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好半天,黄盖方缓缓的睁开眼睛,艰难的说道:“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们,现在,他们都有了好的归宿,我此生再无可留恋的了,如果——,如果可能的话,烦请贺将军照顾一下我的家眷!”
“他们都选择了生,你为什么偏要选择死呢?”高宠盯着黄盖道。
黄盖凄然一笑,道:“我的部曲都是因为我而与你作对,你放了他们是因为他们于不可能会对你构成威胁,相反,他们还会对你心存感激,他们会到处宣传你高宠仁义宽厚的崇高品行,而我不同,你不杀我,我还会继续反抗,你只有杀了我,才会永绝后患。”
高宠问道:“你真的那么想死吗?”
黄盖沉声道:“文台公已不在了,大荣(祖茂字)、德谋、义公皆已随了去,我若再不去,他们会怪我的。”
“我想他们不会让你去的,他们给你留下了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除了你,没有人能完成?”高宠的锐利目光直刺黄盖心底。
“什么任务?”黄盖脱口而出。
高宠坦然一笑,也不理会黄盖的问话,自顾道:“春秋晋灵公时,武臣屠岸贾与文臣赵盾不和,便设计陷害赵盾,不久后赵盾全家被满门抄斩,其子赵朔虽是驸马也被杀害,当时身怀六甲的公主也被囚禁,在生下一子后托付于赵家门客程婴,蛮自缢而死,程婴于是携婴儿投奔赵盾的门客公孙杵臼,这时公孙杵臼说:‘一个人是死难呢,还是扶持孤儿难’,程婴回答说:‘当然是死容易,扶持孤儿长大难了。’这时公孙杵臼接着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死这样容易的事就由我来做吧,你是赵朔的至交,又有能力,所以最艰难的事情就由你去办吧!’就这样,程婴向屠岸贾告发公孙杵臼私藏赵氏孤儿,屠岸贾信以为真,派人搜出婴儿,三剑剁死,公孙杵臼也在大骂屠岸贾后触阶而死。二十年后,赵氏孤儿长大成人,程婴见时机成熟,便将一切详情告诉了这个孤儿,最终,罪有应得的屠岸贾被擒捕处死,赵家大仇得报。这个故事不知将军听说过不有,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说,有时候做一个坦荡义烈的死者很容易,引颈一快便能成就千古美名,但要做一个忍辱负重的生者却要艰难得多,他要面对的除了不明咎里的舆论重压之外,还必须忍受内心的重重煎熬,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你不怕我日后象程婴一样教导后人寻你报仇?”黄盖瞪着红红的眼睛,有些不信的瞧着高宠,在他看来,以屠岸贾的智略,也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精明的高宠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高宠哈哈大笑:“屠岸贾为争权谋私而妄动刀兵,他的被杀不只是因为灭门赵氏时的不义举动,更大的原因是他已经遭到了新即位的晋悼公的猜忌。今我以宽仁对待江东的子民、以丰裕回报那些辛苦劳作的百姓,以赦免让反对我们的人重新生活,就算有人想杀我,试问,他靠什么杀我,他凭什么杀我,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杀我?”
