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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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宠点头道:“我也正有此顾虑,不知军师对此有何良策?”
徐庶轻轻挽起袍袖,提笔点了点新研的墨水,在空白竹简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三个字:离间计。
“请问军师如何离间法?”高宠见徐庶笔力道劲,知其心中定是有了主意。
徐庶写罢,掷笔笑道:“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昔日商鞅变法使得秦国富强,然其却因一个流言而身遭车裂,此便是秦王中了离间计之害也,以秦王与商鞅的君臣关系尚无法根除猜疑,其它人自然也是一般。严颜是原刘璋部下,在刘备入蜀之初严颜曾有‘引虎自卫’的比喻,故此,他与刘备军中许多将领关系不会很亲密,今我们不妨在沈弥这件事上做做文章。”
蜀中大水,道路俱被冲垮。等至魏延接到刘备的命令时,高宠军已经提师入蜀。知道军情紧急的魏延急忙一边收拢分散的部卒,一边征用船只,准备顺江驶下。魏延此举也着实无奈,与高宠训练有素的水师相比,刚刚拿下益州的刘备还没有组建起水师。
“报将军,前方距江州还有二十里。江中发现有敌船巡弋,我们怎么办?”斥候回报道。
魏延焦黄的脸庞上显出一丝疲惫,他道:“全军靠岸留一部分军卒守御船只,其它人都跟我从陆路入城。”
“将军,有一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说!”
“快快讲来,不真吞吞吐吐的。”魏延不耐道。象这详救急、断后的差事让他干得很是不爽。尤其是与高宠这样的强敌对垒,稍有疏漏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在这个时候,魏延最关切的是江州城中的情况究竟如何。
“听说前江州太守沈弥已到城中游说,在与严颜将军一夜叙谈之后,沈弥才回到了高宠军中,属下已经证实,这个情报没有问题。”
听得这个消息,魏延焦黄的眼神倏然凌厉起来,严颜和沈弥的会面是否就昭示着严颜有向高宠投降的意图,目前还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对严颜提高警觉是相当必要的。
“有没有从城中传出的确切情报?”魏延问道。
江州被高宠大军团团围困,唯一的陆路通道也被文聘平封锁,魏延要突入城中还必须击破外围的敌人才行,在严颜部倩况不明之前,魏延并不准备冒然入城。
“没有。”斥候老实答道。
“继续派遣人员争取从小路躲过敌哨,潜入城。在此之前,全军原地驻扎,不得有些许妄动。”魏延吩咐道。
就魏延来说,下达这样慎重的命令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突入江州城后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严颜忠心不变,两部合一据守城池,等待刘备增援大军到来,这是好的结果。另一个则是不好的结果,如果严颜有意叛变,那么江州就有可能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诱使自己进入这个圈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与高宠军相互斗智斗勇的这几年中,魏延总结出来的独存秘诀就是走二步留一步,从不把自己迫入死路之中。
至于严颜的生死,魏延没有功夫去考虑。刘备进得蜀中依靠的是荆州的势力和东州兵的支持。严颜又不属于积极迎接刘备入蜀的法正、张松一类,得到重用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就算是日后算起帐来,魏延也不用担心对自己信赖有加的刘备会怎样。
江州的严颜却完全不知道这些,他还在不停的鼓舞着守军的士气,并望眼欲穿的等待魏延援兵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巴郡严颜
建安七年六月二十一日夜,风平浪静,旌旗半卷,江州城外江上点点火光闪动,那是从云集的高宠军战船上发出来的。自从沈弥说降被杖责而去后,严颜不分白天夜晚加紧巡视城防,可是不知为什么,对面的敌人却一直按兵不动。
“将军,按平常的行军速度推断,魏延将军的部队早就会到达江州了,怎么现在还不出现?”江州副将张嶷道。
张嶷是巴郡南充国人,字伯歧。弱冠时就被任命为县功曹,其后有山寇攻打县城,南充国令惊惶失措弃家逃亡,张嶷冒险持械将县令夫人救出,使之免落贼寇之手,由此事而显名。算起来与严颜还是乡里旧识,张嶷虽然年轻,但见识果敢明断,因此深得严颜喜欢。
“莫要多加猜忌,也许是魏将军被暴涨的江水耽误了行程!”严颜心里咯噔一下,尽管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但事实却又让他不得不想。
“将军,不是属下瞎猜,实在是军情紧急呀,我等在江州孤军死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忠义吗,我们只不过是迫不得已才归附了刘备,没有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多好兄弟的性命,是为前程吗?在刘备眼里,只有追随他的亲信和东州兵一干人才是值得信赖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要我来说,我们不如干脆照沈弥说的,投降了高宠算了!”张嶷忿忿然道。
“伯歧,你再这样胡说,我就要按扰乱军心地大罪严惩了!”严颜厉声喝斥道。
张嶷不甘的退后了两步,看着那些谄媚于前的奸邪小人一个个得到高升,张嶷心中有一万分的不服。
严颜大步登上城头,边走边道:“城上将士的士气如何?”披甲持刀的他虽然神情有些疲惫,虎威依旧不减。
“将军放心,我们誓死与城共存亡!”一名伍卒带头高呼了起来。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呐喊声响彻城头。
严颜扫视着眼前的这一群率真热血的部曲,心中掠过一阵痛楚。这些士率都是自己从家乡带出来的同乡,他们的生命虽然微不足道。但就象沈弥说的那样,为了自己的荣耀去牺牲他们的性命,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吗?
