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鲁肃见高宠犹豫,正色道:“宠帅何需为此烦恼,袁术之败主因非在称王之举,而在于其在淮南之治残暴不堪,痛失民心,百姓所思者非刘汉,而为贤君也,今宠帅治下之南方四州民生安定,贼患荡涤,比战乱频频之中原比不知好上多少倍,有民众的支持,有我等众人的戳力,宠帅当可放心。”
建安九年正月春,高宠在金陵自立为夏王,取‘夏’之名,乃为汉之前为秦,秦之前为战国、春秋,春秋之前为周,周之前为商,商之前为夏。在泱泱浩史长河中,以夏朝为最长,汉立国四百余年,秦则只存于二十余年,春秋战国诸侯争霸,周、商二朝存世的时间虽长,但也没有第一个朝代夏来得长远,高宠以此为名,目的就是要在气势上不输于许都的北汉政权。
在高宠谋求独立之后,名义上的汉王朝就仅剩下了北方的疆土,在许都的朝廷上下将金陵的政权斥之为‘南夏’时,他们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另一个代名词——北汉。
二月,高宠为张扬声势,树立威望,命新任的海丞卫温(卫旌死,子温继)率百余艘楼船组成的舰队出长江口,向南海进发——。
三月初,骑都尉虞翻受命出使汉中,准备游说天师道张鲁南归。
四月,蛰伏在凉州西城郡的庞统、赵云遣使送回好消息,在休养生息近二年后,马超终于恢复了元气,呼喝奔号的陇西健儿即将卷土重来。
科举考试,农技革新,探险航行——,所有的这些都让那个朝代的年轻人心神向往,特别是当高宠属下的海丞卫温率领着庞大的船队从新发现的夷洲回来时,欢迎的江埠口人山人海,人们对新事物的憧憬让一切都变得万般美好。
南夏北汉,高宠在长江畔建立的这个新政权如同一股清澈奔流的泉水,不断的喷涌出迥异于北方垂垂政权的气息,与曹操等人料想到的情况相反,一些年轻的有识之士并没有因为高宠脱离汉室的举动而退缩,他们纷纷冲破封锁和牢笼,投奔到倡导百家争鸣,思想更为开放,生活更为安定的南方。
第四卷蜀道难
第二百一十一章风起陇西
金陵春早,这座位于长江南岸的城市因为是高宠治所的缘故,而显得繁华热闹,对于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来说,日子过得简单而充裕,求仕的学子、归耕的农夫、早出的小贩、回家的新妇,在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在平静中流逝。
这样的日子多了些许安逸,却少了几分紧张。
这样的生活是江南的百姓奢望的,却不是高宠自己的希冀。
北方的曹操就象一个时时紧逼的对手,让高宠不敢有稍许的松懈,两次北伐均无果而终,这让高宠耿耿于怀,也让他明白,没有超过北方一等的实力北伐亦不可能有所收获。矢志励精图治的他终日奔波于属郡各处,视察民情,发掘人才,安定郡治。
强与弱的变化,往往是在细微末梢的事件中发生着质变,就在平静的对峙中,力量的平衡正一点一滴的倾斜着。
建安九年的五、六月,一场漫延冀、并两州的饥荒爆发了,无数的百姓逃离家园,饿毙的浮尸倒在道路旁无人掩埋,曾经丰饶富庶的河北大地顿成荒凉地狱,这样的情形其实并不足怪,为了筹措发动两淮战事的粮草,曹操不顾中原一带屡经战乱的现状,严令各级地方官员限期上缴足额粮草,这亦使得百姓本来藏着的一点余粮尽被剥夺。
对于毫无反抗能力的百姓来说,他们早己习惯了官府如同强盗,没有理由可以辩驳的处境,就在这一次次的麻木中,大汉奠基石终于土崩瓦解。
为了积蓄与高宠对抗的力量。曹操无暇去顾及普通百姓的生死,在镇压黄巾乱党的过程中,曹操早己坚定了一个信念,只要有地方豪强势力的支持,他的统治就会根深蒂固。
所以,他对南方高宠所推行的那一套宽仁以民的措施虽然欣赏。却并不打算效仿,‘官四私六’这样的屯田措施只能让贱民一个个滋生懒惰的念头。开商通路的政策虽然效果不错,但将产生丰厚利润的盐场交给私人经营,这恐怕也不太妥当。
出身于宦官豪强家族的曹操与曾沦为家奴的高宠在经历、见识和感受上有大多的不同,今天,就算他们已成为了平起平坐的对手。他们的想法还是有很多的差别。这一种不同就象当日代表地方豪强势力的曹操和代表士族大户利益的袁绍一样。
改变一切的风从最西力的陇右草原吹来,带着不同以往的气息。
这是在建安九年十月,是陇西的秋天,它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风吹蒿草,低现牛羊,每年在这里游牧的民族都会将战马喂得饱饱的,准备向东深入雍州的关中地区好好劫掠一番。