高宠这一句话说得气宇轩昂、王者气息十足,在他的强大压迫下,黄盖只觉得自己的防线在一步步的后退。
“好,我会用事实证明你这样做的错误!”黄盖强自镇定的说道。
“我高宠做过的事情错也好,对也好,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做了我就不后悔,你记住了,只要我能给百姓带来好日子,有一个人杀我,也会有一百个人替我挡下那一剑!”一边说着,高宠大笑而出,他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内,经久不绝,只留下黄盖怔怔的站在原地发愣。
从黄盖的答话中,高宠已察觉出他心中的死念已消,只要他活着,高宠就有机会向他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正确,至于说了半天的那个二十年后的复仇约定,高宠相信不消几年,黄盖就会改变他的想法。
建安七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云集金陵,他们此来的目的是竞拍江东刚刚研制生产出来的青瓷的独家经销权。
青瓷的研发技术其实在一年前就已经出来了,不过是因为大批量的生产毁损比例过高,而一直没有推广开来,不过,青瓷的盛名却早已在全国各地传播了开来。这要归功于上一次高宠刻意让陈群带回许都的十件精美绝伦的青瓷物件。
据说,当时的司空曹操在看到青瓷玉蛙爱不释手,喜爱之余系挂在腰坠之上,整日不离身;又据说原本送给天子刘协其它九件青瓷物器中途被曹操截留了六件,真正到得刘协手里的,只有三件,就是这三件在后宫中也是抢得不亦乐乎!最后的分配是皇帝一件、伏皇后一件、曹妃一件。
关于青瓷烧制的工艺江东方面一直讳莫如深,这一次竟然一反常态的公布消息竞聘经销商贾,也着实让人费解。因此,各地的商人们也有些将信将疑,但在巨大无比的利润吸引下,他们还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到达了金陵。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瓷之诱
半个月前。新余令舒仲应兴冲冲的来向高宠报告。烧制青瓷器的技术难关已经攻克。百件器物的毁损率被控制在了二十件左右。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意味着大批量生产终于成为可能。
高宠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见到舒仲应还是在半年前,那时舒仲应抱着好不容易烧制出来的十件瓷器来给高宠过目。却不想被高宠收收送送发放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不由分说的给派了一个继续研制烧瓷工艺的艰巨任务。
这半年来。舒仲应过的日子可能说是苦乐参半。苦的是几乎每天都要和工匠们一次次探讨失败的原因,乐的是一点点获得的进步,至于县里面的事务,一般的都由县丞来处理,重要的则由县丞带到烧制现场办理。
不止是舒仲应的高兴,高宠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江东的科技水平与中原相比,一直是处在一个相对落后的状况,南迁的流民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给了江东学习和赶上的机会,现在,经过高宠在江东近三年的治理。江南的经济水平终于有了开始凌驾中原之上的迹象。
最先显现出优越性的就是科技发明,瓷器难关的攻克使得大批量生产成为可能。同时。也会使百姓的日常起居发生巨大的变化。
高宠相信,在触摸到光滑细凉的青瓷器皿时,无论是谁都会克制不住自己喜欢的心情,因为与笨重且不透明的陶器相比,这一种青瓷简直就是老天赐下凡间地礼物。
为此。高宠连下了三道命令。
“所有工匠转移到隐蔽的所在。包括他们的家眷!”一旦大家都认识到技术革新的重要性,争夺就会随之而来。
“同时,重重奖赏有功人员,有突出贡献的,更要不咎提拔。”科技是第一要素。对于这一点高宠清楚而明白J
“组织工匠日以继日生产,我希望这些精美的青瓷器能够迅速的占领市场,并形成一股追逐的潮流,有朝一日全国的达官显贵都会为获得一件青瓷物器而荣耀。”
商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在得知有赚钱地机会后,这些商人就会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把获得的瓷器运到各地,这是他们的机会,也是高宠的机会。封锁和关卡能够阻挡明的。却不能拦住暗地。商人能够生存。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
十里秦淮胜景,画舫钩栏尽看遍。
但凡有水的地方,总能钩起人心底深埋着的那一份柔情,铁血的战士回到这里,向往的是温软的床榻和香醇地美酒、还有女人如痴如醉地拥抱。除了他们之外。从各郡、县赶来求学功名的学子、得到升嫡命令回来复职的官员、希望能淘金赚上一笔的商贾、为了活命不远千里逃难而来的北方流民。也都怀着各自地目的和憧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里。他们和这座城市里的住着的所有人一道,构成江南城市独有的亮丽风景
