,只要他还在城中,阎行就不怕他能飞出手心去,而结果了马超,也就意味着在西凉的年轻一辈中,再没有人能和自己一较长短了。

城中,遭到阎行暗算的马超捂着受伤的左胁,在左右部卒的携扶下,艰难的下得马来,有几个伶俐的赶忙抬过一张搬运伤员的木制床塌。

“你们做什么?这一点伤还死不了人!”马超怒目而视。不管阎行的手段光明与否,让阎行所伤对于一向自负的马超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耻辱。

稍臾,马超缓过一口气问道:“瑾之,阿爸怎么说?”

马岱黯然低首,不敢正视马超的眼睛,他喃喃说道:“大阿爸让我们继续坚守半月,他说现在调不出援兵来增援!”

马超气撞胸口,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他悲愤的大声道:“阎行有万余兵马,我城中守卒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这仗如何坚守得下去,万一北原有失,冀城也保不住,这个道理难道你没有和阿爸说吗?”

马岱代叹一声,道:“大阿爸说了,鑫城的韩遂主力已迂回到了平襄一带,背面的情况也同样吃紧的很,现在庞德正率师堵在上邽。无法回救我们!”

马超盛怒之极,他怒喝道:“韩遂有多少兵力,阿爸他不清楚吗?北原城外阎行的兵卒足有一万以上,再除去守卫金城老巢的兵士,韩遂还能派出多少兵力来?”

“阿爸说韩遂和石城程银、庄浪张横达成了同盟,他们三家合兵对付我们一家,北部的兵力超过了三万人。”

“放屁,韩遂是什么人物?边章被他阴死的例子就在前面,程银、张横再蠢再笨。也不会去和他搞什么联合,这阿爸难道还看不出程银、张横只是在虚以应付吗?”马超大声质问道。

西凉一带的割据势力大大小小总有十几股,韩遂和马腾是其中最强大的二股,其余的程银、张横、杨秋、李堪等各据两三城或一郡,对于他们来说,依附强者一方是当然的选择,这是他们为避免被攻灭不得不履行的举动。

“大哥,阎行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要我们死,怎么办?”马岱问道,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的他颌下的胡须刚刚长出。年轻的下巴上笼过一抹黑线。北原现在切切实实的成了一座孤城,外无救兵,内无粮草,马岱可以想像,在不久的将来,那些原来还有一个期盼的守卒在得知援兵无望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就此崩溃。

马超的脸上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杀白。这倒让他比平时更添了一股子凛然无惧的神采。他艰难的挺了挺身躯,笔直的站定,然后指着前方的一段残墙道:“瑾之,你还记得先祖伏波公曾说的那句话吗?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手中邪?你我既是马家子嫡,当时刻牢记此训,不敢相忘。”

伏波公即是建武时的名将马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值匈奴、乌桓袭扰汉庭北境频繁,当时马援向光武帝刘秀请缨率三千骑出高柳,巡行雁门、代郡、上谷障塞,乌桓在侦察出汉军的动向后退兵而去。

北原外五十里。

陇山之隈的落日,伴着深秋的丝丝凉意,迎面袭来。

在武都郡历阳通往北原城的道上,一支由三百剽悍壮士组成的小商队正行进在路上,他们的手中虽然没有持着兵器,但背上的行囊中却都鼓鼓的。

当先,并排行走着一白一红的两匹高头大马,白马名曰踏雪,如其名通身上下无丝毫的杂色,红马名唤胭脂,赤红如夕阳下的晚霞。

骑行在这两匹马上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丰韵流采,女的娇蛮可爱,他们的穿着是一付大豪世家公子小姐装扮,在白马的鞍挂之外,一杆银松静静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象是知道主人总有一天会再启用它似的。

“云哥哥,前面的这座山就是陇山,我们翻过这里就能到达北原城了,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哥现在怎样了?”女子微颦秀目,持起马鞭,轻轻巧巧的一扬。

“放心,这一路上我们遇上的商贾都只是说凉州战乱得紧,只要仗还在打着,就说明暂时没什么事!”年轻男子笑了笑,安慰道。

陇山山势雄壮,漫山秋叶金黄,巍峨的山峦,天际的晚霞,瑟瑟的落叶、远行的商旅,这一切就如同一幅描写塞外苦旅的长卷,透着一丝让人无法释怀的肃凉,带着一抹令人感伤莫名的冲动。