“伯歧,你今晚亲自潜出城去,务必把江州的情况转告给魏延将军!“严颜青筋突露的右手紧紧的按住刀鞘,道。
“老将军放心,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突出去!”张嶷沉声应道。
说罢,张嶷弯腰扎紧了一下腿上的束带,飞快的沿着一旁垂下的绳索溜了下去。从城墙的这一面下去,再侧向朝北那里的敌方火把最稀疏,也许是最佳的突围方向。
严颜驻立城头,望着张嶷的身影消失在夜雾之中,张嶷这一去究竟能不能顺利突围,突出去之后又找不找得到援兵,援兵又会不会来?这一系列的问题让严颜心中如波涛翻卷起伏。
张嶷的判断没有错,意图请君入瓮的高宠并不担心有援兵进驻江州,在水位不落的情况下,就算有再多的兵马守城也难以承受新式舰炮的一顿猛轰。围而不打除了有离间严颜的意图外,聚歼援敌也是目的之一。
“有敌人!”虽然还是被巡哨的军卒发现,但张嶷还是凭借着敏捷的身手逃脱了追捕。
在经历了有惊无险的曲折奔波之后,张嶷终于在天明之前找到了魏延的驻军地点。
“骠骑将军,江州危急应速速派兵支援!”
看着张嶷年轻不羁的脸庞,魏延高傲的扬起了头。作为刘备帐下仅次于张飞的大将,他的身份足以压倒一切,这是他经过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撕杀后获得的。
“张都尉,江州我一定会救,你可以回去向严颜将军复命了!”魏延道。
张嶷迟疑了一下,恭身道:“军事紧急,属下请求引一支军为先锋,还望成全!”
“严颜将军的处境我清楚得很,都尉不用再多说了。至于带兵之事,我想都尉是巴郡人氏,而我之下属多是荆襄子弟,双方言语有碍,指挥起来恐有不便。这样吧,你若是在军中不习惯的话,先回去也好!”魏延冷冷的拒绝了张嶷的热诚。
没有谁愿意让外人插手自己的军队中,魏延一向爱憎分明,在这一点上毫不含糊的拒绝了张疑的好意。
面对魏延近乎于羞辱般的逐客令,张嶷满面通红,他低头无奈的退出魏延主帐。从魏延的意思里,张嶷明白魏延是有意明哲保身,在江水退潮之前魏延是决不会施以援手的。
从江州战役的态势上讲,魏延这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由于江水的暴涨,江州从原本易守难攻的险地变化为守难攻易的绝地。严颜一军陷在城中已是无奈,若是魏延援救,势被会连自己这六千余人也陷进去。
“将军,这万一严颜以后参说我们见死不救可就麻烦了!”在张嶷退出之后,魏延身旁的随军参谋提醒道。
“哼,凭他严颜几句话主公是不会相信的,再说了,目前的态势明摆着高宠想要围点打援,我们现在去救只能是自寻死路。等到江水退去之后,如果严颜还能保住城池的话,我会亲自领兵施救的!”魏延焦黄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高宠的伎俩只有他魏延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也不例外。
带着绝望回转江州的张键这一次没有了上回的好运,在一番拼杀之后,寡不敌众地他被巡哨的丁奉擒获。
“你是江州副将张嶷?”瞧着被绑得结结实实仍然凛然不屈的张疑,高宠心底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江州从事张嶷便是某家,要杀要剐请便!”张嶷仰首挺胸,大笑道。
“象张将军这般视死如归的少年豪杰,我要是杀了,岂不是勿识英概正吗?”高宠也是哈哈一笑,起身亲自给张嶷松绑。
“高宠,你不要假惺惺的讨好,我是决不会降的。”张嶷用将信将疑的目光打量着近前的高宠。他没有想到传言中那个几乎百战百胜的江东英雄是这样的貌不惊人,他原本以为能将皇叔刘备、虎将孙策打败的,亦应当是相貌堂堂、威风八面的英雄人物。
“哪个说要劝降了,我给将军松绑,只不过是想让将军回江州给严颜将军带一句话去!”高宠笑道。