其实,单单是金陵这个名字。让人联想的就足够多了,在高宠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的同时,一直以来是扬州七郡治所的这座城市也跟着繁荣了起来。
金陵城的规模这几年来阔大了好几倍,就连横江与当利口,这两处往昔的战场也成为了今日繁忙的渡口,南来北往的商贾经过这里到达金陵。然后又从金陵奔赴各地。
黄昏日暮,一场雪后的空气里,总有一种让人感到神清气爽的气息。道上,二十来个行路的脚夫赶着十余匹驮货的骡子,刚刚下了渡船。前面是一片柳林,枝间的嫩绿还紧紧的包藏在枯黄的表皮里面,只有折断了看去。才能让人晓得虽然还是春寒料峭。但大地回春终将到来。
疏林薄雾,掩映着几家茅舍。就在道旁柳林之间,有一舍酒肆显出招揽客人的酒旗一角——记。在肆旁的小河汉内。薄薄的冰面被破出一条航道,在临河的一边,一条小船静静的靠在河岸边,看出得这是酒肆主人运送货物的工具。
这群远道而来疲惫至极的脚夫见此情景,一个个眼睛发亮,不约而同的将渴求的目光投向后面相跟着的两个骑着驴子的雇主。
对于这些匆匆来往的商贾脚夫来说,每一处地方都不过是暂歇的客馆而已。而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一方柳林中的酒肆给予人的,却是一种无法排解的眷归情绪,让你有一种想进去歇一阵的想法。
“大哥,这天色将晓,前面刚好有一家酒肆,我们不如歇息一晚,明天再进城去!”右手边年轻一点的男子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操着一口巴蜀特有的浓重腔音道。
“好吧,等安顿好之后,你让脚夫把锦缎都搬进我们房内,只要平平安安的过了今晚,我们这一趟才算没白跑呐!”答话的人是一个年过五旬满面风霜的老商贾,精明能干、谨小慎微是他们得以在乱世生存下来的保障。
锦缎又称蜀锦。是巴蜀一带特有的交易品。炎黄之际,聚集在岷水上游河谷的蜀山氏就知道了养蚕方法。在战国时期,蜀锦就被马帮经古道驮运到了更远的南蛮、佛国,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蜀锦的重要性和北方的丝绸同等重要。
蜀锦的华丽精美也让一向挑剔的江东人也赞赏不已,在需求的膨胀下。交易也随之扩大,因为同样的理由,安宁富庶的江南也是所有商贾最愿意到达的地方,这几个来自蜀地的商人不过是那些淘金者中的一二个而已。
酒肆的大堂内,已经坐满了客人,看得出生意相当的红火,老板娘是一个风韵身段俱算是上佳地少妇。她灵巧的穿梭在多拔客人中间,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手中端着溢着香气的酒杯,这杯晶莹剔透。光滑诱人。
“俏娘子,我辽东田韶在你这酒肆来来往往这些趟。怎么没见过你用过这样玲珑的饮酒器皿!”座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八尺壮汉高声笑问道。
那美娇娘微微一笑,道:“哟,这位田爷这一趟来还不是为得到这个宝贝吗。怎么明知故问起来,我这里可只有这一只,你们那看看可以。想多要呀。明日一早进城到州府均输丞衙门申请竞卖资格去!”
这一句话一出顿时激起座中议论纷纷,这里的客人以商贾居多J他们在同一时间赶到金陵正是为青瓷而来。
刚刚座下的巴蜀客人选了一个角落座下,随后年轻人耐不住性子,小声问道:“大哥,我们这一次往江东来,你说胜算大不大?”
话音方落。座在他们旁边的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商人讥笑道:“你们这些蜀中的商人哪有机会呀,这次青瓷物器的经销权一定属于我们汉中没错的了!”
“何以见得?”初次出趟的年轻巴蜀商人不服道。
“哼。这需要解释吗?现在我们汉中的位置多重要呀J我们可是连接荆扬和西凉的要冲,缺了我们,他江东就是一颗粮食、一个人也运不到凉州去。你说这经销权不归我们归谁?”中年商人得意地答道。
“这位老兄话可别说得太满,你们汉中有优势。我们泱泱中原就没有了吗?我们许都可是天子脚下最富饶的城市,上一次宠帅还特地将十件宝贝送到了我们那里丫“一个显现着相当富态的三十上下的商人不屑的驳道
“哼,许都——,来自许都的商人那有可能获得青睐,你不知道现在宠帅和丞相大人的关系相当紧张吗丫“
“紧张,紧张又能怎样,这和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有什么相干?”
辩论越来越是激烈。对于这些南来北往地商贾来说,竞争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明天是正月十六,也是公开竞聘青瓷经销权的日子,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判谁是胜利者。
酒肆的老板娘这时却是退到了柜台后面,她的一双眼睛迷离而不定。似是不经意地从座间的客商脸上掠过,在她的身畔,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持着一把木削的小剑,瞪着警觉的目光护在她母亲旁边。
“处儿。快回房睡去!”
“我不,娘不睡,我也不睡!”那小儿倔强的回答道。
“那好。你听说呆在这里别动,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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