凉州西平郡。
在广阔无垠的高原上,一支骑兵正挥师东下,直指陇西郡东部大城襄武。
清一色的羌族服饰。镶嵌着银白色的利匕,三岁左右的雄壮健马。以及整齐划一的骑兵队列,一切的迹象都在显示着这支队伍不可战胜的气势。
经过二年多时间的蛰伏,在兵退西平时尚是年幼的马驹已经成年,而伏在他背上的瘦弱少年也成长为了一个个威武勇猛的汉子。
在这支精骑的前头,高大的战马驮着一身锦装的马超,与二年前相比,马超的面容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些冲动。
在他的身畔,面容俊秀的赵云一如来到凉州之前的模样,这西北寒冷的刺骨北风对他来说,仿佛不起丝毫的作用,在银白的铠甲下,赵云的身躯挺拔而坚韧,一如他手中闪闪煜动的亮银枪,不出则已,一击致命。
而宠统,不到三十的副军师宠统却比二年前要苍老了不少,在两鬓间的少许微霜和眼角的细细皱纹显示,这段日子的蛰伏让他足够的费力劳神。
“军师、子龙,韩遂老贼屡战屡败,龟缩金城不出,你我这次放金城不打,奇袭陇西郡襄武城,等抄了他的后路,我就不信老贼还按耐得住。”马超引骑在前,大笑道。
有句古语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马超的实力与二年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在西平的这段日子,马超纳宠统之计,一面与羌族首领修好,一面积极向凉州以西的郭煌、张掖等郡扩张。
郭煌、张掖地处河西,在丝绸之路开通之后作为沿途重镇人口、经济有很大的发展,但在中原大乱之后,随着丝路的荒废,这里也随之衰落。
作为西北盟主的韩遂虽然在二年前驱除了马腾、马超势力,但实力却大打折扣,郭煌、张掖与金城相隔甚远,韩遂力不能及,庞统在综合分析了凉州形势后,便谏议马超先行占领这两个地方,然后再伺机与韩遂争夺凉州的中心。
在之前的半年间,马超与赵云率军扫荡凉州各郡,姑臧、张掖、郭煌等郡县如风卷残云般落入赵马联军的手中,原本观望的羌族诸部首领见此情形,也纷纷出兵相助,至建安九年秋,马超赵云麾下已聚集人马达三万余众。
与此相反,韩遂则是节节败退,号称‘腹藏九曲’的他在庞统面前班门弄斧,施展的小伎俩尽被一一识破,而在战场之上,面对赵云、马超在战场上的勇力,韩遂更是一败涂地。
“韩遂已成垂死之虫,纵他有千般诡谋,有令明在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这次我军兵发襄武,可不仅仅是对付一下韩遂,更重要的目的是伺机占领雍州的陇西、天水,打通南进汉中的通路。”宠统道。
令明是宠德的字,在马超、赵云进军襄武的同时,宠德、马岱正率羌胡的一万精兵将金城团团围住。
襄武是陇西郡的首府,也是连接凉雍两州的大城,更是当年马氏起家的地方,现在这里归属了凉州牧韦康,驻扎有兵马一千余人。
一年前,韦端病故,由于在围剿马超时出力甚多,韦康得到了贾诩、钟繇的举荐,接任凉州牧,原有属于马氏的地盘也大多归到了韦氏的名下。
可惜,这种春风得意的日子对韦康来说,实在太短了。
金城韩遂的败报接二连三的传来,兔死狐悲,原先的结盟虽然不过是基于利益驱动,但韦康也清楚,一旦马超消来了韩遂,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禀大人,马贼攻打襄武了!”未等韦康想出御敌的办法,又一个不利的消息回报了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韦康急得象热锅上蚂蚁。
足智多谋的贾诩在三个月前被曹操调回许都,升任尚书令了,一个月前并州高干、郭援余党作乱,司隶校尉钟繇正率兵征讨,没有时间顾及凉州这一摊子事。
“大人,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陈仓墙高壕深,背山傍水,易守难攻,只要我等齐心戳力,那马贼亦算有万马千军,又有何惧哉!”见韦康无措,别驾杨阜谏道。杨阜字义山,乃天水郡冀县人,为人甚有勇略,杨氏宗族世居于冀地,建安七年韦端应朝廷诏令讨伐马超,杨阜聚宗族兵数千人响应之。
