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道。
刘璋平素宽仁,对天象变化相当的信奉,听得谯周的话心中便有些活动,这时只见一个长袖宽袍的文士大步而出,厉声道:“谯周误主,请主公斩之!”
刘璋定神看去,正是中散大夫刘巴。
“哼,若是再执迷不化,等到皇叔大军开到,你们安有命在?”谯周顿足而呼,状及后悔。
“宁做良臣,不作生鬼!”谯周的无状让厅堂上另一人愤然而起,竖目与谯周冷然相对,此人乃是州中从事王累。
“主公,我成都民众皆以力战,就算刘备再是厉害,一时也无法攻破城池。我等只要多捱些日子,侯着各郡、县援兵赶到,定能一举擒敌。”说话的是州中主薄黄权,曾做过江阳郡吏并参与征讨过东州兵叛乱的他在张任、刘循、冷苞、邦贤、李严等武将皆在外征战后,成了这都城中唯一的武将。
见刘璋尚在犹豫之中,谯周赶紧上前一步,催促道:“主公身系全州百姓之安危,切不可因一时之冲动而致生灵涂炭,那样的话实在有干天和呀!”
谯周这一句话着着实实切中刘璋的要害,对于争夺天下没有兴致的他一心希望的就是让治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但是战争,战端开启势必将血流成河。
“唉,我父子在任蜀中二十余年,已足够长了,雒城一战蜀中骁将亡者七八,再战也只会徒劳民力,此非季玉所愿也。”刘璋黯然道。
“主公!”王累犹要力谏。
刘璋摆手道:“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一早你们都穿上官服,一道与我到城外接皇叔刘备入城吧!”
在黄权、刘巴、王累不甘的眼神注视下,刘璋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单而苍老,虽然他才不过四十岁的年龄。
作为一个乱世中地诸侯,刘璋没有其父趁时而起,乱中取粟的眼力,也没有争夺天下、逐鹿中原的野心。他有的只是保境安民、给民养息的宽仁,这一种仁义若是在和平时期,刘璋倒也不失为一个明君。但是换作乱世,刘璋的所作所为只能给他带来‘暗弱’的名声。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物在环视四周之后,首先就会把目光投向蜀中的这块最好啃的肥肉。
这一次,皇叔刘备正是那头伺视想吞下蜀中的猛兽。
州府门外,谯周一脸得意的带着仆从离去,留下黄权、刘巴、王累三人犹站在原地怔怔发愣,明天刘备就会进城了,他们该怎么办?
“公衡、子初,我们再去劝一次主公如何?”王累道。
刘巴叹声道:“我看主公心意已决,恐怕再劝也是无用。”
“好,我陪着一起去。”黄权大声道。
黄权是巴西阆中人氏,在江阳长任上时,常有客贾从水路自荆襄西行,从他们的口中,黄权熟悉刘备曾经乘着刘表新亡举兵谋夺州中实权。由此可见,刘备野心勃勃,是绝对不会甘居人下的。可惜,刘璋为了平定赵韪叛乱,对刘备毫无警觉之心。
内室,已经更衣就寝的刘璋听到内侍报告黄权、王累、刘巴三人求日,了中不由得大怒,对于三人坚决请战的要求,刘璋不想再听。
下半夜,在府门内候着半宿的三个人已经疲惫不堪,无奈之下,王累问道:“公衡、子初,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黄权道:“二公子刘阐现在南中,我有意连夜遁出城外前往投奔!”
刘巴叹息一声,道:“主公诚心要降,我也没有办法,公衡有心辅佐少主,这自然是好。可惜巴乃一介文士,到了南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闭门不出了!”