这一队行路的商贾正是扮作西入陇右的商贩的赵云,马云璐和杜畿一行。

马蹄得得间,赵云的手抓住了鞍挂上的银枪,他的眉头越接近凉州越是皱紧,根据多种情况分析,马家在天水郡的抵抗相当的艰难,尤其是北原城的战况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境地,果然再没有援兵出现,马超在三日内必亡。

“大家取出兵刃,前面就是交战地界了!”赵云低低的吩咐道。

关山万里,也许是在长期漂泊中养成的一种警觉,与阎行的万余步骑相比,自己的三百将士虽然单挑个个不输他人,但人数少毕竟会吃大亏。

“陇山之险峻如果名不虚传,昔日汉武屯边。这里可是第一站!”在赵马两人身后,一个中年文士左右观察着周围的山势走向,感叹道。

陇山是渭水支流的发源地,它的山势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天水郡一分为二,嵌在这屏障之上的,是北原、冀城等一颗颗耀眼的明珠。西北的城镇一般建立在交通要道,开始时多半以军事目的为主,屯兵多了之后。就从内地就迁移部分百姓过来,久而久之便成了城池。

“杜参军博学多识,这一路来史学典故娓娓道来,真是让我等粗俗之辈受益良多!”赵云听得杜畿感叹,剑眉微扬道。

这一路上。杜畿身上的文人气质显露无疑,吟诗作赋,感慨涂墨,倒也别是一番情致,转辗取道汉中、再出散关至凉州,这一路大都是崎岖不平的山道。虽然艰辛但风景倒是旖妮,但有杜畿引经据典的讲解,又有马云璐的娇柔可爱。疾风营的这三百多个汉子走得倒也不孤单。

“将军,看前面——!”领头的一个士卒出声惊叫。

赵云、杜畿顺着指引的方向看去,却见数十骑头上插着羌羽的西凉骑兵正沿着陇山的缺口向这边疾驰过来。

“快将马姑娘藏起来!”赵云脸色一变,吩咐道。马云璐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夹在这一队商贾中。太过显眼,必然会引起西凉兵的警觉。

马云璐一怔,随即明白了赵云的意思,她挣扎着说道:“是韩遂的骑兵吗?我不怕——”

赵云持住胭脂马的缰绳,命令道:“西凉兵马快,我们必须诱使他们再靠近一些,这样才能一举全歼这股敌兵,所以你先躲到后面去。”

马云璐低下头,轻踢了一下马腹,拔马退入队列之中,在赵云自信满满的凝视下,她屈服了。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西凉军行军巡屯司马一脸警觉的看着这边,并大喝道。

杜畿慢慢悠悠的出列,操着京兆腔音答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从荆襄来的贩绸客商,刚刚从汉中过来。”

说罢,杜畿一面老练的命人打开前面的几个箱子,把装好的上好绸缎示意给西凉兵看,同时,又从袖中取出一尊做工精巧的玉如意,递到司马面前。

“你们不知道这一带都在打仗吗?这马是哪里来的——”巡屯司马接过如意,持在手里把玩一阵,见是个宝贝遂口气也就缓了下来。他抬头,忽见赵云骑的白马相当神骏,心中顿生抢夺之意。

杜畿陪笑道:“我们出门已经好几个月前了,谁也预料不到陇右也不安宁。”就在杜畿说话的当口,其它的疾风营士卒也假作行贿向西凉骑兵接近,就在那司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踏雪驹上时,一张捕蛇大网已成功张开。

“杀!”赵云一声大喝,银枪匹炼般将跳起,将贪财送死的巡屯司马挑起。

“杀,杀——!”伴着一连串的高呼,贪财的西凉游骑一个个成了疾风营将士的刀下游魂,十余骑游哨的首级连同他们的战马随后被征缴。

为了解敌情,最后的一个巡骑侥幸苟活了下来,从他的嘴里,赵云知道了北原城外阎行营的布防情况。

“赵将军,这陇山离北原不远了,我们再往前去,极有可能和韩遂军的主力遭遇,不如这样,我们等一等,先利用陇山有利的地形,实施外围伏袭,争取切断韩遂军的粮草供给线,这样北原之围就可以解了!”杜畿说道。

赵云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恐怕北原城中的守军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如果不能出奇制胜救得城中的马超军,这一趟凉州怕是要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