“什么话?”张嶷揉了揉绑的酸痛的手,问道。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希望严颜将军能以江州上万百姓的性命为重,勿以私心而害己害人。如果那样的话,染血的勋章就算再是赫赫,也一样会追魂索命!”高宠平静的说道。
不出意料,在暴雨停歇后的这一、二天内,江水会急速的下落。高宠军的耐心也将用尽,如果严颜执意不降,高宠就会毫不犹豫的集中所有的舰炮攻陷城墙。那样就将引发一场没城的大灾难,这是高宠极不希望看到的。
张嶷脸上也是一样的凝重,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我会如实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严颜将军!”
“好,承渊,你再辛苦一趟,护送着张将军回转江州去!”高宠吩咐道。
“是!”丁奉持刀接令陪着张嶷下去。
“将军,你看,是张嶷将军回来了!”远远的,瞧见张嶷乘着一叶小舟而来,守城的兵士一个个兴奋的大呼起来。
“是真的?”严颜急步抢上城楼,登高远望。果然见张键站在舟头,正朝着这边行来。但是,为张疑操舟的兵士俱穿着高宠军的服饰,难道说张嶷降敌了!想到这里,严颜脸色一变。
“来人,待张嶷舟船靠近之后,速速与我绑了!”严颜大声命令道。
“可是将军,这为什么呀!”
“哼,你没瞧见,张嶷乘的船只是敌人的斥侯船吗?”
严颜面沉如水,他没有心情去理会旁边士卒的嘀嘀咕咕,张嶷若是真的降了高宠,那就算是再好的私交,严颜也不会询情枉私。
江州太守府,议事厅。
“将军,张嶷带来了!”就在严颜心情不宁的来回踱步时,张嶷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这一次比被丁奉擒获时绑得还要紧实。
张嶷一阵苦笑,一天之内两次被绑就样的经历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
“张嶷,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严颜背着身躯,头也不回的喝道。在他的案几前,摆放着从张嶷身上搜出的可疑物件,其中最为有力的证据就是高宠写给严颜的劝降信。
“将军,你知道吗?我这一次突出去,已经见到了魏延,可是那魏延驻守在城外,却迟迟不肯发兵相救,无奈之下我只得又转回来。”张嶷辩解道。
“所以,为了活命你就屈膝投降了!”严颜转过身,怒目瞪视着张疑,斥骂道。
“我没有,不管将军信与不信。我张嶷一身清白,无愧天地,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这一次回来,我是为江州的上万百姓回来的,不是为你严颜回来的。”张疑毫不示弱的大声回击道。
“好,你倒是说说,如何个为江州百姓法?”严颜气极而笑。
“将军明鉴,城外高宠军数百余门舰炮对准了我江州。如果其下令轰城,城池非塌即陷,江水倒灌入城,城中百姓将无一幸免。这样的结果你严颜承受得起吗?只为了忠义而放任这样的结果发生,轰城的高宠军是罪人,你或是我难道又不是吗?”张嶷大声道。
面对着张嶷连续的追问,严颜的脸庞上感到一阵火辣。张嶷的话就象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直刺严颜心底最隐匿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畏敌投降是军人的奇耻大辱!”严颜无力的辩解道。
“如果能让江州城中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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