看着二人灰心丧气的神情,王累猛一跺脚,大声道:“子初此言差矣。除了闭门不出,我们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明天,就是去死,我也一定要阻止主公迎降!”说罢,王累气冲冲义无反顾的昂首大踏步而去。
望着王累渐渐远去的身影,刘巴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公衡,从事方才的话着实不吉呀。”
竖日是建安七年四月十二日,成都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至,刘璋穿戴整齐,命侍从托着益州牧的封印,准备出北门请降。
当行至城门口时,前面的侍从忽然惊叫起来:有死人。
“快快挪开就是,别耽误了大事!”陪同在刘璋身边的谯周不耐道。
“可是,可是这吊死的人是从事大人!”报告的侍从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州中从事原本有两个,一个是广汉人氏郑度,另一个就是王累。郑度在谏言刘璋施行清坚壁野政策无果后,却被罢官回了故里。所以,这里指的从事只能是王累。
刘璋示意侍从散开,他下得车轿,寻声抬头看去,却见北城门口的木梁上正挂着一个人,这人穿戴一身朝服,头戴官帽,再看其脸上,惨青色的脸庞上,一对眼珠子不甘的突兀而出,舌头也是伸出老长,这不是王累是谁。
“还不快把这人解下!”刘璋闭合了一下眼睛,摆了摆手吩咐道。
王累在夜谏刘璋无果之后,选择了最激进的办法,他希望能用他的死来改变刘璋的决定。可惜,他不知道这不过是徒劳罢了。
左将军、皇叔刘备在文武众将的前呼后拥之下,终于进了成都这一座益州的首府。虽然以前也曾占据过徐州地治所彭城,但那一次短暂的经历留给刘备的只是耻辱,他希望这一次会是他人生的新的开始。
对于多年跟随自己的属下,刘备这一次没有吝啬,在自领益州牧之后,他尽封属下众将,就连死去地关羽,也被追谧为壮缪侯。其余一干降将,也分别被授予了爵位,比如法正,被授予了蜀郡太守,许靖为左将军长史,庞义为营中司马,而在听闻王累事迹后,刘备更是感动的掉下了眼泪。
在祭天册封当日,当着蜀中文武面前,刘备连连叹息道:“此真乃忠臣呀。”
随后,刘备命人将王累的尸身加以厚葬,并赠其谧号:忠烈侯。以王累从事的身份,死后竟连升数级,加封成侯,这在史书记载中是绝无仅有的。刘备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用死人来收拢民心,以昭示自己厚士待人的正统之风。
不过,这是对归附的蜀中文武,对于同族的刘璋刘备可没有什么客气,他先是着令将刘璋一族迁出成都,安置到了偏远的汉嘉郡,然后又将刘璋贬谪到羌胡聚居的广柔一带。刘备这样做的目的很清楚,就是防止那些仍然忠于刘璋的势力打着刘璋的旗号发动叛乱。
就在蜀中烽火连天之际,中原也不安宁。
虎视眈眈河北许久的曹操在建安七年三月末,出动五万大军再一次围攻邺城,这一次袁谭袁尚兄弟再没有联手抗敌的可能了。因为早在一个月前,袁尚和袁谭之间暴发了一场大战,结果是袁尚大败,其封地甘陵、安平、勃海、河间,中山都被袁谭占领。袁尚只得孤身投奔幽州的二哥袁熙去了,现在进攻袁谭正是最佳的时候。
当然,在北征的同时,曹操也没有放下防备高宠北上之心,在宛城一线,他继续以骁将曹仁为主将,率二万精兵扼守宛城,而在徐豫一线,大将于禁和乐进各统一万士兵沿着沂水布防,以阻止有可能的高宠北进部队。
与此同时,一直密切关注着巴蜀动向的徐庶也给远在金陵的高宠送去了最新的情报。
在这几个月里,是高宠难得的享受家庭生活快乐的日子,江东民殷府丰,就连天灾也避着走了,往年时常发生的春涝今年没有发生,引水灌溉措施的到位让开垦荒田的面积有了大幅度的增长,特别是在淮南的九江、庐江两郡,在袁术时期被荒芜的田地差不多被新近南迁的流民垦荒完了。
流民,自高宠统一了江东之后,流民问题就一直是令他最为头痛的难题。每一年的春夏之交都会有大批逃荒的难民从北方的徐州、豫州等地逃来,他们远离故土出来,为的是讨上一口饭吃,维持最基本的生计。
由于要支撑庞大连续的战事,曹操虽然也实行了屯田政策,但“五五”比例的赋税分摊方式比起江东刚刚颁布的“三七”政策来。剥削无疑要重了许多,这也是众多百姓冒着被杀头危险逃往南方的原因所在。
在彻底平定了孙氏残余势力之后,高宠的后方已经相当的安定,越汉两族百姓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和睦,加之这一年多来,高宠尽可能的避免大规模征用军屯、民屯青壮劳力作战,这使得扩大农业生产有了基本的保障。而曹操则刚好相反,因为要应付来自南北两方的重压,他不得已强征抽调青壮民力充实到队伍中,以补充损失的兵员,这使得在田地里干活的人就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之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姿国色