杨阜之所以敢于夸下海口,是因为陈仓的坚固城防,陈仓位于渭水中游、关中八百里秦川西端,古称西虢,周文王母弟虢仲曾受封于此地,故名虢。秦孝公时,西虢改设为陈仓县,管辖面积扩大到古西虢时的两倍,在汉末时录属三辅之一的扶风郡所治。在兴平二年,西凉诸部乘着中原大乱之际,举兵围陈仓,自冬天到开春,历经八十余日,由于城坚守固,竟不能拔。最后羌胡疲惫,只得解围而退。依杨阜的盘算,陈仓城中虽然精兵不到三千,但因战乱迁到城中的大户不少,如果征用这些豪强势力的宗族兵,凭空不是又添了上千的生力军,权衡之下,守城还是有相当的把握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守城之事义山多费心了!”韦康叹声道。
初仕之时胆略过人的韦康在这二年中就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原先的少年意气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老气横秋的迟暮和患得患失的私欲。这也难怪,现在的韦氏家族占据了三辅之一的扶风郡,天水郡,以及凉州的安定、陇右大部,作为一个地方豪强家族发展至此,可以说已达到了顶点。
建安九年十月十八日,马超、赵云破襄武,杀县令、县丞,守军七百余人降。
二十日,西凉兵二万众围困陈仓。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悔决择
清晨的草一缕阳光闪动着淡黄色的光环,如一层折折叠叠的薄纱笼上了陈仓城头,伴随着新的一天到来的是西凉军呜咽的号角和尖利的羌管,马蹄声碎,铁骑纵横,当大地的震动传到城垣上时,每一个守城的士兵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最强烈的压迫。
这是一种风卷残云的庞大声势,犹如洪水滔滔,向着坚如磐石的陈仓城墙撞来。
这是最锐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相遇,但决定彼此胜负的却不是它们,而是在它们背后的人。
“啊!”一名好奇的年轻守卒扶着城垛起身,探出头想好奇的看一下外面的情形,可惜,还没等他的眼时看清楚城下的情况就听得弓弦响起,一支利箭象长了翅膀的精灵一般,飞钻进他的眼中。揪心的疼痛让中箭的士兵滚倒在城上,连声的惨叫。
“马贼埋伏了弓弩手,大家小心不要探出身子!”眼见着同伴如此模样,城上的士兵一个个变了脸色。西凉的健儿一个个都是弯弓射雕的好手,就算是骑在飞斧的马上,他们也能准确的命中目标。
“不要惊慌,每个人都给我守好自己的城垛。”就在城头一片慌乱之际,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一号戎装的凉州别驾杨早率领着宗族子弟登城守卫。
陈仓对于马超来说并不陌生。
九年前,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马超第一次跟随父亲马腾来到陈仓,那一次西凉诸部会盟攻雍,声势浩大。然而,就在这座城池面前,马超真真切切的看到纵横万里无有敌手的铁骑碰得头破血流。
“强攻不利,要换作我指挥,当劫琼附近百姓以为人质,逼敌献城投降!”就在王国无奈溃败的当口,年轻的马超就对父亲马腾如此建议道。当时马腾听罢大惊失色,劫琼民众的事情虽然早已司空见惯,但由年轻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马超提出,还是让人心中一怔。
今日,卷土重来的马超已成了城外这支二万铁骑的统帅,他有充分的自由去实现全部的战略。同时,在他的后面,还有赵云和庞统一左一右,指挥着两冀的骑兵压住阵脚。
高深的城墙缝隙中,深秋的枯草在朝阳的照耀下,微微的颤动着,似是在向平静的过往悄悄告别。天终于亮了,当再一次望见陈仓巍峨高耸的城墙时,马超心中倏然开起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
“就算是坚城陈仓,也挡不住我铁骑前进的脚步!”面对西凉将士谈之色变的陈仓城,马超自信满满。
与马超的自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上的杨阜,看着眼前的这一支军队,他暗自心惊。西凉骑兵向来军纪松驰,自由惯了的草原健儿大多受不了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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