寿春,位于淮水畔的这一座城市已经渡过了他最辉煌也最黑暗的时期,那时的它青史留名,虽然这个名声多半和臭名昭著的袁术相连在一起。而今,在刘馥和张辽的并力治理下,这里已经成为连接江东和中原之间的一座桥梁。
南方的开放和北方的封锁就象被淮水分割开了一样,一面是阳一面是阴。在治理政务方面,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高宠奉行的是敞开的海纳百川的气量。而曹操因为要同时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他所能做的是闭关封锁的铁笼政策。
由于多年的战乱,中原已残败不堪,虽然在曹操屯田新政的刺激下,颖川、陈留、许都等地的生产有了恢复,但在与高宠的竞争中,他已渐渐落后了。
淮水畔北山。
刘馥与张辽正在巡视着淮水防线,这二年多来,他们一文一武,处得倒也融洽。
“文远放心,这淮水沿途我都吩咐县、亭组织劳力巡视了,要是有曹军的探子渗透进来,相信不久就会发现。”刘馥信心十足的指了指在山脚下忙碌的民夫,道。
远远的看去,一条沿淮水布防的简易烽火防线已经完成,在各个容易泅渡的各个渡口,由当地县、亭组织起来的地方治安力量很容易的就能将可疑份子揪出来,这样既能弥补兵力不足的缺陷,又能调动百姓守土卫家的积极性。
张辽勉强笑了笑,应道:“有元颖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只不过我们每年都这样以防御为重点,我心不甘呀!”
刘馥转头,却见张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安慰道:“文远又在想念高顺将军了吗?”
张辽沉默良久不语,一起追随温侯的兄弟,至今时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本来还有高顺作了伴,但新野一战高顺又战死沙场,这让张辽心中感到了巨大的落寞。
“元颖,曹操北征河北,中原空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想向宠帅请令出战中原!”张辽大声道,他的目光痛苦而深遂,越过淮水,直视北方。
“可是曹操还派了于禁、乐进两将分驻徐豫,我们手中只有三千不到人马,如何能战?”刘馥虽是文官,但这样明显的差距他还是看得到的。
张辽沉稳的笑了笑,道:“这就是我要向宠帅请战的原因,李通将军抵达合肥已有二个月了,有他们在后面接应,我就能够放心大胆的率雁北骑直插于禁、乐进两军地结合部。一旦成功,则可以挥师直取许都,进而威胁宛城曹仁的背后!”
这是一个极具冒险和战略眼光的大胆构想,望着张辽自信的脸庞,刘馥看得出,张辽谋想这个计划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设想恐怕在赵云部离开之后就有了。
金陵春早,四月初正是桃花漫开的时节。
“宠帅,寿春张辽来信请战!”清晨,高宠刚刚起床梳洗完毕,鲁肃就急急的持着一封信赶了进来。
“子敬来得恁早,是文远按耐不住了吗?”高宠擦过一把脸,问道。
鲁肃神色一怔,问道:“宠帅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高宠微微一笑,接过张辽地书信仔细看了看,道:“文远提议乘着曹军主力北上的机会,以雁北骑骑兵为主力,沿颖水斜插到于禁和乐进之间,从而一举突破曹军的防线,子敬以为如何?”
鲁肃想了想,道:“宠帅,我军在淮南防线上,一直以守御资态示敌,如果能改变一下被动挨打的局面,自然是最好。但是大规模北伐我不赞成,原因有三,一是我军在淮南的兵力只有文远和文达两部七千余人,其中能够胜任长途奔袭的也只有文远的雁北骑,不过万一突进的先进部队受阻,我们没有援兵增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吃掉;二是曹操在北征之前留下了于禁、乐进分镇徐豫,可见其对南方战线还是相当的重视,一旦我军的意图被敌察觉,我想曹操会毫不犹豫的从其它地方抽调精兵赶来围剿,到那时我军进不得进、退无可退,局面将十分的被动;三是考虑到江东地内政,虽然现在百姓生活安定、府库存有余粮,但人心思定,在没有做充分的准备之前,我以为小规模骚扰可以实施,主力北伐则还不是时候。”
高宠听得频频点头,以鲁肃的才干,只负责治理州中内务实在是屈才了,在军事谋略方面,鲁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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